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六章 她虐人更變態
酒吧里,小美在擦酒杯,手一滑,杯子摔地上,碎了。
“你幹什麼能幹好撒?就擦個酒杯都能碎了?我這店過兩天還不得給你砸了?”、
是,沒錯,這尖酸刻薄的話,就是從這以前都和個彌勒佛一樣,呵呵笑的那個慫蛋老闆的嘴裏給冒出來的。小美那個委屈,可是也不敢翻嘴,更多的還是疑惑,她私下裏可是和同僚抱怨了說咱們老闆這兩天是怎麼了?別是鬼上身,原來那麼和藹可親一個人,現在動不動就嘶吼着發脾氣——雖然還是沒什麼殺傷力,還是怪鬧心的。
這不怪咱們簡安同志尖酸刻薄撒——你說這人懷裏,隨時的揣着個定時炸彈,心情能好了嗎?自然是不可,簡安同志現在就處在這麼個困境裏。她掏出那小小的手機,看了又看,那個心緒不寧,她一摸這機殼,就想起那太平間裏面死人的胳膊碰到她小腿的觸感,冰涼僵硬。她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的直面死亡,還是在陰氣最重的醫院,確實是給這東西嚇着了,回去了好幾天沒有睡好覺,夢裏全是殭屍大戰——你說這樣能心情好了撒?
秦爺還是有點子小能耐的,能把這東西給折騰成這樣,在這東西的隊伍里,也算是個能留名的角色了。秦爺在劍橋讀本科的時候,還順便給選修了心理學,第一課就是弗洛伊德夢的解析,超級熟悉人類的深層恐懼。他留這個手機,還是懷了點小心思的,他見這東西雖然不多時日,可是不妨礙他研究,摸透這東西,這女人,別看表面上那個慫樣,諂媚樣,純粹的奸佞一個,說過的話,過頭就忘記,說不定再過兩天,連你姓什麼都不知道了。就是這麼個讓人恨的牙痒痒的東西。
那怎麼辦撒?得留個紀念,秦烈留了兩個紀念,兩個層面,精神和物質。
精神上呢,他要叫這東西永遠也忘不了和他在太平間的那一個下午,就是要用這種精神恐懼死死的牽絆住她,叫她夢裏都能想起和你在一起的感覺。
這秦烈也是夠變態撒,不論記住什麼都好,就是不能忘了他。
這物質上呢,就是手機了,手機是個好東西,遠程溝通工具,他在這裏面就存了一個號碼,這手機就和他的代表了似的,見機如見人,這東西一碰這手機,瞬間的就能想起他來,想忘了都不成。
“老闆,你手機響了!”小美好心的提醒在發獃的簡安,這老闆最近這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這能怎麼了?嚇着了唄,被那太平間銷魂的下午給勾的魂都沒有了。
一聽這話,眼見着這東西一抖,幾乎從高腳凳上跳下來,立刻的接起來。
小美就奇怪了,這是哪位大人物撒?要知道他們老闆可是一直是糊噠噠,慢吞吞的,他們親眼見過這東西接她男朋友的電話——那帥哥,給打了三個四個不帶接的,不是故意不接,她手機都調成靜音,電話來了,能不能接到,全是隨緣的——就這麼個人,幾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之勢去接一個電話,確實有點奇怪。
再看看這說的都是些什麼話?
“你好。”客客氣氣,其實這語調不止是客氣了,有點討好,還有點懼怕——你說這是不是一個欺軟怕硬的東西?只要一對她好,她就絕對的蹬鼻子上臉,一虐待她,別提有多聽話撒。對現在這秦烈就是,絕對的奴性。
不過咱們簡安同志還沒有馴服秦烈這位撒,這位難搞了些,不過,不急不急。
電話那邊沉默了一會,傳來一聲輕輕的笑,接着就掛了。
就這一聲笑,段數出來了——知道有多勾人撒?有點子啞,有點子閑,對了,這秦烈就是閑的沒事,躺在床上,拿着手機,翻着翻着,忽就想起了那銷魂下午,忽就想起那東西白白的脖頸下纖細的血管,那冷光燈下,顯得人蒼白極了。唇角一彎,電話就打了過去。
其實秦烈還是憋着壞,為什麼這麼說?他這是要測試測試這東西乖不乖,聽不聽話,能不能在十秒鐘把這電話給接起來,其實他沒抱多大的期待,這東西的德行是個怎麼樣子,他也多少見識過了,帶着老貴族煙鬼子的懶洋洋——要是接不起來,就是要給懲罰的。想到這裏,秦烈又相當開心的笑了。
不過還是讓秦烈給失望了,這東西超常發揮,真的把這電話給接起來了。其實這應該歸功於當時在太平間裏面秦烈的精神療法,把這東西給搞的相當的服帖。何止是沒有忘記他,簡直是心心念念的都是他,連夢裏都是他——秦烈指揮着殭屍追她撒!
