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放花燈

148.放花燈

賈芸若有所思,似乎覺得衛若蘭的法子不錯,他還沒有說話兒,那面兒水溶突然放下筆,站了起來,說:“對了,朕突然想起還有一件要緊的事兒未做,你們先退下罷。”

衛若蘭和賈芸可不知道水溶是想要“偷師”,便立刻跪安退了下去。

衛若蘭退出去之後,還有其他公/務,畢竟他現在可是武官魁/首的領侍衛內大臣,許多事兒等着他來批閱,根本沒什麼閑暇,連忙往班房去了。

賈芸心想着,如今都到了這裏,不如去給武曌請安,也免得失了禮數。

賈芸這便往武曌那面兒去了,很快來到了寢宮門口,讓人進去通報。

永寧郡主才走了不久,賈芸就過來了,武曌聽到通報,笑了笑,說:“正好兒了,叫他進來罷。”

賈芸很快就恭敬的垂首走了進來,拱手給武曌請安,說:“下官拜見皇後娘娘。”

武曌笑了笑,說:“起來罷,賜座。”

有侍奉的太監趕緊搬來座椅,請賈芸坐下來,賈芸又再三謝過,這才坐了下來。

武曌笑着說:“你來得正好兒,本宮正想起來一件要緊事兒,巧了想叫你過來呢。”

賈芸連忙說:“不知是什麼事兒,下官可能為皇後娘娘分憂?”

武曌一笑,說:“這件要緊事兒,只能你一個人去辦,旁的人還真不行。”

武曌說著,抬手招了招,那面子紫鵑就抱着一個大箱子走了出來,“嘭!”一聲放在桌案上。

武曌抬了抬手,說:“你自個兒看看罷。”

賈芸有些狐疑,趕緊恭敬的欠起身來,將桌上的箱子打開,“咔嚓”一聲,箱子被打開,裏面赫然裝着滿滿的銀票!

賈芸一看都懵了,說:“這……”

武曌笑着說:“怎麼?你倒是自個兒給忘了?之前不是說想要娶媳婦兒的聘禮么?”

賈芸一愣,隨即說:“這……這……娘娘,這太多了。”

武曌笑了一聲,說:“多?有人還思量着這會不會少了呢。”

賈芸聽着有些狐疑,看了武曌一眼,武曌拿起那些銀票來看,笑着說:“本宮答應了那人,不告訴你這些銀票的來源。”

賈芸更是狐疑,看着武曌,武曌笑着說:“只是本宮又深知,自個兒這傻侄/子,精明勁兒全都用來做活兒了,而不是用來討媳婦兒,若是不告訴你,怕是你要一輩子蒙在鼓裏頭了。”

賈芸蹙眉說:“皇後娘娘,這到底怎麼回事?這不是您要借給下官的銀錢?”

武曌笑了笑,說:“自然不是,是你那好郡主。”

賈芸一震,震/驚的睜大了眼睛,說:“郡、郡主?”

武曌十分憂愁的說:“是啊,就在你來之前,永寧郡主才剛走,她神神秘秘的來找本宮,還偷偷摸/摸的塞給本宮這些個銀票,千叮嚀萬囑咐,不讓本宮告訴你,到時候只是說,本宮借給你的,怕你傷了尊嚴。”

賈芸已經說不出話來了,他心裏如今千迴百轉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感動?震/驚?

武曌又嘆氣說:“雖然忠順親王府上有些個銀錢,永寧那丫頭也是不愁吃不愁喝的,但是你可知道,一個女兒家,如何拿得出這麼多銀錢?”

賈芸心中也有這種狐疑,雖然永寧郡主家底豐厚,但是那都是忠順王府的銀錢,再者說了,親王對郡主的管/教其實很嚴格,若是想要一下子支取這麼多,基本是不可能的,但是按照忠順親王那性子,也絕不會借給自己銀錢。

武曌笑着說:“說你呆,你平日裏也挺精明的,說你精明,你卻連郡主的心思都鬧不明白。”

賈芸拱手說:“還請皇後娘娘點撥。”

武曌一笑,說:“你聽好了,永寧那丫頭,是賣了自己的首飾,又把所有的積蓄全都拿了出來,去兌換了銀票,全都在這裏了。”

武曌說著,把那箱子一推,箱子在桌上發出“噌——”的一聲,那聲音並不大,但是劃在賈芸心底,彷彿烙下了一層深深的烙印。

賈芸看着那箱子,嗓子有些乾澀,喃喃的說:“郡主她……”

武曌笑着說:“永寧那丫頭,為了你什麼都肯做,你可知道?”

