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怒砸麻將檔(1)
邁皋橋的文尊老年棋牌中心前,停下了一輛黃色的MGTF跑車。車停穩后,從上面走下來一個男人牽着一個小孩,這兩人正是黃瀚天和陳天。
在中國大陸,賭博是非法的,賭場自然也是嚴禁開設的,可是國人賭博的心絲毫不亞於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的人,於是,一些打着中老年棋牌室,卻暗地裏經營着帶有賭博性質的麻將檔應運而生。
這些麻將檔有的只有幾張檯子,老闆是小人物,靠抽頭為生,這種小檔一般開在居民區內。而類似文尊這樣的比較大的檔子則一般是由混混罩着的,老闆不僅抽頭,還兼放高利貸。
邁皋橋位於西夏區,西夏區是南都最落後,最複雜的區之一,而邁皋橋則是西夏區最混亂的地方,這裏龍蛇混雜,混混、騙子、小偷、妓女,三教九流什麼樣的人都有。
就是這樣一個地方連白龍社都沒有來插手。白龍社是牛*,確實是南都最大的社團,可是不代表他是南都唯一的社團。
黑社會在大陸畢竟是個諱莫如深的話題,如果一個城市僅僅剩下一個社團了,那麼這個社團離覆沒也就不遠了,政府是不會允許這樣的社團存在的。
所以儘管白龍社是南都最大的社團,他們依然有自己最大的競爭對手——東升幫,再加上不少中小型的社團,構成了完整的南都地下世界。
白龍社佔據了南都最繁華的鼓樓、玄武、白下三個區,而東升幫的地盤主要是下關區和相對較差的建鄴區以及秦淮區,至於西夏區以及原本是郊縣的江寧區還有江北等地,則是一些中小型的社團盤踞着。
能在邁皋橋地區開這麼大一間擁有二十多張麻將桌的麻將檔,這檔主也不簡單。其實也沒錯,檔主叫吳紅,人稱紅姐,是邁皋橋一帶一個中型社團灰狼幫老大秦平的老婆。這灰狼幫主要由來南都的淮安人組成,比較團結,也比較兇悍,所以才能在邁皋橋站穩了腳跟。
他們平時收收保護費,幫人看看場子,再加上吳紅的麻將檔,放點高利貸,小日子過的倒也滋潤。
黃瀚天就這麼牽着小天的手走進了文尊,神情自然,完全沒有因為身在別人的地盤而膽戰心驚。其實也好理解,對於白龍社的堂主來說,如果到了這種小地方都要擔心的話,以後還怎麼出來混啊。
“嘿,哥們,你到這裏來是幹嘛的?”見到黃瀚天帶着小天走進來,麻將檔的服務員沒有天真到以為他是來打麻將的,於是根本沒有服務員前來招呼,直接由看場子的馬仔過來問話。
“找人。”黃瀚天也不跟馬仔廢話,直接平靜的說出了自己的目的。
“找人?行,找人你就慢慢找,不過我提醒你,可別在這裏鬧事,這裏可是灰狼幫的地盤。”見過老婆帶著兒子來找打麻將徹夜不歸的丈夫的,可男人帶着小孩來找女人回家的還是第一次見到,馬仔很好奇的看了眼黃瀚天。他下意識的認為這個年輕的丈夫是帶著兒子來尋找打麻將徹夜不歸的老婆的。
既然人家只是來找人而不是來找事的,那馬仔肯定就不會管那麼多了,畢竟是家庭糾紛嗎,看場子的可不負責這些本應由居委會大媽來做的工作。而且看黃瀚天那文質彬彬的樣子,估計應該是個文人。文人嘛,身上自然有一股酸腐之氣,估計也就是動動嘴,打架鬧事是不會的了,到時候吵起來自己也有的樂子瞧。不過按照規矩,他還是警告了黃瀚天一下,讓他不要亂來。
黃瀚天沒有理睬馬仔,拉着小天的手,徑直向麻將檔里走去。馬仔碰了個不大不小的釘子,有點尷尬,在他身後罵罵咧咧道:“看你那副死人臉,難怪老婆不肯回家在這打麻將呢。呸!活該!”
