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048

索爾按照地址，來到了紐約某處比較偏僻的街道上。他放下卡片，看向了眼前這棟似乎十分普通平常的建築。

他走上前，伸出拳頭，砸向鐵門。

砰、砰、砰——

索爾第四次抬起拳頭的時候，他面前的場景一晃，眼前的鐵門驟地變成了書櫃，他再轉過頭，發現自己竟然在一個類似書房裏的地方。

“索爾·奧丁森。”

一個低沉的、磁性的聲音響起，索爾扭過頭去，他先看到的是花紋繁瑣的圓形窗戶，而逆着光，似乎一個人影緩緩地飛了過來，斗篷在半空中輕晃着。

索爾眯起眼睛。

“你是誰，你把我弟弟變到哪裏去了？”

斯特蘭奇在他的面前落地，男人的眼睛上下地打量着傳說中的雷神。

“我是斯特蘭奇博士。”他說，“這個問題更應該是我問你——你為何將洛基·奧丁森帶到地球中來？你難道忘記他曾經對地球做過的事情了嗎？你這樣擅自行動，經過復仇者聯盟的允許了嗎？”

索爾被這個莫名其妙、咄咄逼人的陌生男人的三連串問題搞得皺起眉毛。

“我做什麼，自然不需要中庭人的允許——”

“噢，那就是沒通知他們。”斯特蘭奇確定道。

“喂！”索爾皺眉道，“你這個人好詭異啊，我認識你嗎？”

“我說了，我是斯特蘭奇博士。”斯特蘭奇道，“你懂得洛基的危險性嗎？如果他出現的事情讓其他人類知道，這會引起恐慌的。”

“你是法師？”索爾眯着眼睛上下打量斯特蘭奇，“地球有自己的法師了？你應該是個法師，不然你這一身簡直太奇怪了。”

斯特蘭奇沉默了一下，他似乎覺得不能在這樣和索爾牛舌不對馬嘴地說下去了。

“你想喝點什麼東西，冷靜一下嗎？”斯特蘭奇建議道。

“我不……”

索爾的話還沒說完，就覺得一陣震動，他已經在會客室、坐在單人沙發上了。索爾沉默了一會，他的身體狀況現在很詭異，他有一種暈車的感覺。

他抬起手，發現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握着一杯啤酒。而斯特蘭奇就坐在他的對面。

“你這樣真的很沒禮貌。”索爾說。

“well，我覺得我比你擅自帶洛基來地球的行為能禮貌一些吧。”斯特蘭奇聳了聳肩膀，他喝了一口茶，然後看向索爾，“告訴我，雷神，你怎樣才能帶着你的弟弟離開？”

“我們這次來是為了找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索爾皺眉道，“我從來都沒見過你！”

“現在你見到了。你不是也說，我是地球的法師嗎。”斯特蘭奇聳了聳肩膀，“告訴我，我幫你解決，然後你們趕快離開地球。”

索爾沉默了一會兒，他覺得斯特蘭奇雖然神經兮兮的，但或許能夠派上用場。

“我們要找一棵樹。”索爾說。

斯特蘭奇輕品綠茶的姿勢僵了下。

“……你要找什麼？”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一棵樹，一個神聖的樹，一棵古老的樹，生長在湖邊，被人類愛戴的那種。”索爾說，“我們需要這棵樹的一段樹根，來拯救阿斯加德。”

斯特蘭奇端着茶盞，男人皺着眉毛，快速地眨着眼睛，似乎在理解索爾的話。

“……恕我直言，索爾殿下。”斯特蘭奇在尾音加重。他說，“我知道你們這些阿斯加德生活的畫風應該是莎士比亞那種世界中，可這裏是地球，我們不講究這種東西。”

“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說，現在的人類已經不再信奉這種樹木之類的自然力量了。”斯特蘭奇聳了聳肩膀，“你知道，大部分美國人都信上帝。”

“哦，那個老頭子。”索爾輕哼，“真不明白你們為何喜歡他，我們都覺得他無聊的要命。”

斯特蘭奇：？

斯特蘭奇清了清嗓子，“我的意思是，你想要的神聖之樹太難找了，或許一些原始部落會信奉這個，但一切都是未知數……原始森林裏很多樹木都非常古老。”

“那我就將每一棵樹古樹的樹根都帶回去。”索爾堅定地說，“我要拯救我的族人。”

斯特蘭奇打量着索爾，他在心中評測這件事的級別——很明顯，最高級。如果索爾和洛基要找一棵樹，那他們可能至少有兩個月的時間要留在地球上了。

“我可以在古書中尋找一下相關的資料。”斯特蘭奇說，“但我恐怕不能幫上什麼忙……真可惜，如果你們是來找人的就好了。我找人很有一手。”

索爾也沒有指望斯特蘭奇真的能幫助他。

“謝謝，那請你幫我們找一找書中的記載吧。”索爾一口喝光了啤酒，這算是一種離開前的禮儀——可他剛喝完，玻璃杯里的啤酒卻又自己晃動着加滿了。索爾決定假裝沒有看見，“在此之前，我需要你將洛基還給我。”

“那麼，你們找到那棵樹就會回家？”斯特蘭奇再次確認道。

“well，這個嘛，”索爾聳了聳肩膀，他又用手拍了下扶手，露出有點拿不準的笑容，“你知道，我的家鄉可能即將面臨滅頂之災，我們第一個選擇是找到傳說中的古樹，第二個選擇是將阿斯加德的人們轉移出來，其實我現在覺得，地球就……”

