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卓嬤嬤受罰 （一更）
“賤人，你以為我不敢休了你？”
“那老爺請便……”
“你……”眼見着秦然再次抬手，卓嬤嬤擋在身前，說道：“老爺，你怎麼敢？你怎麼能？夫人可是為你生了大少爺與三小姐……”
“滾開，你這個奴才；不說還好，說了本老爺更氣，你看看她生的那對孽障，竟然敢當面頂撞我這個爹……”
“還有你這個惡奴，我看着就有氣；來人，將卓嬤嬤給她拉下去，狠狠的給我打！”
大夫人眸光凜冽，喊道：“老爺，嬤嬤所犯何事？需要你處置？”
“她，她目無家主，罪該萬死，來人，還不給我拖下去打……”
“偶喲，老爺，你看卓嬤嬤那麼大歲數了，若是你真把她打死了，恐怕大姐一個不順心，就會跑到晉國公府那邊去告狀的……”
不提還好，一提，秦然頓時火冒三丈，吼道：“還愣着做什麼？給我拖下去，打……老爺我今日就要看看，他晉國公敢不敢把我怎麼樣……”
大夫人眼見着秦然眼中的豺狼之色，最後屈從的跪倒在地：“老爺，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卓嬤嬤只是聽了我的安排，若是老爺不悅，儘管來責罰我就是……”
“呵呵，老爺，你聽聽，大姐可是都承認了！”
秦然得意的看着一向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大夫人此時臉上憔悴的表情，竟然有股喜悅在心中激蕩；轉身齜牙說道：“來人，將家法拿來，既然你都承認是你教唆行事，今日我就一定要家法伺候了！”
卓嬤嬤想要起身，奈何卻被人按倒在地，眼見着秦然對大夫人下了狠手，卓嬤嬤心疼的大喊：“老爺，夫人可是你的白髮之妻……”
“閉嘴，你這個賤奴，來人，將她給我也拖下去，打……”
東院裏傳來陣陣劈啪作響的板子與荊條之聲，櫻紅翠綠嚇得臉色一白，轉過頭去，畢竟是沒見過世面的女子，心裏原本也沒有多少壞心思，眼見着秦然下了狠手，自己也嚇得魂不附體……
眾人看着秦然的荊條逐漸在大夫人背後印出血色，但饒是如此，大夫人卻是一聲不吭；連帶着院子裏那位卓嬤嬤也硬是咬着牙默不作聲……
秦然正抽得高興，二姨娘站在一旁咧嘴陰笑，門口衝進來一人，看到眼前的情景，睚眥欲裂，吼道：“秦然，你這個畜生，你竟敢打我娘……”
二姨娘轉身，看着門口那雙虎目圓瞪，嚇得倒退了幾步，秦羽鋒衝上前來，一把將荊條奪過來，搶在手中捏的粉碎，轉身吼道：“娘，你怎麼樣？”
大夫人搖着頭，卻臉色蒼白的看着卓嬤嬤，羽鋒轉身，又吼道：“給我停下，誰要是再敢亂動，本侯爺我就廢了他……”
大夫人雙手顫巍巍的扯住秦羽鋒；秦然怒吼道：“畜生，你竟敢打你爹，看我明日金鑾殿上參你一本不孝不悌，我看皇上還會不會重用你……”
“嗤嗤，秦大人威風；不過，我倒想知道，皇上知道秦大人親手鞭打髮妻之後會是何表情？我更想知道，子不教，父之過；這句話，秦大人又當如何向皇上解釋？”
眾人抬眸，管家一揮手，鞭打卓嬤嬤的下人便老實的退了下去。
秦然臉頰不自覺的抽動了一下，不知為何，就算如今皇后與晉國公府都已經相繼倒台，但是他看到家中這個么女的時候，卻還是打心底泛着寒意……
秦羽蜜咬着下唇，衝到娘親身邊，她只不過進宮去見了莫良辰這一會兒的功夫，秦然就敢對她娘下狠手，簡直就是個畜生。
秦然看着眼前的三母子，冷哼一聲說道：“怎麼？秦羽蜜，你還以為你是皇上寵愛的昭陽郡主？別忘了，如今皇后失勢，卓家倒台，我看你沒有後台……該當如何繼續囂張？”
“是不是皇上寵愛的，我是不知道；但我確實是昭陽郡主，秦大人切莫忘了；還有，你問我後台？呵呵呵，秦大人好像又忘了一個，不管如何，我秦羽蜜還是莫公公的未婚妻……”
果然，這句話明顯將了秦然一車，就見他額豆大的冷汗，怎麼就忘了這麼重要的人？那莫良辰可不是什麼善茬，就算他不喜歡秦羽蜜，但若是有關他的面子問題，那想必他要是讓莫良辰丟了面子，恐怕自己這條小命也就丟了！
