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他不是地球人
“它要幹嘛？”另一個女辦事員，看着螃蟹伸出來的巨螯，瑟瑟發抖。
“好…好像是賣…賣快餐的？”男辦事員打量着螃蟹提着的一個個長筒膠袋，喏喏道。
“怎麼賣的？買一個，讓它走。”劉局被螃蟹的一對綠豆小眼，瞪得心裏發毛。
“您試着拿個試試？”男辦事員小聲建議。
“嗯！”劉局壯大勇氣，慢慢用手摸上長筒膠袋。
發現有拉縫，拿着最底下一個紙桶，順勢一扯膠袋，把最下面一桶快餐撕下來了。
“啪！”
“咦？螃蟹吐舌頭了？”女辦事員小暈了一下。
“那…那是票。”
男辦事員緩緩的把手朝螃蟹嘴伸了過去，飛天螃蟹善解人意的微微調整了一下姿態，讓客人更容易取票。
“十五。”
男辦事員看了眼手裏的小票，向劉局彙報。
“看我幹嘛，給錢啊。”
劉局見螃蟹還對他伸着大爪子，指了指身邊的男辦事員，沖螃蟹打了個招呼，“我滴兜里，一毛沒有滴幹活。”
“唔？”飛天螃蟹一對小綠豆眼一合，發出了一聲合成音，顯的有點懵。
“我給，我給，太君，拿去。”男辦事員處於極度混亂狀態，被劉局坑溝里了，點頭哈腰的朝螃蟹伸出來的巨鰲上放了張二十的。
“唔？”
飛天螃蟹又發出了一聲合成音，嗖的一下把二十元吸進鰲內，跟着巨鰲上開了個口，“砰砰”兩瓶百事彈飛了出來。
男辦事員接住百事的同時，“嗤嗤”兩聲蒸汽響，飛天螃蟹浮空而起，晃晃悠悠的去找新客戶了。
“它沒找錢。”
男辦事員拿着一瓶百事問領導，“劉局，喝不？”
“我頭有點暈。”
劉局把手裏透明膠袋包着的快餐筒，朝身旁的女辦事手裏一遞，滿臉的迷糊，“我記得咱們要幹什麼來着？不是查船廠么，這是哪啊？”
“嗯，味道不錯。”
女辦事員腮幫子鼓鼓，開桶用小塑料叉叉着雞塊吃了起來，見劉局與男辦事員同時看向她，弱弱的來了句，“就是，有點辣……”
……
三台直播攝像機，全部對準了兩隻賣盒飯的螃蟹。
“黑科技啊。”
“誰知道這家偷電的廠在哪，這螃蟹賣么？”
“你敢信這是造船廠？”
“廠長是外星人吧？”
“我知道了，真相只有一個，龍組發現外星人基地，怕惹不起，以查電名義曝光。”
“樓上，我醉了。”
“233……”
“會飛的螃蟹驚醒了我的人，但叫不醒我的心，特效再好，我就不信這是真的！”
“這家廠的老闆肯定是超級技術狂人，我看到了八道蒸汽，這是調整衛星姿態的技術。電視上的兩隻螃蟹，就是分導的兩個彈頭。”
“不是旋翼無人機么？”
“你看到葉片，螺旋槳與噴氣口了么？”
“這不是氣動技術，這是地效飛行器。”
“估計是軍方的秘密研究基地，當地管理部門不知道，無意闖入了。”
“唉，功虧一簣，我軍偷襲航母的殺手鐧，都偽裝成送盒飯的螃蟹了，還是暴露了……”
“樓上知道的太多了。”
“開門，查水表！”
“咦？真的耶，這船廠不就被查電錶了？”
“…><_><”
“66666…..”
