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忘記一切，才好帶着你的初心來和我PK啊，我等着你。”
厲薇薇興緻勃勃地翻看着時裝雜誌，嘴裏念念叨叨。
“一個四十多歲從事時尚行業的女人會喜歡什麼風格的禮服呢？復古太保守，混搭太複雜，金屬朋克也有點不合時宜。”
她把雜誌丟在一邊：“我要是歌迪亞肚子裏的蛔蟲就好了，知道她的喜好才能做出令她滿意的禮服。可是她又不給我機會溝通，害得我連她的三圍都不知道，所謂量體裁衣，體都不讓量，我怎麼裁衣啊？”
陳亦度看着厲薇薇抓耳撓腮、唉聲嘆氣，拿起自己的衣服穿上，又把外套丟給她：“穿上衣服，我們自己去找答案。”
厲薇薇瞪大眼睛：“怎麼找？”
兩人偷偷去了酒店外面假裝逛街，都戴着墨鏡和帽子。
厲薇薇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陳亦度問：“出來了嗎？”
“出來了！”她急忙轉頭看着陳亦度，他們鬼鬼祟祟地跟蹤歌迪亞。
歌迪亞來到一家室外咖啡廳，饒有興趣地停下來，拿出手機開始拍攝咖啡廳對面的別緻建築。
厲薇薇和陳亦度跟在後面，厲薇薇說：“我口渴了，等會兒進去打包兩杯咖啡。”
陳亦度皺眉：“就你事多，認真點好不好？”
她撒嬌說：“我馬上就出來。”
說完，厲薇薇快步走進咖啡廳。
陳亦度走神的時候，歌迪亞突然無意間回頭，看見了他。
歌迪亞沖陳亦度揮手，接着走了過來：“嗨，這麼巧。”
陳亦度尷尬了：“是很巧啊，歌迪亞女士出來玩啊？”
歌迪亞答：“是啊，我很喜歡中國，所以隨便逛逛，到處看看。正好遇見陳總，我請你喝杯咖啡吧。”
此時，厲薇薇提着兩杯咖啡從店裏出來，遠遠看見陳亦度和歌迪亞攀談，頓時緊張了。
她也沒細想，一個閃身就躲到了一邊露天的桌子底下。
歌迪亞帶着陳亦度朝桌子的方向走去，沒想到正好選中了厲薇薇躲藏的那張桌子。
陳亦度斜眼瞥到厲薇薇，既尷尬又無可奈何。
桌子下面的厲薇薇嚇得頭撞到桌子腿，為了掩飾，陳亦度假裝自己撞到腿，皺着眉頭捂膝蓋。
陳亦度連忙尷尬地說：“不好意思。”
歌迪亞優雅地笑笑，叫來服務生：“兩杯拿鐵。”
厲薇薇在桌子底下目測歌迪亞的腿長和腰圍，心想她蠻會穿衣服，根本看不出來腰其實還蠻粗的，不知道胸圍怎樣。
歌迪亞問：“對了，陳總，你對這座城市比我了解，有什麼好地方推薦嗎？”
陳亦度說：“那就看您喜歡去什麼樣的地方了。”
厲薇薇的手在測量歌迪亞的腿有多長、有多粗的時候，不小心碰到歌迪亞的腿，嚇得急忙縮回手。
歌迪亞以為是陳亦度在調戲自己，不高興地瞪着他：“你幹什麼？”
陳亦度正為歌迪亞的咖啡撒肉桂粉，有些猝不及防：“我還以為您喜歡……”
歌迪亞皺眉：“難道你們中國男人一點也不懂得尊重女士嗎？”
陳亦度誤會了：“您說得太嚴重了吧，我只是覺得男人主動一點是應該的。”
歌迪亞誤會了，表情嚴肅地說：“陳先生，我丈夫雖然已經過世兩年了，可是我並沒有準備接受新的感情，請你自重。”
說完，她起身悻悻而去。
陳亦度正一頭霧水的時候，厲薇薇從桌子底下鑽了出來。
她催促說：“快點快點，跟上她。”
說完，厲薇薇拉着陳亦度繼續跟蹤。
歌迪亞逛中國風店鋪時，厲薇薇悄悄跟過去。
