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5章 去香港
冬梅和李士聰紛紛示意小健跟楚惠進去。
小健攙扶着楚惠朝她屋裏走去。
進了屋,楚惠讓小健坐下,自己則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了下來。
“小健呀,我應該謝謝你的母親,她代我撫養了我的孩子們,還生了你這麼優秀的孩子,要不是你,我此生恐怕都不能...”都不能和自己的兒女相見。
楚惠哽咽起來,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小健不敢開口,他知道老人有一肚子的話要說,他不敢打斷老人的話頭。
楚惠漸漸平靜了下來,說:“聽瑞卿說,你過兩天就要回香港去了?”
“是的,母親。”小健輕聲回答。
這聲母親,他是聽瑞卿這麼叫的,他也跟着叫。
“那你先回去吧,我也會抓緊辦好相關的手續,隨後就到。”楚惠一臉祥和地說。
“母親,您真的...要去香港?”小健內心高興,但是又生怕是自己聽錯了白高興一場。
他知道自己的父親最近由於腿傷,不可能這麼快過來。
如果楚惠能過去,那麼兩位老人就不用等待太久,就可以相見了。
“是呀,怎麼?你不歡迎我去呀?”楚惠笑着問。
“不不不,母親能去我高興都來不及呢,那我回香港后在那邊安排好,等候您過去。”小健興奮地說。
“來,孩子,你把這枚戒指交給你的父親。”楚惠把自己手上的綠寶石戒指取了下來,交到小健手中。
“母親...這...”小健不明所以。
“這是當年你父親買給我的,一共是兩枚,一枚就是媛媛手上戴的那枚紅寶石,一枚就是這個。”
“你把這枚戒指交給你的父親,他就知道我是誰了,這枚戒指是丁家的,今後就給小捷吧。”
楚惠微笑着說,其實她這麼安排也是經過下午關在屋裏一番思考想通了的。
當年這兩枚戒指,一枚是打算將來給小敏,一枚是打算給小捷。
如今那枚紅寶石戒指已經給了媛媛,那麼這枚綠寶石戒指仍然給小捷,就算是這對戒指傳給了兩個兒子吧。
至於自己的女兒小敏,楚惠想到把手腕上的羊脂玉鐲給她,這就算是給女兒的遲到的一份嫁妝吧。
“母親,這...請母親原諒我,我當時把那枚戒指送給媛媛的時候,並不知道那枚戒指的故事,我只以為它只是戒指。”小健慚愧地說。
“不不,你做得很好,做得對,咱們丁家的孩子怎麼能讓人笑話,追姑娘也不能太小氣不是?”楚惠連忙寬慰他,她知道小健是無心的,不怪他。
“母親,您真好,難怪我父親念了您幾十年,從來沒有停止過,每天都在念叨您。我的媽媽也總是跟我說您的好,叫我一要找到您。”小健欣慰地說。
他本來一直擔心楚惠會因那枚戒指傷心難過,沒想到她竟然是這麼的豁達。
“你父親和母親都是好人,我當年也非常喜歡青寧,她可是個好姑娘,幸好你父親娶的是她...”楚惠沒有說下去。
她想說的是,幸好丁伯豪當年娶了青寧,若是娶個台灣女子,或是娶個總統府安排的女子,那麼,丁伯豪一定會過得很不快樂。
她太可解他了,青寧身上有很多和她相似的東西,並且又是王錦盛的表妹,娶進門不會對孩子們不好。
對於這點,楚惠感到一陣安慰,得知自己的孩子們不僅沒有受苦,反而得到青寧全部的疼愛。
小健沒有說話,只是恭敬地聽楚惠說著當年他們在老家的事兒,說著老家的大宅子,描述得比父親平時描述的還詳細。
小健在楚惠的家中住了兩天,便帶着媛媛回香港見父母去了。
他不單單是帶回未婚妻給父母看,更是給父母帶回了好消息,楚惠要來看望他們。
一家人忙成一團,小敏又哭又笑,小捷畢竟是大老爺們兒,也都一把年紀了,倒沒有像姐姐那麼哭笑。
他而是跟小健倆人忙裏忙外、忙前忙后,安排好了一且,只等自己的媽媽到來。
過了大約二十多天,楚惠終於來了。
來之前也是忙活了大半個月,先是跑來跑去辦好手續,然後到處去買本地的土特產。
買丁伯豪當年愛吃的東西,買他喜歡的物品。
雖然已經是新社會了,但是好多他們原先喜歡的食品都還能買得到。
這二十多天來,她晚上和冬梅趕着綉了一條大圍巾,這是給青寧的。
楚惠還織了兩件毛衣,一件給丁伯豪,一件給自己的兒子小捷。
她完全是憑着對丁伯豪身材、當年為他做過衣裳時刻在腦海里的三圍尺寸來織。
小捷的毛衣也是根據丁伯豪的身材來織的。
那次媛媛和小健訂婚,她雖然沒能見到自己的兒女,但是李士聰和冬梅告訴他,小捷和小健都長得象丁伯豪。
