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轉變

第一百三十章 轉變

宋縝抓住寧熹的手,在唇邊親了親,道:“我很高興,你願意親口告訴我這些。”臉上露出笑意,一雙眼更是水光盈盈的動人心魄,“不過,我不喜歡你拿劉敬棠跟我相比!”

寧熹輕輕一笑,劉敬棠這個人,怎麼說呢?先帝在世時,福王是先帝最喜歡的兒子,劉敬棠是先帝最疼的孫子,那個時候,福王父子兩個根本不將如今的隆盛帝一家看在眼裏。作為最受寵的皇孫,劉敬棠的童年過得比如今的太子還要舒坦。有了年少時的風光自在做對比,今上登基之後,福王府的日子就不那麼美妙了。

作為早年跟隆盛帝一拼高下的兄弟,隆盛帝若是真真情實意的將福王父子供起來,那才是腦袋長包,所以不用拿眼睛看,都知道隆盛帝肯定不可能跟福王府和平相處。福王父子若是識相,老老實實做個閑散宗室,拿着俸祿過日子也就罷了,偏偏福王當初急流勇退就是為了積攢實力重新奪得江山,如今唯一的孫子還在宮裏扣着。

福王也是個狠心的人,對人狠,對自己同樣狠。當初為了保存實力,多粗壯的根枝說砍就砍,就連妻子兒女,這些年過得連尋常富貴人家都不如,大有昔日越王勾踐卧薪嘗膽之風。但這份卧薪嘗膽的韜光養晦也不是沒有後遺症,最明顯的就是,福王只得兩女一子,兩個女兒嫁的不好就不說了,昔日嬌蠻跋扈的王府千金如今養得唯唯諾諾,哪有半點大家之風,而唯一的兒子也沒能倖免。

寧熹留心白夜歌,順帶也留心了福王府的事,如今到了秦州離得遠了,消息才遠不如在京城時及時準確。劉敬棠這個人,早年的驕奢和福王退守福王府之後的嚴苛,磨得福王世子沒什麼精神氣也就罷了,性格還有些扭曲。秦州人提到劉敬棠在秦州的風姿,寧熹是沒見過,不過在京城裏,福王世子外表溫和懦弱,人前只會與人說合,而背地裏呢,驕奢逸樂半點都不收斂。

寧熹自己對劉敬棠多少有些看不上,宋縝這種自己撐門戶的就更看不上劉敬棠了。而白夜歌專門設計跟了劉敬棠這事,宋縝雖然對白夜歌沒有半點好感和留戀,但心裏頭多少是有疙瘩的,暗搓搓的扎白夜歌小人肯定是免不了的。不過聽說劉敬棠要燒死白夜歌,宋縝嘖嘖兩聲,道:“看來,劉敬棠耳根子軟的毛病還是沒改過來,不過,白夜歌這個人,卻是不能留了。”

寧熹一時沒反應過來,宋縝頗有耐心地解釋道:“白夜歌這兩年來做事不聰明,但主要原因是這個人第一步走錯了,但排除我對白家的成見來說,白夜歌能拿下第一才女的名號,至少人是不蠢的。所以白夜歌肯定是想方設法藏着自己的身份,就算被戳穿了,也必定會佔着自己知曉今後發展趨勢的優勢,讓劉敬棠放過她甚至跟劉敬棠談條件。”

寧熹點點頭,這是人之常情,就算是她,也無數次的想過,若是讓人發現了,該如何自保,至少讓自己活下去,畢竟穿越一次是運氣,命運大神不太可能眷顧她幾次。白夜歌與寧熹還不同,她不僅想活下去,還想復仇,這就更要周密思考了,沒道理沒想過被發現的這一天。

“所以,只能說明這件事打得白夜歌措手不及不說,還趁着白夜歌反應過來跟劉敬棠談條件之前,一竿子打到底,叫白夜歌沒有翻身的機會。”宋縝冷笑,“劉敬棠的性格說好聽了叫深思熟慮,說難聽了叫優柔寡斷,若是劉敬棠發現的白夜歌的秘密,一定能聽白夜歌多說兩句,白夜歌不僅能保住自己的性命,說不定還能重獲劉敬棠的愛重,但若是白夜歌的仇人發現了這個秘密,再告訴了劉敬棠的話……”

