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正文結局

78.正文結局

此為防盜章,請支持正版回程的航班定在下午,和來時一樣依舊是一等座。

機票是丁喆買的,他原本計劃地好好的,心想再怎麼有人磨蹭空出一上午的時間總夠了吧?結果到最後卻還是差點誤機。

一行人手忙腳亂地過了安檢,丁喆忍耐再三,終於忍不住朝着姚若魚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你還有沒有點時間概念!?”

姚若魚梗着脖子不服:“是今天酒店沒有叫早。”

“是叫不叫早的問題嗎?你那房間是怎麼回事?”

丁喆早上敲門進去的時候差點沒有嚇死,偌大一個卧室簡直如狂風過境,滿床滿地的衣服,竟是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邋遢到沒眼看!

數落完姚若魚,他又把頭轉向宋飛鳥,目光隱含責備:“我說飛鳥,你怎麼跟她一起亂來!小姑娘挑衣服正常,可至少也得收拾一下吧?”

“…”躺着中槍的宋飛鳥也沒有想到姚若魚戰鬥力這麼強。

昨晚在她那裏吃完泡麵后,宋飛鳥就準備回自個房間睡覺了,誰知姚若魚死活拖着她不讓走,硬是要讓她把明天要穿的私服拿出來瞧瞧。

宋飛鳥:“幹什麼?明天有機場尬拍?”

姚若魚對答如流:“機場如秀場,不管有沒有相機對準你都得拿出機場style來。”

宋飛鳥不想動,也不想明白。

“你明天穿什麼?”姚若魚拿了件衣服在鏡子前比劃。

她這麼問其實是有點小心機的。宋飛鳥屬於套個麻袋都好看的那種,她若不在這方面下點功夫,站宋飛鳥旁邊不得被襯成洗腳婢?至少不能跟她走一個路線吧。

“反正不穿裙子。”宋飛鳥有點潔癖,無論坐飛機坐高鐵都不喜歡把皮膚露出來。

姚若魚得到她想要的答案,歡天喜地地開始挑起了小裙子。然而一直到宋飛鳥在她這兒洗漱完出來,姚若魚依舊沒決定明天要穿什麼。

“好煩啊,飛鳥你別走幫我挑挑衣服。”

於是大半夜的,宋飛鳥昏昏欲睡地撲在床上,看姚若魚把已經整理好的衣服一件件從箱子裏拖出來玩換裝遊戲。只不過這個動作太過機械重複,宋飛鳥一開始還能說上幾句,可看着看着就睡過去了,夢裏隱隱感覺有什麼東西不斷飛到自己身上,並且越來越重…

第二天睜開眼睛的時候,宋飛鳥整個人都懵了。她掙扎着從衣服堆里爬起身,再一看姚若魚,哇,收拾的那叫一個光鮮亮麗,連墨鏡都帶好了!與周遭環境簡直形成鮮明對比。

接下來少不了一陣兵荒馬亂。丁喆按捺怒氣,讓幾個助理幫着姚若魚一起收拾行李。宋飛鳥也想搭把手,被吐槽趕緊收拾自己去。不過比起姚若魚的可勁折騰,宋飛鳥十分鐘就搞定了。

白色T恤,牛仔背帶褲,頭髮披下來大半,分出來的幾縷胡亂扎了兩個小啾啾在頭頂,再加上那張小臉滿滿的膠原蛋白,真是要多少女有多少女,嫩得簡直能掐出水來。

另一邊的姚若魚忍不住看了好幾眼,哼了又哼,大概是對宋飛鳥的哪吒頭嗤之以鼻。

好在接下來順風順水沒再出什麼岔子,一行人一路狂奔登了機。

兩人的行李不多,姚若魚的都拿去託運了,倒是宋飛鳥自己提了個隨身攜帶的登機箱。她的座位正好靠窗,剛摸過去就被姚若魚戳了下后腰:“飛鳥,我暈機,能跟你換下位置嗎?”

“嗯。”兩人本來就並排坐,換一下無妨。

姚若魚挪了過去,掏出手機隔着窗戶咔嚓咔嚓就是兩張照片。

“喆哥,我能發條微博嗎?”她一邊修圖,一邊問隔着一條走廊的丁喆。

丁喆正在忙着協調隨行人員,抽空問:“發什麼?”