她透過窗戶可以看見，歌迪亞很感興趣地看着中國風的一些飾品和圍巾。導購在一邊熱情地一一介紹，歌迪亞對中國風的瓷片項鏈愛不釋手。
厲薇薇跟陳亦度在門外竊竊私語：“喜歡中國風，喜歡冷色調，快！閃開！”
話音剛落，歌迪亞走出店鋪，在門口差點發現厲薇薇和陳亦度。厲薇薇嚇得趕緊拉過陳亦度，躲到門口的雕塑後面。沒想到歌迪亞又對雕塑很感興趣，圍着雕塑看起來。
躲在雕塑後面的厲薇薇和陳亦度大氣也不敢出，這時陳亦度的手機響了起來。
厲薇薇嚇壞了，陳亦度一動也不敢動。
歌迪亞覺得奇怪，正準備上前查看雕塑後面，這時她自己的手機響了。
歌迪亞一邊接聽一邊離開，陳亦度和厲薇薇總算鬆了一口氣。
陳亦度掏出手機，發現是莫凡找他。
莫凡和陳亦度在搏擊館練習搏擊，莫凡聲東擊西，陳亦度數次被擊中。
陳亦度笑了：“這招有點意思，不像你一貫的風格。”
莫凡意味深長地笑了：“項莊舞劍，意在沛公。”
陳亦度問：“不就是揣着明白裝糊塗，聲東擊西嗎？”
莫凡繼續出擊，繼續使出聲東擊西這一招，這次卻被陳亦度識破，他破解了莫凡的招數。
“你的招數都被我看穿了，還敢再用。”
莫凡笑了：“你怎麼知道我這次不是在暗度陳倉呢？”
他說著抬腳對陳亦度又發動一輪攻勢，陳亦度也不甘示弱地還擊。
“就算你暗度陳倉，我也有十面埋伏。別忘了，你可一直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練習結束后，莫凡跟陳亦度分別去了附近的茶館。
莫凡進來剛坐下，DU人事部的主管黃凱就露出諂媚的神色靠了過來。
“莫總，我們公司有一個銷售副總監最近有些情緒，我覺得可以利用一下，說不定能幫上咱們。”
莫凡點頭：“也好，既然陳亦度正忙着英雄救美，咱們也得順水推舟。”
黃凱賠笑：“不過您知道，這可能需要點活動經費，這個……”
聞言，莫凡從錢包里抽出一張卡，遞給黃凱。
黃凱接過來，高興得眉開眼笑。
他回去后找來羅伯特·胡，給DU這位梁副總監設了一個局，讓他誤以為羅伯特·胡是馬來西亞富商，打算到中國來做婚紗生意。
梁副總監立刻上鉤了，以為自己能為玲瓏接一個大單子。
在梁副總監看不見的地方，羅伯特·胡和黃凱趁機交換了一個眼神。
黃凱得手后，急忙向莫凡彙報。
“莫總，如您所料，那個梁志海果然是條呆魚，已經上鉤了。”
莫凡點頭：“凡事謹慎，不要出什麼差錯。”
黃凱連忙答應：“是。”
王秘書在角落裏盯着莫凡，後者卻沒有察覺到。
王秘書回到玲瓏公司，向霍驍秘密彙報。
“霍總，關於莫凡和陳亦度的關係，我已經查出了些眉目。”
霍驍問：“有什麼發現？”
王秘書答：“莫凡十二歲那年，他的父母在一場車禍中全部喪生，而那場車禍的肇事者，就是陳亦度的父親。”
霍驍神色震驚，隨即反應過來：“難怪……”
王秘書又說：“另外，莫凡跟DU人事部的主管走得很近。”
聞言，霍驍叮囑他：“留意一下，我要知道莫凡究竟想做什麼。”
厲薇薇回到陳家，趴在工作枱邊苦思冥想，用筆在紙上一頓猛畫。畫著畫著，她就睡著了。
陳亦度回來的時候帶着吃的，看到厲薇薇睡著了，就沒有打擾她。他看到工作枱上的圖紙，忍不住伸手拿筆在她的設計稿上改了起來。
厲薇薇睡着后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自己的設計歌迪亞竟然不滿意，嚇得醒了過來。