不用宋縝說,寧熹也明白了,他們離京之前,劉敬棠的側妃就有了身孕,那時寧思被接到宮中,連着寧思生的嫡子也被扣在宮中,福王府自然十分重視那個孩子,側妃所出雖比不得正妃嫡子,但也不是尋常庶子可以相比的。然而,他們還沒出發呢,就聽說那位側妃意外摔倒早產了,腹中已經成形的男胎沒了不說,還傷了身子,很難再生育。

那位側妃雖然是宮女出身,但畢竟是隆盛帝賜給福王府的人,出了事福王府還得給宮裏報備一聲。雖然福王府拉出了一個小妾,以爭風吃醋結了案,但當時許多人都猜測是白夜歌乾的,畢竟作為正妃的寧思在宮裏,尋常小妾敢做這種事?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家世出眾、雖然還沒冊封,卻早就許了側妃之位的白夜歌。

這事真假寧熹沒有去探究,但寧熹相信,那位側妃多半也是這麼想的,若是如此,恨毒了白夜歌,又有身份優勢,還不知怎麼得知了這件事的側妃趁機弄死白夜歌也是合情合理的。

“怎麼?阿九覺得白夜歌冤枉?”宋縝見寧熹不說話,還以為寧熹反對他除掉白夜歌的想法。宋縝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但這件事上,且不說白夜歌如今的危險性,單單白夜歌當初想害死鹿兒的事,他就恨不能尋個機會弄死她。只是這件事畢竟與寧熹有關,宋縝不希望寧熹因為這件事跟他產生隔閡,“我知道你心軟,但且不說這件事的危險性,單單白夜歌一直對咱們家抱有惡意,當初還險些害了鹿兒。”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寧熹搖搖頭,她明白宋縝的意思,即便在寧熹來說,一句話要人性命的事讓寧熹不舒服,也不會在這種事上面爛好心,畢竟這件事關係的不僅是她,還包括她才周歲的女兒,“正如你所說,福王世子優柔寡斷,這次又怎麼會這麼堅定的要了白夜歌的命?我有點擔心,京城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嗯?”宋縝微微皺眉,上一次接到京城的信還是四五天之前,與鹿兒的生辰禮一起送來,信上並未提到什麼大事。當然,信在四五天之前送到,再算上路上的時間,那封信應該在十天半月之前就所出來了,那麼這段時間內說不定就發生了什麼事。

距離太遠,宋縝並沒有花太多的力氣在打聽京城的事情上面,此時雖有些疑惑,但也沒有立刻去求證,只道:“五月里大哥就要迎娶新嫂子進門了,想來過不了幾日,京城就該送信過來了,到時候想來會在信中提到,咱們這會兒還是早些歇下吧,不必為這些事煩心了。”

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寧熹沒有推開宋縝的手,只抱住了宋縝的脖子,夫妻倆早早歇下。

鹿兒生辰過了,剛好挨着一個休沐,宋縝就留下府里陪寧熹和鹿兒。寧熹操辦了一場鹿兒生辰宴,又跟宋縝交流了一回夫妻感情,本來就不是十分勤勉的寧熹舒服的睡到自然醒。收拾好了從屋裏出來時,宋綰正牽着鹿兒的手在院子裏走來走去。

一見到寧熹,鹿兒便拉着姑姑的手朝寧熹撲過來,嘴裏喊道:“娘、娘!”

寧熹把鹿兒抱起來,看向宋綰,道:“不是說今日要去常知府府上做客?怎麼這會兒還在這裏陪鹿兒。”

宋綰輕輕嘆了口氣,道:“昨兒個萍兒妹妹和悅兒妹妹過來,我們一道聊天,我就提起今日去常家的話。原本是約好的,今日是悅兒妹妹的生辰,雖然常家不大辦,不過原先就約好了相熟的姐妹幾個去常家給悅兒妹妹賀生辰。可昨兒個萍兒妹妹特地說,那小宴也不辦了,還特意給我道歉。原本沒說辦小宴,只是我們小姐妹小聚一回,可特地說了這話,我們哪裏好再去?今兒一早,我就讓人將禮物送去了,我就不過去打擾人家了。”

宋綰說起這個還十分鬱悶,倒不是多在意那一頓飯,只是無故取消了聚會,總讓人高興不起來,昨日看着嫂子忙活了一整天她也沒提這事。說到這裏,宋綰不愛說人是非,也多提了兩句,道:“昨日悅兒妹妹還提起,說顧姐姐有孕之後,與從前完全不同了,不止在府里樣樣都要好的,還將她和萍兒妹妹呼來喝去的,買個點心還非得萍兒妹妹去才行。”

