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泄題案六 莽夫的辦法

正在焦明於在內心和沉默者人格打磨嘴皮子的時候，威罕摩再次傳訊送來消息：並沒有類似的微型空間通道，但有其他失效的金屬小球。焦明對此並不意外，微型空間通道是那位老太太藉助銀色圓環碎片才製造出來，豈能如此簡單的被仿製。

沉默者人格本就意在此物，回信中表現出勉強接受的模樣，輕鬆將東西騙到手。待簡單檢查沒有暗藏空間印記或其他小手段，便全部剖切開來，發現沒有一個內側刻有謎語。

由此可以確定，之前的謎語是三個老傢伙特別留給焦明，當是有價值的線索。可這線索相當含混，搞清楚並不容易，且咬着線索追下去會得到什麼結果仍舊難說。

…有什麼打算？…

焦明好奇問。

…跟！…

沉默者人格淡淡回答，同時命令蝶噠繼續猜謎。

再說瑟瑞老爺子這邊。心思紛亂的看完電影，經沉默者人格指點莽莽撞撞闖進後台，打聽一番總算得知了神恩城內賣攝影機的地方。可看着大如衣櫃的整套設備，顯然不符合預期。再與店員稍加探問，便得知確有尺寸更小的，卻非‘國產’，而是從王國聯合偷運來。

瑟瑞老爺子不懂保護國產所牽扯的經濟上的問題，可作為一個信仰虔誠的八環主教，自然對於王國聯合毫無好感，對於敵國產品也心有抵觸。可考慮到泄題案一事牽扯重大，也顧不得這些細枝末節。當即衝出門去，拿出八環水系魔法戰士的跑步速度，轉了大半個城區趕到目標所在。

而第一眼看到沉默者人格臨時改裝的攝影機，瑟瑞老爺子便確定這就是自己想要的。四四方方無比簡潔的黑盒子帶有幾分科技感，前端小小的圓孔鏡頭，後邊是換裝膠片暗倉。邊長比手掌略大，還算便於掩藏。重量上對普通人來說相當過分，可對於三環以上的水系魔法戰士就不算什麼。

接下來自然和所有買賣的套路一樣。扮演店員的情報人員熱情的宣講和演示使用，順口溜一套一套，業務及其嫻熟。瑟瑞老爺子暈暈乎乎，並在情報人員有意無意的有關偷拍的提示下，思路徹底被帶歪。

但是待回過神來詢問價格，瑟瑞老爺子便覺得一盆冰水從頭淋下。自己兜里的錢大概只夠購買盒子上掃下來的灰塵。暗中捏捏拳頭，本想用些盤外招數，想了想卻還是放棄。現在是關鍵時期，萬一對方報告搶劫而鬧得沸沸揚揚，調查泄題的事兒恐要橫生枝節。

情報人員兼職的店員當然很有眼色，只是瞬間便意識到價格開高了。心念一動，便給出了一個‘貸款’方案：“尊貴的主教大人，您的信譽我們當然相信。若是手頭不寬裕，我們可以先付三成……不，兩成就好。餘款寫個欠條，東西就可以當場拿走。”

事實上，以其對神恩城內神職人員高層的了解，這已經是相當低廉的價格，卻是不知道瑟瑞老爺子算是標準的清教徒窮的叮噹響。這也算是沉默者人格忘記交代清楚，出了無傷大雅的小差錯。

“好！就這麼定了！”瑟瑞老爺子趕緊說道。“我現在就去借錢。這些則是定金，你可不能把東西賣給別人。”

“這是當然。”情報人員暗送一口氣。心中吐槽：就是給您老準備的，賣別人我不活了？

瑟瑞老爺子一直跑到街口，這才意識到自己根本不知向誰借錢！

第一個躍進腦海的名字，自然是校長老同學。可想想還是算了，昨夜其求上門來雙方就擺明立場鬧掰，現在再求上門去，吃個閉門羹還是好的，引起其好奇心就糟糕了。

第二個選擇則是平民派牧師，此番有關泄題案的事情他們也多有參與。不論目的如何，再出些錢應該問題不大。可與這些出來後輩不熟，開口求人自矮三分，豁出老臉自不必說，而如何開口還需要仔細斟酌。

