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一棵樹
江小武哭笑不得——早知道東子的記性這麼好，他就不說這些亂七八糟的了。
“嗯，小武哥的確準備用這一招來對付卓東來，不過，你可一定得替我保密，這招‘扮豬吃老虎’是小武哥的殺手鐧、必殺技，絕不可以讓別人知道的，懂嗎？”江小武哄騙道。
張東子點頭如搗蒜，認真地說道：“小武哥放心，我發誓，一定保守秘密……小武哥，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比卓東來更裝逼！”
“噗……”江小武差點吐血。
張東子根本就不知道何為‘裝逼’，在他的認知中，裝逼等同於牛逼，也就是很厲害的意思。他讓江小武比卓東來更裝逼，就是希望江小武比卓東來更厲害的意思，他哪裏知曉，裝逼是個貶義詞呢！
“嗯，東子放心，我一定好好裝逼，爭取成為裝逼界的王者，扮豬吃虎，狠狠打卓東來的臉。”江小武硬着頭皮說道。
“嗯！小武哥最厲害了……小武哥，你一定要狠狠裝逼，把卓東來給裝死！”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后，張東子還不免‘鼓勵’了江小武幾句，才興高采烈地離去，留下了一臉懵逼的江小武。
——狠狠裝逼，把卓東來給裝死？這個任務，異常艱巨吶！
這天，青牛村的男孩們，兩兩一組，輪流盯着村長家，盯着卓東來的一舉一動。即便是吃飯時間，也是替換着吃，絕不出現監視的‘真空期’。
村長家前面有棵樹，東子躲在樹上，還有一個搭檔的小夥伴，則‘埋伏’在村長家的屋后，蹲在窗戶下，進行監聽！
張天霸和卓東來做夢都想不到，一張天羅地網已經向他們罩下，他們的一舉一動，全都在一群孩子的監視和監聽之中，然後向江小武詳細彙報。
傍晚的時候，江小武獲得了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
張東子領着一個叫毛頭的男孩到陳老實家，找江小武彙報情況，毛頭一直躲藏在村長家屋后，他偷聽到了卓東來和張天霸的談話。
原來，卓東來這次進村，為的是村子裏的一棵樹，這棵樹有三人環抱那麼粗，據說已經有好幾百年的樹齡了，是明末清初的時候就種下的，這棵樹江小武當然見過，確實很粗很高大，但它就在那裏，每天都能見到，家家戶戶只要一開門，總會看到它的身影，所以也就習以為常，不覺得稀奇了。
——山裡到處都是樹，這東西在山裏人看來是最沒用的玩意兒，結不出果子換不來錢，還擋掉陽光日頭。這棵樹，也就比別的樹粗一點高一些罷了，誰也不會去在意它。
村民們不在意，卓東來卻惦記上了。他在一個多月錢，就帶着一個懂行的‘專家’，悄悄進村看過這棵樹！
“姐夫，咱發財的機會終於來了！你知道不，咱村裡那棵最大的樹，是啥品種不？”卓東來一臉興奮地問張天霸。
“啥品種？前幾年，鄉里的林業專家不是來看過了嗎，說是一棵大松樹。”張天霸道。
“鄉里那個林業上的，算個狗屁專業！你還記得上次我帶來的那個小老頭嗎？別看他腦袋禿頂，那才是真正的專家，是林業大學的教授！不瞞你說，這棵樹不是什麼松樹，而是……楠木，金絲楠木！”
卓東來的兩隻眼睛，冒出綠油油的賊光。
“姐夫，你知道金絲楠木的市場價嗎？告訴你，咱們村這棵樹，能賣這個價！！！”
卓東來伸出左手，像是打了個OK的手勢。
“三？三萬塊？”張天霸問道。
卓東來心底鄙夷——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做了村長依然還是個土老帽！
“不對！”卓東來搖頭。
“啊？三十萬？！”
張天霸動容了——三十萬，即便他是村長，即便有挖墳掘墓的‘外快’，可三十萬對於他而言，依然是個天文數字。
“姐夫，不是小舅子說你，沒事的時候多出去走走，旅旅遊，到大城市裏見見世面，別整天窩在這山溝溝里，會變成井底之蛙的！”
卓東來搖了搖頭，似乎對姐夫的膚淺很失望。
“難道不是三十萬？那……那是……三百萬？！！！”
張天霸震驚了，額頭上已冒出了細密的汗水，他不敢相信，甚至不敢想像，一棵村裡人誰都不在意，不當回事的破樹，居然能賣三百萬！
三百萬，自己能分多少？百分之一也有三萬塊，不，這次得想辦法多弄些好處，來彌補失竊的三萬塊！
張天霸故作為難地說道：“東來，那棵樹是青牛村的標誌，有好幾百年了，世世代代都在那裏，我身為青牛村的村長，怎麼可以……”
卓東來鄙夷地笑了笑——給三萬塊錢，張家老祖宗的墳都讓人家挖走了，現在又拿出村長的姿態，糊弄誰呢？不就是想多要點‘酬謝’嘛。
卓東來心裏跟明鏡似的，見張天霸還在那裏假惺惺的演戲，不耐煩地一揮手，說道：“姐夫，別整這些沒用的，實話跟你說了吧，這棵樹我已經讓專家看過，也聯繫了到了買家……這棵樹不是值三百萬，是三千萬！”
“三……三千……萬？！”
張天霸噗通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雙腿軟綿綿的，比和馬寡婦激戰了三百回合還累，全身無力，試着站了好幾次，都沒能從地上站起身來。
卓東來也不去扶他，任由張天霸跌坐在水泥地上，居高臨下，看着他說道：“上次給你三萬塊酬謝，這回可不一樣了……姐夫，買家答應了，只要這件事辦成了，給我們這個數……小舅子不是沒良心的人，到時候，咱倆一人一半！”
卓東來很‘風騷’地伸出了一隻手，五指張開。
“五……五十萬？！”張天霸壯了壯自己的膽子，咽了一口唾沫，才敢說出這個天文數字。
“姐夫，你又膽小了不是！五十萬算個啥，這次事情辦成了，買家給咱五百萬的酬勞，到時候咱一人一半，兩百五十萬，咋樣？”卓東來道。
兩百五十萬？！
張天霸眼珠子往上翻，變成了一雙死魚眼——他居然被刺激得昏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