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潑水
她心裏恨恨的,老娘過來干你屁事,快點戴着你的美麗軍裝給滾遠了,要多遠有多遠——別在這兒給我假惺惺的寒暄,老娘才不稀罕!
可是這有氣勢的回答也就只能出現在這東西短暫的意淫里,她才不敢這麼說話呢。
“我來買紅燒肉。”
這話說出口,簡安同志有點後悔了,紅燒肉這三個字說出來,聽起來多不好聽!太子軒這麼多好聽的菜名,說一顆水煮白菜都比這油膩的紅燒肉強,她又不愛吃紅燒肉——這聽起來多沒品!
她本來就在那女軍裝跟前蠻自卑,現在更自卑——她低着頭,想,人家女軍裝身材那麼好,一定不吃紅燒肉,現在說不定還在心裏默默的嘲笑她,瞧這女人多貪嘴,還自己出來買紅燒肉吃——
“韓濁,你先出去,我在這兒說幾句話。”顧淮對着旁邊的女軍裝交代。
那女軍裝點點頭,挺瀟洒的出去了,也沒多問什麼。
顧淮就在簡安同志的對面坐下,指頭一下一下的敲着桌子,盯着她,“說,這紅燒肉給誰買的?你又不吃紅燒肉。”
簡安心裏一驚訝,他怎麼知道我是給別人買的紅燒肉?還有,他怎麼知道我不吃紅燒肉的?
顧淮能不知道她?他連她的屁股上胎記的形狀的記得清楚,還能記不清楚她不愛吃五花肉,只要是帶肥的,都不吃。
簡安同志當然不可能承認,她還是有點眼色的,顧淮和秦烈關係不錯撒,她可不能做挑唆關係的那個壞人,“就是我自己吃的,我胃口變了,愛吃肥的了。”
就是嘴硬,顧淮瞧了她一會兒,恨不得在她臉上看出個花來,目光又逡巡到她脖子上那塊玉上,終究還是嘆了口氣,“玩就玩罷,第一盡興。”
留下這一句叫這東西摸不着頭腦的話,走了。
顧淮,真神也。很久以後,簡安想起顧淮對她說過的這句話,哭了。
簡安提溜着紅燒肉去醫院的樓底下,給秦烈打過去了電話,“我到了,我不知道你在那個地方撒?你能不能下來接我?”
秦烈嘆口氣放下筆,這個糊東西,都告訴她了辦公室,還找不到位置,不過還是下去了。
簡安看着秦烈從醫院門口出來,還是很欣賞,秦烈穿上白大褂禁慾氣息好明顯,要是下回再去和水榭吃飯,得讓他穿着工作服去,她呢,她意淫着自己穿上軍裝上那帥的不行的樣子——爽的呀!誰能知道,就在不久以後,這想像還真的成了現實,這白大褂和軍裝的搭配,就是在和水榭。
她小手往前一送,我給你用的保溫桶,路上堵車,可是飯還熱乎——你看她這兒貼心的樣子,秦烈偏過頭去,沒去看她,是他自己覺得不好意思了,一個冰冰涼涼捂不暖和的人,第一次覺得暖,確實是不好意思。
秦烈想着既然下來了,就別費力氣上去了,這東西也懶,兩個人就坐在醫院門口的台階上,他把筷子一掰開,問她,“找我什麼事情?”順便往嘴裏扒一口飯。
這景象,多美,俊男靚女,女朋友給男朋友過來送飯,兩人甜甜蜜蜜的在這兒共食,要知道吃飯可是最親密的舉動了撒——“我沒吃午飯。”簡安同誌哀怨的說。
秦烈瞥了她一眼,“這是我的午飯。”那意思就是她沒吃午飯干他什麼事情唄?
“你找我到底什麼事情撒?”秦烈又問了遍。
簡安不知道有多小心的湊過去,湊得近一點,再近一點——因為她覺得這算一件大事,這也算是走後門吧,得小聲的,比較私密的說,這樣會比較好,可是人家秦烈受不了她這一套,在她距離他的耳朵還有十厘米遠的時候,秦烈就受不了了,把筷子一扔,推住她的頭,“有什麼事情現在說就行,別裝模作樣的。”
別說,還就是秦烈能治她這矯情勁兒。
“我想去總參。”她撤回去,把手放在膝蓋上,不知道多乖巧的樣子。
秦烈倒是沒多大的反應,還在吃飯,心裏還是驚訝了一下,這東西實在不像是有上進心的樣子,對於權力更是沒有多大的慾望,即使純粹喜歡享樂的主兒。
“喲,什麼時候這麼有上進心了。”他調侃着。
簡安心裏想着,屁上進心,還不是你送給我的那塊妹喜玉,現在我站都站不穩了,皮膚好有什麼用撒?躺着讓人家欣賞嗎?