賈芸聽到這裏,微微垂下頭,笑了一聲,說:“本就知道,如今更是知道了,只是知道了太多,反而覺得……反而覺得芸兒配不上郡主了。”

武曌說:“胡說,你是本宮的侄/兒,你配不上郡主,誰能配得上郡主?再者說了,郡主想要其他人來般配么?”

賈芸聽到這話,心頭裏又是一震,武曌說:“好了,拿去罷,早日提親,也了卻了永寧那丫頭的心思,記住了,好好疼她,才不枉她這般對你。”

賈芸點了點頭,說:“是,謝皇後娘娘提點。”

因着箱子太大,武曌讓紫鵑把那些銀票包起來,弄得方便一些,交給了賈芸,賈芸給武曌跪安,很快就帶着銀票離開了。

武曌見他走出去,笑眯眯的餳着眼,說:“看來……很快又有喜酒吃了?”

水溶中午沒過來用午膳,一直到了晚上,晚膳也沒有過來,武曌聽說水溶比較忙,就沒有打擾他,自己去了太後宮中,陪着太后一起用了晚膳。

太后見武曌來了,很是歡心,笑着說:“怎麼的?你一個人兒?皇上也太不體貼了,你才懷/孕,他就這般不照顧你了。”

武曌笑着說:“太后,您說的哪裏話兒,皇上是公/務繁忙罷了,再者說了,我也沒什麼事兒。”

太后拉着武曌,說:“你真是辛苦了,才誕下小太子,如今又有喜了,大傢伙兒雖然歡心,但是哀家這心裏頭,也心疼你,他們那些爺們兒壓根不知道這種痛苦,只有咱們女子是知道的。”

武曌說:“太后,這是喜事兒,我從沒放在心上過。”

太后又說:“你身/子骨弱,這一胎……本不該……”

她的話還沒說完,武曌已經阻止了太后再說下去,仍然笑的十分溫柔溫順,說:“太后,正如您所說的,我身/子骨本就不好,若是這一胎不要,恐怕不知還能不能……因此,這也是我的心意。”

太后撫/摸/着武曌的頭髮,說:“好孩子,哀家知你是最好的,最可人疼的,怪不得皇上捨不得你。”

武曌沒聽懂太后說的話兒,太後跟她嘮嗑兒,就把那日武曌難產的事兒說了,起初皇上只是要全保,當然了,這種情況下,水溶還能說什麼,他自然想要全保,無論是武曌還是兒子,他都想要,更何況那時候已經知道是個小皇子了,水溶怎麼可能捨棄小皇子?

太后笑了笑,似乎在回憶,說:“只是在太醫回去的時候,皇上卻突然說,要保住你,那時候皇上看着哀家的眼神,好像很對不起哀家似的,哀家都懂,畢竟他是哀家的兒子,他愛見你,恐怕是愛見到了骨子裏,若沒有你,也就沒有了他……”

武曌聽到這裏,蹙了蹙眉,她不知道心底里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保全一個可能永遠不會生育的皇后,捨棄了一個已經知道是男兒的皇嗣,這樣的決定,不只會惹怒太后,更是大不孝,若是傳出去,還會動/搖新皇的根基。

武曌若有所思,她經歷了兩輩子,經歷了太多太多,權/術、銀錢、兵權,全都在她的鼓掌之中,只有人心……

只有人心,永遠是一個龐大的迷局,而水溶,則是那個無條件,把自己的心掏給武曌看的那個人。

“拜見太后,拜見皇後娘娘。”

武曌還在出神,突然聽見有人說話,趕緊回過神來,原來是皇上身邊兒的小太監。

小太監說:“皇上聽說皇後娘娘還在這邊兒,因此令奴/才特來尋皇後娘娘,時辰不早了,請皇後娘娘回去安寢。”

太后笑着說:“真是的,咱們娘倆兒說幾句話,他倒好了,火急火燎的,還怕哀家把你拐走不成?”

