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誰先大婚
德妃與蕭琮的倒台,讓宮裏其他妃嬪人人自危,生怕這波禍事波及到自己,其中最惶恐的當屬寧美人。
寧昭華在冰漪殿寢食難安,她是蕭琮那邊的人,就算皇上不知,其他妃子應該也有所察覺,所以她生怕這時候有人落井下石。
“美人,您該歇着了。”宮女戰戰兢兢的說,自從二皇子進了天牢,美人就沒睡過一個好覺,每每都在噩夢中驚醒。這樣下去,鐵打的身子也受不了。
“你出去聽聽風聲,看皇后那邊有什麼動靜。”寧昭華神經質般站起身,指着房門示意宮女出去。
小宮女無奈應下,剛抬腳想走,寧昭華又叫住她:“等等,皇后那裏你也沒本事探聽到。你去景寶林和林才人那,說我想要點繡花樣子,看看這倆賤人是什麼態度。”
因着位份比自己低,這倆人明着恭敬暗地裏嫉妒,沒少在德妃那裏說自己小話,而且她倆是后宮裏的八卦嘴,總能第一時間掌握後宮的風向。
“是。”小宮女舒了一口氣,她何德何能,能在皇后那裏聽到消息?總歸是回來受罰的。
如今可好,給她的任務一下子從絕頂困難,直接降到了簡單起步,她能不偷着樂嘛。
來到景寶林的側殿,可巧,林才人也在,小宮女挺直了胸膛,往日裏她們二人對自己也是和顏悅色的。
“見過寶林,美人讓我來看看你這可有新繡花樣子。”
景寶林理着雲鬢懶懶的抬起頭,並沒有以往的殷勤,反而是林才人捂住嘴帶着笑問:“哎呦,寧美人還有閑情繡花呢?”
這話,有些不對。
景寶林作狀打她一下:“妹妹別亂說話,寧家怎麼著也和昭王府有一點點姻親關係,如何是說倒就能倒的。”
雖是這麼說,她着重咬着“一點點”的語氣,帶着幾分嘲弄。
“哎,姐姐說的是,瞧我這張嘴。”林才人輕輕拍了自己臉蛋一下,眉間全是得意。
小宮女的腿抖了一下,抿抿唇道:“寶林,我們家美人一向和你們交好,你不給也就罷了,做什麼這麼咒人。燕兒告退,我再去找別的娘娘要。”
小宮女出了景寶林的側殿,並沒有去找別的嬪妃,而是撒腿就往自家冰漪殿跑。進了殿門,還沒等她進屋呢,就聽見屋內傳來寧美人的哭叫聲。
燕兒緊走幾步,屋內出來一行人,為首的是皇上面前的太監總管,身後還跟着幾個帶刀侍衛。
“公公……”燕兒囁喏着行禮。
大太監尖聲一笑:“正好幫你們美人……不是,幫寧采女收拾一下,皇陵那裏正好缺宮女,你也一起過去。”
燕兒被他話里的意思震得踉蹌一步,眼睜睜的看着人出了冰漪殿。屋內寧美人哭聲漸高,燕兒顧不得那麼多,推門走進去。
“美人……”
寧昭華匍匐在地上,哭的撕心裂肺,聞聲也不起來,只覺得身處寒冬臘月一般,心也涼,渾身都涼。
“皇上都知道了……皇上竟然什麼都知道……嗚嗚嗚,寧家完了,因為我,寧家也完了,嗚嗚嗚……”寧昭華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但是燕兒已經聽懂了。
她失神的滑坐在地上,美人被降為最低等的采女,卻留了一命,大概也是因為沒給皇上戴綠帽,否則估計比德妃還慘吧。
……
蕭停雲與蕭琛走在御花園中,宮裏的變故他們都看在眼裏,倆人都樂見其成,心情甚是舒暢。
蕭琛倒背着手,側頭看着蕭停雲,真誠的說:“雲弟,這次多虧你了,不然父皇凶多吉少,天凌一定會動蕩不安。哥哥記在心裏,多謝!”