彈幕網在吐槽，論壇在狂歡。
聯合檢查組在焦慮。
電視台的攝像組同樣不知所措。
查違章查安全查偷水偷電，怎麼突然查出來個高科技研發基地？
鳥城標榜自己以高科技帶動周邊產業，騷擾高科技製造公司算怎麼回事？
“誰舉報的南風造船廠？”
聯合檢查組的大頭目，正在一台指揮車裏問底下的人。
“據說，是兩個聯防！”
負責聯絡各部門的聯絡幹事，早已收集整理了各部門的報告，趕緊彙報。
“舉報的什麼？”
“私挖機井，已查實。還有就是偷電，這個查實一半。但是，關於私接民企自建電網的定性，如何判別……”聯絡幹事的聲音越來越低。
“胡鬧。”
聯合檢查組的大頭目，惱了，“因為挖個井，接個私網，這麼興師動眾的？那兩個舉報人呢，南風船廠的負責人找到了沒有？”
車上另一個幹部模樣的彙報道：“兩個舉報人失聯了，船廠負責人…負責人本來好像在，後來好像跑了。”
“什麼叫好像本來在，好像跑了？”
大頭目被氣蒙了，“到底在不在，跑沒跑？”
說罷，疑惑的問，“挖個井架個電，罰點款的事，他跑什麼啊，難道還有什麼我們沒查出來的事？”
“嘩啦”一聲，廂門被拉開了。
“南風船廠的負責人找到了，是船廠法人榮健中的獨子，叫榮克。”
“他，正在外面接受電視台採訪。”
一個幹事站在車外彙報。
“去看看！”
車裏的人同時心裏一緊，紛紛從車裏朝外鑽……
……
榮克恢復知覺有段時間了，只不過又在東倉南牆后待了一會兒。
他打了一個電話，想了一個問題。
電話是打給家裏的，讓榮健中與蘇巧雲務必不要接電話，避免向外界發出不同的聲音。
他告訴爸媽，船廠的事情，他可以獨自應付。也只有他獨自出面，才可以應付。
榮健中心灰意冷，本就想甩手。蘇巧雲對兒子，信任十足。
二老聽兒子吩咐，在黃鸝的陪同下，躲到了不遠的老朋友家。手機電池一拔，與老朋友一家坐在客廳，喝茶聊天看電視了。
榮克想的那個問題是，如何應付眼前的一關。
精密齒輪，仿若永動機一樣的核心引擎，維多利亞時代的古董外表，黑科技一樣的表現。
這是怎麼來的呢？
靈機一動下，他決定，趁自己失血過多，不似人類的時候，扮演一回天才，忽悠一次世界。
對於天才，世界總是寬容的。
但是，天才總是命運多舛，死後被追認為天才就太晚了。
他要做一個，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天才的天才。
這需要一點的演技，三分的氣質，十分的瘋狂才行。
要讓人一看，就知道他百分百是技術狂人，偏執狂與瘋子一樣的天才。
這需要瘋狂的天才氣質。
說郭德綱烤腰子的都信，說是天體物理學家？人一聽就自動轉成天體沙灘烤腰子了。
圖靈，達文西，特斯拉，甚至霍金，希特拉，蓋茨，那種氣質，才有點靠譜。
圖靈是同性戀，特斯拉是偏執狂，牛頓與愛因斯坦這樣的科學巨匠，晚年卻都在研究宗教。
瘋狂的表面，瘋狂的內心，那不是瘋子就是搖滾。
平靜的表面，瘋狂的心靈，這叫天才式瘋子氣質。
瘋狂的人瘋狂的吃人肉，是屎尿屁恐怖片。平靜的人平靜的吃人肉，是奧斯卡金像獎。
榮克從倉庫牆後轉出來的那一刻，就是SHOWTIME。
大白天，一個臉色蒼白，眼窩深陷，面容枯槁的人一出現，就引發了轟動。
如今的榮克，太像吸血鬼了。
“克仔，臉怎麼這麼白，嘴唇都青了！”
“小老闆，你怎麼了？”
發現榮克的本地村民，南風造船廠工人，紛紛圍過來探問。
電視台的攝像與一個女記者，很快發現了這邊的動靜。
“您好，請問您是南風造船廠的負責人么？”
電視台的女記者，已經從周圍人的嘴裏，知道了眼前吸血鬼的身份，只是在當著攝像機，重新確定。
“對，榮克。”
榮克不冷不淡，坐在工人搬過來讓他休息的一張滑輪椅上。
艷陽高照，氣溫接近三十攝氏度，他卻有些畏冷的縮了縮。
“據船廠工人師傅說，灰熊重載，快餐車的燃煤引擎，包括飛天螃蟹，都是您發明的？”電視台的女記者和煦的問，對一個黑科技發明人，保持着應有的尊重。
“不，那是史克郎做的。”榮克回答。
“史..史克郎？”女記者有點聯想，卻沒敢深想，吸了口氣，追問道，“請問，史克郎是？”
“我好朋友。”
榮克的臉上，附上了一層基情之光，微微抬起了點頭，眯着眼看天上的太陽。
“您朋友是南方造船廠的設計師么？”女記者問。
“不是。”
榮克平淡的來了一句，“他不是地球人。”
攝像機劇烈抖動了一下。
“噗！”
東方花園的一間客廳里。
電視機前，蚊子第二口飲料噴了出來，看着電視畫面目瞪口呆，喃喃自語：“郎哥是外星人？”
“蚊子，郎哥究竟是誰？”蚊子的哥哥臉色狐疑，他是從國外回來的，在歐美卻也沒見過飛天螃蟹，那類仿若地效飛行的機器。
嗡嗡嗡，沙發上的手機震動。
蚊子拿起電話接通，電話里是樂樂的語音短訊：“我們那天沒一起喝多吧，咱們真見過外星的土豪哥？你注意到土豪哥尾巴藏哪了么？戴的是假髮么？我記得土豪哥眼睛不大啊……”
電視機前的無數觀眾，隨着電視畫面的晃動騰然一驚，跟着一靜。
女記者激動的面色潮紅，剛要追問，耳朵里傳來了焦急的喊叫：“停停停，畫面切出，全停了……”
轉播車內亂成一團，這是播出放送事故。
車內的主管，焦急的聯繫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