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罰跪責罰
從小就認識了?意思是他們青梅竹馬有情在先,是洛傾半路阻攔,壞人姻緣了,眾人不自覺地想起太子鬆口娶太子妃的過往,一場政治聯姻,的確是沒有感情的,一時間眾人只覺得心緒起起伏伏,不知道偏向那一邊。
洛傾笑了笑,沒接話,素手托起純白色的陶瓷杯,湊到鼻尖聞了聞,片刻涼涼地淡然道,“茶是好茶,只可惜,涼了呢?”
話畢,她素手輕輕翻折,一杯蘇眉卑躬屈膝敬的茶,倒在了兩人的腳邊。
這下子前院裏誰的臉色都好看了,賓客席上傳來啪的一聲響,不知是誰拍了桌子,接着便是對洛傾凌厲得指責,“太子妃娘娘未免太欺負人了些。”
洛傾回頭去看他,並不是認識的人。哪怕參加宴會也是一身戎裝,看樣子是來的匆忙,這樣一個武將,也會為蘇眉說話?
似乎越來越有意思了,好歹她也是太子妃好嘛?皇上都沒開口,什麼時候一個武將也能隨意指責了,“將軍真是熱心腸,只是本宮不知道哪裏就成欺負人了,一杯涼差而已,本宮潑了也就潑了,你還能奈我何?”
洛傾姿勢拿捏得霸道,一語驚人,那名開口幫忙的武將是個急性子,見洛傾眾目睽睽之下,一點不給他面子,臉色也難堪了起來。
加上喜宴上喝了酒,他踉蹌着站起身來,竟然不顧皇上在場,伸手指着洛傾的鼻子罵罵咧咧地道,“你個蛇蠍心腸的婦道人家,潑辣至此,哪裏配為太子妃輔佐太子殿下。”
洛傾眸子一眯,眼裏隱隱浮現着殺意,她好久沒有被人如此辱罵過了,才來了沒多久,是一個兩個都以為她很好欺負了,都爬到她頭上來了。
洛傾心裏窩火,”本宮和太子乃是父皇御賜金婚,本宮不配,那將軍認為誰配?”
劉將軍眼神掃了蘇眉一眼,雖有幾分醉意,眼下也是心驚了一下。
皇上的臉卻是徹底拉下來了,這劉奇太過分了些,竟是完全皇家的顏面放在眼裏,他冷冷掃了那人一眼,威嚴地說道,“夠了,寡人看劉將軍怕是喝多了,胡言亂語的,來人,將劉將軍帶下去休息。”
很快有小廝麻利地上前去架哪位將軍,他甩開侍從,跌跌撞撞地看着大聲嚷嚷道,“本將軍沒醉,誰敢拉我,都給我走開,我今天還真得好好教訓教訓這個女人,不知天高地厚。”
那名將軍伸手指着洛傾,語氣輕浮。
此言一出,展懷安的臉色也沉了下來,洛傾好歹也是他的太子妃,“看來劉將軍果真是醉了,還楞住幹什麼,還不趕緊扶他下去。”
那兩名侍從見狀,嚇得趕緊拚命拉了那發瘋的人下去,眾人議論紛紛,目光若有似無地落在洛傾的身上。
那些不明真相的人,打量探索的目光,讓洛傾心裏微微不舒服,身旁傳來低聲的呵斥,洛傾回頭就見剛剛奉茶的那名丫鬟委屈地低着頭,小聲地抽泣着。
目光掃到地上未乾的茶水,洛傾心裏大概明白了,“這是怎麼了,不過潑了一盞茶,妹妹何必為難一個小丫頭。”
蘇眉咬緊自己的牙關,很久才認錯一樣謙卑地說道,“這丫鬟不知天高地厚,這種場合也敢一杯涼茶怠慢了姐姐,該教訓。”
新菊低聲抽泣着,偷偷地抬頭打量了洛傾一眼,一雙眼睛裏全是怨恨,卻還是作足姿勢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求太子妃贖罪,奴婢知道錯了,知道錯了。”
洛傾有些神色微冷,這哪裏像是一個討饒認錯的態度。
先是通報的侍衛態度傲慢,接着莫名其妙被一個武將指責,現在倒好了,連一個丫鬟也敢給她臉色看了,她有那麼好欺負嗎?
洛傾低聲笑了起來,“丫鬟不懂事,打發了就是,哪裏還勞煩妹妹親自教訓,不過人家都說仆隨主,這丫鬟說不定也沒做錯什麼呢,妹妹覺得呢?”
蘇眉心裏咯噔一下,難道洛傾看出來了?可是不是聽說這個女人膽小如鼠,唯唯諾諾嗎?怎麼可能輕易看出來?
她有些摸不清她話里有沒有試探,身子僵硬得站着,片刻才小聲地辯解,“妹妹不知道姐姐什麼意思,難道姐姐認為是我教唆這個丫鬟的?剛剛那麼多人看着的,姐姐可別冤枉妹妹。”
以退為進,既然你懷疑,那我就先說出去來,洛傾不得不對面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人刮目相看,果然能勾住當朝太子得女人,怎麼可能簡單?
