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韓雨露

童正抬起頭，女孩身體的上方出現了一個有些虛幻的身影。

幾排小字出現在身影旁邊。

妖名：韓雨露

妖怪等級：？？

妖怪能力：？？

韓雨露是個什麼鬼？還有能叫這種名字的妖怪？

童正望着面前虛幻的身影，發現身材和長相有些像地上躺着的女孩，可現在是大白天，自殺而死早就應該靈魂飛散，怎麼可能還能凝聚成虛體。

“怎麼了？”謝潯看童正蹲在女孩旁邊，開口問道。

“沒什麼。”童正飛快地將小紙片揣進袖口。“我看她還有沒有氣。”

“這麼高摔下來還不死就只能是殭屍了。”謝潯朝着童正這邊走來。

那個長得像女孩、名字叫韓雨露的虛幻聲音開口了：“不要讓他知道我的存在。”

她說的他顯然是指謝潯。

童正下意識地看了看謝潯，又看了看“韓雨露”。

謝潯像是什麼也不知道似的，迎上了童正的目光，“你小子有點不對勁啊，發現什麼了？”

他既沒有看見“韓雨露”，也沒有聽見她說話，謝潯不是有陰陽眼么。

童正想起了雍和，徐岩也沒有看見雍和。

“喂。”謝潯喊了童正一聲。

“我是在想，這個女孩會不會跟樓上那個老頭的死有關係。”

“倒是有這個可能……”謝潯將胳膊抄在胸前，對童正的話有些不置可否。

童正也不知道自己為啥突然沒說實話，他望了韓雨露一眼，發現“她”也正在望着自己，虛幻的臉上露出一個讚賞的表情。

“聯繫人把這個屍體抬回去，做一個靈力屍檢，看看她接觸到的到底是什麼妖怪。”謝潯吩咐。

當童正站在街口等着單位派車來領屍體的時候，韓雨露也很自覺地跟了過來。

天氣有些冷，一個人站在街邊看着面前川流不息的車輛就覺得更冷了，童正脖子窩有些涼，心裏尋思要不要去買個圍巾或者貼個暖寶寶。

“你有什麼想說的？”童正說話的時候腦袋看着前方，要是對着一個別人都看不見的東西說話怕是會被當成神經病。

“我？”

如果仔細聽，這個韓雨露的聲音和剛才那個女孩的聲音還挺像，只是音色變得空靈了許多，莫名的還有些好聽。

“不是你還有誰？”

童正覺得韓雨露死了魂魄沒有消散有些奇怪，鬼魂在白天出現不太符合常理，可這傢伙多半就是女孩死了的靈魂。

“我以為你在跟空氣說話呢。”韓雨露捂着嘴笑。

是你傻還是我傻？童正用餘光掃了韓雨露一眼，捂嘴笑是她生前的習慣么？

“你沒什麼想說的？你不讓我告訴師父你的事情，我還以為你有什麼事情想單獨跟我說呢。”童正有些無奈。

“沒有啊。”韓雨露說道，她輕飄飄的身體湊到童正身邊，像是跟童正說悄悄話似的，“我就覺得那個人看起來不像個好人。”

童正腦子裏回憶了一下謝潯的樣子，好像是面相挺凶的。

童正插着手面無表情的看着韓雨露，“你怎麼死的自己都不知道么？”

韓雨露臉上的疑惑更重了。

“你是誰？”童正拋出第二道測驗題。

“我……”韓雨露臉上寫滿了問號，表情就跟一歲的小孩被問自己名字叫什麼一樣。

“行了，沒救了。”童正聳聳肩，活着的時候就記不得什麼，死了就變成了什麼都記不得。

“不陪你玩了。”一陣冷風吹了過來，童正縮了縮脖子，外面真的太冷了，得找個屋子裏呆一會。

他轉身走了兩步，韓雨露從後面追了過來，“你要去哪？”

她輕飄飄的身子沒有剎住，徑直穿過了童正的身體，童正感覺身體像是過了一遍水一樣。

“誒？”韓雨露的身體凝住，轉過身看着童正。

“為什麼我會……”

童正沒有理會她，也許謝潯這點說得還是對，什麼事情都要刨根問底地把自己累死，他走到街邊的超市挑東西，單位的車大概還有10分鐘來，在超市裏逛逛吧，好過在外面受凍。

韓雨露跟個掛件似的貼在童正不遠的地方，眼睛一直盯在童正身上。

童正覺得有些不在，“知不知道你離我近了，周圍的溫度都要降個幾度？”

韓雨露怯生生地往後挪了一點。

童正想起袖口裏還揣着那張小紙片，便取出來看。

那是一張虎克書店的代金券，看時間離現在也不遠，應該就是近期搞得活動。

童正衝著韓雨露揚了揚手中的代金券，“你都要跳樓了，手裏還捏個這個狗屁東西？”

韓雨露一臉茫然。

“你為什麼想要自殺總該知道吧？”

依舊是一臉茫然。

童正聳了聳肩。

等警察和救護車來，童正走到女孩屍體旁的時候，韓雨露都一直跟在童正身邊。

“死者，韓雨露，24歲，單身……”

秦風例行公事的介紹着信息。

童正看了看擔架上的韓雨露，又看了看漂浮在空中的“韓雨露”。

“韓雨露”看着擔架上的屍體被抬上了救護車，臉上終於露出了悲愴的表情。

她轉頭看着童正，臉上已經是淚流滿面，只是滾滾的淚珠剛剛落下就化作了霧氣散開。

“想起來了？”童正問道。

“沒有。”韓雨露搖搖頭泣不成聲，看着車門關閉，緩緩駛出小區，“我只是看到這個人就覺得很悲傷，心裏莫名其妙的難過，想哭得厲害。”

這個人不就是你么。

“唉。”童正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