太后雖這麼說,又說:“行了,去罷。”

武曌這才起身,隨着那小太監準備回去寢宮,太后的住處在御花園兒後面,十分清幽,而皇上的寢宮在前面,兩邊需要通/過一個御花園,小太監掌着燈,引着武曌慢慢往前走。

不過走到御花園裏,竟然就停住了,小太監恭敬的說:“皇後娘娘,皇上請您在這裏稍待片刻。”

武曌有些狐疑,那小太監說完了就走了,不知道去了哪裏,武曌納罕的看了看左右,沒看見水溶的影子。

此時已經天黑,雖然不到夜深人靜的地步,但是天黑之後沒什麼人往御花園裏走,如今是春天的天氣,難免晚間有些涼,尤其還在水邊兒。

武曌縮了縮肩頭,似乎覺得晚風稍微有點刺骨,就在這個時候,突然肩膀一重,一件披風竟然落了下來,披在武曌肩膀上,還輕輕一攏,那大披風將武曌全部攏在裏面兒,裹得密密實實。

武曌登時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回頭一看,果然是水溶,水溶站在他背後,將自己的披風裹在武曌身上,然後將人摟在懷裏,還給她仔細的系好帶子。

武曌說:“皇上,您……”

她的話還沒說完,那頭裏水溶突然壓低聲音,還用手指壓住武曌的嘴唇,低聲說:“噓——”

沙啞又曖昧的聲音,有微弱的氣息拂在武曌頸側和耳側,武曌心裏陡然一顫,總覺得怪怪的。

就在這個時候,水面上突然出現了點點星火,一個一個落入水中,搖曳着,被微風一吹,不斷飄蕩,很快竟然連綿成了一片。

水溶笑着說:“你看。”

武曌有些驚訝,不知水上怎麼突然亮起了星火,仔細一看,竟然是一個個花燈,好些花燈飄蕩在水面上,連成一片,彷彿是天上的明星,一下子水面被打成了白晝,銀光點點,看過去十分惹眼。

水溶拉着武曌的手,和她十指相扣,笑着說:“好看么?”

武曌沒想到水溶還有這樣的想法,不得不說,的確很討女孩子歡心,就算武曌曾經做過女皇,見到這場面兒,仍然不能免俗。

武曌點了點頭,水溶就拉着武曌的手,說:“來,這面兒走,小心些兒。”

水溶拉着武曌,慢慢往河邊走,河邊擺着一隻大花燈,比之前放的花燈都要大,花燈裏面放着蠟燭,但是還沒有點火。

水溶帶着武曌走過去,因着武曌現在身/子金貴,因此水溶都不讓她彎腰,自己蹲下來,把大花燈捧起來,然後遞給武曌一個火兒,讓她來點花燈。

武曌一笑,就順從的拿着火兒,把花燈點了起來,水溶也是笑了笑,溫聲說:“等一等。”

他說著,連忙回身,將花燈放在水上,稍微輕輕一推,花燈飄搖着,慢慢打着轉兒,在水面上盪起一陣陣漣漪,卷着漣漪,轉着燈火,遙遙的往前飄蕩着。

水溶放了花燈,衣擺都有些濕/了,但是不顧及這些,回身將武曌又摟在懷裏,兩個人並肩站在水邊,水溶聲音溫柔極了,說:“武兒,喜歡么?”

武曌依偎在他懷裏,似乎有些放鬆,索性伸手摟住了水溶的腰身,彷彿十分依賴似的,說:“自然喜歡。”

水溶一聽,更是歡心了,笑着說:“你若喜歡,以後朕天天帶你來放花燈,好么?”

武曌笑着說:“只怕皇上沒有那麼清閑。”

水溶說:“為了朕的武兒,這點子功夫還是能擠出來的,只要你喜歡。”

武曌心裏彷彿也隨着那花燈,盪起了一陣陣漣漪,久久不能平息。

兩個人互相依偎着,好像已經成了對方的支柱,就那麼靜靜的看着水面,誰也不需要多言。

水溶覺得氣氛剛好,摟着武曌的手,不由稍微緊了一些,慢慢的,慢慢的垂下頭來,想要親/吻武曌的嘴唇。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突聽到“沙沙……”的聲音,竟然有人走過來了,而且不是旁人,就是衛若蘭了!

衛若蘭今兒個太忙了,好不容易忙完,從班房裏出來,遠遠的看到水面上一片花燈,有些驚訝,難道是賈芸給郡主放的?不過怎麼在宮裏就放了?

衛若蘭有些好奇,就跑過去看看,這一看嚇了一跳,竟然是皇上和皇後娘娘?

衛若蘭大咧咧的說:“皇上?您怎麼也放花燈呢?”

眼看水溶就要吻到了武曌,衛若蘭像是突然殺出來的程咬金一樣,頓時打破了這完美的氣氛。

水溶登時一噎,好一個“也”字,武曌何其聰明,水溶感覺自己頓時就被/拆穿了,果然武曌笑眯眯的,一臉如有所思的模樣,還有點小狡黠。

水溶保持着微笑,卻側頭瞪了一眼衛若蘭,衛若蘭也不知怎麼的,只覺得那一眼好像寒冬一樣刺骨,如果自己要是再不走,很可能會當場殞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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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穿成林妹妹的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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