她看見圖紙愣了愣神：“怎麼畫完了？”
陳亦度笑着揚揚手裏的筆：“一起努力吧。”
他又打開袋子說：“看我給你買什麼好吃的了？”
厲薇薇看着桌上的食物兩眼放光：“全都是我愛吃的。”
厲薇薇伸手抓起袋子裏的巧克力就吃起來，陳亦度則拿着修改好的設計圖給她說。
“那天在咖啡廳，我和歌迪亞面對面坐着，近距離仔細觀察了她一下。她的肩膀是溜肩，所以你在肩膀這一塊要盡量設計得飽滿些，否則會暴露她的缺點。”
厲薇薇跑過來看，讚許地說：“師父果然是師父，我手動給你點個贊。”
陳亦度說：“光點個贊也太沒誠意了吧？”
厲薇薇笑嘻嘻地直接吻上他，把嘴裏的巧克力渡到了陳亦度嘴裏，吻了他一嘴的巧克力汁。
她問：“怎麼樣，甜不甜？”
陳亦度說：“這巧克力分明是我買的。”
厲薇薇舔舔嘴唇：“可是經過我深度加工了啊。”
陳亦度看着她笑：“那我是不是也該禮尚往來一下？”
他攬過厲薇薇，兩人甜蜜接吻。
陳亦度陪着厲薇薇去選材，厲薇薇說：“歌迪亞喜歡中國風的飾品，我一開始想是不是配一個青花瓷的掛墜比較好，可是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
陳亦度問：“為什麼？”
“和我設計的禮服太搭調了，反而刺激不到她。”
厲薇薇說著看到一家店鋪，頓時眼睛一亮。
她拉起陳亦度就去街對面：“去那裏。”
結果一輛車過來，厲薇薇差點被撞到。
“小心！”陳亦度急忙拉過厲薇薇，她瞬間想起了一些凌亂的片段。
陳亦度看到她瞪着眼睛出神，關心地問：“你怎麼了？”
“好像又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厲薇薇有些振奮地看着他，“也許我可以就這樣一點點恢復，說不定我的記憶也會慢慢回來的。”
她笑着抓住陳亦度：“走吧！”
陳亦度跟在厲薇薇身後，露出一絲擔心的表情。
買好材料后回家，厲薇薇細心地做禮服，剪裁和縫紉。
陳亦度幫忙，兩人動作默契，時不時相視一笑。
終於到了最重要的一天，玲瓏能不能重新加入楓丹百貨入駐權的爭奪賽，就看厲薇薇是否讓歌迪亞滿意了。
宴會廳裏衣香鬢影，人群三三兩兩，有的互相議論，有的在耐心等待。
厲薇薇有些忐忑不安，陳亦度悄悄握了一下她的手給她打氣。
霍驍悄悄來到宴會廳，站在角落觀察一切。
背景音樂響起，歌迪亞穿着厲薇薇設計的禮服在隨行人員的陪同下出場。
大家都驚呆了，霍驍臉上露出讚賞的微笑。
歌迪亞展示着自己的禮服說：“這就是厲小姐為我設計的禮服，大家覺得怎麼樣？”
厲薇薇豎起耳朵聽大家的評論，聽着都相當不錯，頓時高興了。
歌迪亞露出失望的神色：“可是我覺得這套禮服並不怎麼合身。”
聞言，霍驍有些擔心。
面對歌迪亞的刁難，厲薇薇毫不畏懼地笑笑：“您覺得不合身是正常的，因為還有最後一道工序沒有完成。”
歌迪亞問：“最後一道工序？”
厲薇薇來到歌迪亞身邊，一伸手就扯下禮服上的袖子。
眾人嘩然，歌迪亞也驚呆了。
厲薇薇又拽掉下擺上的流蘇說：“您的手臂其實比我想像中要纖細，應該可以露出來。作為呼應，膝蓋也是一樣。”
眾人興緻勃勃地看着厲薇薇忙碌。她甚至把歌迪亞禮服背後的薄紗也扯掉，禮服成為露背裝。
“是不是感覺輕鬆了很多？”
歌迪亞問：“就是這樣？”