“藍天白雲唄,就說我們結束加州的行程準備回國了。”

“可以,發吧,發之前給飛鳥看一眼有沒有錯別字。”

姚若魚一聽就皺起了眉頭:“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開通我們的個人微博啊,共用一號好不方便。飛鳥,你去跟公司提一提嘛。”

宋飛鳥沒說話,也有可能是沒聽到。她正雙手高舉過頭頂,意圖將手裏20寸的登機箱塞到座位上方的行李艙裏頭。

登機箱不輕,宋飛鳥不高,還時不時有人從過道里經過。她只好曲起一條腿跪在座椅上,一邊留意不擋別人的道,一邊專註地跟箱子較勁。折騰了沒片刻,拖着箱底的小細胳膊就有些抖抖抖抖。

超重的。

宋飛鳥沒料到自己這麼廢,正快要吃不住力道了,忽得手上一輕,有人路過她身邊,一抬手輕而易舉地幫她將箱子送了進去。

宋飛鳥忙道:“謝謝。”

誰知那人輕輕笑了聲,低下頭來,有意無意在她耳邊吹了口氣:“cute。”

聲線低沉,略顯輕佻,總之非常的不端莊。

宋飛鳥一愣,捂着發麻的耳朵倏地回過頭去看,卻見這人已經在她身前的座位上坐下了,側顏輪廓分明。

宋飛鳥心下怪異,總覺得這人似曾相識。正猶豫着想繞到他身前瞧個清楚,姚若魚一伸手把手機遞了過來:“喏,檢查一遍吧,宋老師。”

宋飛鳥睨她一眼,不客氣地接了過來道:“把妲己念成旦己的人,是得好好檢查。”

姚若魚:“….不許說!”黑歷史什麼的真是夠了。

這麼一攪和,宋飛鳥就徹底把前面“不端莊”的這位給忘了,跟姚若魚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起了天。

窗外天色暗了下來,機艙里也愈發安靜,只餘一些輕聲細語。

姚若魚問助理要來眼罩頸枕,順便把宋飛鳥的也拿了過來,往她脖子裏一套:“睡會兒?”

宋飛鳥卻搖頭,把座位前的小隔板放了下來,然後從背包里嘩啦啦拿出一沓紙。

姚若魚:“你要幹什麼?”晚飯剛剛已經吃過了。

“寫暑假作業,馬上要開學了,有摸底考。”

姚若魚沉默片刻,指指上面:“不要告訴我你那小箱子裏也都是作業。”

“是呀。”宋飛鳥攤平一張試卷:“你們沒有嗎?”

姚若魚搖搖頭,有是有,但是做不做都沒關係。

宋飛鳥哦了一聲,開始認真做題不跟她說話了,姚若魚卻在心中瘋狂刷屏這也特么太奇葩了!

整整一個暑假,宋飛鳥在趕行程的同時,幾乎到哪兒都要帶着課本,一有空就寫寫算算!但她知道宋飛鳥這個舉動並不是裝模作樣,因為她的作業真的是很多!

兩人念得不是一個學校,宋飛鳥上的是省重點,課業很重,壓力也很大。大家只知道她成績優異,卻不知她要保持學業和演藝事業的平衡實在太不容易了。

姚若魚感慨着瞄了瞄宋飛鳥的數學試卷,然後白眼一翻,立馬側頭睡過去了,眼不見為凈!

機艙里很安靜,只有少數人頭頂的閱讀燈還亮着。

宋飛鳥眉眼專註,從填空題一直刷刷刷寫到反面大題,終於在最後兩道的時候卡住了。她把紙上一看就不對的答案劃掉,頓在了那個“解”字後面。

宋飛鳥有些暴躁地擱下筆,準備把試卷疊起來不做了,可在看到那題的分數后,動作又生生停住。

大分題,若是解不出來,又得被甩出一段距離。

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如玉秀致的側臉在昏黃的燈光下有種驚心動魄的透明感。

“…宋飛鳥啊,她怎麼還沒長殘啊。”

“成績好?怎麼可能!能上二中當然也是用錢砸進去的唄!”