正為難的時候，瑟瑞老爺子又想起了一位老同學。雖然當年同窗時互相看不對眼，可此人很有正義之心，或許幫得上忙。若是不行，再去聯繫平民派牧師不遲。

當晚，來來回回折騰大半天的瑟瑞老爺子終於回到房間。擦擦額頭汗水和灰塵的混合物，同時吩咐女僕準備晚餐，這才坐到書桌前，抓緊時間閱讀攝影機說明說。

直到深夜，他都沒有離開座位。但老年人接受新事物畢竟不容易，加上昨日整夜未睡而精力不濟，很快頭昏腦漲。

揉着太陽穴，瑟瑞老爺子餘光瞥見了老同學額外贈送的那本薄薄的神術研究資料。按其說法，這是不久前歸入神懷抱的，薩孜彌大主教的遺物抄本。是其最重要的研究成果，與其便宜某些人，不如徹底流散開來。瑟瑞老爺子也可以抄寫並贈予看入眼的人。

抱着轉換科目放鬆精神的想法，瑟瑞老爺子拿起這份資料細細閱讀，卻是越看越入迷。竟是不知不覺間從頭到尾翻看了七八遍。

全文的研究對象是一種特殊的魔法現象，特殊到薩孜彌大主教本人也只是猜測，且未能在實驗室實現。其名字超級長且拗口，似乎是由‘群體’‘感情’‘共通’三個單詞拼合而成，顯然是薩孜彌大主教自創。

另外還有一些散碎內容關於土系魔法的運用方式，雖然與瑟瑞老爺子的習慣並不相同，卻有對照互補的功效，讓其受益匪淺。

近乎不由自主的，瑟瑞老爺子手腕一翻，凝聚出淡綠色的凝構物開始練習。而練着練着，又想起了資料中的有關那種魔法現象的描述。之前反覆揣摩無果，此時卻有所感悟。並將之運用到手上的凝構物團塊中。

只見這團凝構物的顏色迅速變化，由淡綠到墨綠色，然後徹底漆黑，接着又出現了極細微的紅色暗紋。與資料中有關實驗失敗的描述完全相符。

瑟瑞老爺子抽抽嘴角，算是個自嘲的微笑，然後和遊玩中突然想起忘了寫作業的孩子一樣，想起熟悉攝影機這件正事。暗罵自己不該分心，他揮手本想散去這團凝構物。但黑色紅紋凝構物團塊卻只是在掌心翻滾兩圈，發出一串輕響，並未消散。

自己造出來的東西居然不受控制？瑟瑞老爺子把玩幾下便將之丟在桌面，雖仍不得要領，卻也想到一個解釋。既然是興之所至的隨意嘗試，有所差錯也是難免，即使與平時不同也不必深究。

再次拿起攝影機說明書研讀，可他沒看多久便伏案昏昏睡去。歲月是把殺豬刀，即使有水系魔法能力加強身體，老人在精力方面終究不如壯年。

而睡着的人自然無法注意到，土豆一般外形的黑色紅紋凝構物團塊在桌面上無風自動的滾了一圈，魔法燈的光芒隨之明滅不定。

幾牆之隔的房間裏，已經躺下的焦明感受着懷中佳人的柔軟嬌軀，緩緩開口道：“商量個事兒。”

“怎麼？”冰蓮挪了挪，讓自己更挨近愛人，也更舒服些。

“不愛說話的那個暗中幫着色瑞老爺子，應該是想趁着老爺子鬧起來都時候搞事情。而他一旦佔用身體行動，與你難免有所疏漏。不如明天你護送兩個小傢伙一起出城吧？”

“我不會和你分開的。”冰蓮立刻說道，語氣強硬，還頗有幾分不滿。“你有銀色圓環哎，多帶着我一個也不費勁。而且你若與沉默者人格打起來，當場癱瘓，我也有個照應。而且最重要的是我們夫妻一體，你休想甩開我。”

‘我自己都不是一體’心中如此慨嘆，焦明看着愛人堅定無比的眼神，緊了緊雙臂終究還是沒有多說其他。

次日清晨，伏案而眠的瑟瑞老爺子猛地站起身來，顫聲道：“不是這樣的！神當然存在！而且神愛世人，更愛信徒！”

同時還有座椅倒地的‘哐當’雜音。隔壁女僕大媽被驚動，立刻輕輕敲門詢問狀況。瑟瑞老爺子這才緩緩回神，一句‘我沒事’將人打發，然後發覺自己滿身大汗，前進後背黏膩無比，額頭鬢髮粘連之感。

