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歲月靜好,現世安穩(大結局)
“皇後娘娘,不是奴婢,奴婢冤枉啊,奴婢一直都是被這個蘇元利用,還請皇後娘娘明查……”紫紗早已驚恐的跪了下來。
她渾身打顫,卻是不可置信蘇元到最後關頭,竟是想用她做擋劍牌。
“紫紗,娘娘對你已經夠寬容了,若不是看在太后的面子上,只怕你死一千次,一萬次也不足惜!”沒等段連鳶說話,如意已經氣憤不平的上前,指着紫紗罵道。
安嬪作為謝蘊的生母理應賜封太后,可安嬪卻已習慣了靜心庵的生活,拒了封號,一心一心理佛向善,不再過問紅塵事。
可太后這封號安嬪雖未領,宮中的人卻都自然而然的這麼稱呼了。
“娘娘,求娘娘饒命啊……”紫紗跪爬到段連鳶的腳邊,試圖再將安嬪搬出來求饒,卻是被一道響亮的聲音給打斷了。
“此人作惡多端,理應處死!”說話的不是別人,卻是紫紗的親姑姑桃姑姑。
紫紗原以為是救星來了,趕緊又跪爬了過去,卻見桃姑姑揮了揮手,她所帶來的兩名嬤嬤已是將紫紗綁了起來。
“奴婢參見皇上、皇后,奴婢有罪,這紫紗是奴婢的親侄女,到頭來卻盡做惡事,奴婢求皇上和皇後娘娘將此人賜死!”桃姑姑跪在謝蘊與段連鳶的面前,誠心請求。
話雖是說的狠,可桃姑姑的眼中卻也流出了心疼的淚水。
可她卻知道,即便是這回饒過了紫紗,下回,她依舊不會愧改。
她原本以為謝蘊會有許多女人,便是紫紗虛榮,也該知道自己的出身和地位,卻不想……謝蘊竟如此專一。
以紫紗的性子,必然會飛蛾撲火,不達目的不罷休。
到頭來,只會惹得謝蘊和段連鳶為難,因此,桃姑姑才下了這個決定。
紫紗目瞪口呆的聽着這番話,良久,她才反應過來,她的親姑娘是求皇上賜死自己。
“不……姑姑,我不要死,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害人了,我就安安份份的做個奴婢,求姑姑饒了我吧,求姑姑……”她掙開那押解她的嬤嬤,撲到桃姑姑的腿邊,哽咽道。
畢竟是自己的親侄女,桃姑姑又如何狠得下心?
“便是知悔改,本宮就饒你一命,即日起貶出宮去,永世不得入宮半步!”段連鳶卻也沒有真的將紫紗放在心上。
又看出桃姑姑確實不舍,眼下,一切塵埃落定,她又何不將這紫紗留下,算是賣了安嬪一個人情呢?
這一舉兩得的事,倒也不錯。
挑眉看了謝蘊一眼,卻見謝蘊正看着她出神,嘴角的笑意含着少見的溫情,似乎在誇讚她的小心機。
她回以一個得意的淺笑。
經歷了一年多的離別,兩人更加珍惜這份來之不易的感情。
“不,我不出宮,我不出宮,姑姑,您快替我求求情,我不要出宮……”出宮對於紫紗來說,等同於殺了她。
她早前在景和宮,受桃姑姑的庇護,亦是高人一等,而後又被安嬪賜給了謝蘊,她原以為自己終於可以從一個奴婢變成一個主子,卻不想……謝蘊自始至終都沒有接受她。
之後,她又攀上了韓湘凝,怎知韓湘凝就是個扶不上牆的阿斗,這使得紫紗更加的恨……她恨自己沒有遇到好的機會。
可如若出了宮,她就什麼也沒有了。
“來人,將紫紗押下去!”如意眉頭一皺,厲聲喝道。
跟着段連鳶經歷了生生死死,如意已不再是從前那個容易心軟的如意了,她明白了許許多多別人興許一世都不會懂的道理。
也看到了如喜被人利用和依附男人的下場,她知道自己這一世,該處在怎樣的位置。
很快,便有人將紫紗押了下去,桃姑姑謝過恩后,便也告辭離去。
而蘇元,也依段連鳶的意思,押往了刑部,興許這一世都要在牢裏度過。
霍雲見場面清靜了,這才領着已經解了毒的韓湘凝走了過來。
“皇上,臣妾不想再等下去了,求皇上允許臣妾離開皇宮……”方才所經歷的一切,霍雲都一一告知她了。
這幾年的堅持,以及一次又一次的被人利用擺佈,已讓韓湘凝對自己厭惡至極。
不僅如此,當自己中了情葯,不能自己之時,謝蘊卻是選擇了召喚太醫,與段連鳶一同面對這一切。
她抬頭看着他們,謝蘊仍舊俊美無雙,而段連鳶卻也美麗端莊,兩人站在一起,那般的珠聯璧合。
一眉一眼,一顰一笑,情愫自在其中,真是讓人羨慕不已。
幾年前,她還能信誓旦旦的保證,自己只想遠遠的看着謝蘊,留在他身邊就好。
而此時此刻,韓湘凝只想遠遠的離開,她受不了自己最愛的男人一心一意的愛着另一個女人,他們每天在自己面前恩愛的樣子。
眼淚滑過蒼白的臉頰,卻也堅定了她的話語。
“准了!”謝蘊幾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這聲音中有着一絲釋然的輕鬆。
韓湘凝的愛,看似只是她一個人受傷,可謝蘊與段連鳶又何嘗不是牽扯其中呢?