“看着吧,到最後還不是泯然眾人矣。”

宋飛鳥眼睫低垂,恍惚過了片刻,“嗒”得一聲輕響,解開安全扣離開了座位。

她沒有看見的是,就在她轉身沒多久后,前面的椅子突然往後仰了仰,坐在前頭的那位手臂一伸,無比坦然地抽走了她小桌板上的試卷。

路炎川瞄了一眼題目,一同順過來的筆在指間轉過兩圈,然後慢吞吞地坐直了身子。

宋飛鳥洗了把臉回來,就見姚若魚睡得東倒西歪,恨不得躺平了才好。她嫌棄地看了幾秒,把人扶正,又輕手輕腳地給她拉了拉身上的毯子。

一翻調整過後宋飛鳥才重新坐下,準備繼續跟題目做抗爭。她低下頭,然後下一秒整個人就懵了——試卷上原本空白的地方,多了一片凌厲的字跡!

宋飛鳥拿起來一看,發現竟是詳細的解題步驟,思路明晰,一氣呵成。

她一路看下去,正覺無比玄幻之際,忽地皺了皺眉。

只見最後一行末尾,飄逸字跡最後,畫了一隻小學生筆觸的豬,極簡極丑,令人窒息。

“…”宋飛鳥移開手機瞥了眼屏幕,深吸一口氣道:“托哥…”

“怎麼了這是,跟誰生氣呢?”

宋飛鳥問:“有事嗎?”

“到宿舍了?”

“嗯,到了。”宋飛鳥終於找到鑰匙把門開開,剛要反手帶上就聽見電話那頭一通吼:“等等等等別關!”與此同時,旁邊電梯門“叮”得打開,托尼從裏面蹦了出來。

宋飛鳥掛掉電話驚悚地看着他,第一反應是卧槽她都發了微博了,要不要一路追殺到宿舍來!

“你這是什麼表情。”托尼嘖了一聲,舉起手裏的袋子:“剛來早了,樓下買菜去了。”

“托哥,你這是...來給我做飯?”宋飛鳥一臉懷疑。

“你這樣我很傷心的啊。”托尼繞過她進門,徑直走向廚房:“這不是怕你餓死么,一個人的時候從來懶得好好弄點吃的。”

“一個人吃飯沒意思。”宋飛鳥笑迷迷地跟了過去:“我幫你打下手啊。”

“不用,去旁邊待着玩吧,做好了叫你。”

托尼揮揮手把人趕出廚房,嘆了一口氣。先前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玄關處擱着一大袋子的書本資料,想都不用想,肯定是昨天宋飛鳥從宋家帶回來的。

同樣是回家,姚若魚就帶了爸媽準備的各種好吃的回宿舍,宋飛鳥卻是一堆習題作業。講真他有點心疼。

托尼做飯的速度和他的職業素養一樣,十分講究效率,不到一刻鐘就完成了兩人份的快手炒飯加番茄雞蛋湯。宋飛鳥吃了一口,味道居然很不錯。

跟托尼吃飯沒那麼多規矩,很多時候都是邊吃邊聊,然而讓宋飛鳥無語是托尼吃着吃着居然從公文包里拿出了一本手帳。

少女心滿滿的手帳。

在這個電子設備齊全的時代,托尼堅持用手寫表達本真。每次他翻開一頁頁紙,宋飛鳥總會一陣恍惚覺得自己是什麼國際巨星,瞧這密密麻麻的字,滿滿當當的行程...但其實主要是因為托尼字大。

托尼拿着他花花綠綠的手帳本,開始跟宋飛鳥講正事:“之前景神跟你提過正在籌備的那部周播劇吧?下周一試戲,保密工作做得很好,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個劇情,不過據說男主是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所以我想肯定不是愛情劇。話說景神也不會讓你接談戀愛的劇,你說他是fff團的么。”

宋飛鳥嗆了一口。

“還有,二單的曲子出來了。”托尼說著看了她一眼,有些猶豫:“不過詞還沒有填,你看要不要…”

宋飛鳥喝了口湯:“放心吧托哥,我不會再像一單的時候那樣了,不過這次我就不參與創作了。”

“哎,真的是太可惜了。”托尼有點失望,但很快又說:“也好,二單要和一單綁成專輯發售,這次是首快節奏曲子,MV拍攝以舞蹈為主,前後期簡直一大堆的事情,啊炸了炸了!”

