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怦然心動?!
門外之只有他一個人,身後並未有他人跟隨。江采苓心中不禁泛起了一絲疑惑,如果他真的早就發現了他們行徑可疑,怎麼會孤身前來。
是對自己的功夫太過自信,還是有其他不能被人所知的隱情?
只是現在還不宜挑破,單憑他們發現密室不足以說明他們是另有目的。
想到此處,江采苓眸中驟時染上絕望,拉着曾子揚的衣袖哭喊道:“小姐,奴婢已經告訴了你了,就算我們就算掘地三尺也是逃不出去的……”
接着她又跪在了跪在地上,泣道:“大當家的,我們小姐真是好人家的姑娘還請您體諒體諒,放過我們吧。”
寨主平和的臉上浮現出些許的笑意,和忠義堂時的寬厚不同,此時的他眼中染上了嗜血的神色,走到江采苓和曾子揚面前,緩緩說道:“你們很聰明,竟然能查到我這裏。”
“你說什麼?”曾子揚用手帕擦拭着眼角的眼淚,聞言不禁瞪大眼睛,一副不解的樣子。
寨主冷笑,“你們都猜對了,銀礦的確是我炸的。”
江采苓的腦袋中“嗡”的一響,這個寨主絕對不是什麼良善之輩,他們都被他的外表迷惑了。
什麼三不沾,什麼盜亦有道,表面上是忠義無雙,可是實際上卻做盡了壞事。
曾子揚也不再裝模作樣,眉眼未動,眼底卻蒙上一層狠厲神色,用袖口中像是變戲法似的變出一把匕首,快准狠地抵在寨主的脖子上,“說出幕後之人,饒你不死!”
寨主哈哈大笑起來,白面黑須的臉格外扭曲猙獰,“口氣倒不小,你以為你們會活着回去?饒我不死?等你們下輩子的吧!”
說著,握着懸挂在牆壁上的斧頭就朝着曾子揚和江采苓砍去。
“小心!”曾子揚擋在了江采苓的面前,和寨主進行了近身搏鬥,兩個身影糾纏在一起旁人根本來不及看清他們的出招動作。
匕首和斧頭揮舞間,帶着凌厲的氣勢,房間中的蠟燭被快速的劍風一一熄滅,房間頓時間漆黑一片。
這段時間中,江采苓也沒有閑着,大步跑到了窗戶邊上,朝着天際燃放了一顆信號彈。
“唰——”
原本寂寂的夜空被煙火照得明彩橫溢,瞬間的璀璨光芒照亮了房間中每一個人的表情,寨主眼底閃過一抹幽色,手下的動作更加狠辣起來,腳下的動作卻朝着門口移去。
“給我上!”寨主朝着門口怪叫一聲。
曾子揚擔心不會功夫的江采苓有危險,微微分神的剎那,只見聽到“嘭”的一聲,木門瞬間被合上。
曾子揚眼看着門縫關上之前,站在門外的寨主笑得詭異,從腰間抽出了一個火摺子,直直地扔了進來。
等他準備推門出去的時候,發現木門已經被人從外面鎖上了。
火摺子沾在了桌布上,瞬時間火勢速度蔓延開來,熊熊的烈火伴着濃煙泛着灼灼白光。
剛才寨主的怪叫並非虛晃一槍,原本開着的窗戶被人在外面齊刷刷地鎖上了,兩個人就是蒸籠之中的包子,毫無辦法。
火藥!
裏間有火藥!
火藥一旦遇到明火,那將是怎樣的一場災難?
江采苓后脊一陣陣發涼,拎着房間中僅有的茶壺跑到了密室中,淋在了火藥之上。
遇了水的火藥會損失了一大部分的威力,然而茶壺中的遠遠不夠讓所有的火藥都濕透……
“怎麼辦?”曾子揚無助地問着江采苓,他畢竟是不經事的弱冠少年,面對這樣的事情,早就已經不知所措起來。
江采苓現在也是沒有半點法子,杏眸中映着熊熊的火焰,眉眼中帶着絕望。
手中緊緊握着腰間的玉佩,渾身上下似乎又重新燃起了拚命活下去的希望,眼中帶着幾分堅決的神色,“賭一把吧。”
迅速關閉了密室的大門,有着門的阻擋,火藥一時半會應該不會爆炸。
接着,江采苓又袖籠中拿出一個藥瓶。
倒在手心上兩個黑色的藥丸,她蹲在曾子揚面前冷靜地說道,“這是假死葯,服用之後能讓人呼吸停止。”
在大多數火災中,死者其實並非是被火燒死的,而是被濃煙嗆到窒息而亡的。
曾子揚也是知道的,如果能在救援來之前不吸入濃煙,他們活下去的機會就大大增加了。
心中一橫,將江采苓手中的藥丸吞了下去。
假死葯發作是有一定時間的兩個人躲在房間的角落中,這裏的火勢算小,一時半會兒燒不到這裏。
“嘩啦啦——”不遠處的一根房梁被燒斷,噼里啪啦地落下來,揚起一地的黑煙灰塵。
“咳咳,要是我死了,幫我勸勸我師父,讓他節哀。”曾子揚漂亮的臉上沾染了些許的黑灰,苦笑着說道。
如果當年父母沒有將她賣進皇宮,她當時年幼弟弟如今應該也和曾子揚一般大吧。
心中嘆息一聲,江采苓出言安慰道:“國師能算天算地,你是他的弟子,不會短命的。”
“真的嗎?”聞言,曾子揚在大火的照映下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過了一會兒,他的腦袋漸漸昏沉起來,可是又捨不得真的閉上眼睛。
他怕,他再也醒不過來了。
於是,他打着精神開口說道,“師父再厲害也沒有算到你的出現,你丫一定是我的剋星!”