要說去總參的真實理由,誰能信?還以為她是煉丹的呢,找一個陽氣格外旺盛的地方,好製作丹藥——這理由她知道沒人信,就算是她自己都不信,現在這不是沒辦法了嗎,身上實在么有力氣,就死馬當活馬醫吧,權當試一試。
“你一句話,給不給我辦?”簡安同志翹氣了,她死煩秦烈這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就和字啊嘲諷她了似的。
誰知道人家秦烈哪裏是嘲笑她,人家是心裏在想事情,憋壞水,且越想越樂,過去一掐她臉——“當然給你辦撒——我連位置都給你想好了,就當韓澈的秘書,還是貼身的那種,好不好撒?”
簡安高興了,這是意外之喜啊,本來就是想要在總參混一個一官半職的,現在直接的當了總參最高領導的秘書,這難道不是靠的權利巔峰更近了一些嗎?忙不迭的點頭,不管現在秦烈還捧着飯盒,要弄得她一身的菜汁,“好好,特別好!”
秦烈也高興,趴在她的耳朵上,“我幫你辦事,你也得幫我辦事不是,我跟你說——”
簡安越聽越驚心,忙不迭的擺手,“這事情我做不得的撒,做不得!”
“做得!”秦烈超堅定的抓住她的手,“你不答應做這個,就去不了總參了——”
這個威脅最有效了,對這東西不能曉之以理動之以情,而應該簡單粗暴的威逼利誘,秦烈還是掌握最快的讓這東西妥協的方法的。
簡安同志權衡一番了之後,覺得還是去總參比較重要,去那裏可是救命撒——她可不想要一早晨起來發現自己全身癱瘓了,動都動不了了撒!
都怪這塊玉!
可要是沒有這塊玉,簡安同志還享受不了這最最浮華,最最荒唐的人生撒!
也多虧了這塊玉,新的鬧劇開始了!
“你見那總參辦公室里新來那秘書沒有?”
“一大早晨就見了,她就走在我前面,穿了個小貓跟,一回頭,我一個女人都覺得蠻勾人。”
“那姑娘好像有點怕生撒?可是脾氣還挺好,軟和和的。”
“小玉有種人叫軟刀子的,脾氣表面上看着好,誰知道內里長得怎麼樣——你有沒有聽說過,她是空降過來的,聽說面試就走了個流程,直接就內招過來的,咱們韓主任身邊秘書的位置多吃香撒,就便宜了這麼個小丫頭。”
“什麼小丫頭撒?她有三十了,你看出來沒有啊。”
“啊?——真的?真的一點都看不出來撒,怎麼保養的,這邪門啊——別別說了,人家過來了。”
一時間眾人做鳥獸散,看着那個“妖姬”裊裊婷婷,扭着動人的腰肢走過來——也就是這樣的貨色能做得了秘書撒,瞧,秘書,多麼香艷,多麼隱秘的職業。真叫人浮想聯翩。
簡安在韓主任的門口敲了兩下門,聽着裏面的人說,“進來。”這才推門進去了。
她彎腰把文件放在桌子上,正要出門呢,卻聽見韓主任叫住了她,“簡安同志,過來幫我錄一下數據。”
韓主任起了身,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深深的陷在沙發里,揉着太陽穴。
簡安同志激動咯——她來了這麼長時間,領導終於交給她除了送文件之外的任務嘍!這是不是代表着她已經取得了領導的信任,這種被重用的感覺真爽!
可是她的表情隨即黯淡下去,她想起了秦烈交給她的任務,她的眉頭扭成了個疙瘩,這任務的難度係數就暫且不說罷,她怎麼能做算計領導的事情呢?
所以當韓澈不經意的回頭看她的時候,這東西臉上就是一種幸福與痛苦交織的表情,繼而平復下來,專心致志的做工作-——但是那一瞬間的表情還是被韓澈給捕捉到嘍!
韓澈有過不少秘書,簡安沒給他留下什麼深刻印象,工作能力不強,處事也不夠圓滑,該諂媚的時候也不諂媚,有時候還蠻直白——比如要出席什麼重要場合了,他會問一秘書這個領帶歪不歪,或者顏色搭配的怎麼樣,這東西真說實話,她真跟你說哪個花紋的比較好看,今天配的不太搭配之類的話——當然,大多數時候還是蠻乖,也不多說話,還有個特點,人比較漂亮。
可是漂亮女人見多了,她的五官倒是不算是多麼突出了。她來了得有一周,知道今天韓澈才注意到她,這次叫她幫忙錄一下數據也不是因為對她有改觀,就是剛剛好累了,要休息一下,她又剛好進來了,就順便讓她幫個忙。
簡安正在敲着數據呢,突然聞到一股須后水的味道,眼見着從身後伸過一隻修長的手來,她都能看清他手背上一顆痣,形狀蠻漂亮,有點愛心型,她就盯着他手上那顆痣,直到韓澈開口說話,“這邊這個數字小數點弄錯了。”
她這才反應過來,一緊張,胳膊一撤——把桌子上擺着的那杯半涼的茶給撞倒了。
要是全撞到她的身上還好了呢!這水就衝著她身後的領導潑過去了,因為韓澈站着,所以正好潑在他身子的中間。
這位置相當的尷尬。
簡安同志當時恨不得把自己這一雙惹禍的手給砍掉,這剛剛取得了重用——怎麼就這麼毛手毛腳的呢——你還想不想接近權力的中心,你好想不想有力氣了撒?
作孽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