他邊炸邊往後翻了一頁:“周五晚上有一個音樂Live,姚若魚從機場直接去台里跟你會合,不過唱現場我是不擔心你們的…”

“托哥,托哥”,宋飛鳥好不容易插話進去:“若魚錄影還順利吧?從昨晚到現在,我給她發信息打電話她都沒回,我有點擔心…”

托尼皺皺眉:“是嗎?我等等找丁喆問問。不過應該沒什麼問題,也許是錄影期間不能帶手機。”

他說著把手帳本寶貝一樣地塞回包里:“你明天方便請假嗎,要開始培訓了。”

宋飛鳥說:“後天吧,明天差不多要出之前的摸底名次了,得第一時間發給我媽。”

托尼嘆氣,摸摸宋飛鳥的腦袋:“托哥明白,辛苦你了。來,多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當童工。”

宋飛鳥時間算得很准。今天上午上課的時候就有不少人在傳分數的事情,果然到了中午,公告欄里的紅榜已經貼上了。

二中有一點簡直喪心病狂,就是分數和名次是同時出來的,自己還不知道自己考幾分,其他人都已經get到你的名次了。不僅如此,各科老師還習慣在午休的時候遣班幹部發試卷。

好學校好班級里的學生尤其要面子,於是在一片怨聲載道里,很多覺得自己考得不好學生就不去吃飯了,確保能在第一時間拿到卷子收起來,省的攤在桌上丟人。

不過這其中也有異類。

宋飛鳥慢慢吞吞地在職工辦公室吃完便當,這才晃去看紅榜。公告欄前面擠滿了人,榜上只有年級前50名的名次,所以大多都是來看熱鬧。

宋飛鳥站在一片烏泱泱的腦袋後面,啥也瞧不見,也許蹦起來是可以的,但是她的偶像包袱不支持她這麼做,於是她繞到最側邊,朝着擠在第一排的幾個同學喊:“不好意思,可以麻煩幫我看一下嗎?”

“報名字!”有人不耐煩地說。

“宋飛鳥。”

四周的聲音寂靜了一瞬,過了一會兒又嘈雜起來。

之前說話的同學反應過來,忙不迭低把數字報出來:“語文134,數學102,英語116,年級排名...14。”

宋飛鳥聽了朝那人微微一笑:“謝謝啊。”

回到教室,各科卷子已經躺在桌子上了。宋飛鳥看了看,語文仍舊是年級第一,英語扣在了作文上,數學一如既往地扯後腿。還行吧,發揮正常,總之能交差。

宋飛鳥正對着錯題看得仔細,座位後面突然驚天動地的炸了一聲:“卧槽卧槽卧槽,滿分!數學!這個路炎川居然這麼屌!數學滿分啊!”

教室里有大半人在,一聽全部嘩啦啦圍了過來。

“給我看看給我看看!”有人搶過卷子稀里嘩啦地翻着,一臉懵逼地說:“這…咱二中史上沒人數學考過滿分吧?”

“是啊,這路炎川什麼來頭啊?”

二中的數學卷子挺難的,非常難,尤其是最後幾道大題,都到了奧數競賽那個難度。而且沒記錯的話,路炎川似乎只做了半個小時不到。

這特么哪是學渣啊,簡直來了個神人。

一群人都在搶卷子,拍照的拍照,照抄的照抄,宋飛鳥直接被擠到了角落,但這不妨礙她眼尖地看見路炎川名字旁邊鮮紅的滿分,後面還跟了幾個感嘆號,可見閱卷老師也受驚了。

宋飛鳥莫名有點想笑,但想着路炎川那樣的人,又覺得這樣的設定挺符合他的。

正亂鬨哄地鬧着,路炎川和幾個男生從後門進來了,他一見這場面就皺起來眉頭:“幹什麼呢?”

“…路哥!”

