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2章 泄題案十二 有愛就有恨
若要問大學附近最多的東西是啥?有人可能會說是日租房和小旅店,但是筆者覺得更多的是夜市小吃攤。所謂食色性也,吃的東西排在第一位並不過分。革劍大學西側便有這樣一條匯聚了周圍三所大學學子的夜市,從天擦黑開始,直到後半夜,這裏都是人聲鼎沸,南腔北調的叫喊聲不絕於耳。
午夜時分,正是生意正好的時候,一輛紅色的女式跑車停在了小吃街街尾不遠處。小吃街的喧鬧聲清晰可聞,排斥着這輛與環境格格不入的跑車,當然更接近事實的說法是跑車不屑於加入這種熱鬧,甚至接近都是一種自輕自賤。
跑車的後門打開,革劍渾身不自在的下車。相似的事情再次重演,如果說上次革劍還可以用幸災樂禍作為安慰的話,這次的心情就真是五味雜陳,晦澀難言了。
事情的原委很簡單,革劍下午接到求救電話,趕到已是夜生活開始的時間。在街角剛剛看到閻鳴的身影的時候,一輛紅色跑車緩緩停在了後者的面前,一個成熟漂亮的少婦探出頭來,風情萬種的柔聲問道:“帥哥?去前面喝一杯?”
在解除了種種關於鴨的誤會之後,這個女人還好心的將二人送了回來,當然其中也許夾雜了幾分不死心。一路之上,女人和閻鳴在前面說說笑笑,革劍在後座上呆呆傻傻,尷尬的如坐針氈。革劍相信如果自己不存在,前面的二人絕對什麼都乾的出來。
臨別的時候,女人從手包里拿出了一支筆,在閻鳴的手心上寫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一邊做着打電話的手勢,一邊開動了跑車。
“我發現搭美女的便車也會成為一種酷刑。”看着跑車漸漸消失在夜色里,革劍喃喃說道。
“別感概了,我都要餓死了,你知道我幾天沒吃飯了么?”閻鳴拉着革劍,順着食物的香氣,直奔小吃街。
“餓死你也不錯,世上就少了一個禍害。”革劍被拖拽着,仍舊不甘心。兩人自從初中畢業之後,雖然時常網上聊天,偶爾打電話,但是細細想來已經幾年沒見過面。此刻革劍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閻鳴,精神的黑色短髮,白凈的面容,劍眉星目,鼻子挺而有型,牙齒白而整齊。
革劍難以想像這樣的五官搭配會在女性眼中爆發出多大的吸引力,只以男性的目光審視,也不得不承認,還真是TMD帥出自己幾條街。
革劍頂了頂自己的眼鏡,終於在衣服上面找到了平衡點,閻鳴穿的也是地攤貨,比自己的撐死貴十塊錢。
在閻鳴抱怨着飢餓的同時,革劍也覺得腹中空空,恍然記起距離午飯已經十二個小時,自己居然在欣喜,焦急和尷尬中忘記了飢餓。
革劍帶着閻鳴來到了自己常去的一家麵條攤子,量大實惠,好吃不貴。在革劍吃完第三口的時候,就聽見閻鳴大喊:老闆再來一碗。驚訝的抬頭,卻見到對面的閻鳴用筷子叮叮噹噹的划拉着碗底的殘渣,就着那點兒殘湯,一仰脖子全吃了進去。
“你剛剛說,幾天沒吃飯,不會是真的吧?”
“是真的。”哐的一聲輕響,面碗落在了小桌子上,革劍隱約間在碗的內壁上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幾天?”
“三天!”
