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chapter59
非洲草原大佬重生在星際手提箱中放着一頂價值將近八千萬的皇冠,倒是被他隨意的拿在手中,毫不擔心會被哪個不良少年搶走。不過他身後站着人高馬大的黑人保鏢,大抵便是他毫不擔心的底氣。
戴妮夫人從格陵酒店匆匆跑出來,即使髮型有些亂了也不在乎。
“威廉先生。”
戴妮夫人追趕上威廉,微微喘氣。
威廉紳士的點頭,態度溫和顯出他良好的禮數。
他道歉:“讓一位美麗的女士穿着高跟鞋追過來是我的失禮。”
戴妮夫人態度謙恭,收起了平時的小高傲,微微低頭:“不。是我擅自追過來打擾到您,我是想請問,丹尼爾還好嗎?”
威廉說:“承蒙您的挂念,自從您辭去家庭教師一職,霍林德少爺不再願意接受任何一位家庭教師……”
戴妮夫人驚訝,神色愧疚。
威廉見狀,連忙說道:“您不必內疚,半年前阿利爾先生從蘇格蘭趕往約克郡,親自教管霍林德少爺。”
戴妮夫人驚呼:“斯圖爾特先生離開弗雷里了?”
威廉說:“為了霍林德少爺的教育。阿利爾先生非常的善良、溫柔,並且仁義,他非常擔憂和關心失去父母的霍華德少爺。如果沒有一位品行端正、學識豐富的老師教育他,我很擔心他不足以擔任卡萊爾伯爵的稱號,無法承擔起霍林德家族的榮耀。”
任何一個時候,威廉是絕不會向外人說出他的擔憂。身為一名合格的管家,是為了時刻替主人解決後顧之憂而存在,絕不是在背後表達他有些僭越的關心。
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沒有那麼在意這些規矩,但威廉服侍了霍林德家族三代以內的家主。他的年紀使他格外在意這些規矩,他良好的職業教養又使他不會倚老賣老。
所以,威廉頗得戴妮夫人的尊敬。同時他也是斯圖爾特在霍林德城堡里唯一會尊敬的人。
只是戴妮夫人在小主人的心中有着較為特別的地位,再加上對於斯圖爾特格外崇敬近似於崇拜的心情,導致他一時失去分寸背後討論自己的小主人。
戴妮夫人不太在意這些,她不像威廉還活在上個世紀似的恪守着教條。她聽過阿利爾先生——確切來說,是阿利爾公爵。斯圖爾特家族的繼承人,一位神秘有才能的先生。
即使她只是聽說,卻很放心甚至是欣慰于丹尼爾能得到這位傳聞中的先生的親自教導。
她帶着稱讚的語氣說道:“丹尼爾一定會成為優秀的家主,他會帶領霍林德家族走上榮耀和輝煌。”
威廉感謝戴妮夫人的稱讚。
在外面,他代表了霍林德家族的臉面。
威廉是霍林德家族的管家,頭髮銀白,面容儒雅,帶着銀框眼鏡,眼神銳利。他侍奉了三代霍林德的家主,如今正侍奉不滿十四歲的卡萊爾伯爵,丹尼爾·埃利奧特·霍林德。
如今皇室中最為年輕的伯爵,卡萊爾伯爵不滿十四歲。因為父母在他十歲的時候意外死亡,導致他過早的繼承了爵位以及霍林德家族旗下龐大的產業。
一個不滿十四歲的孩子懷裏揣着名貴的寶石,毫無防備的走在路邊上,總能吸引一大群貪婪的鬣狗。
幸好有忠誠的威廉以及斯圖爾特家族背後的扶持,幾年前,戴妮夫人前夫去世,傷心之下到約克郡郊外的塞比爾城鎮住了一段時間,並應聘成為丹尼爾的家庭教師。
兩個心裏受傷的人很快就敞開心扉,可惜後來戴妮夫人遇到了現任丈夫,辭職回到南城。她拋下了丹尼爾一個人,她感到愧疚並害怕那個孩子不肯原諒她。
好在後來她回去約克郡,丹尼爾仍舊願意同她親近。這更讓戴妮夫人感到愧疚,並且衷心希望他過得好。
如今聽到那位傳聞中的先生居然離開弗雷里到霍林德親自教導丹尼爾,這讓戴妮夫人感到非常高興。
那位傳聞中的斯圖爾特先生是斯圖爾特家族的長子,於前年繼承阿利爾公爵之位。他的姐姐是丹尼爾的媽媽,他是丹尼爾的舅舅。
傳聞中的斯圖爾特先生博學多才,是個不可多得的天才。他在皇室中很有名。他比皇室中任何一位成員都要更早的完成學位,各方面的學業都非常的優秀,但更為有名的卻是他羸弱的身體和俊美如神靈的容貌以及……宅。