“當然不止！”厲薇薇的眼睛到處尋找，然後摘下自己的珍珠項鏈扯散。
大家都莫名其妙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要做什麼。
霍驍遠遠看着厲薇薇，眼神中充滿了愛意。
厲薇薇拿出針線，三下五除二把散落的珍珠點綴在了禮服上。
她一頓忙活過後，歌迪亞的禮服煥然一新。
眾人對厲薇薇現場展示的才華十分佩服，紛紛鼓掌。
歌迪亞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也被感動了，拉起厲薇薇的手說：“你今天的表現徹底征服了我，你雖然失去了七年的記憶，但並沒有失去成為一個傑出設計師的天賦，我希望你們玲瓏依舊能加入到爭奪楓丹入駐權的比賽中來。”
台下響起掌聲，厲薇薇高興地和歌迪亞擁抱。
陳亦度也高興地看着厲薇薇，兩人相視而笑。
台下，霍驍悄悄離開了宴會廳，回到了霍家。
他來到正在看書的霍銳強面前說：“爸，薇薇已經在歌迪亞面前證明了她的才華，歌迪亞把參與最終PK的機會還給了玲瓏。”
霍銳強看着霍驍問：“你想說什麼？”
霍驍說：“請您讓薇薇回來吧，玲瓏不能沒有她。”
霍銳強的眼睛沒有離開書本，不以為然地說：“她只是玲瓏的一個高級僱員，沒有她玲瓏還能找到李薇薇、張薇薇……”
霍驍打斷他：“可玲瓏是薇薇一手創辦的，她是玲瓏的靈魂人物，現在連歌迪亞女士都肯定了薇薇的才華。”
霍銳強看看他：“既然你這麼說，那就讓她回來吧，反正也是一個賺錢的機器。”
霍驍聽得有些不舒服，無奈地忍着。
霍銳強又說：“不過這次厲薇薇回來，我希望你和她從此不要再有什麼感情上的瓜葛，厲薇薇只是公司的一名員工，僅此而已。”
霍驍看着他，露出無可奈何的表情。
梁副總監帶着揚眉吐氣的神情把合同往銷售部總監面前的桌上一放：“合同做好了，如果一切OK，這應該是咱們公司成立以來最大的一筆訂單了。”
銷售部總監瞟了他一眼，把合同遞給曹鍾。
曹鍾說：“訂單的確是大，合同也沒什麼問題，可是這批定製婚紗全是馬來西亞民族風格的，如果對方退貨，這樣的婚紗在國內可就找不到買家了，就全廢了。”
梁副總監篤定地說：“曹秘書您就別擔心了，這不合同還沒簽客戶就把定金付了，對方已經表現出了十足的誠意，我們這邊要是還這麼瞻前顧後，恐怕會讓他們不快的。再說了，羅伯特·胡先生來自馬來西亞出名的富商家族，他們不在乎錢，看重的是效率，今天咱們這合同要是還不簽，這單子可就廢了啊，到時候這個責任誰負得起？”
銷售部總監看着梁副總監挑釁的目光，低頭簽了合同。
梁副總監滿意地笑了。
晚上，厲薇薇和陳亦度一臉疲憊地到了蛋包飯餐廳，老闆笑眯眯地端上蛋包飯和飲料。
厲薇薇懶洋洋地拿起刀叉準備分蛋包飯，陳亦度把飲料推給她。
正在這個時候，兩個人的手機先後響起來，他們分別接了起來。
厲薇薇說：“蘇菲？是，下一季的設計圖冊要改版，攝影師和模特全部更換，展示廳的背景主題要立刻定下來，我半小時后回公司。”
陳亦度說：“曹鍾，媒體那一塊重點放在網絡，下午兩點安排宣傳部門的會議，三點的會面不推遲。”
兩人放下電話，相視而笑，剛剛準備開吃，手機又響了。
終於掛掉電話，各自嘆氣后才開始吃飯。
厲薇薇笑了：“我們現在只有十五分鐘的時間來好好享受一下這二人世界了。”
