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 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太子妃誕下小皇孫，最高興莫過武帝，為其皇長孫親賜名，封雋，賞賜太子妃珠寶無數。
不待宴會結束，封棲逕自往寢宮方向去了，步伐有些匆忙，宮人一路小跑，緊跟在封棲身後。
“殿下，慢些。”宮人挑了燈籠一路跟的吃力。
封棲想到剛剛分娩的持盈，步子邁得更急了。
裕華殿。
宮人見到匆匆行來的太子殿下，嘩啦啦跪了一地：“奴婢們宮喜殿下，賀喜殿下。”
“都起來吧，下去領賞。”
“謝殿下。”
封棲笑呵呵推門進去，就看到躺在床上的持盈，以及躺在她臂彎的小肉糰子，那麼小一個小人兒，小小的，皺皺的，縮在襁褓里，兩隻小腳丫直踢騰。
封眠趴在床邊，正在逗弟弟說話。
“叫姐姐，不然不給你笑。”
持盈聽了封眠的話，忍俊不禁，“弟弟還小，現在還無法給予你回應。”
“還得多久弟弟才能和我玩嘛。”封眠有些焦急。
封棲大步上前，輕喚着持盈：“持盈，你覺得怎樣？”
“父王你好慢哦，我都來好一會兒了呢，父王姍姍來遲，母妃生弟弟可辛苦了呢。”封眠回她父王一個不滿的眼神。
封棲十分抱歉：“內監剛剛來傳旨，故而耽擱了些許時候。”
持盈當然明白他的苦衷，沖他笑笑，伸手，封棲握了她手，眼中有着感激，“持盈，謝謝你。”
“父王快看，弟弟又踢被子。”封眠一嚷嚷，驚到了襁褓里的封雋，哇哇咧嘴直哭，持盈剛動，封棲說：“你躺着，我來就好。”
持盈以及封眠均露出質疑眼神，“抱孩子不比抱枕頭，你會抱嗎？”
“小看人不是。”封棲不服，抱枕頭抱了那麼久，練習的也都差不多了。
封棲雙手託了那小人兒，封眠蹦蹦跳跳，直嚷嚷：“父王再低些，我看不到了呢。”
持盈笑道：“你盯着雋兒可足足一個時辰了呢，還沒看夠？”
“好看就多看幾眼唄。”封眠覺得她弟弟長得是真漂亮，怎麼看都覺不夠，巴巴的守在床前就是不肯離開。
最後還是扇雉將封眠哄了出去，給他們留下些許空間。
封棲小心翼翼托着封雋在屋裏來回走動，看着封雋，只覺神奇，“怎麼皺得跟個小老頭似的？”
持盈呆了一呆，當時她生下封眠，那人也如他一般，雙手託了封眠，說了同樣的話。
“裴如意死了。”封棲驀然說出這個訊息。
持盈點頭表示她已經知道了，慎三‘鬼手刀’的名號天下皆知，想從他手下逃生，確實難如登天。
“裴如意的死對他打擊很大，他已然狀似瘋癲。”原來裴如意是裴玄度的親生女兒！
持盈說：“玄天門那邊，我已經修書燕堂散人，由他代為執掌，對了，可有緋衣和慕端的消息？”
封棲幽幽一嘆：“起初我有派人暗中保護他們，後來，我就將人都召了回來，可能他們有意避着我們，算了，隨他們去吧。”
“雋兒交給乳母吧。”持盈瞥了剛剛端了粥進來的夕霧一眼。
夕霧接過封棲懷中的封雋抱了出去。
“來，吃點東西。”封棲親喂持盈喝粥，眼裏皆是心疼，“辛苦娘子了。”俯身，吻上持盈額頭。
持盈聞着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皺着眉頭吸了吸鼻子，“你喝酒了？”
“也就抿了一兩口，大都是慎三替我。”封棲說的是實情。
“聽說皇後有了喜訊，這事可是真的？”她前腳產下皇長孫，任檐雨那邊就傳來喜訊，這是巧合？還是有意為之？
“師傅傳來的消息，哪能有假？”彭竹安是太醫院正，這事自是瞞不過他。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我是怕她為了打消皇太後為萬歲納妃的念頭，故而，做錯了事，屆時，她可就難收場了。”持盈眉心微皺。
“那是皇后該擔心的，你瞎操哪門心呢，你現在首要任務就是好好將養身子。”
持盈輕笑：“到底還是小女孩兒呢，與皇太后鬥法，她還嫩了些。”她不過小半月沒去昭陽殿走動而已，任檐雨到底還是沉不住氣。
封棲坐回持盈身邊，擁了她，笑道：“你究竟是擔心她有子嗣？還是擔心她從此失寵？”
封棲的語氣太過溫柔，呼吸間還帶着淡淡地酒香，持盈笑得晦澀：“只要對你無影響就好，她近月余獨獲聖寵，也是時候打壓下她的氣焰了。”
“你們不是朋友嘛，你這回莫不是選擇作壁上觀？”封棲明知故問。
持盈卻笑：“身為皇家的女人，她早該有這方面的覺悟才是。”
“不瞞你說，就在一個時辰前，皇太后已經親點了傅修撰的女兒，還有林御史的妹子入宮侍駕，要麼說，她此時宣佈喜訊，當真不是明智之舉呢。”封棲舒心一笑。
皇太後有一千個理由為萬歲納妃，偏偏還讓她拒絕不得，總不能讓萬歲孤床獨枕十月之久吧，這啞巴虧，她不得不受。
“可能雋兒的出生，讓她感受到了潛在的威脅吧，又抑或……”持盈不往下說了。
封棲如何不明白她的顧慮。
“裴如意幾次三番混入東宮，何人背後幫她，你我心中皆有數，萬歲也不是個糊塗的，今夜萬歲就傳召林淑媛侍寢。”
持盈偎在封棲胸口，撫着他錦袍上的瑞鶴紋飾，和聲說：“裴玄度能逆天改命，我亦能扭轉乾坤，是你的，就是你的，誰也別想從你手裏搶走屬於你的東西。”
“萬歲心中何嘗不明白，她即便偽裝的再像，也不是昔日的慎九，是人總要為自己打算，在這寂寂深宮，又何來真情可言，也是她小覷了你。”
“那麼你呢？”持盈雙頰緋紅，就像是暈染了胭脂一般，心頭突突直跳，“我背着你做的那些事，你果真不怪我？”
“夕霧那丫頭嘴硬的很，我甚至以太子側妃之位誘她，她仍不肯出賣你，不得不說，你很會挑丫頭，她什麼也沒說，是慎三告訴我的。”先有扇雉，再有夕霧，她果真天生一雙慧眼。
持盈笑得狡黠：“慎三何嘗不忠於你，即便扇雉嫁了他，他依然拎得清輕重。”
封棲問：“這事絕非一朝一夕可成，你籌劃這事很久了吧？”“我也是半年前機緣巧合得遇任檐雨，大家都在為以後鋪路，就你傻乎乎的什麼也不做，我不出手，還會有別人，故而，埋下那枚棋子，留待他日為你我所用，百密一疏，我的計劃，還是被裴玄度窺破，他
藉著慎九一事大做文章，我也只好將計就計。”封棲莞爾：“有妻如此，夫復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