因為韓湘凝,謝蘊苦惱至極;因為韓湘凝,段連鳶也曾心有不快。
“謝皇上!”韓湘凝苦澀的笑了,伏下身子,重重的衝著謝蘊磕頭謝恩,再次抬頭,她卻是衝著段連鳶微微一笑。
是的,愛着同一個男人的兩個女人是無法再握手言和的,他們都不想在人前做戲。
出了韓湘凝的宮殿,謝蘊拉着段連鳶的手在皇宮的小徑上悠閑的走着。
初冬的夜,已是寒涼入骨,便是刮在臉上的風也帶着幾分殺氣,叫人有些瑟瑟發抖,走了一段之後,謝蘊便將段連鳶擁入了懷中。
“沒有話要與我說么?”沉默了半天,他率先打破了寧靜。
聞着懷中人熟悉的味道,謝蘊只覺得心中被填得滿滿的,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的世界變得很小、很小,小的似乎只能容納一個人,這個人的名字叫段連鳶。
“宏兒是你的孩子!”她搖了搖頭,之後似乎又想起了什麼,輕聲解釋。
話剛說完,嘴便被謝蘊重重的堵上了:“我知道……”他知道她從始至終都是他的女人,他想聽的不是宏兒,不是其他,而是她段連鳶有多思念他!
段連鳶卻是沒料到他會突如其來的吻自己,傻傻的任由他吻着,好一會兒,才推開他,要知道,趙羽和莫塵還在後頭跟着,她的臉皮雖厚,卻也做不到厚到這個地步去。
“宏兒,宏兒興許醒了,我要回去瞧瞧他……”她原本是找個借口,可一開口,又被謝蘊重重的堵住了。
他的吻狂熱而霸道,帶着一股子懲罰的味道,待嘗盡了她嘴裏的芬芳,他這才含糊不清道:“有多想我?”
他問的不是‘有沒有想我’,而是‘有多想我’,這就意味着,段連鳶一定要說有想過他。
這個男人,有時候霸道得如同守護領土的野獸之王,有時候卻又任性的像個孩子……真是捉摸不透。
可唯一能讓人清楚的是,他對她的這顆心。
這世上,再沒有第二人了。
“日日思念……”她輕笑,在他的臉上印下一吻,算是給他的一絲獎勵。
可是,段連鳶卻不知道,男人是貪得無厭的東西,她給了這個鼓勵,在謝蘊看來,便是別有意味了。
眼中閃過一絲深沉,而後謝蘊乾脆彎腰將段連鳶一把抱起,朝着鳳夕宮飛快的走去。
“你想做什麼……”
“我要做的你很快就知道了!”謝蘊揚了揚唇,眼中的色彩卻說明了一切。
……
“皇上,耶律太子求見”三日後,段連鳶正陪着謝蘊在書房中批閱奏摺,卻迎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雖說耶律宏在最後關頭放棄了那三座城池,卻是反轉過來幫助他們,可謝蘊卻仍舊忘不了耶律宏對段連鳶的心思。
他並沒有立即召見,而是抬頭瞧了段連鳶一眼,似乎示意她迴避。
段連鳶忍不住噗哧一笑,點了點謝蘊的額頭:“興許是來道別的,皇上也不要太過記仇了!”
是啊,耶律宏在大齊,一住便是幾月,他雖得了段連鳶的指點,對南詔進行了改革,也收復了民心,可到底也該回去了。
“請他進來吧!”謝蘊這才放下手中的奏摺,拉着段連鳶的手,一塊入到旁邊的小暖閣。
很快,耶律宏便由宮人引了進來,按照南詔的禮數向二人行過禮后,目光便落在了兩人緊握的手上。
他的眼中閃過一絲淡淡的失落,而後抬頭望向段連鳶:“我到今日,都不敢相信,你就是妙言……如若我知道妙言再也找不回來,我當日一定不會放她走……”耶律宏似是在說給段連鳶聽,又似是自言自語。
可是,一切都不能再回頭了。
他輕輕的嘆息着,但很快,耶律宏又笑了起來:“聽說太子也叫宏兒,皇後娘娘取這個名字的喻意何在?”
