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陸府的風氣
最終,程昱桃還是被陸乾放倒,躺平乖乖被摸肌肉,可是他太害羞了!陸乾還沒坐上去他已經交代了一發,等陸乾坐上去交了她的一血,還沒動,程昱桃就激動地頭暈眼花,立馬交代了第二發。陸乾怕他傷身體,而且她破身也很疼,就沒繼續做下去,只是有些略愁,“小傢伙”看起來跟主人的身材一樣雄偉,可是時間太短,但願以後做的多了他不那麼害羞了,會持久一點吧。
凌晨陸乾就醒了,程昱桃還在睡,他面對着陸乾窩在她懷裏,一隻手搭在她腰后,一隻手放在臉邊抓着她的胸。
陸乾:“……”這不是挺大膽的嗎?
悄悄起身,陸乾去了演武場,她落馬的傷勢還沒好全,只適當地做了些項目,微微出了汗就停下了。等她回屋就看到梳了複雜的髮髻的程昱桃坐在梳妝鏡前,錦華要給他上妝,他一個勁地躲。
“我不畫,昨天少夫人說了以後不讓我化妝的。”
“你這張臉本來就不出眾,再不好好畫少夫人可就不來了。”錦華拿起粉撲沾了厚厚的白粉就要往他的黑臉上按。
“少夫人。”院裏的下人們看到陸乾回來紛紛行禮,程昱桃趕緊起身跑到門邊,想看卻又害羞地低着頭偷偷瞄陸乾。
陸乾卻被他的打扮驚到了!繁複的像一朵大牡丹的髮髻堆在頭上,好看是好看,但是配上他剛毅的臉那就真的傷眼了。身上是一條玫紅色的長裙,外面一件金龜子綠的裨甲,陸乾還看到跟在他身後的侍子胳膊上掛着件粉紅色的加棉斗篷。這些東西單看都沒有什麼錯,都是上好的料子,精美的手藝,但是這些顏色搭配到一起,又是放在這麼個人身上……陸乾眼睛疼,心情不美麗了。
“換!拿我黑斗篷來。”這話他是對青衣說的,然後眼風掃過一屋子侍子,“全部去院子跪兩個時辰。”
其他人不敢出聲都去跪了,只錦華跪在陸乾面前,嬌嬌俏俏地撩起媚眼,“奴婢不知錯在何處,求少夫人明示。”
“告訴他們。”陸乾對青衣撂下一句,然後拉着程昱桃進了裏間。
青衣讓身邊的小侍子去取少夫人的斗篷,依然保持着知禮的微笑對錦華說道:“凡高門大戶家中,能放放到主子身邊貼身伺候的侍子,無不接受過精良的培訓。主子什麼時候該穿什麼,什麼年紀該梳什麼頭,這件簪子和那個鐲子能不能搭,那條裙子和這雙鞋子能不能穿一起……這些可都是基本功課呀!顯然,錦華弟弟當年學習的時候耳朵去撲蝶了吧。”
錦華垂下頭,再不開口說話了。他是個聰明的,自然知道今天錯了,錯在他太心急,錯在低估了夫人對那野獸的在意程度。沒關係,他以後可以慢慢來。
青衣見他蔫兒了,還想再訓兩句,但又怕吵到裏面的夫人和夫君,就只讓他起身跪到院子裏去了。少夫人院子裏原本的侍子們早都看不慣這群新來的了,一個個眼睛長在頭頂,對他們態度隨意也就罷了,對自家主子還是那樣不上心,如此放肆的奴才真是讓他們大開眼界。尤其那個叫錦華的大侍子,他主人的名字叫“桃”,草木類,做侍子的別說叫個花花草草了,同取個木字旁都算逾越,這奴才倒好,直接“錦繡華麗”了!雖說奴才的名字都是由主子賜的,但看這倆主僕的性子,指不定是這人自己要叫,主子還不敢吭聲的。哼!當誰看不出他那小心思呢!