這個驚人的回答頓時讓革劍產生了各種各樣的猜測,大致可以分為兩種,很麻煩的和更麻煩的。這頓飯,閻鳴足足吃了五大碗麵條,革劍看着閻鳴狼吞虎咽的樣子,也懶得問話打擾,一切等吃完了飯再說。
“三天沒吃飯,你如果說是來魔都旅遊的話,我是不會信的。”飯後,革劍率先開口。
“好久不見,這不是來見見你么。”閻鳴的目光開始躲閃。
閻鳴的反應讓革劍的心理預期直線滑落。“你來魔都這裏,後面沒有人追吧?”這是革劍心中最壞的猜想。兩人初中畢業之後,革劍考入了重點高中,而閻鳴卻是去了一個不入流的高中,並沒有什麼考場失常的情況,閻鳴的學習成績在初中也是穩定在班級倒數十名以內。
兩年之後,閻鳴因為打架鬥毆而被退學,輾轉又去了一個技校,半年之後再次退學。當時革劍正在高三複習中,具體原因並不清楚,事後聽傳言是因為女人。
接下來,革劍上了大學,在初中同學之間偶爾的閑聊中,不時的聽到閻鳴打架,混幫派,工作被炒的傳聞。過年回家的時候,母親還用閻鳴作為反面例子,言其玩電子遊戲不上進,告誡革劍不要交友不慎。
但是其實作為最好的朋友,很多事情閻鳴都沒有瞞着革劍,大多數事情的起因不過是閻鳴因為多餘的正義感,看不慣某些人,忍不下某些事而已。
此次餓了三天,單身跑到魔都,怎麼看都有跑路的嫌疑。
“嗯?”聽到問題,閻鳴微微一愣,隨即也明白了革劍的意思,連忙否認道:“我可不是跑路來魔都的。而且我也好久不和人打架了。”
“不打架總歸是好事。”革劍口中如此說,心中卻不知道該不該稱讚這種成熟。
“雖然不是跑路,但是可能會更加麻煩。”閻鳴彷彿是鼓足了勇氣,直視着革劍的雙眼說道。
“其他的都是小事兒啦。”
“我這次來魔都是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應我!”閻鳴語氣鄭重的彷彿求婚一樣。
“你這個表情搞的我心裏發毛,答應你就是了。”
“陪我玩EFHT。”
革劍收起了輕鬆的表情,沉默了下來。
旁邊飯桌的一個女生噗的笑噴了出來,小聲嘀咕着,隱約聽見出櫃、表白、大失所望之類的話。
閻鳴所說的EFHT是一款新出的遊戲。
自從即時戰略遊戲出現之後,迅速風靡,電子競技也隨之蓬勃發展,在其巔峰的黃金時代里,一位知名玩家使用一款名為‘戰爭詭計三’的遊戲自帶的地圖編輯器,創造出了第一代的moba地圖,然後以不可阻擋的氣勢席捲全球。
之後各大遊戲公司跟進,各有特色的同類遊戲相繼出現,各種國際性的電子競技大賽的獎金也不斷推高,單就獎金一項已經不輸於傳統的大型體育賽事。
革劍對於現在的電子遊戲了解很少,但是上網休閑的時候也看到了EFHT的宣傳廣告,並不陌生。
白日的熱氣早已散盡,午夜的涼風吹起,革劍難以回答,氣氛因沉默而冰冷下來。這時又有兩個人來到了攤子,其中一位正是革劍畢設的助教,四下掃了眼已經沒有空位,卻發現了革劍,既然素無芥蒂自然過來拼桌。
革劍也沒法拒絕,說了兩句客套話,順手從鄰桌搬過空椅子招呼着坐下。有點兒緊張的氣氛頓時緩和,革劍和閻鳴在接下來都沒有再提遊戲。
助教姓趙,年近三十,去年剛剛結婚,普通的相貌略微有些兜齒兒。助教的朋友姓胡,瘦高個、小眼睛、額頭上幾個紅瘡十分明顯。是助教的大學同學,在隔壁大學也當助教,但不是電子軟件相關,而是一個偏門的生物學。
胡助教點了下酒菜和一箱子啤酒,趙助教大概是不好意思攆走二人,拉着二人一起吃喝。姓胡的幾杯下肚之後就開始抱怨,先說當初考研的時候不該服從調劑,趙助教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聽這個話題,一邊陪着喝,一邊心不在焉的安慰。革劍和閻鳴很快就明白了另外二人喝酒的目的,借酒消愁而已,便有一句沒一句的順着二人的話題閑扯。
姓胡的接着又抱怨工資少,家裏母親說他的書都白讀了,別人家的孩子如何如何。趙助教也熄了勸說的興緻,悶頭喝酒。革劍看二人如此消沉,本想勸說一二活躍下氣氛,一番搜腸刮肚之後仍舊不知道說些什麼,只是聽得越來越煩,恨不得把啤酒瓶子塞進這傢伙的嘴裏,再狠狠砸一拳徹底塞住他的喉嚨。
說話間姓胡的已經三瓶下去,話卻越發的多了起來:家中長兄拿不出彩禮,處了好久的對象和別人跑了;某個堂妹沒有嫁到好人家,被丈夫打;過年時候,家裏養的雞遭了瘟,不吉利。說完家裏又說學校的工作:某教授脾氣古怪,伺候不起;某學生是什麼二代,掛科拿錢擺平;教務處新來的漂亮小姑娘和某院長關係不明……
革劍剛開始還覺得趙助教留下自己是礙於面子,說得幾句之後就會留個台階讓自己二人離開,現在才發現竟是拉了兩個墊背的。想及此處難免怪異的看來趙助教一眼,而對方也回以歉意的眼神。
“處了半年的對象吹了,出來陪他喝點兒。他喝多了的樣子,我也有點兒受不了,你們兩個一會幫幫我。畢設的事情你就放心吧,說實話,下午你寫的那些還真是不賴。”看來趙助教是鐵了心的拉二人下水。
革劍並不覺得自己的畢設會出現什麼問題,但是忽然之間明白了助教的意思:“那他現在算喝多了么?”
