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出城赴死去
此為防盜章,V章購買比例達到50%刷新后可看到更新哦~禾斌算到亓眉還要掙扎,沒想到她竟然如此配合,一時間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詢問猶豫的目光投到了謝淵那。
謝淵見到亓眉這樣突然地闖進來也有些發怔。他一手握拳置於嘴角邊,低低地咳嗽了一聲,斟酌着對亓眉說:“這是我的侍從,你不叫出聲來,他就放了你。”
亓眉眨眨眼睛,又點了點頭。
謝淵抬了抬手,禾斌鬆開手放了亓眉。
沒了束縛的亓眉活動活動手腕,眼睛滴溜溜地一轉,轉身衝著禾斌伸出一隻手來,一本正經道:“我的松子糖呢?”
禾斌一時羞赧,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幾步,站得離亓眉遠了點,這才老老實實地從懷裏掏出一個嚴實的油紙包,托在手上慢慢打開。
松子糖的甜香在打開的一瞬間讓亓眉的鼻子動了動。金黃的糖衣下裹着一層酥脆的松子仁,大約是一直小心在胸口捂着,松子糖大塊小塊地黏在一起,還有些已經碎成了渣……
亓眉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伸出手去拈起一塊松子糖,一邊舔着嘴角的甜渣,一邊稱讚道:“不錯,好吃!”
謝淵見到亓眉這個樣子,一時之間也覺得頭痛。
他自己的身份就已經成疑,現在又被亓眉見到了禾斌,要如何處理最好?
不如……殺人滅口?
謝淵的想法只是一閃而過,可也被自己瞬間湧現出現的想法驚呆了——他什麼時候竟然變成了這樣殘忍噬殺之人,動不動就要取人性命?
亓眉敏感地感覺到謝淵方才殺機一動,不由得動作一頓,抬頭望了望他。
她舔了舔沾了糖渣的手指,對着謝淵眨了眨眼睛道:“阿淵方才,是不是想要殺人滅口,好和你這侍從一起逃跑?”
謝淵沒想到亓眉竟然說得如此直白,一陣頭暈目眩之後,他唇角一抿,直接衝著禾斌下命令道:“禾斌,打暈她吧。”
禾斌聽到謝淵的吩咐,短促的回應了一聲:“是。”
接着他便雙臂張開,動作乾淨利落地手掌刺下,眼見就要捏住亓眉的後頸。
沒想到在禾斌的手指接觸到亓眉之前,亓眉一個跨步閃了過去,動作比他更快三分。
只見亓眉彎腰俯身往下一翻,腳尖微微着力,彎曲的膝蓋讓她一躍而起。趁着禾斌還來不急換手之前,她已經閃到禾斌的背後。
禾斌反手一抓,就要將她再次擒住,不曾想亓眉貼着他的背後纏上來,雙腳一躍而上,手臂繞着他的脖子緊緊扣在一起,雙腿一彎,用一個極度無賴地姿勢纏住了禾斌的腰,遠遠望去,就像在禾斌的背後長了一副去不掉的龜殼一般。
禾斌哪裏曾被姑娘這樣靠近過,掙脫無用下,他只覺得亓眉力大無比,被她的手臂吊得險些一口氣喘不上來,兩團極有彈性的東西頂在他的背上,讓他的心裏瞬間生出了一絲旖旎……
禾斌的臉一下子又開始發燙起來。
他手臂反扣着甩了甩身體,伸手去抓也不是,不抓也不是,急得他在營帳里團團轉。
最後禾斌強忍着羞赧,趕緊板著臉喝道:“你、你下來!”
亓眉一雙黑亮的大眼閃着狡黠的光,身體跟着禾斌搖來甩去的晃蕩,雙手雙腳緊緊地盤在他的腰間、頸項,覺得有意思極了。
聽到禾斌的呵斥,她一聲嬌哼:“我下來你就要打暈我,我為什麼要下來?”
“你!”禾斌氣結:“哪有姑娘這般行事,你簡直不像個姑娘。”
亓眉“咯咯”笑出聲,只當禾斌在誇她。
亓眉平時是絕對不敢去捉弄兄長,若是想要捉弄嬴滄倒霉地往往又是自己,今日見了這人,只覺得再沒有見過如此有趣的人。
謝淵在一邊看着兩人胡鬧,連一絲火/葯氣氛都沒有,只當亓眉又開始戲弄人,開口道:“好了,不要鬧了。”
禾斌習慣了謝淵處於上位者的姿態,見他發話立馬挺身站直,凝神屏氣,不再想着將亓眉抖下來。
亓眉覺得無趣,雙腿在禾斌的腰間晃呀晃,上身越發貼近禾斌,雙眼都快彎成一條細縫了:“我就知道你們要跑,我可以幫你們。”
謝淵抬起頭,面上帶着一絲不可思議。
亓眉見他聽懂了自己的意思,一把從禾斌的背後跳下來,衝著謝淵擠眉弄眼:“秦九輸了雩舞,現在正渾身不痛快,拉着成平和成安去擺擂軍演,嬴滄恐秦九出手沒有分寸,這才被叫走了。本來我想你也太悶,想叫你去湊熱鬧,沒想到進來之後,卻比看秦九擺擂,有趣多了。”
謝淵一時語塞,方才嬴滄離去之前,托着那麒麟盒子質問於他,臨走之前又行色匆匆,只恐歸來之時,他凶多吉少。
禾斌態度堅決,若是自己不走,他必然也不會獨自離去,不如,賭一把?