再回到那聲勾人的笑聲上去,簡安聽了那聲笑,臉紅了。還是三月桃花一般的緋紅。
這是怎麼回事?真的是秦爺過分的勾人了,連這東西都撩到了?
其實不盡然,這臉紅和腎上腺素的分泌有關係,是興奮的象徵,引發腎上腺素飆升的另一個原因,就是荷爾蒙之間的相互作用。這東西被這輕笑給刺激的腎上腺素飆升,誘因其實很多,那日被嚇得半死,這幾天一直都是想的秦烈,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反正這兩天她真的是心心念念這秦烈二字;其二呢,都知道,這東西迄今為止,全部是被縱着的,被縱的沒法沒天,被縱的不成人樣,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可是有虐她的嗎?還真沒有,都是她陰差陽錯的,拐着彎的虐別人,這忽然的被虐一次,表面上是被驚着了,但是更深層,更貼近靈魂和骨骼——是被艷着了!這玩的也太變態,太嗨了一點!不過這是潛意識裏面的東西,她自己當然不知道,更是打死不會承認。
不過一句話,簡安對秦烈,遠遠的沒有嘴上那麼反感,她覺得人家秦烈是個變態,難道她就不是了?實話說,她虐起人來,更變態!
簡安同志時刻保持精神上的高度緊張,那感覺比閱兵式還要緊繃,足足等了有一周,她都想把這手機給扔了一了百了了——這實在是太折騰人了!
也是秦烈會虐人,他其實在這一周里,給過這東西電話,可是看看,他打電話過來,都是些什麼時間?這在打早晨她還沒起來的時候,半夜裏正在酣睡的時候,過分的時候哦連她在廁所裏面都有電話,可是你說事情撒?人家不,就打電話過來,說兩句沒什麼營養的小話,接着連再見都不說就掛了。
簡安精神緊張,加上睡眠不足,現在變得相當的脆弱。
這不,電話又來了。
這東西經過秦烈嚴格的訓練,已經能夠快速的在三秒之內接起電話來了,開頭的問候語還是沒有變,客客氣氣的,“你好。”
“你也好。”秦烈在那邊笑眯眯的沒個正樣子,玩這東西就和圈養只寵物了似的,實話說,簡安讓他想起了自己小時候養的那隻翹着爪子,相當警惕的龍貓,可是你給它投喂的時候,它也會性情大變,好心在你的手上,任由你把玩一下。那隻龍貓的歸宿呢?秦烈眯了眯眼,那算是自己的第一堂解剖課。
這次秦烈沒有像以前那樣說些無所謂的話,而是單刀直入。
“今天晚上陪我去和水榭吃飯。”
和水榭是一家日本料理,這邊的原料都是直接的從北海道空運過來。不過來這邊,與其說是過來享受美食,不如說是為了享受一種有點情色的氛圍。和水榭真的把日本文化拿捏的相當的精準,剋制當中帶着放縱,讓人想起渡邊淳一失樂園裏面,在葬禮上,和子穿着黑色的和服,可是男人卻想像那肅穆的華服之下,是怎樣曲折的線條與柔軟的觸感。
不過能品到這家店的內涵的,定是玩家子。簡安一進來,就後悔自己穿錯了衣服,來這樣的店,一定不能穿的太文藝,自然也不能穿的太性感,露肉是萬萬不可的,也不能穿過於彰顯身體曲線的服飾。最不出錯的穿法,一身黑,越保守,越禁錮——就越放縱。文學裏面,咱們叫這襯托,詩歌裏面,咱們叫這反諷。
秦烈選這地方,是有品位,他確實找到了當下最適合這東西氣質的地方,就是這日料店,她現在是完全的良家形象,可是裡子呢?還是蛇性,還是畜生,這投胎成人,可是絕對改不了這本性的——
坐在榻榻米上,要是去摸她脖子,要微微的起身,秦烈傾身傾的相當優雅,他幾乎是微不可察的摸了一下她的脖子——他確實是最迷戀她的脖子,那是最脆弱的地方,也是讓人最想要毀滅的地方——秦烈是個很擅長把一切合理化的人,你和他在一起,會不由自主的被他的法則所約束,漸漸的覺得他就是真理,你看這傾身過來,摸女士脖子,這動作其實很唐突,可是配上他這優雅的儀態,和理所應當的表情,就什麼錯都挑不出來了。
“項鏈很漂亮。”他誇獎道,這話是言不由衷了,他其實最煩那條鑽石項鏈,閃閃閃,完全的阻擋了他仔細的觀察她脖子上面的血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