趙助教扯了扯嘴角道:“還差個十瓶左右吧。”
話音剛落,只聽見砰的一聲,傍邊的閻鳴將一瓶啤酒頓在桌子上。革劍心中一凜,若論人生失意,閻鳴絕對甩出另外三人幾條街,這種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抱怨個不停,多半是惹火了閻鳴。就在革劍以為他要開飾品開大爆發三殺的時候,卻見其哈哈一笑,然後彷彿是換了一個人一般,和姓胡的聊了起來。不出十句話便已經稱兄道弟,十杯酒下肚,話題由怨婦的抱怨變成了大丈夫的豪情。一句‘待得有錢之後,定要感謝前女友不嫁之恩’的話,將趙助教也鉤起了興趣,跟着舉杯不停。
接下來三個人又唱又跳,直至後半夜三點多夜市將散的時候,閻鳴憑藉一己之酒量,放翻了兩個助教,看的革劍目瞪口呆。
“把他們灌醉之前,你應該有想過怎麼處理吧?”革劍看着趴在桌子上的兩個大男人問道。
“好像沒有。”
革劍默默的對後者豎起中指。
(1.3)
事情的發展並沒有革劍想像中的麻煩。胡姓的助教雖然喝的不少,但是還保留了一絲理智,在其含混不清的指路中,革劍和閻鳴將兩個醉漢攙扶到了胡助教租住的公寓中。
房間面積很小,除去一床一桌只有一人寬的過道連接着同樣一人寬的陽台。將兩個醉漢胡亂的架上單人床之後,革劍和閻鳴疲憊的坐在桌子邊,閻鳴還好,革劍已經是氣喘吁吁了。
“這尼瑪連個電梯都沒有。”革劍輕聲抱怨。
“沒見過五層的樓安電梯的。”閻鳴邊說邊拿起桌上的文件夾打開,輕聲念了出來:“《蟻群中的階級—論超級個體的存在與階級形成的因果關係》。大學老師就是不一樣啊,看這標題就牛B。”
嚴格意義上講,這兩個人還不能用大學老師稱呼,但是革劍也懶得糾正。“喝多了都一樣!”革劍用左手按住右肩膀,微微轉動,他從來沒有照顧酒醉之人的經歷,在剛剛扶人上樓梯的過程中真是費盡九牛二虎之力。偏頭看了看摟作一團的兩個大男人,便想掏出手機拍照留念,但還是作罷了。
又回到了二人對坐的境地,氣氛再次冷了下來,能和所有人聊的開的閻鳴卻不知道如何再次回到幾小時前的話題。
這並不奇怪,閻鳴關於遊戲的請求並不尋常。在外人看來也是匪夷所思,要求一個一流大學的應屆畢業生在畢設期間玩遊戲,大概稍稍比要求正在複習高考的尖子生去參加中國足球聯賽集訓正經一點兒。
而且對於革劍來說就是強人所難了,革劍自從初中的時候被母親堵在網吧之後,便發誓高考前不再玩遊戲。上大學之後繼續專心學業,而且母親不斷車軲轆話的說遊戲的害處,革劍對遊戲便是能不碰就不碰,實在是沒必要惹母親不高興。
“遊戲的事兒先說說情況吧。”革劍率先開口,“也許有其他路走。”
“帝都一個朋友的消息,半個月後,有個不知道什麼二代的傢伙準備組個戰隊,而且是依託工作室的那種。”閻鳴用酒後略顯沙啞的聲音緩緩道:“我準備去試試。”
革劍微微點頭,最近各種電子競技的新聞很多,對於閻鳴來說也算是一條出路。“我能做什麼?”
