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死亡火山
(前言)
Youseeitwasdead,
Butitjustblindedyoueyes.
(正文)
2050年6月1日下午1點58分
我慢慢地睜開了雙眼,看着這個背着我的男人的後腦,視線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啊,對了,他的名字是叫於博。而我,我的名字是叫夏亞。我們漂流到了這個無人島上,我前面挺身而出救了小雨……
我望向了四周,眼前的景象稍微和剛才有些不同——剛才的深淵沼澤,現在的潺潺流水,一個暗裏吞人,一個明裡洶湧,都是兇險萬分,不管哪個都充斥着一股讓人一身雞皮疙瘩的恐怖。
恐怖?不,是恐懼吧?對未知的恐懼、對未來的恐懼、對死亡的恐懼……如此多的恐懼,但我卻不知道我為什麼會感到恐懼。
也許,是我天生敏感,也也許是因為失去記憶的不安。但如果非要找出一種去概括的話,我卻也不知道哪個貼切,又或是不論哪個都不貼切。
“嘩~嘩~嘩~”
吵雜的水聲越發響亮在我耳邊轟鳴,攪地我頭痛!
好吵!為什麼它不消失?而又為什麼我會失去記憶,被困在這座島上?
我的思維就如同這森林中的流水那般肆意的爆發,卻怎麼也找不到出路。
也許,這是上天給我的懲罰,罰我失去記憶,罰我永遠被困在這思想的深淵。
“嗚,嗚……”
耳邊傳來了微弱的嗚咽聲,我順着聲音望向了低着頭走在阿瑟身後的小雨。她的嘴唇還在微顫,看來還沒從剛才的驚恐之中緩過神來。
是啊,那該死的毒蜂對於弱小的她而言,想必是更為恐怖的吧?
可是,那一瞬間的既視感又是怎麼回事?第六感?對未來的預測?還是……
我不敢想像,也不知那想像的前方究竟有着什麼,只是拚命地搖晃起了頭,讓自己的腦子清醒過來。
“喲,男子漢,你終於醒了啊?我還以為你就這樣醒不過來了呢!”
於博轉頭看向了我,朝着我半開玩笑似得說到,隨之將我的身體往上提了一提。
我低下了頭,輕“嗯”了一聲,並沒有與他對視。也許是覺得他的說法有些諷刺,也也許只是我那毫無根據的自尊心。
“啪。”
阿瑟突然跳到了我的面前,用一根手指彈了一下我的額頭,又掐了一下我的臉:
“夏亞,你這次可真是命大啊!可要好好感謝於博,要不是他幫你拔了毒刺、敷了些解毒的草藥、緊急處理了下傷口又一路背着你前行,你只怕是早就丟了性命,無法醒過來了。”
阿瑟的話,讓我感到了愧疚,原來是於博救了我的命。
“謝,謝謝你,於博。”我紅着臉向他道謝。
他,並沒有看我,只是望着那一片蔚藍,說了一句:“沒關係,我們都是實驗體,而且你很重要。”
我很重要……?
他,什麼意思?
我毫無頭緒,暗自揣測着他話中的含義,可又想不出個所以然。
“嘩~嘩~嘩~”
又是那吵雜的水聲!
它,越發猛烈了起來,不停地沖向四周,述着它的霸權。
於博突然停下了腳步,指着那水流上方彎曲而又狹窄的石路說道:“前面的路十分狹窄,我們只能一個一個的過。”
阿瑟彎下了身體,撫摸起了小雨的頭,溫柔地看着她,對她說道:
“小雨,你走在我的面前,我會一直拉着你的手,緊緊地跟在你的身後,不要害怕好嗎?”
小雨看了看阿瑟,沉默了片刻,慢慢點了點頭。
阿瑟,微微一笑,將小雨的左手緊緊地拽在了手裏,讓她走在了自己的前面,而自己則跟在身後守護。
看着她們這一前一後,於博放心地轉過了頭去,踏上了石路。他腳下的石塊雖然極窄,但看着結實,應該不用擔心。
他一步一步的穩妥地踩在石路之上,很快便走到了石路的中央。
搖晃的雙腳,斷裂了石塊,奔涌的河流………
我的頭突然疼痛欲裂像要炸裂開來。
那塊石塊……
我死死地盯着他腳下的那塊石塊,它雖然現在看似穩固,但我的心卻經不住煩躁了起來。
我想起了小雨前面的境遇,腦子一熱,再也考慮不了那許多,突然大聲喊了起來:“停下!快停下!你腳下的那塊石塊馬上就要掉落了!”
於博停住了腳步,轉過頭來詫異地望着我的臉。
我在說什麼?
