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龍、寶藏和白虎（七）
好熱——
滅靈者麻木的走在最前面，炙熱的沙岩灼痛了腳底板，眼前這座長約130尺、寬150尺的火山口還撲哧撲哧地冒着火焰，暗紅色的炎流在低沉怒吼。
就在剛才一會，整個山脈發生了劇烈的地震，在連綿的顫抖中，視野範圍內的眾多火山一齊發出震天的怒吼，自巔峰滾滾地噴湧出炙熱的熔岩。漫天的黑白參雜的硝煙渾濁了半個天空，在聲勢浩大的景象中，無數炎流宛若怒氣衝天的紅色巨龍盤旋而起。
瞬間，所有選手當機立斷，作鳥獸狀四處逃命。
末了，當衣裝炭黑、身形狼狽的眾多選手，包括日夜相伴的朋友聚回一起的時候，紛紛怒視着前一日發動咒語的極地巫師，——那一位用上古咒語大範圍引爆火山的無辜的生靈。
“相信我，這是真正的大地之怒，一場真正的大地震，並由大地震而間接引發的火山爆發，雖然聽起來不可信；或者，這個理由更好，在不太遙遠的地方有一位大人物正發泄着狂怒，發怒的原因是我們招惹了它，進入了它的領域！這一切的後果——並非我的咒語。”
在無數雙冷漠的眼中，某個不是東西的東西正以無數個堂而皇之的理由為自己辯解。
穿着兩層斗篷的祭祀北狼面色陰沉，當場面一片混亂的時候，他能感覺到一些不懷好意的目光正死死地鎖定在他的身上，確切地說，是他背上的斗篷下的華麗披風。幸虧當時人類中兩名聖龍騎士以及金銀色斗篷兩兄弟陪伴在旁，不然結果很難預料。
面對神聖光之羽披風，每一個貪婪的人都心懷鬼胎，都盼着別人搶先動手，自己便在適當的時候搶奪過來。
火山突然爆發的小插曲很快過去，選手隊伍在滅靈者的引領下向著三塔奔去。
暈紅的落日漸漸沉入西方的山脈，卻仍將眾多疲憊的身影拉的悠長，在曲折蜿蜒的火山口的影子邊緣，萊克、波利和亞利的影子宛如大地的脈搏，——悄然沉靜，似金絲燕般掠過。三名狡猾的大盜發揮了一生中最為高明的跟蹤技巧，這既是向同行的同行們炫耀，也是由於在高空處還有巨龍的監視。
這是在火山山脈最北端的地方，處於最邊緣的地域。再往北便是幽幽的古森林。
高峰上的冰雪仍未融化，四號使徒與十二號使徒正朝南眺望，遙遠的連綿不絕的群山正發出怒吼，無數從火山口噴發而出的炎熱形成一道道洪流，在焦黑或雪白的土地上抹上了嫣紅。
七號使徒和六號使徒自後面尾隨了上來，神色極為難看。
四號使徒的臉上掠過一絲憂慮。
“怎麼樣？尋找到愛達斯格與三號使徒的蹤跡了嗎？”十二號使徒兀自轉頭問道。
七號使徒冷冷一笑，道：“在洞穴森林的東方失去了她們的蹤跡，想來，三號使徒屍沉大海了。”
七號使徒嘴上說得輕鬆，臉上卻浮現出深深的疲倦與哀傷。
胖子六號使徒手上仍抓着三四個烤蘋果，不時往嘴裏送，可親近他的人都清楚，胖子愈傷心，吃得愈多。
果然，胖子將失去同伴的哀傷與無奈全部轉為憤恨，他開始怒視起仍是無動於衷的四號使徒與十二號使徒來了。一對死魚眼直勾勾地死盯住四號使徒與十二號使徒額頭上那兩隻銀光蝴蝶的圖案。