索爾的聲音越來越小，因為他發現斯特蘭奇的臉越來越黑。

“……我覺得地球實在是不怎麼樣。”索爾立刻改口道，他怒了努嘴，然後說，“現在地球這麼多污染和災害，比如什麼全球變暖啦……亂丟垃圾啦……之類的，實在是不適合我們居住。當然，我覺得可以期待下個世紀地球的變化，但現在我們是絕對不考慮的！”

斯特蘭奇注視着這個金髮的男人，他感覺自己的太陽穴在痛。

“你是否能夠保證他在地球的這段時間上安分守己？”他問。

“我保證！”索爾說，“我會時時刻刻看着他的。”

斯特蘭奇細細地思考了一下。

“我認為，你們應當將這件事情告訴復仇者聯盟。”

“還是不用了吧。”索爾皺眉道，“這算是我的家事，而且我知道復仇者們需要負責全世界的安危，他們太忙了，我不想用自己的事情去打擾他們。我認為……”索爾發現斯特蘭奇沒有在聽他說話，而是在低頭使用一個薄磚的黑色東西，“你在幹什麼？”

斯特蘭奇放下了手機，他露出一個場面式的笑容。

“我剛剛給隊長發了個信息，他應該很快就會回話了。”

索爾覺得眼前的這個人類簡直不可理喻，他們兩個完全無法正常交流。

“既然你已經告訴了復仇者們，現在總該把洛基還給我了吧？”

斯特蘭奇點了點頭，下一秒，他們已經站在玄關處的大廳了，索爾被他搞得暈頭轉向。

斯特蘭奇雙手轉動，紅色的陣法在他的面前出現，他的手指輕點空氣，在兩人的頭上忽然打開了一個圓圈，裏面傳來了悠遠的尖叫聲。

“啊——————————”

砰！

洛基重重地面朝下摔在地上，地板上似乎出現了裂縫。

“洛基！我的兄弟，我真高興再次見到你。”索爾笑道，“我把你的那份雪糕也給吃了，你猜怎麼著，那些水果比我想像的還要好吃！”

“他現在應該能老實一陣子了。”斯特蘭奇在他身邊說。

洛基雙手握拳，他的黑髮散亂着，白皙的額頭上青筋凸起。

“你竟敢、讓我自由落體、三十分鐘！！”洛基如同被強行洗了澡的黑貓一般炸毛吼道，“你這種小法師，算是什麼東西！”

他爬起來，雙手伸直，兩把閃着寒光的刀刃便握在手中。

“呃……”眼見着洛基沖了過來，斯特蘭奇當機立斷地將圓圈向著兄弟二人推去，“再見！”

噼里啪啦！

洛基好像絆倒了什麼東西，他摔在了柔軟的沙發上。

……沙發上？

洛基撐起自己，面前是透過落地窗灑落進來的陽光，他轉過頭，只見一個穿着白袍子、戴着眼鏡的男人正看着他。

“隊長讓我接一下你們。”他說。

索爾則露出笑容，他彎下腰，給了男人一個擁抱。

“好久不見，班納！”

“很高興見到你，索爾，我們都很想念你。”班納說。洛基的目光實在是太明顯，他不得不回頭看了一眼，“索爾，為什麼他一直在盯着我？”

“他在發獃。”索爾為洛基想了一個理由。

“嗨，博士，”洛基伸手捋了下自己的頭髮，他露出笑容，“我可真想念你，還有你體內的那位綠傢伙。”

問：如何才能讓洛基改掉即使打不過對方，也忍不住想要挑釁人家的習慣？

答：放棄吧！！就算讓全世界的貓咪都改掉用爪子將東西扒拉到地上的習慣，洛基也改不了他喜好鬥嘴的天性。

“他——他是在挑釁我？”和浩克不一樣，班納博士的性格就比較溫吞和老好人了。他有點無辜迷茫地看着索爾和洛基。

“不不不，你相信我，博士，他跟誰都那麼說話，絕對不是挑釁你。”索爾趕緊安慰道。

如果他們來地球的第一天就將博士氣得變綠，那他實在是太過意不去了。

班納博士好不容易平靜下來，就感覺洛基的方向亮光一閃……

“他的手裏有刀！”班納博士受驚地說，“難道他之前要襲擊斯特蘭奇嗎？”

“哦不不，這是沒有的事情，洛基和斯特蘭奇相處得可好了。”索爾保持微笑，他雙手安撫地放在班納的肩膀上，他保持着那個笑容轉向洛基，“好了，洛基，怎麼把刀變出來了？快收起來。”

洛基翻了個白眼，他收起了刀。

“然後呢，索爾？你要跟你的‘好朋友們’敘敘舊嗎？”洛基說，“我們該走了！我們要去找那該死的樹了！”

“什麼樹？”班納博士狀況外的問。

索爾來不及回答，因為洛基用膝蓋在寬大的沙發上挪了下來，他跨過那些被他掀翻在地的東西，筆直的就向著正門走去，索爾跟在他的身後，看起來有點左右為難地看着班納。

“你現在不能走。”班納博士說，“隊長讓我看好你，一會兒你要和其他復仇者見面。”

洛基轉過身體瞪向班納。

“你們憑什麼管我？”他嘲諷道，“我才不想見你們那些奇形怪狀的復仇者們呢。”

說完這句話，他繼續向著出口走去。就在這時，洛基感覺有一股勁風從他的身後而來，洛基下意識地躲避，那會議桌便砸向了出口，隨着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桌子將整個門框都砸彎了進去。

洛基受驚地轉過頭，他對上了浩克憤怒的小眼睛。

“留——下——！”浩克咆哮道，整個地面似乎都在震動，索爾和洛基的耳膜嗡嗡直響。

洛基停下腳步，他輕輕地吸了口氣，然後露出從善如流的笑容。

“你猜怎麼著，我轉念一想，跟其他復仇者見個面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