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老子就要娶她
忽略了曾子揚眼中一閃而過的嘲諷,江采苓還是如願以償地進到了山寨。
強子哥一身麥色的皮膚,臉盤大,五官也生得粗狂,身穿粗布麻衣,腰間圍着一塊顏色艷麗的虎皮。
一雙眼睛色眯眯地盯着曾子揚瞧。後者表現得像極了即將被欺辱清白的黃花閨女,哭得傷心,最後惱着對強子哥罵道,“要是你再看人家,人家現在就咬舌自盡!”
強子哥被曾子揚這模樣迷得七葷八素,兩行清淚劃過香腮,頓時覺得心都要化了,生怕小美人想不開,怒目圓頂對着江采苓說道,“快不快扶着你們小姐上馬車,沒有眼力見的丫頭。”
江采苓也不反駁,裝得戰戰兢兢的樣子,伸出顫抖的手去扶曾子揚。
兩個人回到了馬車中后,才都恢復了原本的樣子,彼此看了對方的一樣,都在對面人的眼中看到了“你可真能演”的神情。
見到曾子揚裝作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的時候,江采苓就明白了,他們兩個人的目的是一樣的。
不是敵人,就是朋友。
於是她不再像剛才那樣冷嘲熱諷,平和地開口問道:“你也是順着火藥的線索一路查過來的?”
“不然呢?”曾子揚翻了一個白眼,“真不知道上輩子和你結了什麼仇,要不是十殿下出了這檔子事,我堂堂一個國子監祭酒怎麼會打扮成這副樣子?倒是你,你怎麼會在這裏?”
江采苓暫時將曾子揚劃到了朋友的圈子裏,如實說出:“南安城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你曾祭酒是吳曉瑤的護花使者,我和吳曉瑤又是仇敵。加上現如今,朝中東宮黨和十皇子黨已經分化的明顯,你為了幫她以及東宮,自然會貪污餉銀的罪名扣在十殿下的頭上。”
曾子揚聞言煞是憤怒,身子綳得緊緊的,嘴唇都不禁顫抖起來,“你怎麼可能這麼想?我享受的是國家的俸祿,效忠的是當今聖上。食君之祿,分君之憂,更何況這件事牽扯到百餘工人性命,以及他們各自家中的老家妻兒,我怎麼會因為私交的緣故而顛倒事情真相,不分黑白呢!”
曾子揚雖然刻意壓低了聲音,然而這番話還是說得擲地有聲,黑亮的眸子中滿是正義和堅定,一時間竟讓人不禁移不開視線。
江采苓聞言一愣,她從來沒有想到曾子揚骨子裏竟然有着一顆不折不扣的忠義之心。
難道真的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嗎……想到剛才自己對曾子揚的態度,江采苓不禁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多謝你能還十殿下一個清白。”
江采苓的態度急轉,曾子揚也沒有想到這個跋扈的女子能屈能伸,有些不適應地彆扭說道:“你別著急謝我,要是被我查到真的是十殿下中飽私囊而引起的這場意外,我一定不會幫你們隱瞞。”
兩個人都是用很低很輕的聲音說話的,時不時還發出了一兩聲嗚咽的哭泣聲音,倒是沒有引起這土匪的懷疑。
江采苓和曾子揚說話間也不忘透過車簾看向外面的風景,暗暗記下到土匪窩的路。
經過曲折蜿蜒的山路,馬車行駛到一個古樸的村落時候停下了,一塊立着的奇石上龍飛鳳舞地刻着——清風寨。
強子哥壓着一堆寶物大搖大擺地走進了一個修葺宏偉的三層小樓中,牌匾上寫着忠義堂三個大字。
正中間的座位坐着一個白面黑須的中年男子,應該就是寨主,看到強子哥之後眉頭不禁一皺,“我們只搶不義之財,都和你說了多少遍了?這倆個小姑娘都是清白人家的,還不快速速將人家放了!”
江采苓表面嗚嗚地哭啼着,心中卻暗暗吐槽着這個土匪頭子怎麼不按章出牌?放了他們,他們還怎查清銀礦塌方的事情?