“你們兩個銀蝴蝶族的愚蠢精靈！你們縮在這裏已經幾天幾夜了！你們在等誰？難道是那六個滅掉你們銀蝴蝶族的極地巫師么——”
“住口！”十二號使徒憤怒地轉過身來，眼球佈滿血絲。
“你才住口！你這懦夫！假若你們真想為你那些可憐的族人報仇，就去找他們呀！拿起你們的寶劍和法杖，去找你們的仇人去呀——”六號使徒一開始有點被十二號使徒的表情嚇住了，可滿腔的怒氣還是讓他失去了理智。
“我們會報仇的…會報仇的……他們會付出代價！”四號使徒拍拍兄弟的肩膀，語氣堅定地說道。
“哼——我記得，”六號還是不依不饒，繼續譏諷：“上一次，你們兄弟倆背叛了愛璉多瑪女王，背叛了我們。用李代桃僵的計策，去奪取前魔族長老的魔力晶塊，卻差點送命。如果不是我們及時趕到，恐怕雙子魔法師就變成單子魔法師了！”
四號使徒面色慘白，那一次他從前魔族長老諾德華．蓋斯的眼皮底下，搶走了他的魔力晶塊，最後被金風銀電追殺。幸虧在脊龍山谷中，二號使徒、七號使徒十二號使徒的極力施援下才逃過一死，可魔晶還是被金風銀電搶了回去。
一向狡詐孤僻的七號使徒也大大地露出一個陰險的笑容，道：“那麼這次你們會有什麼樣的陰謀呢？說出來聽聽，老哥我或許能插上一腳。”
四號使徒與十二號使徒對視了一眼，就陷入了沉默。
就在預賽開始的幾天前，芬維女王與青龍祭祀在一處破舊的小樓閣里秘密地接見了他們。
“你們不必虛假地行禮，四號與十二號。請暫且容許我如此無禮地稱呼你們！畢竟你們不願讓世人知道你們的姓名與身份。你們不必張口，只需傾聽我的訴說便可——”
“我稍稍了解到一些涉及你們過去的往事，不多；在上一屆的競技賽中取得第二名的極地巫師們恰巧與你們有化解不了的仇恨。嘿，別激動，——這將會是一個友好互利的合作。我需要你們的幫助，而我們需要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條件。點頭表示贊成，搖頭表示反對，好，那我先說出我能提你們辦到的條件。”
“我可以將你們的仇人殺死！只要你們願意做一件無傷大雅的小事，不會危害你們的女王殿下，你們在心裏也認為我不會傷害我親愛的姐妹們吧。當然，也不會傷害你們的十二使徒，僅僅要求你們充當一名引路人。——越過滅靈者的地域！”
“正如同你們相信我一樣，我也相信滅靈者們不會傷害愛璉多瑪女王最信任的十二使徒，以及使徒的朋友？！對吧？”
“儘管那段時間是非常時期，嗯，你們只要將某一個人送到某個地方即刻。儘管此刻你們很想知道這人是誰？但我還是不想在我們還沒有合作前完全地告知你們。”
“當然！你們有理由不信任我。但我會發誓！”
芬維女王說罷，右手從袖子裏掏出一把銳利的匕首。芬維女王微微一笑，抬起左掌，握住匕首，芬維女王緩緩扯動匕首，鮮紅的血液汩汩流出，趟過刀刃，手掌，滴落到地面上。霎時，芬維女王的腳下一片殷紅。
狹長的刀刃終於抽出手掌，芬維女王掃了四號使徒與十二號使徒一眼，笑道：“你們都點頭了，也就是表示你們答應了。在預賽當天，我會派人將捲軸送給你們。上面有你們以後行動的一切指示。希望我們今日的談話永遠沒有第五者知道，你們知道後果的。——願我們合作愉快。”