而作為這一切起因的夢境卻在記憶里迅速消失，僅有可以確定的一點，這並非是純粹的噩夢，卻是比最可怕的噩夢還要恐怖。

幾個深呼吸徹底平復情緒，又簡單洗漱更衣，瑟瑞老爺子決定不再去想這個夢境，按照幾十年的習慣開始做早課。可半途中只感覺臉上微涼，似乎有液體滑落。

下意識伸手一摸，居然是淚水！

良久，瑟瑞老爺子喃喃道：“我大概……是太累了吧。”

待做過早課，瑟瑞老爺子抓緊這精神頭最足的一段時間總算將攝影機的基本操作步驟弄清楚。再演練一番報廢了一盤膠捲，算是使用無礙。接着送兒子離開，一道出城的自然還有青芽小姑娘。

目送兩個小傢伙的身影消失在道路盡頭，瑟瑞老爺子算是心不在焉的完成了這場簡單送別。之後考慮一番，還是帶著錄像機直接找上主管考試事宜的利奇科爾大主教。鑒於其隱隱有着學生家長代表的身份，利奇科爾沒有找託詞拒絕會面。

簡單問候，瑟瑞老爺子緩緩擺正攝影機，開口提出要求。很簡單也很幼稚：組織家長代表團重審試卷，以平息質疑。

顯而易見，如果這種代表團如果能拉起來行事，官僚組織都回家吃屎好了。

利奇科爾費了好大力氣才維持住謙和表情，卻也根本懶得多言，一切按套路來。先是官腔三連：閣下的情況和訴求我們已經了解，一定重視並迅速展開調查，請信任官方並回家等結果。然後是強硬而不失禮貌的送客。

瑟瑞老爺子在這方面的應對顯然並不擅長，根本插不上嘴，也不知再說些什麼好。想說的重點內容已經說完，總不能車軲轆話從頭再重複一遍吧？

直到被送出門，瑟瑞老爺子駐立良久，長嘆一口氣。此行本就沒抱多大希望，可情況果真如此還是讓人喪氣。不過如此一番也算是給之後行動落個借口：非是沒有走正經渠道，實在是沒什麼效果，迫不得已這才拿出‘旁門左道’的辦法。

同時也暗暗慶幸整個過程中利奇科爾都沒有對自己手腕上的奇怪黑盒子表示好奇。

事實上利奇科爾只當這散發淡淡魔法波動的奇怪玩意是鄉下人的奇怪護身符一類。這卻也不能說其疏忽大意。沒有自覺的統治者對於新事物難免有所輕怠而跟不上潮流。就比如焦明家鄉某島國在8102年，居然有正斧高官坦誠沒用過電腦，不太了解這些，而相關工作也全交給了屬下。即使這是一種推卸責任的借口，也蹩腳到讓人懷疑其腦子有問題。

另一方面，這黑盒子還是沉默者人格特製，讓其外觀上與常見攝影機相差甚遠。讓人難以產生聯想。雖然散發魔法波動，卻更像是水系魔法戰士們隨意附魔的小物件兒，而不是精密的魔法設備。好比當桌上型電腦都是稀罕物的時候，某人拎個PAD出來，九成九被當做菜板。

接下來瑟瑞老爺子按照既定思路，以最笨最莽，卻也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探索泄題案。

既然從上到下遇到困難，且摸不清抓不住重點人物。索性從下到上，那些金榜題名的考生總是跑不掉的。顯然某些手段並不適合十幾歲的孩子，但為了神的真理得到貫徹，也顧不得許多了。但如此一來，抓人拷問也好善後也罷，工作量激增，這就需要一些幫手了。

而神恩城本地牧師之間的關係盤根錯節，就像校長老同學警告的一樣，是否可信實在沒時間詳細考察。不如選擇和自己一樣千里迢迢趕來參加考試的外地人。回憶這幾天的接觸，瑟瑞老爺子便想起了焦明夫婦，以及另外幾人表現得沉穩幹練且實力不俗之人。

當焦明被找上門的時候，那是相當的意外，繼而心生厭煩。原本計劃中就不想多惹麻煩，何況之前還被威罕摩背後的大人物提醒不要瞎摻和。最重要的原因則是他對這個神權國家毫無好感，怎麼爛下去都無所謂，早破早立對人民更好也不一定。