強子倒是極其不把寨主放在眼中,粗聲粗氣說道:“憑啥,老子就看上了!就要娶她!”
寨主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們兄弟幾個當初被逼上莫子山上,可是說好了的,有三大不沾:窮人的錢不沾,不忠不義的事不沾,不清甘情願跟着咱的女人不沾!難不成你都忘記了!”
強子氣呼呼,“大哥,我見到她第一眼就認定了她是我媳婦,要是你要趕我走,我也二話不說就離開清風寨!”
“你真是……算了,就准你這回,要是有下次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謝大哥!”強子眉眼大喜,說著就回過身子將曾子揚抱在了懷中,厚唇揚起笑容,“美人,哥哥這就帶你回屋子,生一堆胖娃娃!”
說著帶着胡茬的下巴就朝着曾子揚嫣紅的唇瓣湊近,曾子揚下意識就別過了臉。
要是這麼早就坦誠相見,豈不是就發現他是個帶把的了?曾子揚忍着心中的噁心,捏着嗓子嬌滴滴地帶着哭腔說道,“求求你了,放人家回去吧,我會讓爹爹給你好多好多的錢。”
人家,爹爹。
這兩次就算是女子的江采苓都覺得難以說出口,曾子揚倒是唇齒間毫不費勁就發出了這麼嬌嗔的字眼,惹得江采苓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強子拍着曾子揚挺翹的屁股,神秘說道,“小美人還沒嘗過哥哥我這身下功夫的厲害,保准一會兒讓小美人你爽得離不開哥哥我。放心,哥哥會很溫柔的。”
溫柔個粑粑。饒是受過良好教育的曾子揚也忍不住爆粗口,兩個男的怎麼搞,要是真敢動粗,保准廢了他身下的功夫!
江采苓餘光看到坐在座位上的大當家忍受不住強子,起身欲走。
當即跪在了地上,哭訴道:“大爺,我們小姐從小都是被老爺養在手心中的寶貝,如今能被大爺您看上是……我們小姐的福分,可是自古成親都是要拜禮、擺酒席的,我們小姐說也是一個黃花閨女,怎能這麼草率。”
強子一聽也是這個道理,低頭看到美眸泛紅的小美人,心中頓生憐愛。於是大手一揮對大當家的說道,“大哥,咱要擺酒席成親,你是個讀過書的人,幫咱這婚禮辦得喜慶點唄!”
“你啊!”當大家的嘆一口氣,最後妥協點點頭,“行了,我就任由着你胡鬧一次,一會兒我就讓鄭三娘給你和你媳婦趕一套喜服出來。”
……
是夜。
無月。
清風寨一改之前灰頭土臉的顏色,大紅燈籠高高掛起,映得漫天紅光。
木窗上被貼滿了雙喜紅字,曾子揚換喜服的時候不肯寨子裏的其他女人近身。她們也只當是城中的小姐都是這樣的脾氣,最後將衣服都推給了江采苓。
房間中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曾子揚見江采苓盯着自己,撇嘴說道:“你看我幹什麼,還不快背過身去!”
“噓。”江采苓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半眯着眼睛,慢慢靠近曾子揚。
“你,你幹什麼!”曾子揚護住了自己的胸口。
然而那你,江采苓的目光卻透過他看着他身後的木牆。
走到牆的前方,江采苓屈起手指敲了敲,是悶悶的實木聲音,然而隨着手指的轉移,有一處發生了明顯的空聲。
兩個人迅速地對視一眼——這個牆後面一定有東西!
江采苓細心研究,最後看到了一個銅蟾蜍的位置有些奇怪,微微扭動,只聽到“轟隆”一聲,木門便徐徐地打開了,露出了一塊乾燥的密室。
火藥,是火藥!
足足十大箱子裏面全都是火藥!
"吱呀!"
忽然,門扉被大力推開,黑須白面的大當家走進來,臉上浮現着意料之中的神色,撫須說道:“你們果然不是普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