“首輪的海選問題不大。後幾輪的隨機車輪戰我沒有把握,更糟糕的是我已經過了電子競技的最佳年齡,可能需要前三名才會有機會。所以你得當個托兒。”
“嗯。”革劍明白了閻鳴的情況,“讓我當‘托兒’是個好主意,但是我恐怕托不住啊。”
“電子遊戲也是需要天賦的,我一直認為你有這種天賦。”閻鳴直直的盯着革劍。
“我應該道謝嗎?”革劍對於這樣的誇獎不以為然。這時胡助教打起了呼嚕,聲音還不小。革劍看了看掛鐘,已經是凌晨四點,便覺得一陣困意襲來。因並不嗜酒,所以剛剛沒有多喝,此時並無醉意,而單純的消解睏倦最好的辦法就是洗臉,是以革劍起身轉進洗手間。
閻鳴一臉的絕望:“大哥,沒打過dota,你這大學生涯難道不覺得遺憾嗎?”
“嘿,也許吧。”話音伴着嘩啦啦的水聲:“三天沒吃飯是怎麼回事?”
“和家裏大吵了一架。”聲音平淡,沒有更多解釋的意思。
革劍略有猜測,並不意外:“兜里還有錢么?”
“比臉乾淨。”
“沒成怎麼辦?”洗去了睡意,革劍轉出洗手間,雙眼緊盯着閻鳴。
“沒成再說嘍。”閻鳴卻是一臉的輕鬆和無所謂。
“具體怎麼辦?”已經是背水一戰的情況,革劍便也消了勸說的念頭。
“帝都那面給我消息的朋友有安排,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兩個專心練習就行了。”
“什麼時候走?”
“越早越好!”閻鳴聲音里透露着喜悅。
“那就瀟洒一點兒,說走就走,火車上再睡。”請假的事情,只要白天打電話就可以了。“我會全力以赴的。”
“我信你。”閻鳴站起躬身道謝,卻久久沒有抬起頭。
“你也洗把臉,精神一下!我回寢室取些東西便去火車站。”說罷革劍轉身出門。暗道,你小子別是哭了吧,老子可不想看見。
(2.1)
去火車站的路上,革劍總是存在一種不真實感,言行舉止彷彿不是自己一般。說出‘說走就走’四個字的原因,革劍認為是喝多了。另外不看閻鳴落淚的樣子,也彷彿是小說中的豪傑附體般帥氣。但仔細想想卻有一個關鍵問題:閻鳴你到底tm哭沒哭啊?沒哭的話老子豈不是sb一樣。
直到坐上火車,革劍也未能發現有關哭沒哭的確鑿證據。換位思考一下,自己絕對會把此等醜事帶進棺材,終於放棄探究。
革劍一夜未睡,屁股剛剛粘上火車座椅,便覺得眼皮重於千斤,卻聽閻鳴喃喃的問道:“坐高鐵是不是奢侈了點兒啊?”。坐在對面的閻鳴看着車票上的價錢,神色糾結。
“便宜的車都是晚上出發,半個月只有十五天,爭分奪秒啊!”革劍心中也有點兒肉痛,但是如果等到晚上再走,剛剛的豪言壯語豈不都成了笑話,也只好打腫臉充胖子。轉而尋問起了到帝都之後具體的細節。卻不想閻鳴如此的回答:不知道,聽我朋友的安排。
革劍立刻目瞪口呆,然後感覺身子一震,火車居然這個時候開了。事已至此,革劍勉強開口道:“答應我,你朋友讓你數錢的話,千萬別數!”
“什麼意思?”
“人活一世,被人買了在所難免,但是還自己數錢的話就太丟人了。”
“……,我解釋也沒用,你見了他之後自然會安心了。順便說下,他叫刀哥。”說完微微一笑
“卧槽,更不安心了好吧!這是外號?”