叫這一聲的是班裏一個挺會來事的男生,叫高朗。他起了個頭,其他人趕緊跟着一塊喊,接着開始嘰嘰喳喳地表示自己有多麼五體投地服,又表示卷子能不能藉著全班傳閱觀摩下。

路炎川有些無語:“拿走吧。”接着半開玩笑地說:“一個個都擠在我這兒,還以為你們眼紅我這張座位。”

眾人一愣,一時沒反應過來,直到看向他下巴抬起的方向,這才意識到路炎川座位前面坐的是宋飛鳥!

他們一群人冒冒失失地擠過來佔了她的位置,還把人家的椅子凳子給撞歪了,甚至連筆和書本都掉到了地上去...想起宋飛鳥不喜歡別人碰她東西的傳聞,一個個既無措又尷尬。

“沒關係的。”一片道歉聲里,宋飛鳥很好脾氣地擺擺手,邊說邊不着痕迹地看了路炎川一眼。

下午的課都用來講卷子了,路炎川語文和英文沒考,數學沒什麼好聽的,乾脆直接失蹤。一直到放學,宋飛鳥才在操場上看見他。

路炎川那會兒正在和校隊的一群人打籃球,不遠處圍了一大圈女生,顯然很有成為啦啦隊的趨勢。

宋飛鳥不太懂籃球,就純粹覺得路炎川打球時候的動作很漂亮,不是耍花腔似的油膩,而是乾淨利落的那種漂亮。就她站着的片刻,他已經投進了兩個球了,還都是空心球。

場邊女生們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洪荒之力了,又不好意思直接用手指,擠在一堆小聲交流:“就是他,那個穿灰色T的!”

“對對對,數學考了滿分,剛才校籃球隊還主動找他加入!”

“誒,你們才知道啊!2班的轉學生,才轉來就好多人打聽。”

“又是2班!真羨慕2班的男女生,一個宋飛鳥一個路炎川,學校是看臉分班的么!氣死了!!”

宋飛鳥覺得自己不能再聽下去了,剛要走又聽見聲尖叫,“天這爆發力!看他那腰線!腰力肯定超棒,不行我臉都紅了!”

“…”宋飛年一面無言以對,一面多看了幾眼。

“路炎川!回防!”

耳邊傳來一聲吼,路炎川轉回視線,迅速移動到對方籃下,跳起來一個蓋帽。

“漂亮!”校隊隊長跑過來跟他擊了個掌,然後朝場邊看過去:“欸,哥們你剛剛看什麼呢?兩眼直勾勾的。”

場邊已經不見了宋飛鳥的身影,路炎川拉起T恤下擺擦了擦汗:“沒什麼。”

宋飛鳥剛想說她也好不到哪裏去,就聽見前面有人扯着嗓子吼道:“你倆怎麼回事?跑起來啊!”

見她二人自說自話地停下來,坐在監視器前頭的導演登時火冒三丈:“短短30秒的短片,30秒!這一個跑步的鏡頭你們要拍幾遍?你們是十六歲不是六十歲!還想不想收工了,重來!”

四周鴉雀無聲。

烈日當頭,滾滾熱浪夾雜着強烈的紫外線撲面而來,灼得人身心俱疲。

姚若魚有些難堪,抿了抿髮乾的唇:“我感覺狀態不是很好,可以休息一下嗎?”

導演還未來得及表態,倒是被人扯着嗓子截了話,“不行啊,堅持一下!”

導演臉色一黑,看向旁邊這個替他做指示的男人,聽他哄道:“飛鳥若魚啊,你倆再堅持一下,收工了我們今晚回洛杉磯吃大餐啊~”

導演聽罷一言難盡地看了他一眼,那表情彷彿在看壓什麼黑心工頭。別的工作人員不知道,他可是很清楚。

宋飛鳥和姚若魚是在結束完國內的行程后一刻不停地坐了十幾個小時的飛機趕來加州的。

別說倒時差了,兩人還沒緩上一緩就被急吼吼地塞進車裏,又一路顛簸了三個多小時被送到了這個沙漠區,按照品牌商的要求,以“救贖山”為背景拍攝新一季的產品畫報以及針對中國市場的宣傳短片。