“你要怎麼做?”
“很容易。”亓眉微微一笑,露出四顆整齊的牙齒:“我去幫你們引開旁人,你們去偷馬。”
謝淵沉吟了片刻,抬眼問道:“你有什麼條件?”
亓眉眼神發亮,連連開口:“我沒有其他的條件,唯一一個便是,帶上我。”
“不可!”趁着謝淵還未決定,禾斌已經對從方才開始,亓眉一連串的行為連連皺眉,聽到她提出的建議,一時也顧不得沉默,張口便拒絕:“你是荒海人,怎麼可能真心誠意為我們算計,若你途中與他人聯繫,我們豈非被你耍的團團轉。”
亓眉眉頭一皺,嘴翹起來:“怎麼不可?如果不帶上我,我準保你衝出去沒有半天就會被逮回來,但是如果帶上我,我可以帶你們找到下一個綠洲。再說了,荒海人煙稀少,儘是沙漠,有無人煙一望便知,我如何聯繫他人?”
“現在又不是在求你們。若是不帶我一起走,我隨便振臂一呼,驚動了旁人,你照樣也跑不了。”
謝淵蹙眉不解:“你到底想做什麼?”
亓眉嘆了口氣,語氣里有些發愁:“因為主祀嬴滄,是個處變不驚又毫無情趣的人呀。”
說完這句話,亓眉眉毛一挑,神秘地笑了笑,再次露出那種狡黠而機靈表情:“全荒海的人都奉他如神明,可我卻不然。若是全荒海有什麼事情能夠讓嬴滄露出不一樣的表情,我便要去做這件事情。”
亓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馬,心中算計着從哪裏下手會比較合適。
謝淵抖了抖身上的沙,渾身的力氣彷彿都要□□燥的朔風吹走了,他衝著亓眉勸說道:“我們現在都是孤身走在沙漠裏,不知道還要走多久才能找到綠洲,如果沒有了馬,速度起碼會降低一倍。”
亓眉哪裏會和謝淵講道理,她面色冷漠,稚嫩的眉梢眼角帶着煞氣,壓低了清脆的聲音喝道:“我叫你給我讓開!”
“你如果殺了馬,只會越來越糟糕。沒有水,沒有吃的,沒有葯,在這樣的環境下,就連人也撐不了幾天。”
謝淵這幾天雖然一直都裝作順從地跟着他們,極力地減少自己的存在感。但是到了這個時候,他挺直了腰背立在馬前,腳步不動分毫。
——他不想再見血了,尤其是現在,僅僅只有面前這些生命還存活在自己眼前的時候。
亓眉的雙眼一眯:“那我現在就先殺了你!”
謝淵略往後退了一步,抿了抿乾燥的嘴唇,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嬴滄,從衣兜里掏出一個水囊扔給亓眉,道:“這是最後的水了。”
亓眉一把抓住水囊,更加勃然大怒:“你那裏怎麼可能還有水?你果然不是個普通人,一定是周派來的姦細!”
也難怪亓眉大怒,她本就只是十來歲的小孩子,即使自小接受的教育不同於尋常人,也終究是一個小孩子的性格,根本就憋不住話,也轉不了彎,想到什麼就是什麼。
她聽到嬴滄說謝淵的身份不簡單,在她看來,謝淵就一定是個壞人。既然是個壞人,她就一定要置他於死地。
現下謝淵藏水的事情已經徹底的觸怒了她,她現在就想動手。
謝淵此刻也非常敏銳地覺察到了亓眉對他動了殺機。
他指了指嬴滄,立刻解釋到:“是之前他給的水,我這幾天沒有喝。”
亓眉黑色的瞳仁里一片冰涼,但是她此刻更着急嬴滄的情況。只能將這件事先放在一邊,將水囊湊近嬴滄的嘴邊。
救命的淡水順着乾涸的嘴唇流入口中,嬴滄感覺到嘴角的濕潤,下意識地動了動喉結,幽幽地清醒過來。
亓眉見到嬴滄終於清醒,又驚又喜,眼淚都忍着不住在眼眶裏打轉:“你終於醒了!”
嬴滄的面色帶着慘淡的紅暈,渾身上下都彷彿被炙焰烤着,忍不住呼吸越發沉重,他看到亓眉這副樣子,沙啞着嗓子說:“死不了……”
嬴滄說完這句話,搖搖晃晃地坐了起來,看見兩匹完好無損的馬,皺了皺眉頭。
他們本來就在荒海之上逃亡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因為秦九追捕得極緊,一直都沒有太多時間獲得足夠的供給,現在又多了一人,早就應該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
他望了望還在天上的夕陽,辨認了一下此刻的方向,開口道:“還有十五天。”
亓眉抬起頭,不解的看着他。
嬴滄這次極其有耐心的重新說了一遍:“還有十五天才能走出這片沙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