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咳!咳!」蕭景峰不快的咳了幾聲,提醒某人不要得意忘形,山水有相逢,來日方長。

笑岔氣的陳達生趕緊收斂。「呃,我是說等你傷好了之後,自個兒挑幾個底下人去破陣,堂堂男兒豈能雌伏。」他怎麼也要給兄弟仗勢,助他扳回面子。

「君子一言?」他總算做了件順眼的事。

「駟馬難追。」陳達生與他擊掌。

「好。」景娘,你等着!

「好什麼好,累死本神醫了,一共四十七根蜂針,若不是遇上我,你這條命就沒了。」周璟玉輕拭無汗的額頭。

「多謝神醫援手。」大恩不言謝,日後定報。

「三個時辰服一粒,連服三天,裏面有二十四粒解毒丹,吃完了餘毒也清了……」青色瓷瓶一掀開,瞬香撲鼻。

【第五章自己的妻子自己疼】

垛!

垛垛!

垛!垛、垛……

一下、一下、又一下,十分規律。

入秋的氣候漸涼,山裏的溫度更低,中秋過後是重陽,不用登高,某個貪懶的人已經感受到秋風瑟瑟的寒意。

不過有山的遮蔽,以及位於兩山相接的山勘處,因此雖有涼意但冷風吹不進來,冬天的大雪也很少落在此處,僅有零星雪花覆蓋,背風的石屋有如造世的小天地,獨立在紅塵之外,不受外界打擾。

略帶深鐵色的石床鋪着皮毛縫製而成的墊褥,以兔毛居多,其次是狐狸皮、松鼠皮等雜毛,有白有灰,還有沉鐵紅,大大小小縫成一大片,鋪平在床上,暖意融融。

兩床棉被都很大,自認為長大了的霜明自己蓋一條,睡相差的捲成蝦狀,整個人卷在棉被裏,只露出頭頂的黑髮。

他這是沒有安全感的睡法,特別依賴孩子的娘親,娘走到哪裏就跟着到哪,一離開視線便惶然不安。

母女三人則同蓋一被,月姐兒習慣踢被,所以李景兒睡覺時會以手肘壓被角,而霜真容易驚夢,翻來覆去整夜夢囈,不時口中喊着:爹、娘、哥哥,你們不要丟下我……

其實她有很深的陰影在,三個孩子中唯有她還有逃難時的記憶,雖然已經識不得親生爹娘的長相,可是被狠心拋棄的感受仍在,她的恐懼在心裏,沒個三、五年是消除不了。

一如往常,習慣早起的李景兒一向在卯時清醒,沒有時鐘的她靠着身體本能,差不多時辰便會睜開雙眼。

小小的方窗已透進一絲微光,不是很亮,霧蒙蒙的,接近天亮而未亮。

垛!垛!垛……

咦!什麼聲音?

連着半個月在山裏忙着的李景兒想偷懶一天,上班族有周休二日,她偶爾睡個懶覺無所謂吧!疲憊的身體需要休息,養足了精神好應付一天的開始,孩子一鬧起來也挺吵的。

但是今天有些異常,不知她耳朵有問題還是太過敏感,似乎聽見石屋外頭傳來奇怪的聲響,像是在劈木頭。

可深山野嶺的,誰會沒事跑到山裏頭伐木,又不是吃撐了沒事幹,揮動手臂練身體。

想到自己佈置的那些陷阱,她又安心的闔上眼,想徹底的睡一覺,睡到近午再起身。

當她還是李雲時,幾乎每天風雨無阻的負重長跑十公里,消防員極需體力,不能有一絲怠情,在火場上,她是被依靠的救援者,若沒能力滅火、救人,那便是辜負了這份神聖的工作。

剛穿越來正逢生孩子之際,接着坐月子,所以跑步什麼的根本沒機會,但她仍趁人不注意時做些仰卧起坐或做些能縮小腹的瑜珈,把氣血的身子慢慢調養回來,盡量恢復到健康狀態。

其實割豬草、剁豬草也是一種體能訓練,每次吳婆子一喊她走得比誰都快,藉著揮臂、割草、剁料的動作來提升身體的強度,進而把原本孱弱的體態調整到能提重物。

也是拜那幾個月的自我訓練,她才能在帶着孩子的情況下熬過連着數月的逃難,並在石屋裏住了下來。

垛!垛!垛!垛……

難道是啄木鳥?

