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揮淚暫別

第七章 揮淚暫別

來到近處,拳掌交擊之聲隱隱震耳,顯然激斗正酣。“啊”聞得一聲驚叫,黑暗中發出猙獰笑聲:“嘿嘿,‘東方三雁’明年的今天便是你們的忌日,快納命來吧。”但見那模糊的身影停下,其中一人抱着左臂,三人卻是沒有一個吭聲。

那獰笑聲再起:“本來給你們敬酒,收為我的屬下為我辦事,不想你們敬酒不吃吃罰酒,哼,不知好歹的東西!”

卻見那右手抱着左臂的人,冷笑道:“我們堂堂正派之士豈能與你這武林敗類為伍,今天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說罷,揮舞手中長劍刺向那獰笑的身影。

那身影嗤的一聲,充滿不屑之意,待到長劍近身身影陡然詭異一晃,劍勢落空。其餘兩人見勢頭不對,立刻從左右兩則遞出長劍,既快且准。

倏地一聲冷哼:“就憑你們這幾下三腳貓功夫,也想垂死掙扎,哼,浪費本人時間。”緊接着,一股雄渾掌勁無風自起,緩緩壓向三人。

那三人見狀失聲驚叫:“‘陰煞掌’!”聲音惶恐戰慄,極為不安。那人狂笑道:“還算有些見識,多說無益受死吧。”說話間,緩緩舉起雙掌,頓時一股殺氣籠罩而至。

居遠峰渾身一個激靈,一股透心的陰寒自腳底泛起,暗想:“這人好恐怖,單憑這氣息已經令我渾身不自在,更不用說直接面對他的那三人。”

倏地,“東方三雁”身前一個身影神出鬼沒的出現,“陰煞掌”鄒善雙眸中寒光一閃,收住掌勢,冷笑一聲:“來者何人,報上名來,本人不屑殺無名之輩。”

異變突起,居遠峰覺得那身影有些熟悉,回頭一看自己身邊,不知何時不見五湖散人。

突然閃出的黑影不為鄒善的氣勢所動,微微一笑:“原來閣下便是聞名江湖的‘陰煞掌’,老夫倒是要領教領教。”

對方氣勢穩重絲毫不為自己氣勢所懾,鄒善心下暗吃一驚,道:“閣下究竟是何人?”“東方三雁”仔細打量這位不速之客,覺得有些面熟,其中一人試探地問:“前輩可是江湖人稱‘五湖散人’?”

不速之客略一頓,“正是老夫。”

“東方三雁”正當窮途末路之際,突然來了個大救星,不由得歡喜顫聲道:“前輩俠名江湖中人無不如雷貫耳,多謝前輩仗義援手,晚輩感激不盡。”

五湖散人不喜繁文縟節,擺擺手:“不必多禮,都是武林同道。不過對於有些敗類卻是不能客氣了。”言罷,目光一凜鎖在鄒善身上。

五湖散人聞名江湖數十載,俠名遠播。江湖中人無人不知大名鼎鼎的“五散人”,即:雲遊散人、五湖散人、玉簫散人、不平散人、追魂散人。五湖散人位列“五散人”之二,足見名聲之盛。他生平閑雲野鶴慣了,而且經常出沒中原五大明湖之間,即:太湖、洞庭湖、鄱陽湖、洪湖、巢湖,故江湖中人人常稱五湖散人,反倒將其本名給忘記,他倒也不以為忤。

鄒善一聽來者竟是大名鼎鼎的五湖散人,一顆心涼了半截,卻不肯在人前示弱,“哈哈,原來是五湖散人,真是失敬。”

五湖散人冷笑道:“姓鄒的不必多說,多行不義必自斃,你是自行了斷還是老夫動手?”知道對上五湖散人敗多勝少,然而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生死是小名聲是大,鄒善當即肅容沉聲:“既是如此,鄒某得罪了!”一掌拍出,頓時飛沙走石,不見人影。

五湖散人見狀冷笑一聲,緩緩推出一掌。“東方三雁”不敢承受那渾厚的氣勁,紛紛後撤三步。居遠峰見師傅與那人有一丈多的距離,竟然隔空對掌,驚訝瞪大眼睛張大嘴巴,滿臉不解:“隔了一丈怎麼能打着對方?”