我盯着腳下的石塊,它完好的躺在那裏一動不動,四周也極為寧靜。
阿瑟和小雨莫名地望着我的臉,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樣子。
在她們眼裏,或許覺得我病得不輕,出現了錯覺。
我,無法辯駁,也不想辯駁,畢竟就連我自己也開始懷疑自己,這種既視感究竟是我的預知能力,還是只是我個人的錯覺。
“有句話說的好,防範於未然嘛。男子漢,我相信你,只要不踩這塊石塊應該就沒問題了吧?”
於博聽取了我的話,繞開了那塊石塊,踩着旁邊的那塊走到了河的對面。
然而,就在他剛踏上河岸之時,卻只聽“啪”的一聲,那塊石塊便突然之間從中間斷裂了開來,掉入了河的中央,隨着那奔涌而起的浪一起飄向了遠方。
“你……”
於博難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這一切,欲言又止,並沒追問我什麼,而是將我的身體再次往上提了一提,朝着前方走去。
望着這一切的我,也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一直扭着頭望着那條石路,直到它消失在了我的眼前,我這才疲倦地將臉靠在了他的肩上,腦中如走馬燈般放映着剛才隱約感受到的場景——於博,踩空了腳徑直掉了下去,墜入了那洶湧的河流之中。
又是既視感……
我暗自想着,不知不覺陷入了昏沉的睡眠之中。
2050年6月1日下午5點17分
紫紅色的微光射入了我的眼帘,當我再次睜開雙眼之時,周圍早就沒有了森林,也沒有了河水。唯一有的,也僅有的,是一座巍然聳立的巨大火山。它,如上帝之手般,插在了人間的土地之上,佔領了眼前的土壤。
它暗紅、它驕縱、它權威,它莊嚴,它如同這世界的霸主,而我們卻連他的奴僕也稱之不上,不管再怎麼仰慕,都不能望到他半腰一眼,只能像一隻螞蟻一樣,在它的腳邊攀爬。
也許,這便是大自然的巍然;也許,這便是人類已失了的敬畏。
阿瑟和小雨呆然而立,望着那巨大火山的她倆,此時竟連一句話也發之不出,連挪動一步都做不了。
“放心,它是死火山,不會爆發的。”
於博一手拍在了阿瑟的肩膀上,寬慰着她道。
她低下了頭,雖極力試圖去接受於博的話,可卻依然停止不了顫抖的雙手和內心的恐慌。
這一點於博立馬就看了出來。
“我們稍微視察一下就離開。”
於博說著走到了最前方,帶領着阿瑟和小雨走在了火山腳下,巡視起了周圍。
“你看,那是什麼?”
我指着山頂半腰那架早已被黑土掩埋了的直升飛機,大聲喊道。
他們順着我手指的方向抬頭向那裏望去——只見在一片黑土之中,依稀可見那被埋入土裏的機翼。
“真的是架直升飛機!我們有救了!”
“嗚!嗚!”
阿瑟和小雨兩人歡呼雀躍,於博倒是顯得極為冷靜。
只見她們兩人快速走在了前方,而於博背着我不緊不慢地跟在了後面。
當她們走近飛機時,臉上的興奮也驟轉成了失落。雖然它半身被埋在了黑土裏,但另外裸露出來的半身卻仍然可見這是一架極為老式、早已被淘汰了幾十年的直升機。不僅如此,那架直升機的機翼早就折斷,零件也已嚴重損壞老化,且成了蟲子的居所。
可是……
於博,走到了直升機前拍了拍機窗上的土,透過機窗他好像看到了什麼。
只見他慢慢地將我放了下來,隨後拿起了地上的鐵皮殘骸朝着機窗用力砸去。
玻璃被砸碎了,他把手直接伸了進去,拿出了一台老式的天線收音機。
於博拍了拍上面的灰塵,把它放到了耳邊,將天線豎起,沒有聲音。
“這台收音機,修一修,應該還是能用的。”
他一邊說著一邊把收音機拿在手上把玩,隨後又看向了我們,繼續說道:“這個任務就交給我吧,我想我們以後會用的上它。”
“嗯,那就交給你了。”
“嗚。”
我們紛紛點了點頭,於博一手拿着收音機,另一手又將我背了上去。
隨後,我們又在直升機的周圍仔細尋找了一番,各自拿了一些有用的東西。
可是,在那一瞬,我的餘光不小心瞟到了阿瑟——她不知從地上撿到了什麼,然後快速地塞到了口袋裏,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阿瑟,她究竟撿到了什麼?不能告訴我們?
我猜不到,我也不想去揭穿她,畢竟她是這幾個人中第一個和我交談的人,也是唯一一個告訴我讓我去相信她的人。
“我看這裏也不會有什麼了,我們繼續往前走吧。”於博環視了番四周,對我們說道。
我們按照他所指引的方向,遠離了這座死火山,也遠離了這看似威嚴的恐懼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