陳亦度也笑：“那就好好珍惜。”
兩人拿着飲料瓶碰了一下，厲薇薇說：“不如我們來個約定吧。”
陳亦度問：“什麼約定？”
厲薇薇說：“輸贏的約定，要有獎勵才好，不然這麼累，還和自己心愛的人斗，真是覺得不划算。”
陳亦度面色平靜地吃着蛋包飯，淡定地掩飾內心的激動。
“那就這樣，如果我贏了，你就嫁給我；如果我輸了，我就娶你。”
厲薇薇一聽很高興，可又忍着，矜持地說：“如果沒有一個盛大的求婚現場，我是不會答應你的。”
陳亦度伸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子，笑着答應。
陳亦度回家后，在自己房間看着當年自己和厲薇薇一起創業的合影，露出笑容。
這時手機響起來，是曹鍾。
“陳總，不好了！跟咱們合作的那個馬來西亞公司剛剛宣佈破產，咱們生產的一大批馬來西亞民族風的婚紗現在沒人要了。”
聞言，陳亦度神色震驚，立刻趕去公司。
他趕到的時候，梁副總監正被總監劈頭蓋臉一通臭罵。
梁副總監懇求陳亦度的原諒，後者冷靜地說：“現在討論是誰的責任根本毫無意義，立刻聯繫其他買家，儘快把這批婚紗賣出去。”
陳亦度看着工作人員在展示廳的一個塑料模特身上套上一件民族風的婚紗，曹鍾苦着臉過來向他彙報。
“陳總，那批婚紗因為都是馬來西亞當地民族風的，所以國內的商家沒人要這批貨，這件事對我們進駐楓丹會不會有影響？”
陳亦度沒有回答，但表情很沉重。
厲薇薇看到蘇菲正在用哭腔和曹鍾打電話：“親愛的，你別著急，辦法總會有的。你要是急壞了身體，我怎麼辦啊？”
蘇菲掛了電話又嘆了口氣。
見厲薇薇走過來，蘇菲告訴她說：“那個和DU集團合作的馬來西亞公司突然宣佈破產，他們在DU訂的那批婚紗現在沒人接手了，曹鐘快急瘋了。”
聞言，厲薇薇大感意外。
她去找霍驍，敲門卻沒人應，他不在辦公室。
厲薇薇想了想，一邊進去等，一邊拿出手機撥打霍驍的手機，卻發現他的手機就在桌上。
她無意中瞥了眼桌上還亮着的電腦屏幕，發現上面正是羅伯特·胡的資料和相片，忍不住皺眉。
這時霍驍進來，看到厲薇薇不由得一愣。
厲薇薇站起來，逼視他問：“陳亦度公司出事了，是不是你乾的？”
霍驍一愣：“不是，和我沒關係。”
她根本不信：“那請你解釋一下，你的電腦上為什麼會有羅伯特·胡的資料？”
霍驍略帶尷尬：“我只是好奇DU集團怎麼會拉到這麼大的單子。”
厲薇薇冷笑：“好奇？我看這個羅伯特·胡根本就是你找來陷害陳亦度的吧？”
霍驍嘆氣：“我知道怎麼解釋你都不會相信，隨便你怎麼想。”
厲薇薇走到霍驍面前，狠狠瞪着他，失望地說：“你怎麼會變成這樣，我真希望從來沒有認識過你。”
看着她摔門而去，霍驍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厲薇薇回到辦公室后不停地打電話：“請問是方總嗎？我是厲薇薇……”
對方直接掛了電話。
霍驍悄悄來到設計部，看着辦公室里的厲薇薇。
厲薇薇不屈不撓，繼續撥打：“請問是湯總嗎？啊，我是厲薇薇，好久沒聯絡了，有些冒昧啊，有個事情想請您幫個忙，我有一個朋友，積了一批準備出口到馬來西亞的婚紗，我想您能不能幫忙想想辦法——沒有辦法嗎？那打擾了。”
她掛掉電話，繼續在電話本上翻查。
