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三十九章下藥迷昏自作自受】
靖國公府中,二房劉夫人身量高?,和袁琳芳平坐一起,坐在袁琳芳身邊的鄧珊珊裝扮精緻,眉眼如畫,規矩、禮數什麽的,沒有一樣不好。
劉夫人笑着說:「都說娘長得美,女兒便美,這鄧家姑娘更是美得讓人挪不開眼,袁夫人好福氣,這樣標緻的女孩子,要是讓我生,我可真生不出來。」
袁琳芳抿嘴笑道:「夫人說哪裏的話,聽說靖國公府出美人,不消說女兒家一個比一個美,就是男子也是名滿大齊啊!」
劉夫人擺擺手,眼裏都是笑意,嘴上謙虛地說:「過譽了,他們哪有袁夫人說的這麽好。」
今日來之前,袁琳芳雖然特意交代鄧珊珊要給劉夫人留下好印象,可她一想到這件事,心裏有苦說不出。
她當年是連皇上都傾慕的美人,只因為自己貪戀鄧純的容貌,死心塌地要跟着鄧純,這些年住在遼東,雖然依舊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卻獨獨少了京城的繁華。過去的情愛在漫長的歲月里慢慢消失殆盡,如今兩人平平淡淡的過日子,她的一顆心卻對京城的繁華越來越嚮往。
珊珊長得如花似玉,如果能安穩地守到離開遼東那個鬼地方,沒和侍衛有了苟且,失了清白,現在她也不會將這樣出眾的女兒自降身分給一個有過妻子的男人做填房,真是前輩子造的孽。
袁琳芳一想到這些,心裏就悔得沒處說,還好如今靖國公府找上門來,其中有一樣是她滿意的,那就是靖國公府如今只有劉夫人所生的方江碩一個男兒,如此一來,找不到丟失兒子的大房最終只能將靖國公的爵位傳給方江碩,那樣的話自己的女兒就是國公夫人。
袁琳芳奉承了劉夫人和靖國公府幾句,劉夫人心情不錯,看着鄧珊珊,對自家的兩個女兒方梅與方燕道:「珊珊,讓她們姊妹帶你去府里轉轉,別悶在這裏。」
鄧珊珊笑着站起身,「梅姊姊、燕姊姊,我是求之不得。」
方梅道:「有什麽求之不得的,我帶你去!」說著,她拉起鄧珊珊的手。
方燕也忙拉着鄧珊珊另一隻手,三人走出門。
她看着鄧珊珊,問道:「珊珊妹妹,你家不是還有一個沈沁雪嗎?聽說和我哥在議親,你告訴我,她是不是還和那個顧解元藕斷絲連啊?」
鄧珊珊手指一緊,面上若無其事地道:「燕姊姊消息倒是靈通。」
方燕一聽,怒氣沖沖地道:「這樣的女人,我就說不能娶進府里,娘偏不聽,要我說,珊珊妹妹做我嫂子還差不多!」說完她望着鄧珊珊。
鄧珊珊故作羞澀地笑道:「燕姊姊說什麽呢,你娘求娶的可是沁雪。」火上澆油誰不會?她們越討厭沁雪,她越開心。
方燕滿臉鄙視地道:「就她?算了吧,要是真娶進門,我要她好看!不要臉,身邊有男人,還妄想得到我哥哥。」
鄧珊珊聽到這些批評,心裏十分開心,面上卻沒表現出來,反而還假裝為沈沁雪解釋一番,「燕姊姊,表姊是被她繼母陷害的,我聽說她被安寧侯禁足,好久沒出過自己的院子了。」
方梅嗤笑道:「什麽陷害啊!一個巴掌拍不響,說不定就和大家傳說的一樣,是自己看上秀才,和人私奔。要不是你們家好心幫忙,她還在那個什麽聖馬衚衕里受苦呢,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好好的貴女不做。」
鄧珊珊心裏清楚,其實不是他們鄧家幫了沁雪,而是沁雪通過三皇子殿下幫了他們鄧家,只不過這樣的事,你知我知就好,沒必要讓外人知道,他們鄧家當初在遼東的境地真的是不怎麽樣。
三個人一路走一路說,四處賞景。
遠處銀杏樹下站着個十八、九歲的男子,有着玉樹臨風般的風姿。他望着遠處走來的小美人,眉眼一挑,對着身邊的小廝笑說:「都說鄧家出美人,這話倒不假,鄧珊珊……就讓她投懷送抱好了。去,將我蝶戀花取來。」
如果是沈沁雪過來,他也許會忍耐一點,裝裝樣子,因為是自己求娶人家嘛,只是這鄧家是怎麽回事?鄧珊珊好好的大家之女,要趕着來給他做填房……
他思索一會,眼神暗了暗,莫不是看中了靖國公的爵位,以為自己可以繼承?