在拍攝短片之前,兩人已經出色且順利地拍攝了幾套畫報,這會兒體力不支休息一下不要太正常,中暑了可就不好了。他對兩人的表現其實挺滿意的,說到底,還是行程安排的不合理,但看經紀人這態度,倒是一點都不擔心。

他就奇怪了,這個成立半年就爆紅的超人氣少女組合看着似乎待遇不太好啊。

在旁邊喊完一嗓子的丁喆察覺眾人看他的眼神不對,趕緊打哈哈:“哎喲,不是不讓我的兩個寶貝兒休息,主要是我們Feeyu的暑期行程排太滿,半點耽擱不起吶,我這不是想讓她們一鼓作氣完成工作后再好好歇一歇嘛…”

丁喆邊解釋邊在心裏默默翻了個白眼,宋飛鳥可是天凰寵上天的小公舉,誰敢壓榨她啊!不過如今她的經紀人不在,她再能耐都得聽話不是?

“喆哥…”姚若魚還想再說什麼,冷不防被人扯住胳膊往後拉了拉。

宋飛鳥慢慢抬頭,一直對準她的鏡頭中跟着呈現出一張特寫放大的臉。

這是張極其漂亮的臉,巴掌點大,鼻樑秀挺,唇珠飽滿,尤其是那雙烏黑的眼睛,又圓又亮,似春水朝露般明凈。

她的頭髮束成了高高一個馬尾,額發間露出絨絨一小簇美人尖,並不明顯,卻憑添了一種難以言喻的古典氣息,如玉似雪,又揉雜着少女獨有的甜美靈動。

此刻的這一抬頭似一楨楨慢放,顯得她幾乎就在眼前,不能再近的距離,卻莫名給人一種冷淡的感覺。

這樣的衝擊力,讓心浮氣躁的導演奇異地冷靜了下來。他立馬揮手示意機器走位,過了片刻點頭道:“拍到了!表情不錯。好了,大家都歇會兒。”

丁喆一愣,怎麼就不錯了呢?剛剛宋飛鳥是不是…瞪了他一眼?

“導演…”他皺皺眉。

“怎麼,連補妝的時間也不給?”

說是補妝,然而宋飛鳥一下場就癱倒在躺椅裏頭,兩條瑩潤纖細的腿就這麼直挺挺地伸着,以手覆眼一動不動,似乎分分鐘就已經睡過去了。

跟過去的化妝師捏着刷子愣了好一會兒,然後輕手輕腳地繞道姚若魚身邊給她先補妝。

“呀,粉全都被汗水衝掉了!好在你皮膚好,光一照,鏡頭裏也看不出什麼瑕疵。”

姚若魚笑笑沒說話,閉着眼任憑化妝師在臉上動作。

到底年輕就是本錢,化妝師只給她補了薄薄一層粉就收手了,這麼熱的天氣反而不易上太多妝,一旦花了會顯得很黏膩。

收拾完一個,她看了看旁邊另外一個,有些猶豫地跟姚若魚商量:“你方便叫她一下嗎?我看她睡得很熟的樣子。”

姚若魚正叼着吸管喝水:“沒事的姐姐,就讓她繼續挺屍吧。”

“可我要補妝…”

“小仙女補個唇膏就好了。”

化妝師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一臉懵逼看向旁邊的經紀人,丁喆聳聳肩攤攤手,一副我也沒辦法的樣子。

一刻鐘后,導演朝着兩人揮手示意開工,姚若魚這才踢了踢宋飛鳥:“喂,醒醒。”

宋飛鳥低低嗯了一聲,很快就站了起來,看狀態倒是看不出一點兒疲憊。

“哎,等等!”見她抬步就要走,等在一邊化妝師趕緊扯住她從上到下細細審視了一遍。好吧,得天獨厚,當真只要塗點唇膏提提氣色就好了...