新菊還在不停地磕頭,聞言抬起臉來直視着洛傾,額頭上已經流出了血,她卻着急地辯解道,“不關側妃娘娘的事,是奴婢不小心,求太子妃不要錯怪我家娘娘。”
眼前的一切可真是感人啊,洛傾勾唇笑了起來,“好一場主僕情深,看來本宮是萬萬怪不得妹妹了。”
剛剛她也的確沒有證據說是蘇眉做的,她不是想試探一二,這個蘇眉到底幾斤幾兩。
茶是自己讓她奉的,眾人清楚地看着,肯定不會相信洛傾的懷疑,洛傾勾唇似笑非笑地看着蘇眉,跟她慌亂的示弱比起來,她淡定得彷彿事不關己,“不過,本宮還是不明白真的是冤枉嗎?”
蘇眉聞言,像是受了驚嚇一般委屈地倒呼一口涼氣,害怕得依偎進了展懷安懷裏,“姐姐怎麼能這麼揣測妾身。”
太子俊臉黑沉着,低頭安撫性地拍了拍蘇眉的顫抖的肩膀,看着面前的洛傾,目光兇狠地像是想掐死她,久久才平復着自己的情1;150850295305065緒,冷聲說道,“洛傾,沒有證據,你憑什麼冤枉落落,本殿下警告你,別惹火上身,沒了洛家庇護的你,命輕如螻蟻。”
洛傾察覺到了他話語裏的殺意,卻是無所謂地笑了笑,這威脅她還真是不放在眼裏,多少都死過一次了,她怕什麼?
而蘇眉只是靜靜地靠在她的懷裏,見洛傾不說話抬眸看了她一眼,一雙眸子似秋水,盈盈的像是隨時能落在淚來。
她突然覺得很有意思,這兩個人一凶一柔的,真是互補,她也真的勾唇笑了起來,“殿下錯了,洛家我都失去了,我還有什麼可怕的?”
那聲音很輕,隨風而逝。
洛傾甩下那麼一句話,轉身就走了,皇上恨鐵不成鋼地看了太子一眼,婚禮還沒開始,他也抽身離去,一場剛開始被人歌頌不已的婚宴,到頭來成了笑話一場。
天剛蒙蒙亮,洛傾砸吧砸吧嘴睡得正熟,只聽耳邊嘩啦一聲響,臉上被水灌得她睜不開眼睛,她條件反射地抬頭捂住眼睛,騰得從床上坐了起來。
好一會兒,她才能模糊地睜開眼睛,一睜眼就看到展懷安黑着臉站在她的床邊,而她全身濕透,黑如瀑布的髮絲貼在背上,水珠順着發梢滑落下來,說不出的狼狽。
洛傾胡亂摸了一把臉,眯這眼睛冷冷打量着床前安然站着的人,“你是腦子有坑嗎?”
她說得氣憤,可因為太冷說完就狠狠打了個噴嚏,一點氣勢都沒有,展懷安冷陰沉着臉,單手連人帶被將她扯到了地上,洛傾毫不防備,被他摔得頭重重地磕在床角上,鑽心地疼,她伸手去摸,腫成了一個包。
展懷安上前,蹲在了她的面前,單手惡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出了那麼大的事,你居然還睡得着,怎麼目的達到了,是不是偷着樂了?”
洛傾雙手用力,狠狠地甩開他的鉗制,一點淑女樣都沒有的翻了個白眼,“天大的事管我屁事?”
她在自己面前已經完全不用敬稱,言談舉止粗魯不堪入目,展懷安掐死她的心都有了,如果可能,他真想現在就廢了她。
展懷安甩袖站了起來,語氣狠得像是結了冰,一字一句都是對洛傾罪行的控訴,“裝,事到如今,你還給本殿下裝,潑了落落敬的茶,害她氣急攻心昏迷,氣走父皇,讓本殿一場婚禮成了一個笑話,這下你滿意了?”
洛傾甩開了身上的被子,抖了抖身上的站了起來,聞言笑了起來,“我說殿下洞房花燭夜怎麼有空來妾身這裏,原來是新娘子暈了呀?這也太不經事兒了,以後可怎麼執掌後宮啊?”
展懷安眸子一眯,打量里洛傾一眼,人還是那個人,可他卻覺得似乎哪裏不一樣了,就說她對於側妃的反應,就算鬧,也鬧得太有規矩,一點沒有感情用事,他不只一次想過,她會痛哭流涕,控訴自己負心,鬧死鬧活不讓蘇眉過府,可她的反應太冷淡了。
這讓他覺得自己不在受重視,雖然不愛這個女人,卻依然感覺心裏落差太大。
展懷安腦海里閃過蘇眉躺在床上的脆弱,那一直不曾平息下去的眉頭,她們無疾而終的婚禮,想到這裏,他一把捏住洛傾的脖子,眼中是兇狠的恨意。
洛傾只覺得的呼吸越來越困難,脖子疼得她無法開口,心一寸寸沉道谷底,那種恐懼再次佔據她的心臟,想起曾經地下室里黯淡無光的掙扎,讓洛傾整個人都顫抖了起來。
展懷安眸子一眯,察覺到洛傾的白眼還有和那眼裏濃郁的憂傷,心裏不自覺地跳了一下,一抽手將洛傾甩在了地上。
洛傾捂住脖子,咳都咳不出來,只一個勁兒地大口喘氣,素白的手甚至不敢娶碰自己得脖子,哪裏紅得觸目驚心,她剛剛以為自己會被他掐死。
展懷安卻不會心疼她這個樣子,他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太子妃聽旨。”
洛傾趴在地上艱難地抬眸掃里他一眼,屋子裏的人們趕緊跪了下來,耳邊只恍恍惚惚地聽到,“太子妃犯七處之妒,罰每天去落雪閣門票跪一個時辰,到落妃娘娘原諒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