四號使徒與十二號使徒仍舊沉默不語，七號使徒與六號使徒皆然冷哼一笑。
“你們一定有陰謀——我會查出來的！”七號使徒信誓旦旦地說道。
忽聽得金屬撞擊的聲音，在古森林的邊緣處，二號使徒正帶着他的金屬傀儡正站在一處光禿禿的山坡上，後面是蔥鬱的古森林，與二號使徒一起的還有十號使徒，他們打着過來的手勢。
四名精靈迅速離開冰冷的山峰，與二號使徒會面去了。
二號使徒的臉上陰晴不定，低沉下嗓音說道：“如今我們輪班行動，對男巫王進行追蹤！”
四名使徒面面相覷，猜想不到二號使徒為何發出如此危險且荒謬的命令。
“有什麼異常嗎？難道三號使徒是被男巫王殺死的？”七號忍不住問道。
二號使徒目光如水般沉靜，但面容上的抽搐還是看出二號使徒的怨恨：“三號使徒的事情暫放一邊。或許你們不知道，自男巫王進入洞穴森林以來，每一天至少屠殺上萬頭生物，不論任何種類，包括有銅龍、巨蜥、麋鹿、毒刺斑馬、野馬、熊、狼群，幾乎所有的能移動的生物，無論成年老幼，它都喪心病狂地下了毒手。擺在我們眼前的是：它的目的是將整個洞穴森林的一切生物幹掉。”
“這傢伙可比我們十二使徒殘忍多了，也恐怖多了。”七號翻了一下白眼，感覺背脊微微發涼。
“至於緣由——我實在揣測不出什麼？所以我們需要將這些情況轉告給愛璉多瑪女王殿下。”
十號使徒微微欠身，接口道：“我已發出五隻魔法信鴿，但可惜由於洞穴森林獨特的地理以及方位的錯亂，還是不能將信息抵達到女王殿下的手中。”
停頓了一下，二號使徒與十號使徒同時將目光移到十二號使徒的身上。“所以，十二號，你是空間魔法師，希望你通過女王殿下的宮殿裏的大型傳送魔法陣即刻回去，將消息儘快告知給女王殿下。”
聽罷，十二號使徒的表情變換不定，一副為難的樣子，最後瞥了四號使徒一眼，皺着眉頭答道：“抱歉——在這裏，我們必須等一個人。不能離開——”
聽到這裏，七號使徒惱怒之極地哼哼冷笑。
二號使徒思考了一會才說道：“如果可能，我們願意陪伴四號使徒在這裏等你們的人，保證你們要等的人的安全。”
“可惜，我們所等的人必須似乎要用到我的能力，至於安全……即便是你們，那也只能靠運氣了。所以我拒絕！”十二號使徒臉色蒼白得可怕，畢竟他要面對的是除了四號的所有使徒的冷淡目光。
“***那人到底是誰？！值得你如此！”六號使徒終於控制不住，一把抓起十二號使徒的衣領，面容猙獰地大罵。
“秘密。”十二號和四號的語氣如同死人一般。
六號使徒憤怒地從腰間拔出寶劍，彷彿要朝着十二號的脖子上割去。
“那我就讓它永遠地成為秘密！”
但，十二號使徒與四號使徒卻依舊不抬一下眼皮。
二號使徒嘆了一口氣，拍拍六號使徒的肩膀，示意他放輕鬆些。
“四號，十二號。一定又是為了復仇的事情吧？！”
“是。”
“有把握嗎？”
“完全可能，這是某位殿下承諾的。”
“你口中的這位殿下難道比愛璉多瑪女王的承諾更有效力？”
“事實如此。”