這時燒的水開了，厲薇薇去泡泡麵。
她一邊用杯麵接開水，一邊撥打電話，因為心不在焉，把杯麵打翻燙到自己的手，她驚叫一聲。
霍驍一直在門外心疼地看着，見厲薇薇受傷，急忙衝進來抽紙巾幫她：“你沒燙到吧？”
厲薇薇縮回自己的手，冷冷地推開他：“我的事和你沒關係，不用你管，請你出去。”
霍驍只得黯然離開，剛剛走到門口，又聽到厲薇薇打電話。
“是楊總嗎？我是厲薇薇，我的確有個事情想請您幫忙。什麼？見面談？好啊，去哪裏？香格里拉餐廳？馬上？有時間有時間！我馬上去！”
霍驍回頭，見她急匆匆地收拾東西，不放心地問：“你是要去見隆鑫的楊總嗎？”
厲薇薇冷哼：“我說了跟你沒關係！”
霍驍着急了：“這個人的人品非常差，根本就不值得信任，你別去找他。”
她嘲諷說：“難道你就值得信任嗎？”
厲薇薇推開他，揚長而去。
在餐廳里，楊總不懷好意地給厲薇薇不停地倒酒，她已經頗有幾分醉意。
“楊總，我真的不能再喝了。”
楊總壞笑：“你就這點誠意，還想讓我幫陳亦度？”
厲薇薇咬牙接過盛滿酒的杯子就要喝，這時霍驍沖了進來，毫不客氣地抓起酒杯就把酒潑在楊總的臉上，然後抓着厲薇薇的手就往外拖。
厲薇薇離開餐廳后被冷風一吹，頓時清醒了很多。
她甩開霍驍的手：“我說了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霍驍也怒了：“你以為我想管嗎？我是不想看到你為了幫陳亦度就這樣作踐自己。”
厲薇薇啪地給了他一個耳光：“我為什麼作踐自己？還不都是因為你，你下套陷害陳亦度，當然不想看到我幫他。”
他吼道：“我沒有陷害他，都是他自己眼瞎，好人壞人他根本就分不清。”
厲薇薇也跟着吼：“眼瞎的人是我，是我好壞不分，才會錯信你這種人！”
說完，她轉身要回餐廳。
霍驍一把拉住厲薇薇，死活不鬆手，咬牙切齒地說：“陳亦度的婚紗我已經幫他賣出去了，買家是馬來西亞一家連鎖百貨公司。”
厲薇薇聽了，不敢相信地看着他。
霍驍又說：“如果你還要進去，我立即就打電話取消交易。”
厲薇薇看着他，漸漸平靜下來，問：“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霍驍說：“我的企圖你不都看見了嗎？我動用了我爸的私人關係，幫陳亦度解了燃眉之急。”
厲薇薇看着霍驍，一副看不懂的表情：“為什麼？你之前一次次地針對陳亦度，這次為什麼會幫他？”
霍驍答：“我不是幫他，我是幫你，我不想讓你那麼難過。”
厲薇薇心裏有些感動，看着他說：“就算你這次是真的幫我們，我也不會原諒你的，你做過的讓我難過的事已經太多了。”
霍驍忍住心中的痛苦，攥緊了拳頭。
她又說：“霍驍，我真的不想討厭你，別再做傻事了。隨着時間的流逝，將來的某一天，也許我們還能重新做朋友。”
霍驍皺眉說：“轉告陳亦度，這次DU出了那麼大的事，不像是偶然事件，他應該好好反省一下自己了。”
厲薇薇皺眉，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在DU公司的會議室里，陳亦度受到了董事們的責難。
吳董事一個勁地拍桌子：“這不是小事，這麼大的公司出這樣的事影響有多壞？企業形象瞬間就崩塌了。楓丹是肯定沒指望了，這筆賬真是沒法算。股價這兩天跌了多少，我們的損失你能負責嗎？”