自從完成學業,他幾乎有八年的時間沒有從弗雷里走出來過。
這些僅是戴妮夫人所能了解到的有用的信息,畢竟剩下的有百分之九十全都是戴上厚厚濾鏡的稱讚。她不覺得有多大的用處。
得到了丹尼爾的消息,戴妮夫人剛想要離開,威廉便詢問她江陵何人。
戴妮夫人有些驚訝於威廉會對江陵感興趣。
威廉說:“她具有成為一名頂級珠寶設計師的天賦,我得感謝她製作出皇冠……我是說皇冠對霍林德少爺很重要。那位女士……似乎遇到了困難。”
戴妮夫人說:“她可以解決這些困難。”
威廉點點頭,眼中全是對江陵的讚賞:“她像寶石一樣璀璨耀眼,而且堅強。”
“我想是的。”
威廉讚賞中帶點遺憾:“她真是有天賦……你知道霍林德旗下的珠寶產業非常需要人才。”
戴妮夫人微笑,卻沒有什麼表示。
她並不能隨意替江陵做決定,儘管能夠進入霍林德旗下珠寶公司對很多珠寶設計師來說是一件夢寐以求的事情。
威廉看出她的意思,於是不再糾纏,倒是留下聯繫號碼。
“如果有意願,我很樂意推薦。”
戴妮夫人欣然接下並和威廉抱別。
威廉此番前來南城只是為了請求一位中國老匠人製造一頂皇冠,那位老匠人是世代珠寶工匠,曾發誓不願再造仿製珠寶。因此拒絕了他,本來他已經放棄了。
誰料還能在這場慈善晚會上看到這麼一頂肖似蘇富比拍賣的那頂皇冠,可惜皇冠上的哥倫比亞祖母綠寶石少了幾顆。有些欠缺完美。
但卻讓他發現了一位珠寶設計天才,最重要的是這位珠寶設計天才設計手法與他來中國尋求的那位世代珠寶工匠的手藝幾乎是一樣的。
所以無論如何,威廉都期望那位女士對霍林德旗下珠寶公司有良好的印象。
不過因此,今晚他倒是要趕緊趕回約克郡。
他不在,誰能令阿利爾先生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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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和李城昊、葉琪麗兩人同時邁步進入李家主宅大廳,她倒是坦然,只另外兩人面色難堪,不太自在。
甫一入大廳,便見一俊俏小男孩走過來,小小年紀,舉手抬足可見教養用良好。
小男孩便是李城昊和葉琪麗八歲大的孩子,李少言。
李少言走過來,朝着李城昊和葉琪麗親熱不失禮儀的叫喚。卻把江陵無視。
江陵微笑,到底是個孩子。
對她的敵意毫無掩飾,彷彿是她要奪取他們的利益而不是他們鳩佔鵲巢。恨得理所當然。
葉琪麗抱着李少言,李城昊臉上雖帶疲憊,仍舊親昵的摸摸李少言的腦袋。
李管家走過來,恭敬的對江陵說:“老爺在書房等您。”
江陵點頭表示知道,然後邁步去李老先生的書房。
李城昊攔下李管家,問:“李叔,爸爸找江陵什麼事?把我和阿琪叫過來又是有什麼事?爸爸有說讓我也進去嗎?”
李管家垂眸說:“大少,老爺沒有吩咐。我不知道。”
李城昊皺眉,臉露不悅。
他知道李叔對他不滿,對阿琪也不滿。但他總該看在少言是李家長孫的份上,給他點面子。
李管家只說:“老爺晚上要喝糖水,我得去廚房說一聲。”
說完,轉身就走。
他是當真不給李城昊面子,偏他輩分高,除了李老先生沒誰能對他大呼小叫。李城昊發作不得,只能氣怒不已。
葉琪麗擔憂的望着他,面容楚楚可憐。
李城昊瞧見,不知為何心中起來一股煩躁。
他此時處於四處碰壁狀態,他原本完美的計劃全都夭折——不,至少他和江陵如願離婚了。但不可否認,向來意氣風發的他在此刻體會到了如當年初涉商場一樣四處碰壁的困境。
只是那時有岩松一般始終冷靜溫柔的江陵陪伴左右,便似乎什麼困境都無所畏懼。
如今,他再次體會那種感覺,卻是他向來瞧不起的妻子給予他的。而他的心中伴侶卻無法在此刻給予他堅定的信任,也無法陪同他站立崖巔面對風浪。
葉琪麗有些心慌:“城昊?”
李少言激靈的呼喚:“爸爸!”
