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六公主的下場（二更）
夜半時分，皇宮的西北角燃起熊熊大火，一陣陣凄烈哀嚎之聲遍佈整座皇城，但宮中卻無人敢接近那裏……除卻今夜，恐怕地府又要多上幾百條冤魂了！
羽蜜渾渾噩噩的坐在馬車之中，為自己第一次看到了文帝的真面目而震驚；這就是帝王？這就是執掌生死的國君？
莫良辰卻坐在那裏只是靜靜的陪着羽蜜……
馬車的顛簸，終於將羽蜜震醒，抬頭看着一臉漠然的莫良辰，低聲說道：“你早就知道？你想到會有這樣的後果？”
莫良辰微微一笑，低聲說道：“蜜兒，這只是一個開始；接下來才是腥風血雨；只怕文帝會因為這件事而愈加瘋狂……”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他殺了這麼多人還不夠？”
“蜜兒，他是皇上，這種事他豈能忍？”
“你的意思是說六公主？”
“恐怕不止吧……如今已經有了背叛在先，恐怕在他心中，對於任何事都會產生懷疑，所以……接下來靖國會被他弄得風聲鶴唳……”
“莫良辰，那你呢？你就不擔心？”
“呵呵，蜜兒，以前他是只猛虎的時候，我尚且不怕，如今他成了紙老虎，難道我還怕了不成？”
看着他的神情，羽蜜總覺得莫良辰要比自己看到的更加高深莫測……
天明之後，宮中傳來旨意，容妃謀害皇家子嗣，皇上貶為賤奴；卻不思悔改，夜半火燒了扶余宮，致使無數宮人罹難，實屬罪大惡極；除三皇子以外，所以血親均受到連坐，六公主貶為賤奴，永不得入宮……
旨意一下，原本還在丞相府吆五喝六，每日說風就是雨的六公主，頃刻之間就變為任人踐踏的賤奴，聽聞付良慶更是將她休離，卻又將她留在府上每日褻玩……那日子生不如死……
羽蜜坐在府上，手中綉着莫良辰的衣衫，似乎對於這些事早已有了認知，並沒有過多的驚奇……
可手上的絲線還在走針；門口已經慌慌張張走進來一人，羽蜜抬眸，淡然的說道：“管家，何事如此匆忙？”
“千歲妃，剛剛宮裏來人，說要將府上左右的內侍都招進宮去驗身，奴才不敢做主……”
“所有內侍？什麼意思？”
“奴才也不明白，只是禁軍教頭帶着人就在外面……”
“漱玉，漱翠，跟着本妃出去看看！”
幾人走出院子，眼見着那幫禁軍推推搡搡的對待府上之人；羽蜜眼神一縮，大聲斥責：“放肆，本妃的府上，哪裏由得你們這般猖狂，是不把九千歲放在眼裏了是不是？”
這句話一出口，那些本來還有些放肆的禁軍馬上停下手上的動作；齊齊抬頭看着門口挎着刀的中年人。
那人看了羽蜜一眼，眼中似乎充滿的嘲諷，最後撇着嘴說道：“昭陽郡主，這話可不能這麼說；下官可是奉了皇上的旨意……”
“皇上的旨意？皇上可有說要押解這幫人進宮？皇上可有說讓你禁軍在九千歲府上大肆搜刮？皇上可曾讓你對本妃如此不敬？”
幾句話下來，那人臉色轉白，最後低聲說道：“皇上……這……下官是奉了皇命……”
“奉了什麼皇命？不過就是皇上讓你們帶着九千歲府上的下人進宮去對對花名冊，你竟敢在這裏如此放肆；難不成是想讓我到金鑾殿上，告你禁軍大不敬之罪？”
那人嘴角抽搐了幾下，最後無奈的一揮手說道：“是下官魯莽了；來人，請這幫兄弟；哧……請這幫公公隨本官進宮……”
說完這些話，一群人又圍着那十來名小內侍，推着他們向門外走去；羽蜜低聲說道：“管家，去宮裏通報九千歲一聲……”
“千歲妃，奴才早就去過了，想必這會兒千歲該是知道了！”
羽蜜點着頭，卻聽到走到門口的那中年人嘴裏不乾不淨的罵道：“小賤人，以為嫁了個閹狗就能耀武揚威了；如今皇上可是恨透了閹狗，我看你還能猖狂到幾何？！”
羽蜜氣得雙手握拳，卻又有些擔憂的看着遠方，眼見着他們離開了千歲府，羽蜜轉身說道：“漱翠，你留在府里，漱玉，跟我進宮去……”
“千歲妃，您這是要做什麼？”
“皇上此番如此勞師動眾，我怕九千歲有事，咱們進宮去瞧瞧……”
漱玉點着頭；一輛馬車又繞着近路進了皇宮之中……