“……”這話說的,輩分全亂了,但就算寧熹昨日沒什麼機會跟顧氏聊天,也聽說了一些,之前葉氏過來也說起,她去常家做客,碰到顧氏想吃桃酥,非得要常欣萍去做,常欣萍辛苦做了來,顧氏吃了一塊,說也沒那麼好吃,便不再碰了,委屈得常欣萍差點當場哭了。寧熹原本還覺得顧氏對原配的子女都不錯,雖然人有些小家子氣,但也不壞,結果才有孕呢,態度就徹底反轉了一面,恐怕先前疼愛常欣萍姐妹也只是因為沒有自己的孩子罷了。

“三嫂,我想悅兒妹妹應當沒有說謊,但顧姐姐原本對她們那麼好,怎麼就……”宋綰最然體會了一些人情冷暖,但也總把人往好的方面想,加上顧氏有孕之後就再沒有出門,昨日鹿兒生辰宴也只有常大人帶了常欣萍姐妹過來,宋綰對顧氏的印象還停留在之前那般溫和客氣的樣子。

怎麼說呢?寧熹對顧氏也並不了解,只搖頭道:“大約,顧氏先前沒有兒女,想着她要是一直沒有兒女,日後還要依靠萍兒姐妹兩個呢!可不得對她們好嗎?如今不同了啊,她有了自己的孩子,萍兒姐妹可不就是外人了?外人自然比不得自己的兒女親近且可以依靠啊!”

“……”宋綰第一次聽寧熹說這樣的話,有些驚訝的微微抬頭,可細細一想,這樣也說得通啊,還忍不住感嘆了一句,“顧姐姐不該這麼壞吧!不過話說回來,顧姐姐確實有些小心眼呢!上回在崇明寺,炯哥兒不小心碰了一下她的銅鎖,她狠狠瞪了炯哥兒一眼呢!”

“那顧氏是個小心眼的,如今她又有了身孕,阿九、四妹,以後你們還是少與她往來吧!”剛從外面回來的宋縝一面把手裏的東西放在桌上,一面道。

寧熹看桌上,是一疊書信都是京城送來的,不過聽到宋縝這話是十分意外,這些話在婦人之間傳一傳也就罷了,怎麼宋縝都這麼說?

“今日在路過寶和齋遇見常大人家的馬車了,所以多看了一眼,瞧見常家二姑娘陪着她去買東西。那時笑呵呵的模樣,也不知常姑娘說了一句什麼話,常夫人奪了丫鬟手裏的食盒,就慣在地上,點心都滾在地上還不解氣,上腳踩了一陣才算完。常姑娘就在旁邊看着,當著許多圍觀的人就哭了。”宋縝忍不住解釋了一遍,便是他一個大男人都覺得過分了,今日到底是那小姑娘的生辰,何必這樣不留情面。

畢竟是別人家的家事,他們說說也就罷了,目光便回到桌上的幾封家書上面。宋縝將幾封信抽出來,遞給宋綰,道:“喏,回去你屋子裏看!”

宋綰一看信封上面的名字,臉色微紅,捧着信走了,寧熹便猜着了幾分,伸手拿起桌上的一封信,道:“咦,澄音公主竟然給我寫信呢!”

宋縝快速的看過了手裏的一封,抬頭問寧熹,“公主說什麼了?”

寧熹將看過的信折起來,放在桌上,道:“就是簡單的問候,又提到大哥的婚事,問我會不會回京去,想見一見我,說她兒子剛滿月了,還想讓孩子認我當乾娘呢!”

“乾娘有什麼好當的,咱們鹿兒還叫你親娘呢!”宋縝總覺得澄音公主心機太深,並不希望寧熹跟她交往太深。

寧熹對做那位小公子的乾娘也沒什麼興趣,只點點頭,道:“咱們不是說了不回去了嗎?到時讓人將禮物送去就是了。”

宋縝點點頭,就是這樣沒錯,把手裏的信遞給寧熹,道:“這是大哥送來的,說是四妹妹的婚期定在十月,不過夏天雨水多,路不好走,等秋後天氣乾爽了再送四妹妹回京也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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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嫁小嬌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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