“可以。”
蕭琛一臉懵逼,什麼可以?
蕭停雲嫌棄的睨他一眼:“你不是說記在心裏?當然,待我大婚,這個可以最好轉換成厚禮。”
“你比我有錢,怎麼還能理直氣壯的說出這麼不要臉的話?”蕭琛簡直想踹他一腳,可惜打不過他,只能想想。
蕭停雲揚揚眉:“我的錢是霜落的,你送你的禮,和我家霜落有什麼關係?”
“嘿!”蕭琛沒了脾氣,自從有了美人霜落,雲弟已經變成了不一樣的雲弟,他徹底的失去他了。
突然,蕭琛亮光一現:“誒,不對啊,要說大婚,應該我在前面,你先送我禮才是!”
卻見蕭。不要臉。停雲頷首道:“我曉得,所以才讓你準備豐厚的回禮。咱們天凌,都是後送禮者翻倍的。”
“……”蕭琛徹底敗了。
打了個寒戰,他無奈轉移話題:“我這次回來,雖是為了救駕,但是不請自回,父皇心裏應該會有芥蒂。”
蕭停雲微微一笑:“那倒不會,就在給皇上解毒的時候,已經向他報備讓你回來了。”
“幸好你在。”蕭琛拍拍他肩,他遠在臨城,京城全都仰仗蕭停雲幫他守着。
“不只是我,這次救駕,立功的還有你媳婦,皇后不愧為一國之母,一眼就看出了皇上的不對,回去和秦勝藍說了,秦老將軍立刻派出了秦家軍。”
說完,蕭停雲笑着也拍拍蕭琛:“福星轉世,不是說說而已的。”
其實功臣還有霜落,她給的解毒珠才是最大的功臣,只是他不想讓蕭琛知道。霜落的好,自己知曉就夠了。
蕭琛咧嘴笑,撓了撓頭:“我喜歡勝藍,可不是衝著她的福氣,就是覺得性子合胃口。”
兄弟倆迎着陽光慢慢向前走,心裏都暖洋洋的。是啊,只要對了眼,不論她什麼樣,就什麼都喜歡,看她哪哪兒都歡喜。
那邊兄弟二人話語投機,御書房的蕭惟懷也同樣覺得輕鬆了不少。
冷下心來肅清了後宮,這才感到后怕。由宇文馥給阿琮絕子,到德妃給自己下毒,他總算是看清女人多了的壞處。都說女子善妒,古人誠不欺他,特別是本來就心術不正的女人,那更是毒如蛇蠍。這都怨他,若不是他的放任,後宮就沒有這麼多腌臢。
突然他心生倦意,天凌在他的治理下,百姓富足安居樂業,當之無愧第一大國。他無愧於祖先,卻苛待了自己的皇后及大兒子。
這個位子,沒有了往日的光環,他已經膩煩了。想起阿珩受傷后皇后的不爭不搶、不聞不問,蕭惟懷心裏的悔意更深。
看看案頭如山的奏摺,都是彈劾賀家和寧家還有魏家的,他更是厭棄的皺緊了眉。這就是隨風倒的臣子,一早幹什麼去了!朕收拾他們之前,你們咋不放一個屁。
懶得再看,他望望窗外,不由惆悵的踱步出御書房。
秋風送爽,蕭惟懷覺得胸臆舒暢了些,看一眼天高雲淡,蕭惟懷心間一股子熱血在流淌。
阿麟受了那麼大的罪,都能放下,老王叔也退下去讓位給了停雲,他為什麼不能傳位給阿琛呢!阿琛自從上了戰場歷練,又接手停雲守護邊城,從未退縮過,反而磨練成頂天立地的男兒,已經具備了成為君王的能力。而且他所有的兒子裏,已經挑不出第二個堪當大任的了。
再者說,阿琛有停雲輔佐,加上媳婦秦勝藍有福佑天凌的命勢,如此天時地利人和的條件,阿琛是最適合接位的。
想着想着,不知不覺中,天凌帝沿着宮道循着花香也走進了御花園。
前面傳來男子爽朗的笑聲,透着年輕的朝氣。蕭惟懷抬眼望去,正是他適才想到的三子蕭琛,和堂侄蕭停雲。