嘴上雖然這麼說著,但是眉眼中卻沒有了最初的敵對神色。
江采苓揚唇,苦中作樂,“彼此彼此。”
在曾子揚一時陷入模糊之前,他似乎聽到了江采苓隱隱約約說著什麼。
“如果我沒能活着出去,記得代我向蘇清城要那個東西。”
要什麼東西?
然而他還沒有來得及問,便徹底陷入了昏厥當中。
……
再次醒來,曾子揚一睜眼就看到了一片煙青色的羅帳,輕薄的布料朦朧清淺,暗香浮動。
微微動了動眼眸,看到了不遠處煙霧蒙蒙,流光溢彩的光芒不知從何而來,照亮一室幽暗,彷彿騰騰的仙氣,靈澤逼人。
他,這是在天宮?這是仙界嗎?
“大人,大人!”
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碩大的臉龐,曾子揚駭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竟然是自己的貼身小廝。
“阿善,這是哪?”
阿善大驚,顫顫說:“我的大人啊,你不會是失憶了吧,這是咱們府上啊!”
曾子揚低聲罵道:“混賬,我連自己的府上長什麼樣子都不知道嗎,這娘兮兮的幔帳是什麼鬼東西,之前的深藍色雲錦帳子呢?快給我換回來!”
“這可是夫人最喜歡的顏色,大人你是不是真的失憶了啊!”阿善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大人你放心,小的看戲本上說這是在正常不過的,您別擔心,夫人不會改嫁的。”
曾子揚一頭霧水,直直地從床上坐起來,直直地踹了阿善一腳,“哪來的夫人?你家大人我連個未婚妻都沒有,你丫找抽是吧!”
“夫人夫人,你快救救阿善,少爺瘋了!”阿善連滾帶爬地走到房間門口,對着剛進門的女子說道。
女子逆着光,看不清容貌,然而從輪廓上看,高挽在頭頂的髮髻一看就是已婚婦人的打扮。
曾子揚皺眉,“你是誰,你怎麼會進到我府上?阿善,你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將人給趕出去!”
女子越湊越近,自身帶着強大的氣場讓曾子揚不禁往後縮了縮。
女子聲音悠揚,幽幽開口,“剛娶了親,就翻臉不認人?我的夫君大人!”
這個聲音,有點耳熟。
曾子揚定神一看,只見到女子長着一雙狡猾促狹的剪水杏眸,小巧的鼻尖挺翹,唇形飽滿,殷紅柔潤……
雲陽郡主!?
“啊!”曾子揚大吼一聲,一下子從夢中驚醒,額頭上佈滿微微的冷汗。
看到了頭頂不再是煙青色的羅曼紗帳之後,才長長地鬆了一口氣。
“你醒了?”
熟悉的聲音傳來,曾子揚僵硬地側頭,只看到江采苓正噙着笑意看着自己。
曾子揚有一種分不清夢境還是現實的虛幻感,不確定問道:“你不是我夫人吧?”
江采苓柳眉一皺,抬手走近曾子揚,不由分說地將自己的清涼手背貼在了曾子揚的額頭上,心中想到:不燙了啊,既然已經退燒了,怎麼還神志不清、胡說八道呢?
於是,又將手放到了對方的后脖頸上,感到后脖頸溫度也不燙人之後,江采苓懷疑心脈出了問題,抬手又將手放在了胸前的心口上。
感受到江采苓對自己的上下去手,曾子揚像是被紈絝子弟沾染了清白的良家婦女一把揮開了她的手,貞潔地說道:“我是不會從了你的!你死了這條心吧!”
江采苓眉間的神色更加凝重起來,對身後站着的崔萍說道,“崔姑姑,還是請一個專業的郎中吧,我覺得這個人八成是得了失心瘋。”
兩個人離開,房間中只剩下了他一個人。
想到夢境和剛才江采苓的動作,曾子揚的心像是瘋了似的,強有力地、砰砰跳動着。
他捂着胸口,心尖不禁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