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故意

8 故意

太子微笑,十分溫和地說道:

“怎麼,孤不像?”

魏昭腦中只有一件事,在久久地盤旋着。

他姐姐剛把太子給打了。

太子是儲君。

打了太子,等同謀逆。

魏昭一下子跪到了地上,抱着太子的大腿,哭着說道:

“太子殿下饒命,小人的姐姐因為受到刺激,所以發了瘋,不知是太子,才會失手碰了太子,太子不要記恨小人的姐姐。”

太子……

魏芳凝……

魏昭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說著,他姐姐如何可憐。

清清白白,小白蓮一般的人,被人陷害,身敗名裂。

整日被人指着脊梁骨,生活一下子陷入極度痛苦之中。

每日以淚洗面。

簡直是聽者傷心,聞者落淚。

而魏昭說得太感動了,都把自己感動得痛哭流涕,蹭了太子一褲腿的鼻涕。

太子實在是受不了了,衝著府衛一勾手指。

府衛過來,將魏昭給提溜走,扔到了一邊上。

魏芳凝又抽了抽嘴角。

她都不知道,她弟弟若是明兒讀書讀不好,完全可以改行,去勾欄酒肆里去當說書匠了。

這編故事的能力,簡直就是出口成章,有如宿構。

太子轉過頭來,衝著魏芳凝笑意滿滿,問道:

“他說得這個是你?”

魏芳凝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道:

“他只我這麼一個親姐姐。”

魏昭……

太子笑了,又瞅向魏昭,非常和氣地說道:

“孤沒有生氣,也不會怪罪你姐姐的,我們要進去看熱鬧,你進去不?”

魏昭一聽,原來太子沒生他姐姐的氣,便就將頭點得如小雞吃米。

雖然他還小,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但他卻也猜着,文昌侯府這下可要倒霉了。

不管怎麼說。

只要他外祖家倒霉,他就開心。

魏芳凝腦子,仍是一片的混沌不明。

她想尋個清靜的地方,將腦中的事情理一理。

可是現實,卻又容不得她細想。

以至於太子伸出手,牽了魏芳凝地手,往文昌侯府走。

她都沒有發現。

而跟在後面的魏昭覺得,好像哪兒不對。

卻又說不上來。

老文昌侯帶着妻子韋太夫人,世子、世子夫人,新郎褚伯玉,還有魏遠志夫妻,全都跪到了前院。

而來的客人,更是跪了一院子。

“恭迎太子殿下,祝太子殿下千歲。”

太子進到院子,眼皮子沒抬一下,說道:

“都起來吧。”

就在太子說話的瞬間,魏芳凝記憶中的太子,就又回來了。

他說話的語氣,一慣冷冷地,淡淡的。

像薄薄的冰。

不凍人。

但也不會暖人。

那種疏離,便就在他的語氣中,透露了出來。

眾人起身。

別說褚伯玉,就是老文昌侯,都忍不住,抬眼瞅了下魏芳凝。

按理說,魏芳凝應該與文昌侯夫妻、世子夫妻見禮。

那是她的外祖父母、舅舅、舅母。

可是魏芳凝眼前所閃現的,卻是在她出事之後,那樣狼狽地被帶到了文昌侯府上。

他們一句安慰的話沒有。

一個個冷着臉,罵她寡無廉恥,罵她是賤貨。

逼着她承認,與許蹤私奔。

她雖然惶惶害怕,卻也死死地咬住了嘴,沒有承認。

直到她的祖母沈太夫人,帶了她的父母來。

他們還想逼她。

沈太夫人大怒。

七十歲的老太太,竟然將文昌侯府的一面博古架給推倒了。

那驚天動地的聲音。

才讓文昌侯府上下的人,全部老實了。

瞅了眼文昌侯世子褚燕卓,魏芳凝幾不可見地笑了。

她以前不能理解,她的外祖統共就生了一兒一女,卻為何對她娘如此薄情。

此時,她的腦中,閃現出她成為太子妃后,派了人去調查。

她才知道,原來,她娘根本就不是從這位,韋太夫人的肚子裏爬了來的。

想到這兒,魏芳凝不由得眯了眯眼睛。

如果她腦中的全是真的,也不錯。

他們加諸在她身上的,她一定要討回來的。

她會去讓人調查的。

若果然她母親,不是從韋太夫人肚子裏爬出來的。

那麼她以對付起韋太夫人來,就什麼顧慮也不會有了。

迎着文昌侯等人的視線,魏芳凝不為所動。

與太子並肩站着,並不與任何人說話。

這輩子,她都不會再給他們行這禮。

他們在她的心裏,不是親人。

是想要害死她的仇人。

她總是要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的。

跟在後面的魏昭瞅了瞅。

心裏琢磨着,他姐姐沒有出言,也未行禮。

若他此時出來行禮,不是在彰顯她姐姐無禮?

魏昭本着共同進退原則,也沒出去行禮。

站在太子的身後,將自己隱藏了起來。

這一下子,魏遠志和着褚瑜就有些尷尬了。

不過太子不發話,別人也不敢說什麼。

“孤路過,正好看見新娘子被人抱走,聽說流了很多血。”

太子淡淡地,緩慢地說道:

“今兒大喜的日子,新娘子怎麼這麼不小心,非要往人腳上湊,可是有什麼事沒有?”

隨着太子的話,所有人的嘴角都抖了抖。

什麼叫非往人腳上湊?

被人踹好吧?

每家上,都會供奉一兩個固定的太醫。

所以許回雪雖然被魏芳凝踹了,但卻也不用慌慌張張地,往外面去找。

長久供奉的太醫,今天自然會來吃酒。

文昌侯連忙躬着身子說道:

“回太子爺的話,新娘子並無大礙。”

太子說是往人腳上湊,文昌侯雖然心裏一萬個不服,卻也不敢跟太子爭辯。

背着手,太子對魏芳凝道:

“隨我進去吧,這裏曬。”

魏芳凝……

他肯定是中邪了。

魏芳凝和着魏昭兩個,像個跟屁蟲似的,跟在了太子的身後,徑直進到了南客廳。

文昌侯、韋太夫人帶着子媳,還有魏遠志夫妻兩個,也跟了進去。

客人們沒有進去,卻也沒走。

九月的天氣,不冷不熱。

正適合在外面,看別人家的熱鬧。

這些個參加婚禮的,一個個的,全覺得,比起禮錢來,今天看到的,可真的物超所值了。

太子倒也不客氣,徑直往上位上一坐。

然後一指邊上的座位道:

“坐。”

太子說這話時,眼睛是瞅着文昌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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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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