內室里,陸乾把程昱桃所有衣服都翻出來,無奈地發現自家少夫君所有的衣服全是靚麗到尷尬的顏色,且全都帶着花邊。眼看馬上就要去敬茶了,她一套都湊不出來。
“少夫人,斗篷拿來了。”青衣捧着一個大托盤進來,看着滿地的艷麗色彩,眉毛不禁也跳了跳。
最終陸乾挑了件月白的棉衣裙,外罩一件冰藍色長裙,忽略那寬大的荷葉花邊袖子和程昱桃的膚色,至少這麼搭配不辣眼了。又叫青衣抓緊時間拆了他的牡丹髻,梳了個包包,把她以前的一頂玉冠給他戴上。最後把她的黑貂斗篷給他套上,這斗篷是年初她一個兄嫂給的,因為做大了她就一直放着,沒想到她穿着能拖地的斗篷,居然連程昱桃腳踝都蓋不到。
“少夫人,再不走真來不及了。”青衣小聲提醒。
程昱桃現在一身君子裝扮雖然跟他的身材和膚色不搭,但總比之前好太多,讓青衣給他把眉毛畫上,兩人這才匆匆往外趕。
程昱桃惴惴不安地跟在陸乾身後,不知不覺落下好幾步,陸乾轉身等他,伸出手。
程昱桃不安的心在這一刻彷彿找到了落腳點,臉上褪去了惶恐,咬着嘴唇害羞地牽上陸乾。
“別怕,陸府人少。”陸乾冷冰冰地安慰了一句后,給青衣一個眼神。
青衣會意,走到程昱桃身邊小聲說道:“少夫君別擔心,咱們府上人不多。從上往下數,最大的就是老夫君,然後就是將軍的生父老側君,老一輩的就這兩位還在府中,其餘的皆在老夫人走後搬去了別苑。您的上一輩中需要放在心上的就是將軍、正君和王側君了,將軍和正君平日裏不管事,府內事均由王側君打理,其餘的人均不必太過在意。而咱們少夫人這一輩,七位兄長皆已出嫁,家中便只有少夫人與您了。至於下一輩,那就要靠您與少夫人努力了……”青衣伺候主子多年,這點小玩笑還是敢開的。
作為陸府將來的主人,陸乾的院子自然在中心,去哪都近,沒說幾句就到了。
程昱桃進屋后,就像進了大雄寶殿,只覺得滿屋子都是神佛金剛,腦子一片空白。不停地出冷汗,讓幹什麼就幹什麼,茶都差點沒端住,還是陸乾扶了一把才完好地遞到陸元敏手中的。
程昱桃敬完了一圈,也就只陸元敏側下的一個男人對他態度溫和有禮,其餘人話都懶得說,都看他不順,覺得委屈了自家獨苗苗。陸元敏又說了些場面上的大話,那位溫和的王側君便男主人一般張羅着大家吃早飯,反觀老夫君和趙氏這倆真正的男主人,臉上絲毫沒有一點在意,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用餐時程昱桃面前上的是跟別人一樣的小碗,這樣的碗他一口就喝掉了,但今天是第一次跟夫人家吃飯,他不敢表現出自己能吃。
“呵,傳聞中程家六公子不是一頓早飯能吃三大海碗乾飯外加兩隻燒雞嗎?這一碗怕敵不過你一口吧。”陸乾的七哥冷嘲道。他向來是個掐尖又咋呼的性子,什麼不順心罵什麼。
程昱桃手一抖,捏緊了筷子,想反駁但人家說的是真的,不反駁又……鼻子一酸就要哭出來了。
“七哥《男訓》抄完了?”陸乾看都不看她七哥,夾了個包子放在程昱桃碟中。
“陸乾!”陸七哥氣的臉都白了。陸乾說的正是他前幾天去逛街跟死對頭掐起來,回去后被上頭長輩罰抄一百遍《男訓》的事。這個妹妹自小就被爹娘捧着,就因為她是唯一一個女兒,什麼好東西都給她,他不服!“妹妹還沒聽過外面的傳言吧?你這位……”
“好了,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他夫人打斷他,陸乾可是陸七嫂的小領隊,這會要是讓她不爽了,回頭訓練時候她下黑手揍她可咋辦?!
“你這慫包!吃吃吃,除了吃和逛花樓,你一天還會做什麼!”陸七哥嗓音尖銳地罵道,把平日裏的怨氣都激發出來了。
“夠了!”陸元敏拍桌子,桌上碗碟全部跳了跳,她怒瞪七兒子,“要吵回你家關上門去吵,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我從小是怎麼教你的!”
陸七哥在一屋子幾十人面前被娘教訓,委屈極了,更加覺得娘護着妹妹,看不上他們這些兒子,甩了筷子就跑出去了。
“好哇!這是看自己嫁出去了,不是我陸家人了,居然敢跟我甩臉子了!”陸元敏氣得口水都噴出來了。
“夫人莫氣,小七還小呢,脾氣急了些,等他長大了就明白夫人的拳拳之心了。”王側君給她擦擦下巴上的唾沫星子。
“還小?他都成親一年了!回娘家來甩臉子,還真是好教養。”老側君斜眼怒視陸元敏的正君趙氏。他是陸元敏的生父,當年就不喜歡這個清高的女婿,這些年越看越討厭,連院子裏的樹葉落了都會怪罪在趙氏頭上。
趙氏是個什麼都不管的性子,他不管做什麼事都在發獃,腦子裏全是剛剛看的詩集,以及幻想出來的、並不存在的完美對象。
“岳母,女婿還是去看看吧?”陸七哥的夫人起身沖陸元敏行禮道。
“嗯,你不錯。但是這男人也不能慣着,越慣越出毛病,必要時候還要拿出你當家做主的氣勢,嚴格管教才是家庭平衡之道。”陸元敏教訓了幾句,這才放七女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