此刻的文帝樣貌更顯衰老，一雙老眼已經呈現渾濁的玻璃體；身旁的女人卻是訕笑着嗲嗲的說道：“皇上，臣妾真沒想到，姐姐竟然會這麼狠心；那可是幾百條人命啊！”
文帝聽到這句話，似乎很是不高興，一手將女子推開，皺眉冷聲說道：“將媚貴妃送回青瓦宮，朕今日身子不適，不想看到她……”
容媚楞了一下，卻很快就識時務的起身，柔柔一拜，眼角含淚的說道：“臣妾知道皇上現在心情不好；臣妾，就不……打擾了！”
說完這句話，容媚就轉身低着頭離去……
文帝不知想到了什麼，氣得將桌上所有的東西一掃而空，最後叫道：“來人，來人，小辰子在哪兒？”
“皇上，臣在這兒……”
“小辰子，你去哪兒了？讓朕好找……”
“皇上，臣是去辦皇上讓臣做的事去了！”
“什麼事？朕讓你做什麼事了？”
“皇上，看來這次你的仙源損失的不少，這身子已經泄了氣了；您瞧，不是您讓臣去把內務府里所有的大大小小的玩意兒都給過一遍嗎？”
“對，對對，朕差點又忘了；查，給朕都查一遍……這幫混賬東西，這腌臢的玩意兒竟然也有假的；朕的後宮竟然會出來一個假的……朕……”
“皇上，臣有罪……”說完這句話，莫良辰撩衣襟跪倒在地；文帝皺眉說道：“小辰子，你這又是怎麼了？你有什麼錯？”
“皇上，臣原本就是這皇宮之中的大內總管；出了十不全這種事，都是臣的罪過……還請皇上責罰……”
“是，是啊……你是大內總管……小辰子，你的確該死，這種事你怎麼沒查出來？”
“皇上，不是臣沒查出來，而是臣根本就沒得查……
當時容貴妃娘娘一口他是個不全之人；您……您就直接讓他進了扶余宮；那就是臣想查……貴妃娘娘一口一個皇上的旨意；臣也……”
“嗯……那倒也是；賤人，那個賤人……小辰子，這次你可一定要詳細查驗才是……”
“皇上，臣辦事，您放心……再說，您想想，這麼多年以來，宮裏何時出現過這種醜聞？”
“嗯，可不是，小辰子，你做事朕放心；這次這個十不全，也怪朕粗心大意了……”
“皇上，臣還有一事相求！”
“什麼事?說吧！”
“皇上，自古明君賞罰分明；雖說十不全的事不完全錯在臣這裏；可是還請皇上下旨責罰臣……”
“嗯，小辰子就是懂得體恤人心；可是你也說了，這件事就不是你的錯……”
“皇上，若是您不罰臣，恐怕朝堂之上的人會說您偏袒臣……”
“那，那你說，朕該怎麼罰你？”
“皇上，以臣之見，不如皇上就摘了臣大內總管一職；另外罰俸三個月，您看……”
“好，好，就這麼辦吧！還有，小辰子，朕聽天師說這仙源一散，就會很難再凝聚，所以接下來的日子，朕要更加勤學苦練，配合天師的丹藥，爭取早日再聚元神……”
“是，臣明白……朝堂之上的事情，臣一定殫精竭慮，絕不敢有半點馬虎！”
“好好，既然如此，那朕就先下去了；你自己看着辦吧！”
等到文帝被人攙扶着下去；新服侍皇上的定邦公公就低着頭，將一卷聖旨遞了過來，低聲說道：“我的爺，您這不是自己找罪受嘛；皇上都沒責罰你，您這是要做什麼啊……”
“呵呵，定邦啊！有些事你只要照做就行；還有，皇上最近可去了哪個宮？”
“還能去哪兒？現在皇上眼中巴巴的看得都是成仙，那那女人都不放在眼中了……”
“呵呵，這樣啊……定邦，本督瞧着皇上離成仙也不遠了。”
聽着莫良辰意有所指的話語，定邦的小心臟突突的跳了一下。
自便聖旨剛剛下了；那邊禁軍的人已經猖狂的對內官大肆欺壓；更有甚者，他們將一群群內官圍在院落之中，手中舉着鞭子，一臉陰笑；大手一揮，竟讓那幫內官當眾褪了褲子……
這美其名曰是查驗；實則是大肆羞辱；禁軍教頭胡文海舉着酒杯捧腹大笑，指着下面的內官叫道：
“看看，看看，這就是名副其實的閹狗，是個不帶把兒的……兄弟們，告訴他們這玩意兒是幹嘛用的……”
另一群人大聲笑着，那內官的腿腳上都被濺了污穢之物；一個年級稍輕的小內官，紅着眼罵道：“你們這幫龜兒子的，難道就不怕我家九千歲剝了你們的皮？”
“呵呵哈哈哈哈，九千歲？九千歲他算個鳥？別以為他裝模作樣，仗着那張麵皮讓皇上對他有幾分寵愛，就可以學咱們爺們兒娶個媳婦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