可瑟瑞老爺子一番聲情並茂的演講確實很有說服力，特別是那一句為了無辜的孩子們，讓已經鐵下心的焦明也差點落淚。恍惚之間記起家鄉的某位文學大家也發出過類似的吶喊。

事已至此，不論是出於樸素感情，或是假冒身份的人設，焦明都無法冷着臉直接拒絕。為難之際，本想看看冰蓮有何應對之策可搪塞過去。卻見這女人已經眼淚汪汪，完全被瑟瑞老爺子的話語感動，更被孩子的話題激發出母性。

“老婆，你沒事兒吧？”

“我們就幫他一次吧。孩子們真是無辜的。”

“喂喂喂，你別入戲太深啊。我們算得上是間諜來着。”

“這……”冰蓮稍作遲疑便給自己找到了理由，低聲回答：“這件事鬧將起來，必然增加神全國的內耗，和我們的立場不矛盾。”

焦明跟着壓低聲音：“萬一成功了，豈不是幫助神全國清理招賢納士的渠道？”

“成不了的！”冰蓮篤定道。感情上和理智上，得出完全相反的結論。假設存在某個吃灰色收入吃得腦滿腸肥的官僚集團，當有人試圖斷掉這條財路的時候，就可以將集團內的所有人當做最窮凶極惡的歹徒看待，他們可是什麼事情都幹得出來，將所有法律或人性的底線齊齊踏破。相比之下，幾個七環八環的小小努力完全不夠看。

“那我們為什麼還跟着做無用功？”焦明抓住邏輯上的漏洞。

冰蓮緩緩搖頭：“就當是縱容我任性一次如何？”

焦明嘆口氣，緩緩道：“遇事不妙……”

“……溜之大吉！”冰蓮趕緊接話。

如此夫妻二人算是達成共識。接下來幾人一番拜訪，很快拉起一支七人行動小隊。

除去瑟瑞老爺子和叫名夫婦外，另外四人三男一女，皆是四五十歲正值壯年的高環魔法師。只是有一個小小的缺點，由於大家來自伊扶森神全國的全國各地，口音有着不小的偏差，即使是蝶噠這個語言天才有時候也需要琢磨一番才能給出大致翻譯。

在瑟瑞老爺子簡短演說提振士氣並申明此番作為的正義性之後，眾人開始行動。具體來說便是在金榜題名中隨機挑選一個抓捕，而只是這第一個倒霉蛋考生的表現就讓所有人黑了臉。

在老爺子簡單經典教義理論的測試下，這位立刻露出其不學無術的草包本質，連最核心最重要的《古樹經》都背不全，更遑論其他，教義理解更是狗屁不通一塌糊塗。而其經文一科的成績，卻是滿分。

魔法能力方面，環數雖然不作假，魔法媒介的操作運用卻是渣得一塌糊塗。做個比喻的話，大抵就是號稱百萬公里和幾十年駕齡的老司機，卻連停入路邊車位都磕磕絆絆，還剮蹭了馬路牙子和行道樹。

如此結果讓幾人面面相覷，不用多言也明白，此次大考無疑是存在的問題的。最好的情況就是其個人的舞弊行為漏過監考而已，最糟糕的情況則真如傳言般備用卷亦大規模泄題。

“接下來我們……？”一個參與行動的家長問，眉頭皺成一個大疙瘩。

“繼續抓人！”瑟瑞老爺子盯着紅燈閃爍的攝影機，從牙縫裏擠出這幾個單詞。這顯然是分辨兩種猜想的最簡便手段。

眾人齊齊點頭，包括樸素正義感之外還稍稍激發出一點好奇心的焦明。不久，又從某娛樂場所將正在慶祝的五個少年男女悄無聲息地捉了回來。這些小傢伙在幾個有所蓄謀的高環魔法師手底下，一點反抗的餘地也沒有。實力差距懸殊之外，情報方面也不得不說一句人脈的重要性。若單單隻是焦明夫婦二人，絕無可能將事情辦得如此乾淨利索。

而稍加震懾仍舊是摸底考試，結果滑向最糟糕的方向。這五人中，四個和最初那位全是一類貨色，只有一人還算湊活，至少將《古樹經》背誦熟練。但在釋義方面的水平只是比青芽略強，比落榜的克菲斯差了太多。這卻不是瑟瑞老爺子自誇，焦明作為外人也能看出差距。

“已經可以確定問題嚴重，我們進行下一步吧。”那位年近五十的女性家長嘆氣道。這個‘下一步’顯然不再是溫和地問話，而是要見血了。作為一個母親，面臨決定孩子人生道路地重大考試存在巨大的不公平不公正，也只能按耐憐憫。