陳亦度冷靜地勸說：“大家的意見我都聽到了，時候也不早了，大家還是先回去休息。問題我會逐一解決，造成的損失我也會想辦法盡量彌補，請大家放心。”
張槐問：“彌補？你怎麼彌補？你不會和那個厲薇薇裏應外合來坑我們吧？”
陳亦度壓下火氣答：“該說的我已經都說清楚了，各位也都知道現在形勢嚴峻，我不想把時間浪費在無休止的爭論中。今天的董事會到此結束，我還有別的安排。”
聞言，董事們氣得要破口大罵，這時曹鍾匆匆趕來，欣喜地說：“陳總，那批婚紗找到買家了。”
董事們面面相覷，都閉上了嘴。
厲薇薇帶着蛋包飯敲陳亦度的門，看着憔悴的他，舉起手裏的飯盒：“開飯啦！”
她看着陳亦度吃蛋包飯，笑了：“那批婚紗找到了買家，你是不是覺得胃口也好了很多？”
陳亦度問：“你怎麼知道？不會是你偷偷找人幫了我吧？”
厲薇薇猶豫了一會兒，還是說出了口：“其實，那個買家是霍驍幫你找的。”
他納悶：“霍驍？”
厲薇薇說：“我也懷疑過他幫你的動機。”
陳亦度想了想說：“對方的貨款已經全部到賬了，這次他還真的不是背後使壞的人。”
厲薇薇聽了，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對了，DU出了這麼大的事，你有沒有懷疑過自己身邊的人？”
陳亦度皺眉：“的確，沒有裏應外合是不可能讓DU栽這麼大的跟頭的，看來我是該好好清理清理門戶了。”
厲薇薇琢磨說：“除了我們玲瓏，DU在江湖上好像也沒什麼勁敵，到底是誰處心積慮用這樣陰毒的辦法陷害你？”
他說：“也許，不是商業上的競爭對手。”
厲薇薇問：“那是誰？”
陳亦度皺眉不語，手上握着的吃蛋包飯的塑料叉子被折斷。
正在這時，兩人的手機先後響了起來。
陳亦度和厲薇薇分別接了電話，是歌迪亞對兩人的邀請。
陳亦度和厲薇薇來到了歌迪亞的套間客廳內坐下。
“今天那麼著急把陳總和厲總請來，是想宣佈一件事。”
歌迪亞微笑着將兩份銷售業績表放在茶几上，看着坐在對面的厲薇薇和陳亦度。
“我看了你們兩家全年的銷售業績表，用中國話來說，你們兩個真算得上不相上下。”
聞言，厲薇薇和陳亦度交換了一下眼神。
厲薇薇問：“歌迪亞女士，如果我們兩家的銷售業績相當，那是不是就意味着我們可以一起進駐楓丹？”
歌迪亞委婉地說：“楓丹是國際頂尖的時尚百貨公司，每年想要進駐的品牌多得根本數不清，我們只能留給中國婚紗禮服行業一個席位，只有行業中的第一名才能入駐楓丹。所以在最後兩周時間裏，我想在DU和玲瓏之間舉辦一個婚紗禮服大賽。屆時獲勝的一方將獲得楓丹百貨一個億的訂單，因為你們兩家公司的銷量幾乎一樣，所以誰能獲得楓丹的這張訂單，誰就獲得了楓丹的入場券。二位，兩周后賽場上見了。”
厲薇薇和陳亦度一起離開酒店。
她皺起鼻子說：“還要再比一次，怎麼辦，我失去了記憶，失去了所有的經驗值，多半鬥不過你了！”
陳亦度笑了：“忘記了才好。”
厲薇薇戳他的額頭：“你要真想讓我輸，之前何必要那麼幫我？”
陳亦度抓住她的手：“忘記一切，才好帶着你的初心來和我PK啊，我等着你。”
厲薇薇笑了：“好，你準備接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