李城昊猛然驚醒,驚喘了一口氣。再見嬌妻稚子,心中迷障陡然便破開。
他暗暗譴責自己,別被江陵迷惑。那女人狡猾如狐,唯有阿琪才是他完美的妻子。
定下心來說服了自己,李城昊握住葉琪麗雙手微笑安慰她。
出於女人的直覺,葉琪麗卻有些惴惴不安。
身為他的妻子,江陵盡心儘力,是個非常完美的妻子。此時此刻,就連他都無法看清冷靜之下的江陵,內心是不是也是一樣的冷靜?還是只是裹着高傲的外皮,內里痛苦絕望?
如果真的很冷靜,那麼江陵就很可怕。她可能完全不在乎他的挑釁和逼迫,甚至也許自己的逼迫在她眼裏就是一個幼稚的遊戲。
李城昊拒絕這種可能性,他更傾向於相信此刻的江陵只是裹着高傲的外皮。畢竟八年來江陵是真的很努力的在得到所有人的認同,如果這解釋成她想要保住李太太之位。
那麼八年來風雨不動的每晚電話問候關心他,不是出於深愛,還能是什麼?
李城昊眼裏都是冷漠,他說:“江陵,爸爸已經同意琪麗和小言住進主宅了。”
江陵神色一動:“哦?”隨即一笑:“拍賣會要開始了,有什麼事情都等結束后再說好嗎?”
李城昊不耐煩:“江陵,我是對不起你。但我真的不愛你,從來沒愛過。你這樣死拖着不放手真的沒意思,到最後弄得大家都不好看。我們好聚好散,我不會虧待你。”
“李先生。”江陵稍微提高了一下音量:“難道您真的沒有好好想過為什麼八年來我都只稱呼您為李先生嗎?”
李城昊愣住,臉色陡然難看。
江陵微頷首,離開,走到自己的坐席上。過了一會兒,戴妮夫人在她身邊坐下:“你很威呀。”
“我只是講出事實。”江陵頓了頓,臉上有些無奈:“我一直都在陳述事實,表明了我的姿態,但是從來沒有人相信。”
江陵在李家、公眾面前向來都稱呼李城昊為李先生這個既尊敬又生疏的稱呼,可是所有人都把這當成了江陵的怯懦和敬畏,又或者說江陵一介鄉婦竟敢與南城眾多富豪劃清界線太過於自不量力,以至於並沒有人相信。
戴妮夫人優雅而俏皮的笑:“你沒看到李大少的臉色,青紫白綠輪番上場,格外好看。還有葉琪麗,尷尬得頭都抬不起來。半點氣度都沒有,還怎麼當南城首富長媳?李大少當真眼睛被屎糊了。”
江陵當年即便受到所有人的冷眼,甚至連媒體都嘲諷她是掉進天鵝群中的野鴨,她仍舊昂首挺胸,氣度無人可比。
江陵:“別說髒話。會臟嘴。”
戴妮夫人驚訝的看着江陵,在江陵懷疑自己是否臉上沾了東西之後,她撲哧一聲笑了:“為什麼你的關注點在這裏?我以為你會憤怒於葉琪麗的妄想。”
江陵淡淡的說:“不是妄想。”
戴妮夫人愣住:“什麼?”
“也許今晚過後她就會是李太太。”
戴妮夫人:“但願你不是要做傻事。”
江陵但笑不語。
拍賣會開始了,從一開始的古董字畫到後面的衣服首飾,價值和名氣越來越高,競價也越來越高。直到葉琪麗捐出的自己畫的一副國畫——《天倫之樂》。
當名字念出來時敏感的人們就把目光投在了江陵、李城昊和葉琪麗三人身上,江陵溫和微笑,李城昊面無表情,葉琪麗也不甘示弱的揚起溫婉的笑。
人們難以從三個人的表情看出他們此刻的心思。
戴妮夫人握住江陵的手,擔憂的看着她。
江陵低聲說道:“我沒事。”
畫擺在展示台上,由兩個旗袍小姐展開,只見畫上是栩栩如生的四隻老虎,其中兩隻年輕,站在一邊交頸親昵,目光都落在旁邊的一老一少兩隻老虎身上。
其中一隻體型較大且已明顯衰老的老虎趴卧在地上,一隻逗趣的小老虎攀着年長老虎的前爪,直起身撲抓一隻飛過來的蝴蝶。
整幅畫生動形象,意境閑趣,頗合題目:天倫之樂。
只是聯繫畫的人以及她的經歷,就不得不讓人思考其中更為深刻的隱喻。
畫中兩隻年輕的老虎若喻為李城昊和葉琪麗自己,小老虎是李少言,年長的老虎是李老先生,那麼葉琪麗此時是在宣告她和兒子已經獲得李老先生的承認,同時向江陵示威。
戰況已是如此激烈,在場眾人竊竊私語。娛記也盯着江陵看,蠢蠢欲動。
然而江陵無動於衷。