這一次，使徒們突然有點明白為什麼十二號使徒與四號使徒為何如此固執了，在這片大陸上比愛璉多瑪女王的承諾更有價值的那只有芬維女王殿下了。
“那麼，麻煩你將這隻信鴿傳送回至女王的宮殿裏吧，你並不需要趕回去。”二號使徒從十號使徒的手中接過一隻腳上正綁着一個小圓木筒的魔法信鴿，然後將其交到十二號使徒的手中。
十二號略微遲疑了一下，最後還是接了過來，然後便開始忙着尋找一處空曠地，使用法杖、魔法水晶、以及其他昂貴的材料構造了一個簡易的傳送魔法陣。
黑夜帶來了一絲涼意。
炙熱的地表卻還是令人無法入睡，冒險者們窩在一處平坦的周遭無火山口的山峰上。
沒有任何冒險者會懷疑，即便是□裸地躺在這些沙岩上，也不會因為有寒冷的感覺而驚醒。
夜幕的星空輕盈美麗得讓人不敢置信，繁星點點匯成了一道光河，自東方湧入夜空，卻消逝在藍灰色的山脈的盡頭。
寂寥的黑夜世界裏彷彿一切盡皆死去，只有暗涌的炎流在低吟，如墨般沉重的曲線的最高處淡淡發出紅色的光暈，一下又一下，緩緩地照亮夜空。
暗夜精靈……我們也似那些奇怪的生物嗎——
碧莎昂着小臉，嘴角揚起一絲笑意，兩隻美麗的眼睛裏儘是一片星光。
阿爾法站在不遠處，正凝視着碧莎的嬌柔小臉，而他的巨大的寵物——紫角的噴火龍跪趴在身後，鼻息間噴涌白氣，偶爾打個急速喘氣的鼾。
“真美呀！沒想到這裏的夜空絲毫不遜色於精靈宮殿的夜空。”碧莎突然發出一聲感嘆。
“此刻，我真想有一把豎琴——”
碧莎迴轉過頭，嬌小的下巴微微顫動，眼睛如晨星般眨動，儘是期待的神色。
阿爾法先是感覺到一絲驚艷，可後面卻還是露出愧色。在精靈宮殿裏，碧莎擁有一架豎琴，每臨夜空繁星璀璨之時，她便輕輕撥動琴弦，傾心吟唱。倘若在如此幽靜美妙的夜晚，伴着豎琴動人的旋律，歌聲迴響大地，斷然是天使降臨到這片死地。
“碧莎，很抱歉，我不是魔法師，無法變出來。況且這裏也沒有一株樹木。”
“哼——借口。”
“碧莎……”
“嗯？”
“我會永遠守護在你身旁的，永遠——”夜空下，阿爾法真實的流露出深情。
碧莎抿嘴一笑：“你又逗我啦。”
“碧莎，你就放聲唱吧，即便沒有豎琴。你的聲音就像天使，不！天使也沒有你的好聽。——您心愛的聖潔的豎琴怎麼能在這片死地中演奏呢？這裏沒有自由，沒有生命，只有死亡與火焰。”
碧莎嗯了一聲不再說話。突然，碧莎的眼睛一亮，目光越過阿爾法的肩頭與紫角噴火龍的身側。
阿爾法的臉冷了下來，他不用回頭，便知道誰來了。地面漸漸被紅光照應，風的溫度漸漸升高了，除了菲瑞瑪與他那隻渾身帶電的雷鳥還有誰。也不知道那傢伙是不是人，肩膀上老站着一個電神，卻不被電死。阿爾法嫉妒地想道。
“菲瑞瑪，你來找我嗎？！”碧莎的表情略顯激動，聲音竟有一絲顫慄。
“對呀，你們怎麼還沒睡呢？我看見你們都上來近兩個小時了。”
“地面那麼滾燙，我們睡不着。菲瑞瑪，你看，這裏的星星好美，和精靈宮殿上的夜晚一樣美。你看那顆，橘黃色的——”
菲瑞瑪微微一笑，道：“你們兩個——”便停住不說了，可在心裏卻默默地說了下去：怎麼還有閒情逸緻在這裏觀賞星星呢？
難道你們沒有感受到越來越可怕的氣息在等待着我們嗎?