“網名而已。”
在帝都的火車站裏,閻鳴便與刀哥取得了聯繫。然後按照指點,在地鐵與公交車的轉換中,終於在天完全黑了的時候,來到了對方家,一個六環開外的普通居民小區。
開門見到刀哥的第一眼,革劍果然安心了大半,唯一的感嘆就是網名三定律的第三條:網名可能與實際情況完全相反。
閻鳴幾年前在網游中認識刀哥的時候,他是一個叫做‘浪子小刀’的高大精靈遊俠,刀哥的稱呼就此而來。預料之外,情理之中,這個傢伙的本體卻是個矮胖子。一米六齣頭的身高因肥胖而顯得愈加粗短,突起的肚腩如孕婦一般。前後雙層的下巴和鼓鼓的腮幫子撐起的大臉,本就小的五官卻謹慎的聚在一起,再配上白皙如宣紙的麵皮,竟然出現了水墨畫般的留白效果。當留白兩個字浮現在革劍腦海的時候,他差點抑制不住的笑出聲音來。
閻鳴熱性的擁抱了開門的刀哥,進門之後,給刀哥和革劍做了簡單的介紹。革劍本想禮節性的寒暄幾句,卻不想刀哥一句‘直接辦正事吧’便將二人帶到了客廳的四台電腦前,而電腦屏幕上已經是登錄好的遊戲界面。
閻鳴二話不說的坐在了刀哥旁邊,革劍看了看門口的行李箱,心說沒見過這麼猴急的,但搖了搖頭還是跟了過去。
剛坐穩屁股,屏幕便彈出了一個‘櫻桃**邀請你加入隊伍的提示’,點選接受,遊戲開始。革劍雖然是第一次玩兒這個遊戲,但也很快發現了這是一個四人小隊。前三個人的名字是:櫻桃**、蘋果**、香蕉**,革劍覺得哪裏不對,卻說不出來。最後一位隊友是呂德古拉,看來並不在這裏。
小隊頻道里很快開始了聊天:
-呂德古拉:終於到刀哥家了?
-蘋果**(閻鳴):到了到了累死我了(表情符號=流汗)
-呂德古拉:香蕉是誰?
-香蕉**(革劍):我是革劍。
-呂德古拉:……誰?
-呂德古拉:真名?
-蘋果**(閻鳴):我好兄弟,找來幫忙的,沒玩兒過這遊戲。
-遊戲開始倒計時:5
-呂德古拉:哦……,真名是革劍?鳥哥,你真名是啥?
-遊戲開始倒計時:4
-蘋果**(閻鳴):你說你真名,我就告訴你我的。
-遊戲開始倒計時:3
-遊戲開始倒計時:2
-呂德古拉:我早說了,你們都不信。(表情符號=傷心)
-蘋果**(閻鳴):切~
-遊戲開始倒計時:1
伴隨着音效,屏幕顯示了一個讀進度條的畫面,聊天也就此結束。
革劍欣賞着精美的背景畫面,開口問道:“這個呂德古拉是誰?”
“東北的女孩兒,人挺有意思的,就是有點兒中二。”閻鳴笑着回答,表情竟彷彿在介紹自家淘氣的妹妹。
“人不中二枉少年啊!”一邊的刀哥也插口道。
“什麼中二?”革劍聽到了自己不明白的詞彙。
“她說她叫呂德古拉,是吸血鬼女王。”幾句話之間,遊戲便已經開始了,閻鳴不再解釋,而是介紹起了遊戲的具體內容。
革劍歷史性的第一次此種類遊戲經歷是渾渾噩噩的,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角色的死亡音效,特別是己方團滅的時候,彷彿是命運交響曲的開篇。
“這就是贏了吧?”看着紅色的巨大基地建築崩塌,革劍不確定的問道。
“嗯!”閻鳴鬆開鼠標,雙手互握的轉動手腕,“什麼感覺?”
“有點兒餓了。”
“喂!”閻鳴不滿的叫了一聲。
“沒什麼感覺。”革劍實話實說。“但是感覺很簡單啊。”
“這個遊戲沒有其他同類遊戲的經濟裝備系統,所以上手簡單。勝負的關鍵是對敵人意圖的預判,從爭奪地圖機制到躲避圍殺都需要一種節奏感。”閻鳴大侃自己的遊戲經驗。
“說那麼多都沒用,見到對面英雄,莽上去就對了。”一邊的刀哥顯然意見不同。
革劍恍然大悟,覺得找到了剛剛幾次團滅的原因。
屏幕上也忽然飄出了一串文字。
-呂德古拉:刀哥說得對,就是干,不要慫。(表情符號=自信)
“她能聽見我們說話?”革劍驚訝的問。
-呂德古拉:這位大哥,你聽說過語音聊天軟件么?
“UT還是UC的,當年好像用過。”說著,革劍轉頭看向閻鳴尋求確認,那是當初二人在網吧里混的時候。革劍雖然知道這些年社交軟件的全方位大戰,卻不知道何時何地,他說的軟件已經被掃進垃圾堆。
-呂德古拉:鳥哥,你從哪裏找的原始人啊?(表情符號=驚悚)
“下一局,下一局。”革劍機智的轉移話題,點擊屏幕中間下方的準備就緒。
“既然都能聽到,不如你指揮下啊?”革劍對原始人的稱謂有點兒在意,更在意的卻是遊戲的勝負。
“這二位是不會聽的。”閻鳴無奈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