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巡陽使
“嘿，我說你小子說話咋這麼難聽呢！什麼叫不是什麼好東西，老道我行的端坐的正，哪裏不好啦！”邋遢道人辯解。
“到別人店裏面行偷竊之事，還有臉在這裏大放厥詞。您老要是沒什麼事就在一邊坐着，別打擾我給人家小姑娘治病。”葉寂回道。
“你這個混小子，還沒學會跑就想要飛啦。老道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辦法，半點本事沒有，口氣倒是不小咧！”
在邋遢道人的眼中，葉寂二十齣頭了還未到達練氣的境界，簡直是頑劣不堪。
“喵……”
小黑貓走了過來，跳到前台桌子上。
“小黑要你將小姑娘放在桌子上面。”
葉寂瞬間會意，道：“白先生，您既然認識虛元大師，自然是明白我們這些人在做法之時是不能受到外界干擾的，您將小萱放在桌子上，到外面稍等片刻，等我治好了小萱再叫您進來。”
“這……”白喻看着懷中的女兒，猶豫了一下，咬咬牙道，“那就拜託您了，請您一定一定要治好小萱！”
“放心吧。”
等白喻出門后，葉寂將雜貨鋪的捲簾門拉下來。
在燈光的照射下，小姑娘的臉色愈加慘白。
這都是小黑貓的意思，它不想讓普通人見識到它的特殊之處，至於留下來的邋遢道人，也是小黑貓想要給他一個教訓，讓他知難而退，趕快離開這裏。
小黑貓圍着小女孩轉了一圈，然後跳到她的胸口，朝着小姑娘的鼻子嗅去。
“切……雖然有的貓能通靈，但是你這隻明顯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小貓，而且還是沒幾個月大的，你確定它有辦法？”邋遢道人譏笑道，顯然沒有認出小黑貓的特別之處。
“喵……”小黑貓低吟一聲。
“你……”
老道驚訝的指着小黑貓，後面的話還未出口，身體已經被禁錮住了，就連眼珠子都不能轉動。
“聒噪。”踏雪在葉寂腦海中說道。
“吸……”
葉寂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居然聽見小黑貓第一次發出不一樣的聲音，而且還是一道極為人性化的聲音。
小黑貓剛發出聲音，一個扭曲的近乎透明的光影就從小女孩的臉上浮現出來，不過葉寂還未看清楚，這個光影就被小黑貓吸進鼻子裏面了。
“啊……可惡……找死……”
小黑貓的體內傳來一陣尖叫，隨後是幾聲水泡破裂般的聲響，然後一切歸於平靜。
“已經解決了？”葉寂疑問道。
“嗯，小女孩體內的修士神魂已經被小黑吃掉了。你將凈化果餵給小姑娘。”
小黑貓吃完修士神魂后，瞥了一眼邋遢道人，隨後跳下桌子，回到自己的那堆靈物面前，繼續發獃。
邋遢道人被這道目光掃過後，身體恢復正常，連忙收回自己先前指着小黑貓的手，不自覺的吞了吞口水，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小黑貓，然後老實的站在一旁，也不說話了。
葉寂將靈魂凈化果倒入小女孩的口中，凈化果入口即化，飄出一陣幽香，葉寂忍不住的吸了幾口。
隨着凈化果的融化，小姑娘的臉色緩緩紅潤起來。
“過幾日就好了。這個小姑娘也是因禍得福，經過與修士神魂的糾纏，然後服用凈化果，她的靈魂要比一般人都要強大。若是有人指導修鍊，加上她本身的天賦，頗有前途。”
看着小女孩漸漸恢復過來，邋遢道人也靠了過來，雙目有神的盯着小女孩：“嘖嘖，這種體質還真是罕見，難怪有人鋌而走險想要奪舍這個小姑娘。”
“有什麼特殊的地方？”葉寂隨口問道。
“我什麼要告訴你小子……額，”邋遢道人偷偷看了眼小黑貓，老實的解釋起來，“男屬陽，女屬陰，絕大多數男人陽氣勝過陰氣，反之，女人則是陰氣過剩。但也有特例，這個小姑娘身上的陽氣濃郁，即便是老道我也沒見過幾人像這樣的。”
“這小姑娘命苦，以她這樣的屬性，能活過二十歲都是奇迹！”
“那有什麼辦法可以治療這種情況？”
“人的屬性自打出生就定型了，何來治療之說。要想活命也簡單，踏入修士行列，與天爭命！”
老道說這話之時擲地有聲，難得一見的鄭重。
“要不您老收她為徒？”
“我？”邋遢道人指着自己的朝天鼻，“不行。老道我決定一生不收徒，除非是要死了，才會找個可靠的弟子把老道的衣缽傳承下去。至於這個小姑娘，老道這裏也沒有適合她修鍊的功法。”