菲瑞瑪深深地望了一眼碧莎與阿爾法。
心中漸漸清楚了碧莎與阿爾法的心情。一個是涉世未深的少女，另外一個被感情迷弄得懵懵懂懂的傻瓜！他們絲毫沒有感覺到同行的冒險者的異樣？也沒注意到巨龍的焦躁不安，而魔寵一有機會彷彿會從主人的身邊溜走一樣。機敏的人開始嗅到死亡的氣息了。他們內心充滿了恐懼，這一切都是那麼明顯。被眾多魔族畏懼的、那位辮子上掛着鈴鐺的女魔族一改慵懶的常態，不僅摘除了鈴鐺，更是換上了戰鬥的裝束，眼眶塗上了能提高精神力的眼影，耳朵也變化成尖聳的戰鬥形態了。
我也在恐懼，你們難道看不見嗎？！
“你們真的沒有感覺一絲不安嗎？”菲瑞瑪輕聲說道。
“不安？！難道白虎寶藏中有這隻隊伍還不能戰勝的怪物嗎？”碧莎驚奇地大叫起來，“我們為什麼要害怕不安呢？”
阿爾法嘲弄地笑道：“當然害怕啦，我們的菲瑞瑪膽子可比碧莎小多了。”
碧莎一下子便咯咯地笑了起來。
“對，我在害怕，因為——”
——那怪物是陰謀。菲瑞瑪靜靜地想到，我們就如同一個岌岌可危的棋子，或許，我們將見不到後天的太陽了。
“你怎麼了？是不是生病了？”碧莎發覺到菲瑞瑪的異狀，關切地問道。
菲瑞瑪苦笑地搖搖頭，突然仔細地打量起這個原本不屬於精靈世界的人類女孩來。她雖然無憂無慮，卻連父母是誰不知道？為什麼她是一個人類，但卻成為了天使森林裏的公主殿下。
或許等不到她明白，就有可能莫名其妙地死去了。
一直盯着菲瑞瑪的碧莎突然拔出一副受驚嚇住的表情，彷彿看見了世界上最恐怖的怪物一般，大眼睛忽的眨了一眨，就咯咯地大笑了起來。
“菲瑞瑪哥哥的表情…….哈哈…….他想哭了，你看，咯哈哈……笑死我了。阿爾法，你看，他的眼淚在打轉呢。”
菲瑞瑪微微一笑，緩緩地閉上眼睛，再一次睜開的時候，卻是清澈無比。
“碧莎，答應我，直到離開洞穴森林，一定要保護好自己，不要親身涉險。”
“你在關心我嗎？”碧莎嘴角一揚，嬌笑道。
“哼，有我在！誰能傷害碧莎。”自信的阿爾法挺起胸膛高聲答道，但他的心裏面不禁發出冷笑，菲瑞瑪原來也有軟弱的時候呀！
菲瑞瑪凄然一笑，對着一直將他當成死敵的阿爾法道：“那麼你至死也要保護好碧莎公主殿下了？！”
阿爾法抬起下巴，挑釁着道：
“只要我不死，碧莎也不會死！”
“那麼，阿爾法，別死哦！”菲瑞瑪凌厲的目光死死盯住阿爾法，那眼睛流露出來的懇求意味任誰都能分辨得出來。良久，菲瑞瑪將目光輕輕掃過碧莎的俏臉，接着微微一笑，菲瑞瑪深深地朝着碧莎行了一個退禮，緩緩地離開了。
出乎意料的是，漸行漸遠的菲瑞瑪卻猛然回頭，目光中柔情似水。
“別死哦——”
這一句話卻不知是對誰說的了。
望着遠去的光亮，菲瑞瑪一下子醒悟過來，或許，菲瑞瑪並非對碧莎沒有感情，很有可能的是，菲瑞瑪對碧莎的感情並不比他的少，反而深沉得多。
阿爾法在對待碧莎的感情要比常人笨拙，但反之，對待另外的事情上也比常人聰慧得多。
菲瑞瑪是最接近芬維女王的精靈戰士之一，他知道的事情遠比自己知道的要多得多，責任也重得多。菲瑞瑪的警告令阿爾法突然意識到這片美麗的夜空下，這個廣袤的土地是火山漫延的死亡之地，而此刻他們要去的地方是死亡之地的中央。
想到這裏，阿爾法臉上閃過一絲焦慮與憤怒，他終於了解了菲瑞瑪的心情。
芬維女王！——你為什麼還要將無辜的碧莎送到這裏來？！
靜謐的深夜中，突然有精靈少女清唱起歌謠來，眼睛裏閃着一絲若有若無的幽怨。
“別死哦——”阿爾法對着碧莎的側影自言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