小廝心裏默默為鄧珊珊滴一把淚,主子愛美人,靖國公府二房眾所周知,鄧珊珊自己跑來靖國公府,這可不是主子的本意,主子要的是那個沈沁雪,他要折斷那個人最看中的東西,只要是那個人的一切,主子都喜歡,包括人、爵位、權勢。鄧家不明白,所以做這件蠢事,現下主子對鄧珊珊只怕是一時興起。
小廝邊走邊想,回到屋裏取了蝶戀花後,恭恭敬敬地遞到方江碩手中。
方江碩捏着瓷瓶,對他道:「交給二妹妹。」
小廝走向方燕三人,裝作有要事稟報,與方燕來到一旁。
方燕拿到小廝手裏的瓷瓶,眼神一沉,問道:「哥哥又想做什麽?」
小廝道:「二爺說,只要您幫他,他手裏的那套香水就送給二姑娘。」
方燕知道方江碩手裏的這套香水是從海上來的,聽說只有皇宮裏的貴妃娘娘在用,這樣的好東西……她回頭看看正在和方梅說話的鄧珊珊,嘴角一翹,「好,你告訴哥哥,他要是食言,就別怪妹妹我翻臉。」
「那是、那是,二爺說二姑娘要是說這句話,就讓小的告訴姑娘,隨風閣里有姑娘喜歡的東西,二爺等姑娘去取。」
方燕瞪着他,「閉嘴!讓他等着。」
小廝默默閉了嘴,看着方燕婀娜的腰身,不知想起什麽,嘴邊微抽,回頭向方江碩覆命。
「珊珊,是不是有點累了?來,這是丫鬟溫過的梅子酒,你喝一口嘗嘗,能禦寒。」方燕端着一小杯梅子酒,笑咪咪地遞到鄧珊珊面前。
看到方梅、方燕各自喝了一口,鄧珊珊生在遼東,酒量本來就不錯,就連烈性的燒刀子都敢喝,何況是一杯梅子酒,根本就跟喝水一樣,她不好拒絕,遂接過方燕手裏的杯子一飲而盡。
「好喝嗎?」方燕笑得眉飛色舞,看着鄧珊珊,像是在看方江碩手裏的那套香水。
鄧珊珊撫了下臉龐,看看手中的空杯,疑惑地道:「好像上臉了……」
方燕立刻伸手拿過鄧珊珊手裏的空杯,轉身給了身邊的丫鬟,心中暗笑道,笨蛋!鄧老將軍怎麽會有這樣光長臉不長腦子的後代?不過這樣也好,哥哥太會算計人了,有這樣一個蠢貨陪哥哥玩玩,也不是不行。
鄧珊珊和方燕、方梅在靖國公府後園裏轉,雕樑畫棟,亭台樓閣,遠遠望去,靖國公府看來厚重大氣。
聽到鄧珊珊表示自己有些頭暈,方燕忙找藉口打發方梅,扶住鄧珊珊,提議道:「附近有一個院子,不如先去那裏歇歇,說不定一會就好。」
鄧珊珊點頭道:「也好。」
方燕給自己身邊的人使了眼色,將鄧珊珊的兩個丫鬟打發去大廚房給鄧珊珊做醒酒湯。
她攙扶着鄧珊珊進了院裏其中一間屋子,此時鄧珊珊幾乎不省人事。
方江碩從門後閃出來,看着鄧珊珊一張美如嬌花的臉,滿意地笑道:「燕兒,難得你這樣真心待我,以後我不會虧待你的。」
鄧珊珊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睡在一間卧房裏,滿眼金雕玉飾,有些迷糊。
方江碩躺在她身邊,看着她,問道:「不是處子?」
她一驚,連忙要爬起來,卻被他按住——
「我也不是,咱們半斤八兩,不用彼此負責吧。」他袒露着細白的胸口,邪魅一笑,坐起來,提起身邊一件貢緞長袍,轉身下床,背對着鄧珊珊向外走去。
鄧珊珊沒想到眼前的男人絲毫不解釋,甚至是不以為意,且完全不害怕她發怒,她只能又羞又慌張地問道:「你是誰?」
方江碩轉身道:「你來靖國公府不就是想要讓我看到你嗎?現在我看到了,不錯!」
鄧珊珊拿起手邊的枕頭扔了過去,怒道:「你竟然敢——」
方江碩搖頭道:「我要求娶的是沈沁雪,是你母親會錯意,我只能投其所好,接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