雙方雄渾的掌力接觸一霎,兩人渾身一震。五湖散人目中閃過一絲驚訝,似乎驚奇於對方掌力之強,手掌隨即快速變化,或伸或舒或曲或彈,一陣令人眼花繚亂后,雄渾激昂的掌力瞬間化為虛無。掌勢變幻其中必有蹊蹺,鄒善不敢大意,打起十二分精神凝聚十層功力,再一次拍出成名絕技。

啵的一聲悶響,掌勁交集處激蕩陣陣罡風,四周的樹林枝葉紛紛莫名顫動,滿地枯枝落葉無風亂舞,將二人周身盡數籠罩。

居遠峰但覺一陣天搖地動,心下駭然。天地間突然格外的寂靜,待漫天飛舞的枯枝落葉慢慢散去,場中本來站立的兩人卻只有五湖散人依然屹立着。

趁着朦朧月色,居遠峰凝神望去鄒善躺在地上口溢鮮血,臉色蒼白,左手捂着胸口,一臉慘然:“不愧是五湖散人,好一掌‘隨波二重浪’,鄒某甘願認栽。”

其實五湖散人看似平淡一掌卻暗含剛柔兩種氣勁,當第一層掌力消弭時,第二層陰柔氣勁隨之而發,讓人防不勝防。此人受他一掌居然不死,若不及時除去,將來必定禍患武林。當即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就受死吧。”

舉起右掌正待落下,卻見居遠峰突然從樹叢后跑出,攔在鄒善面前,“師傅,不要啊。”五湖散人大吃一驚鄒善雖離死不遠,萬一他突然發難將居遠峰擄為人質,急忙拉過,“徒兒,你為何不讓為師殺他?”

居遠峰想了想道:“人的性命只有一條,死了,他的親人朋友會傷心的。”

在一旁的東方三雁見鄒善本難逃一死,哪知半路里殺出個乞丐模樣的小毛孩,況且與五湖散人竟是師徒關係,其中一人不由得急忙提醒:“小兄弟,你大概不知道有多少人命喪這姓鄒手上,‘陰煞掌’在江湖上是出了名的臭名昭彰。”

另一人趕緊附和出聲:“不錯,這次你饒他一命,他不但不心存感激,反而變本加厲,越發殘害無辜。”

鄒善聞得他二人之言,眼中露出不屑之色,獰笑道:“鄒某人死而死已,想要鄒某開口求饒,簡直痴心妄想。”

論理居遠峰自然說不過他二人,然而若是眼睜睜看着鄒善死在師傅掌下,於心不忍,只有將乞求的目光望向五湖散人。

五湖散人看着徒兒乞求的目光,暗忖:“老夫剛收好徒兒,本該殺雞宰羊歃血敬賀一番,如今這般豈不變成了殺人慶賀?好徒兒剛剛入我門來,老夫卻在他面前殺人示威,豈不是令徒兒心寒,認為老夫是冷血無情、心狠手辣之人?”轉頭向鄒善揮手道:“今夜看在我徒兒為你求情的份上,暫且饒你性命,望你好自為之。走吧。”

鄒善聞言怔了一怔,望向居遠峰欲言又止,咬咬牙轉身踉踉蹌蹌地沒入黑夜中。東方三雁見狀急忙出聲道:“散人,此人生性兇殘,不能輕易饒恕,放虎歸山後患無窮啊!”

“老夫自有分寸,三位請儘快離開此地療傷去吧。”五湖散人擺手打斷,東方三雁見多說無用,而鄒善業已消失了影蹤,只得失望嘆氣,略一稽首便自顧離去。

五湖散人拍拍居遠峰肩頭,“徒兒,咱們也走吧。”居遠峰點頭同時似乎想起怎麼,身軀一震,眼中閃過複雜神色,父親的遺言猶在耳際回想,他何去何從?看着師傅偉岸高大背影,彷彿父親一般寬厚,心中一暖,一顆疲憊不堪的心暫時找到一個溫暖的港灣。

大湖深山處,山清水秀,雲霧繚繞,彷彿天上仙境。一道道夕陽的金光斜照湖面,碧波蕩漾,波光粼粼;雲霧被照耀的奇異縹緲,環繞遊走于山腰之間,靈動而瑰麗。

居遠峰沉浸在令人陶醉的湖光山色中,久久的方收起戀戀不捨的目光。相比北國的千里冰封萬里雪飄,大漠的一碧萬頃浩瀚寂寥,旖旎的湖光山色更添異彩紛呈。

居遠峰嘆了嘆口氣,沒有當時初見的興奮,不是此處風景不耐看,相反他要是想看一年到頭都有的瞧;更非五湖散人待他過於苛刻,反而將他視如己出,帶着他領略湖光山色。

三天時間,居遠峰從五湖散人身上得到一絲溫暖心靈的慰藉,“咯吱”一聲打開柴門,他終於咬牙豎眉,揮去眼角淚痕,朝向茅草屋拜了三下,毅然轉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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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行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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