兩人背對着他,面前是成片的木槿,二人不知說到了什麼,阿琛抬手打停雲,停雲輕巧的一躲。
蕭惟懷輕笑,眯眼望着眼前的身影,連背影都這麼出眾,這倆可算是蕭氏男兒里的佼佼者了。
他輕咳一聲,蕭停雲與蕭琛同時轉回頭,見是他,笑着對望一眼后一起走過來。
“父皇,您怎麼出來了,御醫怎麼沒跟着。”蕭琛走過來扶住蕭惟懷。
雖然解了毒,誰知道那毒有沒有什麼後續作用呢,還是有人照看着好。
蕭停雲也看着蕭惟懷,眼裏有不贊同。
天凌帝笑着擺擺手:“都已經清了,正好出來散散。看到你倆,一起陪朕走走吧。”
倆年輕人一左一右陪在蕭惟懷身側,蕭惟懷只覺得從未有過的舒心。
“你們推薦個人,能擔起三城安定的。”
突然一句話,讓蕭琛張大了嘴,看着自己父皇,錯愕的不知說什麼。蕭停雲卻抬眉,眼裏有了笑意,皇上這是要把阿琛調回京重用啊。
“父皇……”
蕭惟懷擺手:“父皇老了,和你母后的關係也該修補一下,不然到入土那日,你母后都不會誠心和朕一起安葬。”
蕭琛嘴角一咧,笑的比哭還難看:“什麼入不入土,那日朝堂上,丞相不是還說父皇還可以在位二十載……”
蕭惟懷哈哈大笑:“聽他胡言亂語。阿琛,待三城接替好,替父皇好好打理這天下吧。”
不等兒子回答,他轉向一直安靜不語的蕭停雲,曾幾何時,少年已長成到他都要仰視的高度了。
拍拍堂侄:“停雲,想這麼早傳位給阿琛,也是因為有你在他身邊。伯伯年輕時一時走了岔路,也沒有個得力的人在身邊罵醒朕。阿琛比朕幸運,他有你。所以,請你儘力輔佐好他,成為新一代明君,可好?”
蕭停雲和蕭琛對視,兩個人一起跪地:“兒臣必不負父皇所託!”
“侄臣遵旨!”
蕭惟懷朗聲大笑,扶起了兩個人:“好!那朕就拐着皇后離京遊山玩水去。”
“母后不一定答應……”
“朕打暈她帶走。”
蕭停雲蹭蹭鼻子偷笑。
“對了,阿琛你的婚事必須要等兩年,要為你祖母守孝三載。”蕭惟懷突然想起來提醒蕭琛,怕他一即位,就急着把人迎回中宮。
蕭琛啊了一聲,苦着臉應下,突然又笑了。身子探向後面,悄悄對蕭停雲道:“那你大婚就在我前面了,到時別忘了還我雙倍禮哈。”
蕭停雲嘴角勾着淡淡的笑:“皇上是不需要臣子回禮的,因為你給的是賞賜。而且王爺大婚,皇上還要厚賞。”
他和蕭惟懷走遠,蕭琛還立在原地發獃,這個厚顏無恥的人,不是他的兄弟,不是。
當夜,蕭停雲飛檐走壁的去了侯府,這麼大的好消息,怎能不讓他的女人知曉呢。
這幾日忙的都沒有好好抱過霜落,好想她。老丈人姚文遠應該給她說過了,也不知道嚇到沒。
霜落還真沒嚇到,她在書房準備丙班的考題,是樓先生拜託她的。畢竟是丙班最優秀的學子,她與連蓮一起出題,而她負責詩詞這塊兒。
書房門輕輕叩響,霜落嘴角含笑也不回頭:“不是讓你們歇下了,我再寫一會兒也去睡。”
她以為是三兮中的誰,是呢,帶兮的丫頭已經變成三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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