當一再被吵醒的李景兒再也受不了持續不斷的嗓音,她決定下床瞧瞧,再這樣被吵下去,她都要神經衰弱了。

沒掀被,她輕手輕腳的從被窩裏鑽出來,低頭看看女兒們天真無邪的睡容,在她們額上落下一吻,再把被子拉高、掖好被角,讓兩個小丫頭不致受涼,她才緩緩地爬過大床,下了床。

床下整齊地擺了四雙毛茸茸的拖鞋,秋冬兩季穿兔毛拖鞋,夏天是蛇皮拖鞋,春日隨意。

冬暖夏涼的石屋是名符其實的石頭屋,它原是天然形成的山洞,裏面的牆壁全是硬邦邦的石頭,前一個住過的人打造出石床和石桌,以及一些生活必需品。

李景兒偕子入住只需要打掃,再添購一些日常用具就行,石頭地面十分光滑,打理起來很簡單,她用自製拖把將地上拖一遍,早、晚各一次,孩子躺在地上打滾都不會丟臟衣服,屋內一點灰塵也找不到。

「呼!好冷……」

拉開笨重但防野獸的鐵木門,迎面而來是一陣冷冽的風,李景兒深吸了一口新鮮的空氣,感覺肺部都清爽了,一股原始山林的氣息鑽入鼻中,瞬間腦子一清,打個激靈。

垛!垛!垛!垛……

石屋前頭一大片供孩子玩樂的空地仍有些白茫茫的霧,流動的山風像山林的精靈,守護着這片寧靜。

順着怪聲往前走,李景兒來到湧泉旁,隱隱約約地,她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手中高舉她剛買不久的斧頭,看似沒什麼出力的往下一劈,她扛了十幾里準備當室外野餐桌的木頭被橫劈成兩半。

捂着嘴,她差點驚呼出聲,眼中冒出崇拜的光芒,這臂力也太驚人了,居然一斧劈下去就能從中劈開,兩塊木頭大小還差不多,像是茭杯,一擲茭下去兩面向上成笑茭。

忽然間,她口有點渴,喉嚨發緊,目不轉睛的盯着裸着上身的後背,不是過分發達的肌肉,但是線條分明,十分優美,結合力與美的張力,尤其那憤起的臂肌……

欸!她好像有點思春了,身體發熱。

十四歲喪母,守孝三年,十七歲嫁人,隔年生下女兒,在夫家又待了六個月,而後被趕走,然後獨居一年。

算一算,原來快滿二十歲了。

這年紀在現代是女大學生、比小朋友大一點的大朋友,可在古代已經「老」了,她覺得這樣的大齡女子相當現代人的三十歲,所以身體上的變化是自然反應,三十如虎,四十如狼。

她會……饑渴……實屬平常。

「景娘?」

也許目光太熾熱,察覺有人看他的男人倏地轉身。

「啊!怎麼是你?!」

看到一張五官分明的臉,嚇了一跳的李景兒尖叫地往後一跳,驚魂未定的瞠着朝她走來的高大身影。

「早呀!景娘,你起得真早,外頭還有些冷,你再回屋睡一會,別著涼了。」他說話的口吻像個心疼妻子的丈夫,捨不得她早起。

「早什麼早,都見鬼了,你在這裏幹什麼?」她設置迷宮般的陷阱不容易破解,結合二十一世紀的智慧結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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財妻嫁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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