“嗯！”瑟瑞老爺子重重點頭。

事已至此，眾人拋開種種有關‘他們只是孩子’的顧慮，進入‘拷問’環節。當然具體手段上還是有了很大保留，沒有皮開肉綻不成人形的程度。除去一點社會性動物的‘愛幼’本能，更主要的原因則是幾個孩子的嘴巴真的很松。還沒怎麼受折磨，該說不該說，有關無關，有用沒有，只要想到的內容一股腦都倒了出來。

其中一位自稱‘見識豐富’的，似乎眼見或親手虐待過別人，起初還有些硬氣，可三兩下之後也明白了折磨別人和被折磨完全是天上和地下的差別，然後乖乖認慫。

說到底，他們皆是養尊處優的官N代，平時最多挨長輩的打，而不是這種專門和痛覺神經較勁的種種血腥手段。

不久之後，眾人匯總情報。首先這些少年有着類似的家世背景，都是家族中不成器都次子或旁支子弟，有餘錢也捨得花大錢的那種。而他們獲得金榜題名的手段則是從兩個特殊渠道購買答案。

有了這個線索，自然是順藤摸瓜。簡單商量，七人兵分兩路。焦明夫婦去某個給學生改裝武器的私人作坊抓捕一位五環氣系魔法師，其餘五人則是去一家文具店。行動成功之後，雙方再次回合。

這一步的行動仍舊十分順利。

太陽西斜之際，一行人已經將某個表面看起來只是販賣高檔文具的店鋪悄無聲息的佔據。掌柜和店員一共五人，四個鼻青臉腫跪成一溜，一個已經被折磨得鮮血淋淋，出氣多進氣少。

不過這些人顯然比少年們硬氣許多，還完全沒有吐露實情的趨勢。心中權衡也不難猜，出賣背後老闆恐怕比眼前被折磨致死更凄慘。

隨着一陣空間波動，焦明夫婦夾着一個壯漢出現。若非迷路，還能更快許多。而由於語言不通，也就沒有拷問，之前這位大漢還抱有一絲僥倖心理，一位別的麻煩找上門。此時見到賣答案方面的‘同行’，且已經如此慘狀，頓時臉色一苦。

恰此時最慘的那個店員蹬了兩下腿兒，徹底斷氣。這漢子也跟着一個哆嗦。某位眼尖的家長立刻注意到這一點，眼神溝通之下，拷問重點直接轉移過來。三下五除二，這位便以出城逃亡為條件，將所知全部交代。

又是一連串的名字出現在眾人面前。包括這漢子的上線，也包括其認識的競爭對手。當然，或許還有他個人的仇人。

不用問，自然是繼續抓捕。但新的名單里人員更雜，幾乎沒有坐地戶。再偌大的神恩城找幾個不知道在哪裏的傢伙，根本就是大海撈針。簡單討論后，在情報方面不得不和平民派牧師有所合作。

天邊泛紅之際，一個牧師便加入行動小隊。焦明看着眼熟，在冰蓮的提醒下想起，這位正是在神恩城外最後一個小鎮，負責接待外地考生和家長的那位話癆。

而有了平民派牧師的情報幫助，目標人物很快被找到。長時間的無法無天已經讓他們徹底放下戒心，賺了一波大錢，根本沒有躲風頭的想法，都在大肆揮霍，在神恩城內留下足夠多的痕迹。

為了節省時間，眾人繼續分頭行動。而效率最高的，自然是有銀色圓環助益的焦明夫婦，這也為二人贏得了其他人的尊敬

冰蓮越發樂在其中：“我覺得我們像是小說劇作中的雌雄大盜組合，最厲害的那種。”

“厲不厲害我不知道，我只希望最後脫身的時候順利些。”焦明嘆氣，順便將嫌疑人捆綁得更結實些。對水系魔法戰士來說，這樣的表面功夫實際作用不大，卻可以舒緩焦明的緊張情緒。“如此無視法紀肆意妄為，對一個政權來說，或許比考試泄題還嚴重。而我們捲入太深，即使是前幾天見過的那條大腿，也未必會保我們。”

“大不了跑路嘍。”冰蓮笑道。將之前的約定重複一遍。

有了新一批俘虜，很快就有了新一批口供和線索，再抓新的俘虜嚴刑拷打。彷彿百川入海，漸漸匯流。如此幾番折騰，泄題的源頭漸漸匯總在兩個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