接下來的拍攝十分順利,眾人找到了節奏,終於趕在落日時分收工。

導演樂呵呵的,似乎也沒想到一天就能完成所有拍攝任務,大大節約了成本,把兩人誇出了花來。

姚若魚長長鬆了一口氣,這才有閑心去看周圍的風景。

救贖山是近期很熱門的景點,山體表面塗染着各色油漆,在金黃耀眼的陽光下呈現出一種斑斕的神聖感。

姚若魚掏出手機想要拉宋飛鳥拍照,轉了一圈沒找到人,倒是見丁喆小跑着過來:“若魚,累了一天了,趕緊去車裏歇着吧,回酒店的路上還要兩個多小時呢。”

姚若魚點點頭,跟着他回到保姆車上,一拉開門就無語了。

舒爽無比的冷氣中,宋飛鳥早已放平了椅子,脖子裏套着頸枕,臉上戴着眼罩,身上還蓋着一層薄薄的毛毯,一副不省人事的樣子。

可以,這很宋飛鳥。

再看一眼她的座位,上頭同樣放了這麼幾樣東西,同款不同色。自從兩人成了搭檔后,宋飛鳥買東西總是一式兩份。

姚若魚也不客氣,舒舒服服地在她鄰座躺下,本只想閉目眼神片刻,誰知也跟着睡著了。

再睜開眼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車窗外流光溢彩,顯然已經駛入了市區。

宋飛鳥不知什麼時候醒的,姚若魚迷迷糊糊地聽見她輕聲問:“喆哥,明天的行程是什麼?”

“明天沒有安排拍攝行程,你們就在酒店好好休息。”

姚若魚心中一喜,正想着明天去哪裏好好逛逛,就聽宋飛鳥哦了一聲:“既然明天沒有行程,那為什麼將今天的行程安排的這麼緊?”

姚若魚聽她這麼一問才覺得奇怪。照理說機場明明就離市區比較近,就算趕拍攝進度,也不至於着急這半天,正常都是先回酒店好好休整一下,第二天再前往沙漠區。如今這樣顛倒過來,就像是特意把明天一整天空出來一樣。

丁喆仍舊笑咪咪的:“先緊后松嘛。”

宋飛鳥點點頭,往椅背上一靠,忽然指着紅燈前頭不遠處一家燈火通明的酒店道:“我累了,不想再坐車了,我看前面那家酒店就很好,我們就住那裏吧。”

丁喆臉色一僵,趕緊道:“我給你們定了更好的酒店,拐過前面一個路口,還有十分鐘就到了。”

宋飛鳥摁亮手機,打開地圖:“那就是半島酒店了。一個晚上將近三萬人民幣,白天按照小時數計費。喆哥,你帶我們住這種超五星酒店,可以說很有錢了。”

丁喆愣了愣,忽然發現到宋飛鳥說的是“你”很有錢而並非“公司”很有錢。你,不是公司。

主語的不同讓他從頭到腳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面前這個才16歲的小丫頭並非姚若魚,宋飛鳥童星出道,她在這個圈子裏待的時間比自己還長。

丁喆不吭聲,半天才說了實話:“其實明天在半島酒店有個酒會,主辦方很喜歡你們的組合,便邀請你和若魚參加...其實也就在台上隨便唱幾首歌,陪陪客人,稍作周旋就好。”

姚若魚突然反應過來,這回不等宋飛鳥開口,她把眼罩一摘一扔,語調陡然升高:“陪客?唱歌助興?你當我們是什麼?出來賣的嗎!?”

宋飛鳥:“…”

丁喆一聽也怒了:“賣什麼啊賣,注意一下你的言辭!這是公司的安排,你有什麼不滿?”

他說著下意識看了宋飛鳥一眼,隨即緩了語氣:“再說多認識些人多條路子有什麼不好,這種機會不多,我可都是為你好!”

丁喆軟硬兼施,姚若魚卻是噁心透了。她自尊心很強,性格一向激進又敏感,正巧車子停在了酒店門口,姚若魚跳下車就跑,聲音遠遠地傳過來:“我不要!我可不知道公司對我是這樣的定位!”

丁喆又急又怒,又不能扔下宋飛鳥不管,趕緊指揮後面一輛車上的助理:“趕緊去把人給我追回來!簡直不像話,跟我耍大牌呢這是!”

助理拔腿追了上去,丁喆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上一松,便聽宋飛鳥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喆哥,你接私活接的很開心啊,覺得我們是你的提款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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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裏有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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