這話是故意說給謝蘊聽的,耶律宏自然知道段連鳶絕不會因為懷念他,而為自己的兒子取這個‘宏’字。
“取這個字,是因為皇后希望太子大展宏圖,耶律太子覺得有什麼不妥么?”謝蘊卻是玄先答了這個問題。
耶律宏卻對他的回答不買帳,硬是又上前了一步,仍舊對着段連鳶發問:“皇後娘娘,取這個名字,也真是巧了……”
眼看着硝煙又要騰升,段連鳶無奈的拉住了謝蘊,勾唇一笑,端莊而大氣,上前解釋道:“早在很多很多年前,本宮便已經取下未來兒子的名字,本宮希望這個孩子能有一顆寬宏大量的心,將來為萬民造福!”
看着段連鳶那清澈而坦蕩的眼神,耶律宏不得不將最後的一絲幻想都掐滅。
他良久的看着段連鳶,而後抱拳一鞠:“我會記得你為南詔所做的一切,後會有期!”
段連鳶點了點頭,她始終沒有告訴耶律宏,那些設計都是出自布吉之手。
送走了耶律宏,謝蘊的臉色陰沉沉的,一回到書房,便將段連鳶壓在了身下:“為何要叫宏兒……”
之前他還不覺得,眼下被耶律宏這麼一提,他倒覺得那名字確實有些彆扭。
段連鳶哭笑不得:“我只是替宏兒取個乳名,大名還得由你來定……”這話,十分對謝蘊的味口,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氣雖是消了,可手上卻半點也不含糊,已經遊走在段連鳶的背後了……
沒過多久,邊疆傳來段子峰擊退外侵的消息,他憑着自己的努力做了副將,這於段連鳶來說,無非是喜事一樁。
而段雲華卻也誠心悔過,開春過後,便鼓足了勇氣辭官回了商州老家,最幸福的興許就是段瑾瑜了,她尚未到婚配的年紀,眼下又與三姐段碧岑和好了,常常遊走在皇宮和慕親王府之間,不亦樂乎。
所有的人似乎都有了自己該有的去處,唯一讓段連鳶放心不下的唯有夏候萱了。
初春,天氣已漸漸回暖,她尋了一日風和日麗的好天氣,領着如意,偷偷的溜出了皇宮,和夏候萱約的,仍舊是滿春園。
“你這身子還是得多走動走動!”台下在唱着那出熟悉的貴妃醉酒,可段連鳶與夏候萱都沒有了觀賞的心思。
夏候萱的手始終放在高高隆起的小腹上,再過兩個月,這孩子就要出世了。
“姐姐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她輕輕的勾了勾唇,早前的英氣已是蕩然無存,眼下的她,更像是一個飽經風霜的女人,成熟、穩重,凡事都能扛下去。
這樣子的夏候萱讓段連鳶心酸。
她握住夏候萱的手,輕問道:“後悔嗎?”
夏候萱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明白了段連鳶的意思,她指的是算計韓進的事。
搖了搖頭,夏候萱的臉上終於浮起了一絲淺笑,這抹笑很純凈,是夏候家那回出事後,段連鳶頭一次在夏候萱的臉上看見的。
“姐姐,如若沒有你,夏候家已家破人亡,談什麼後悔?再說,如今的一切,不是好好的么?”夏候萱反握住段連鳶的手,說道。
台下的戲,剛好唱完了,看客們叫好聲連片,將兩人的話語也淹沒其中。
便在這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面前,那人將一隻手指吮在嘴裏,目光獃滯而簡單,如同三歲小孩,可段連鳶卻是緩緩的站了起來,她自然認得他,是韓進。
韓進還活着,只不過那日大火燒谷,他跌落山崖,被救起時,整個人都神智不清了。
“這樣挺好!”似乎是明白了段連鳶的疑惑,夏候萱笑着上前替韓進擦了擦嘴角的口水,回過頭來對着段連鳶笑道。
這抹笑,刺痛了段連鳶的雙眼,恍惚中,她似乎又看見了那個在馬背上英氣逼人的少女,揮着鞭子張狂的模樣。
心裏一陣酸楚,卻瞧見夏候萱耐心的哄着如同小孩的韓進,卻又覺得,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如若韓進還清醒着,夏候萱是不可能原諒他的。
眼下,兩人反倒都可以沒有顧慮的在一起,確實挺好的。
“好好照顧自己,有什麼難處,便入宮找我!”拍了拍夏候萱的手背,段連鳶起身離開了滿春園。
如意跟着她身後,不解的問道:“小姐,什麼才是好呢?”
習慣了這樣稱呼,如意似乎如何也改不過來了。
段連鳶也懶得去糾正她,只覺得這聲‘小姐’似乎比‘皇後娘娘’要好聽得多。
“簡單、隨心,就是好!”段連鳶輕笑,在如意的額前賞下一個爆粟。
回宮之後,宏兒剛剛醒來,因為見不着段連鳶正鬧着脾氣,奶娘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段連鳶將宏兒抱起,瞧着他那副與他爹相似的面孔,好心情的親了一口,道:“宏兒,母后給你生個妹妹好不好?”
小小的孩子,周歲還未到,卻似乎懂得了大人的話語,眉行緊緊的皺了起來,滿臉的不悅,卻是逗得如意和奶娘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說者無心,可聽者有意,耐何,已經走到門口的謝蘊給聽了個正着,心道,他最近得勤快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