“就沒有別打辦法？”
“老道倒是認識一個人適合做她的師父，不過這人性情詭異，蹤跡飄忽不定，也未曾聽聞她收過徒，我勸你還是放棄吧。這小姑娘，沒救了！”
其實葉寂心中沒有多大的感觸，畢竟年輕，歷事不多，對這個小姑娘的遭遇只能感到可惜了。
葉寂將捲簾門打開，讓白喻進來。
白喻急忙衝進來，抱起小萱，見她面色變得紅潤，有些激動的說不出話來，哽咽道：“謝謝……謝謝您，我給您下跪了……”
邋遢道人有些看不下去了，喝道：“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上不跪天下不跪地，盡做小女兒矯情，何其丟臉！”
葉寂將白喻拉住，道：“道長說得對，你既然求上門來，我自然不能見死不救。小萱已經沒事了，回去睡幾天就能恢復。她現在剛剛恢復，你先帶她回去休息吧。”
“好好好，我這就帶小萱回去。我聽虛元大師說過靈魂凈化果的價錢，出門急沒帶錢，您將銀行卡號給我，我明天就將錢轉到您的賬戶上。”
“都是小事。”
送走白喻后，邋遢道人沒好氣道：“對別人這般大方，我對怎地就這樣無情。”
葉寂沒有理他，而是在心中問道：“踏雪，這個小姑娘真的如老道說的那樣，活不過二十歲？”
“沒錯，二十歲已是誇大，能活過十六歲的我還從未見過，除非踏入修鍊之道。”
“那……”
“不用想了，此人無我等無緣無故，你還是先考慮自己。”
“可惜了……”
踏雪說的沒錯，葉寂自己都面臨著生命危險，若是自己不抓緊修鍊，他和踏雪都有灰飛煙滅的危險。
……
繁華的街道上，一對男女徑直朝着葉寂的雜貨鋪走來。
“宋師兄，剛剛感應到了那廝的氣息，就在附近。”
“嗯，不過僅僅是一瞬間又消失不見了。咱們追逐這廝的神魂已有半年之久，要是這次還是無功而返，上面怪罪下來，可有的受的。”
“都怪趙師妹徇私舞弊，見他是自己的同門師兄便私下給他逃生的機會。”
“別說這些也沒用了，咱們做的事本來就讓很多人暗自嫉恨，若是有一天我也踏上這條路了，師妹該如何選擇？”
“不會的，我相信宋師兄！”
“以後的事誰又說的好呢……就是這裏，葉落知秋，是一間雜貨鋪。”
葉寂看見門口站着一對羨煞旁人的俊男靚女似乎在朝着雜貨鋪裏面張望，不由說道：“小店裝修升級，還沒有開業。”
不過兩人注意力全在邋遢道人身上，男子上前拱手道：“宋缺見過窮師伯。”
身旁的女子見到老道，十分不情願的說：“見過窮師伯。”
“混賬！”
邋遢道人大喝一聲，倒是把葉寂嚇了一跳。
“瞧瞧你的樣子，這是修士的樣子嗎！天天打着莫須有的旗號除魔衛道，這次來是不是來拘老道的神魂？”
男子連忙拱手：“不敢不敢！師父他老人家還時常叨念您呢，讓您有時間多會師門看看。”
“別跟我提師門，你說說你自己有多長時間沒有回去過了？”邋遢道人不知道哪來這麼大的火，十分不耐煩的說著。
“一年……一年有餘。”男子吞吞吐吐的說著。
“嗬，你這個巡陽使好大的派頭，要不要老道我請八抬大轎將你請回師門？”
“不敢不敢，小侄這就卸去巡陽使職位，回師門侍奉師父他老人家。”男子苦笑道。
“嗯，這才對嘛！”邋遢道人滿意的點頭。
不過宋缺身邊的女子有些氣急：“宋師兄不可，你忘記你花了多大的代價才換來這個巡陽使的位置，要是現在不做了，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林師妹不用多說，既然是師伯的意思，我自當遵從，”宋缺從口袋中摸出一個巴掌大的木牌交到女子手中，“這枚巡陽令就勞煩林師妹給我帶回去。”
“師伯，小侄這就回師門，請您老人家也多保重。”
“嗯，去吧。”邋遢道人點頭。
見宋缺頭也不回的走出去，女子狠狠的瞪了一眼邋遢道人，跺跺腳，急忙追趕出去。
“這個不成器的東西，到是讓你見笑了。”
從兩人走過來再到被邋遢道人喝退，不過短短几分鐘的事情，讓葉寂有些看不明白，不過老道口中的巡陽使倒是讓他頗為好奇。
“這個巡陽使是什麼？聽起來很有威嚴的樣子。”葉寂問道。
“你師父沒有跟你說過？”邋遢道人反問道，不過隨後又點點頭，“也對，以你的資質，似乎真的沒有說明的必要。”
“……”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