想到這裏，秦然又是一臉訕笑，走過去說道：“蜜兒，瞧你，在胡說什麼？哪有父女隔心的？爹不過就是教訓了一下卓嬤嬤這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誰知道你娘偏偏頂撞了為父，我這也是一時氣憤，一家人，何必呢？”
如今，羽蜜連虛與委蛇的精神也沒有了，冷聲說道：“秦然，你若識相，立刻帶着你的鶯鶯燕燕給我滾出東院，若是以後你還敢再來騷擾我娘，別怪我拼了自己這條命，到時候魚死網破，我看誰才是最後的勝家……”
“你……”
“老爺，你聽聽，這哪裏是女兒該說的話？不然怎麼說咱們家璇兒知書達理，能被蕭山王看中……”
“呵呵，被蕭山王看中，不知道當初是誰哭着喊着不讓秦羽璇嫁過去；而且，二姨娘，我說這聘禮沒有，拜堂也沒拜……秦羽璇這蕭山王妃也夠風光的……還有，本郡主可學不來你那知書達理的女兒爬床的本事！”
“你，你竟敢出言侮辱蕭山王妃，難道你就不怕？”
“我怕什麼？我說的可有一句假話？”
“你……”
“你什麼？秦大人，慢走，不送！”
秦然看着羽蜜，卻不敢貿然發作，氣得一跺腳，說道：“逆女，宥茵，咱們走！”
等到秦然一轉身離開，大夫人搖晃着走過來，說道：“蜜兒，你怎麼敢跟他硬碰硬？若是他真的對你下狠手，你讓為娘該如何是好？”
羽蜜安撫的拍拍母親的手，抬頭又看了看大哥，低聲說道：“娘，沒事……雖說咱們寄人籬下，可我一定要確保東院不會被牽連其中……。大哥，如今你身在朝堂，處境尷尬，千萬要小心！”
“蜜兒，你不用擔心大哥，大哥……也該學着應對這些爾虞我詐了。”
漱玉上前扶起卓嬤嬤，大夫人有些心疼的說道：“嬤嬤，你受苦了！”
卓嬤嬤銀白的髮絲染上一層冷汗，卻笑着說道：“夫人，剛剛……那板子舉的高，但落下來，卻沒那麼重；奴婢看着，是管家手下留情了！”
羽蜜聞聽，嘴角含笑，看來這管家還是個知趣之人；可那些不知趣的，自己也該收拾一下了。
回到房中，羽蜜叫人把下人的賣身契都拿了過來，動動手指，其中幾張就這麼飛了出來……羽蜜噙着冷笑……
這邊消停了兩天，羽蜜眼見着二姨娘將東院伺候的人都弄走了，剩下幾個老弱病殘，甚至連吃的東西也大不如前；從梳妝鏡下抽出一張紙，羽蜜輕聲問道：“漱玉，這兩天查得如何了？”
漱翠趕緊將房門關上，自己守在外面，漱玉輕聲說道：“小姐，奴婢讓管家幫忙查過了，劉嬤嬤家裏還有一個兒子，如今……也已經被莫公公那邊的人給看起來了！”
“很好，漱玉啊……你說你家小姐是不是也該教訓一下奴才了？”
漱玉憋着笑，低聲說道：“小姐早就該教訓了，讓她們那幫賤奴都欺負到大夫人頭上了！”
“嗯，那好，你去吧！把劉嬤嬤叫來，她若不來……”
“小姐，你放心，劉嬤嬤，奴婢一定讓她乖乖的跪在你身下！”
羽蜜抬眸，看着漱玉那志得意滿的小臉，低聲說道：“我的漱玉丫頭也長大了啊！”
“小姐，奴婢可是足足比您長了一歲呢！”
“呵呵，是，我記得呢……等什麼時候有好人家，小姐一定給你找個最好的！”
“小姐……”
漱玉不依的嬌羞着跺着腳。
太陽剛剛下山，那邊的秦然已經摟着二姨娘醉生夢死去了；這東院冷冷清清的，難免有些讓人唏噓不已。
原本一直緊閉的房門，此刻被人打開，漱玉身後跟着一個戰戰兢兢的中年女子，此時早已沒有了往日站在她家主子身後的驕縱跋扈模樣。
抬眼看了一眼坐在床邊，擺弄着一隻籠子裏面的金絲雀的絕美女子，全身驚恐不安。漱玉看着她，冷漠的說道：“怎麼？劉嬤嬤，見到三小姐，連最基本當奴才的規矩都沒有了嗎？”
那女子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哀求着說道：“三小姐，老奴不是故意的，老奴也只是聽從二姨娘的吩咐而已，那些事情都是二姨娘做的，老奴就是個奴才，老奴不敢……”
“呵呵，劉嬤嬤，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我可是什麼也沒說啊！”
“不，三小姐，奴婢求求你，你放過我的兒子……你放過他……”
“嬤嬤，你這又是什麼話？我對你兒子做了什麼了嗎？”
“不，是奴婢說錯話了，請，請三小姐放過奴婢……”
“咦？我對你做了什麼了嗎？嬤嬤，你這是在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