對於這種小人之言,黃瀚天根本不屑理會,他在一張煙霧繚繞的桌子前找到了周曉楠的身影。
周曉楠坐的位置正好面對着黃瀚天,可是此時的她正聚精會神的盯着手中的麻將牌,整個人的心神都沉浸在那裏,壓根就沒有注意到越走越近的黃瀚天和小天。
此時的周曉楠披頭散髮,手上夾着一根香煙,一邊吞雲吐霧,一邊打牌。臉色由於熬夜變得蠟黃無比,黑色的眼圈、深深的眼袋無一不顯示着她身體上的疲憊。
但是在精神上,她依然勁頭十足,摸牌打牌的模樣瀟洒無比,就像是一個在戰場上享受戰鬥快感的戰士。
在他左右各坐了一個中年男子,兩人面容還有幾分相像,都是地中海髮型,穿着西裝配白襪子的土鱉模樣,很像是農民企業家。
這會,兩個農民企業家正一人一隻手摸在周曉楠的大腿上,來回遊動,並且有越來越向那私密處發展的趨勢。
憑心而論,周曉楠長的還是蠻漂亮的,要不當年也不會吸引陳東這樣金牌混混的心。深深的眼袋和黑眼圈依然掩飾不了她那雙勾人的大眼睛,只是由於熬夜,此時的眼神顯得多少有點暗淡無神。
兩個“農民企業家”的手終於準備觸及那最後的地帶,卻由於意外的碰手,導致了兩個人都鬱悶的將手收了回去。兩人尷尬的對視一眼,臉紅的笑了笑,而身為當事人的周曉楠卻全然沒有被揩油的自覺。
“哈哈,九筒!雙七對自摸,兩位劉老闆,不好意思啊,我又胡了!給錢吧!”周曉楠將眼前的牌一倒,興奮的叫了起來,同時還衝着左右兩個牌友一人拋了一個媚眼,頓時將兩人的魂都給勾沒了,傻笑着,流口水,點着頭,愉快的付錢。
收完了錢的周曉楠將雙手伸開向上,愜意的伸了個懶腰,由於做動作而被擠壓在一起更顯豐滿的胸部以及深不見底的溝壑頓時將三個麻友的眼睛都陷了進去。
周曉楠得意的看着三個老色鬼,笑了起來,心中暗自高興:“別看老娘已經有個七歲大的兒子了,可是依然魅力不減當年啊,照樣將你們幾個死鬼迷得團團轉,在牌桌上輸得個精光。”
可就在此時,抬起了頭的她臉上那得意的笑容突然凝固了,整張臉變得尷尬無比,她終於見到了攙着小天手的黃瀚天:“瀚天,你……你怎麼和小天一起過來了啊。”周曉楠此時多少顯得有些驚慌、心虛和尷尬,也不敢正眼去瞧黃瀚天。
“跟我回去。”黃瀚天並不廢話,只是平靜的說道,可是熟悉黃瀚天的周曉楠知道,到了這種時候,黃瀚天越是平靜就說明他越生氣,如果他發火還好,說明還有商量的餘地,可是這時候他一反常態的平靜,說明怒氣已經到達頂點了。
“這……瀚天,你聽我說啊……”周曉楠趕緊站起來想要說些什麼,試圖挽回目前的局面,知道黃瀚天目前江湖地位和事迹的她還是很怕黃瀚天發火的。
“楠楠,這小子和那小毛孩是誰啊?不會是你老公和兒子吧?你不是告訴我們說你沒有老公嗎?”坐在周曉楠左手邊的禿頭男子質問道。
“哦,小劉總,你別生氣嗎,這怎麼可能是我老公呢。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黃瀚天,是我的朋友。”說著,她將黃瀚天介紹給了眾人,但是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卻將小天給忽視掉了,沒有介紹,“瀚天,這是大劉總,這是小劉總,他們是堂兄弟,大劉總和小劉總都是做建材生意的大老闆。我對面這位是灰狼幫的副幫主吳雄。雄哥是邁皋橋扛把子秦平,秦老大的小舅子,文尊老闆紅姐的弟弟。”
“跟我回去。”聽了周曉楠的介紹,黃瀚天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從牙縫中擠出了四個字,真正的惜字如金。彷彿面前的三個男人是死人一般,瞧都沒有正眼瞧他們一下,這讓三人有點惱怒,畢竟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尤其是對於男人來說,臉面有時候比什麼都重要。
“小子!你很囂張嗎?在我們灰狼幫的地盤上敢這麼囂張的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說話的是吳雄,對於黃瀚天的不上道,他非常的不滿,自從灰狼幫統治邁皋橋以來,還沒有人可以這麼不給他雄哥面子。
“跟我回去!”黃瀚天沒有理睬吳雄,依然是這四個字,只是說這話的語氣重了幾分,周曉楠知道,黃瀚天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了。
“好吧,好吧,我跟你回去。”見此情景,周曉楠只好繳械投降,答應和黃瀚天回去,畢竟她不想也不敢惹火黃瀚天。
“回去個毛!周曉楠,你贏了我們這麼多錢,拍拍屁股說走就走啊?你當這裏是茶館嗎?還有,臭小子,你***說話只會‘跟我回去’四個字嗎?你是不是不把我雄哥放在眼裏?”吳雄聽見周曉楠說要回去,頓時臉就拉了下來,本來打牌有贏有輸很正常,吳雄也不是輸不起的人,可是現在擺明了牌局還沒有結束,黃瀚天就非常不給面子的來要人了,這他哪能答應呢。
“就是,就是,楠楠,還沒有結束呢,你怎麼能走呢?你是不是怕這個小白臉啊?別怕,有劉總給你撐腰呢。”說著,那個叫大劉總的人也站了起來,“小子,我劉總今天把話擱着了,你要回家就帶着小孩子自己死回家,我不管你和楠楠是什麼關係,總之現在她就要陪我們打麻將!你要是再搗亂,別怪我們哥幾個不客氣!”
“見鬼了,這年頭是人是鬼都敢稱自己是‘總’,現在這‘總’就跟當年的‘老闆’一樣不值錢了!想當年,連拉板車的都可以叫老闆,現在是幾個土鱉也跑出來稱‘總’!人我是帶定了,識相的自己讓開,要不然我可不管你們這個‘總’那個‘總’的,更不會管你是什麼扛把子的小舅子、大姨子!就是扛把子來了我也把他打成掃把棍子!”黃瀚天顯然不拿對手當盤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