“國畫《天倫之樂》由三任影後葉琪麗,葉小姐親手作畫,新任書法家協會吳起吳先生題字落款,二人共同合作。今為慈善,底價五十萬起拍。”
又是影后所畫,又是書法家所書,再加上其中隱喻,令得這幅畫從一開始就有許多人爭搶,競價也一路飆升將近一千萬並還在持續上升中。
最後是李城昊將這幅畫以一千四百萬的價格拍下,併當場轉贈給葉琪麗。
全場嘩然,有幾個是李城昊的老友,當場就嚷嚷着叫起葉琪麗為嫂子。
這般架勢,似已是完全將江陵當作了下堂妻。
只李城昊這番動作,的確是明白告知眾人,他將迎娶葉琪麗,與江陵離婚。
戴妮夫人臉色極其難看,明明李城昊公然帶着小三逼迫妻子的行為極其噁心,可在場卻有不少人站在李城昊那邊,對江陵露出惡意的揣度。
而他們青紅皂白不分,僅不過因江陵是個鄉婦。比起鼎鼎大名的影后,江陵確實在身份上輸了。即使江陵八年來的努力和成就他們都看在眼底,但又如何?
在南城,實力很重要。家世更重要。
江陵無權無勢,如今又被李家公然拋棄,過往成就,如今也是一敗塗地。
又或者,換句話說,於他們眼裏,江陵的成就是李家賦予的。李家給,她就榮耀,李家不給,她就是變回原形的灰麻雀。
戴妮夫人憤怒,卻也無可奈何。她看着江陵,卻驚訝的發現對方仍舊溫和平靜,甚至於有些冷漠。
這讓江陵看起來周身都似隔着一層淡淡的薄紗,形成一道天塹般,使江陵和在場眾人分隔開來。
彷彿其他人是跳樑小丑,唯獨她高高在上,冷漠觀望他們作戲。
戴妮夫人震驚,不知為何她覺得此刻的江陵才是真正的貴族,氣質高貴。而喧嘩的眾人才是無知自大。
晃晃頭,戴妮夫人心裏有些想笑,現在早就沒有所謂貴族了,又不是君主立憲制的國家。但……
她心裏又存了一下疑惑,總覺得江陵從骨子裏都透露着優雅從容,像是古時候從小被教養着長大,一顰一笑俱是風情優雅的名門閨秀。
陡然,全場靜默。
戴妮夫人疑惑的抬頭,卻見是江陵捐獻出來的哥倫比亞梨形祖母綠皇冠。
主持人這般講辭:“五顆碩大的哥倫比亞梨形祖母綠寶石,重達一百二十克拉的十一顆鑽石以及二十四顆碎鑽,純金打造的絕世皇冠。由李太太親手設計打造而成,最低起拍價——一千萬!”
不同於葉琪麗所畫的國畫,因其名氣、緋聞以及書法家吳起所書數字才能拍得高價。江陵親手打造的皇冠,不說其出處,單說價值,祖母綠為綠寶石之王,國際珠寶界公認四大名貴寶石之一。
明清時期有禮冠需祖母綠之說,國外更有着極為古老的歷史,它在古埃及、古巴比倫、古波斯灣等古國被視為幸運與高貴的寶石,人們稱之為女神之淚。
現如今祖母綠寶石產於數個國家,其中顏色、質地、產量最佳的便來自哥倫比亞。
江陵的皇冠上的哥倫比亞祖母綠寶石每顆都有貓眼般大,再加上一百二十克拉的鑽石和碎鑽,以及純金打造的皇冠,此刻擺放在展示台上,散發著無與倫比的璀璨耀眼光芒,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注意。
甚至是娛記都無法控制自己的眼睛、肢體,迫不得已又心甘情願的將目光投注在那頂皇冠上,不斷的拍照驚嘆。
所有人都被迷住了,皇冠以其自身魅力征服了拍賣場。
沒人再去關注李城昊和葉琪麗,他們開始瘋狂的競拍。先生們還稍存理智,女士們已經瘋狂,眼裏散發著只有在專賣店或是時裝發佈會時才會有的狂熱專註眼神——所以說,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拒絕得了珠寶,哪怕是情敵。
最後皇冠以不亞於那頂在瑞士蘇富比拍出的至今為止最高價八千萬的皇冠——當然那是11年時候的最高價,畢竟在此之後並沒有再出現那樣一定引人瘋狂的皇冠。所以誰知道現在那頂皇冠價值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