到了香港,一群人在等着楚惠他們的到來。
楚惠走在最前面,她的心在飛機起飛的那一刻,已經飛到了久別的一雙兒女身上。
李士聰和冬梅、袁曉峰、瑞卿等人緊跟在她的身後。
丁伯豪在青寧的攙扶下也來到了機場接他們。
他的腿剛好,還沒有徹底恢復,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
他這才兩個多月,醫生還不准他下地行走,他不聽,堅決要來接機。
於是大家拗不過他,到了機場下車后,用輪椅把他推了進來。
但他在小健小聲提醒說,楚惠媽媽出來了的時候,他掙扎着要自己站起來,青寧只得扶着他。
他們都沒有阻攔他,大家都理解他此時的心情,當年和楚惠分開的時候,他還正是意氣風發的青年軍官。
如今卻是老態龍鐘的老人,他不甘心、不服氣,最主要的事,他不想讓楚惠看見自己坐輪椅的狼狽相。
“爸爸,媽媽來了!那位應該就是媽媽了!”小敏失聲哭了出來。
既高興又難過。
高興的是,終於能見到自己的母親了。
難過的是,當年那一別,竟然過了幾十年才相見。
“姐姐,走!”小捷拉着小敏迎上去。
楚惠老遠就看見有兩個人奔向自己,兩個人都已經五十多歲的模樣,倆人的面孔都長得極像。
她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自己的兒女,她一直堅信,無論經過多少年、無論歲月把各自的容貌改變成什麼樣子,至親骨肉都一定能夠互相認出來。
此刻就是這樣,她內心激動得整顆心都像要跳出來。
她放慢了腳步走向小敏小捷。
“媽媽!你是我們的媽媽嗎?”小敏衝到了她的面前含着淚喊着。
母女雙方都停了下來,她們面對面站着,都互相打量。
女兒不僅大了,而且也已經是中老年人了,兩鬢也有了几絲白髮,楚惠看着心酸不已。
自己還沒有為女兒扎夠羊角辮兒、還沒有為女兒編夠麻花辮兒、更沒有為女兒梳上一個端莊大方的髮髻出嫁,女兒就已經開始老了。
中間那麼多的事情她都沒能為女兒做,這是最令她心痛的事兒。
自從認出了那枚戒指以來,這將近一個月的時間,她沒有哪一刻不在自責、沒有哪一刻不在埋怨自己沒能盡到做母親的責任。
“媽媽!”小敏哭喊着撲進了她的懷裏。
母女倆的頭和下巴互相擱在對方的肩頭,小敏失聲大哭,楚惠則緊咬着嘴唇默默地流淚,她沒有哭出聲來。
楚惠雙手摟緊女兒,在女兒的背部輕輕拍在,就像她小時候要睡時一樣,自己也是這麼輕拍着一雙兒女的背哄他們入睡。
小敏哭夠了,才抬起頭來,鬆開手對楚惠說:“媽媽,這是弟弟,他是小捷。”
站在一旁陪着抹淚的小捷,見自己的母親和姐姐哭停了,這才走近前,顫抖着聲音喊了一聲:“媽媽...”
他就再也發不出聲音,喉結在急劇地顫動,眼淚止不住地流了下來。
“小捷,小捷我的兒子啊...嗚嗚...媽媽對不起你們!對不起...”楚惠張開雙手擁抱小捷,和兒子哭作一團。
當年兩個孩子雖說是孿生姐弟,但是小敏天生就特別懂事兒,比小捷更加令人放心。
而小捷更加稚嫩許多,沒有姐姐那麼懂事兒,完全就是個小小孩兒,那麼小就離開了娘懷抱,楚惠想到這些能不傷心么?
“媽媽,那邊中間的老人是爸爸,攙扶着他的是青寧姨,旁邊倆人您認識,一個是小健,一個是媛媛,要不...咱們過去吧?”小敏輕聲問。
“那行,嫂子,咱們過去吧,大哥的傷腿還沒有好利索,站久了不好。”站在一旁陪着抹淚的李士聰說。
“姐姐,士聰說得對,走,咱們大家都過去吧。”冬梅伸手扶着楚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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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梅,你讓小敏和小捷扶着他們的母親過去。”李士聰一把拉開冬梅說。
楚惠被一雙兒女攙扶着,顫顫巍巍地走向丁伯豪。
“惠兒!惠兒你來了?”丁伯豪突然推開青寧的手,丟開拐杖朝楚惠大步走來。
雖然有些行動不便,但是仍然阻止不了他走向楚惠的決心。
楚惠也推開小敏和小捷的手,含着淚笑着走向他。
“...你是...伯豪?是伯豪!”到了他面前,楚惠伸手扶住他,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