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是一個大學生,學醫的!聽起來挺苦的對不對,但是呢我的重點不是這個。”
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坐在地上,一臉驚恐的盯着前方,冷汗在他的額頭上不斷的滾下來。他的兩眼死死地看着前方那人的背影。青年的清秀面龐現在是蠟黃一片,渾身衣物被自己的汗水打濕,夜晚冷風吹來身子不住的打着寒顫。
“我是一個無神論者,什麼牛鬼蛇神妖魔鬼怪都是愚妄!再加上我是醫學生,更是對這種事情不屑一顧。直到今天,我第二次遇到了老楊。”
青年前邊站着一個身着唐裝留着一頭長發的中年男人,男人手裏拿着一把半仗寶劍,其上滴血,散發寒芒。長發被風吹得散落讓人看不清他的長相,但是他的姿勢卻散發著上位者的氣息。
“忘了介紹,我叫王浩,我前邊這人叫老楊。我是個學生,他是個廚師。我是個醫生,而他是個神棍。平生我最瞧不起這種人,但是現在我卻因為他活了下來。”
這時男人轉過身來將寶劍收回,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劍鋒的憑空消失。他雙手沒有被血液玷污,撩起頭髮用手腕上的皮筋簡單栓住,看着面前的嚇得發抖的人。
“王浩,我們又見面了!”男人的聲音宛若春風,他倆彷彿是老友一樣。
“你是誰?”王浩看着男人伸過來的手,疑惑而驚恐。
那一年王浩5歲,這一年就是他第一次和老楊相遇的那年。王浩居住的地方是天朝的Y市,只不過他不在城裏居住而是這裏更小的小鎮。
小鎮人口僅僅只有四五百人,可以說他們路上見面都是那種春風拂面的感覺,這裏人心淳樸每個人都是忠厚老實。這裏和整個Y市顯得格格不入,人們悠閑自在的生活是這裏的主色調。而王浩也就是在這個生他養他的地方結識了一個男人,老楊。
老楊這人頗為神秘,沒有人知道他從哪來,哪裏人,就連他的全名都無從知曉。可是這個人溫文爾雅,彬彬有禮的性格受到了整個小鎮的喜愛。再加上他那一手可口的飯菜,這裏的人也不去探究他的底細了。
“哦,你看我留着鬍子以後像不像一個山羊?”
“人們都叫我老楊。”
這是他最常用的自我介紹,老楊在這裏開了一家小飯店,有趣的是這個人完全不會去雇傭幫廚,整個飯店的打理都是他一個人干。這裏也就是王浩和他相遇的地方。
“叔叔好!”稚嫩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那是年幼的王浩,他好奇的看着店面,聞着后廚朦朧的濃湯香味。
“小王浩啊,來快進來。今天你是來這裏帶外賣嗎?”老楊熟悉這個孩子,他經常來到這裏購買一些飯菜回去。
王浩算是個可憐人,他和自己的爺爺一起居住,而他的父母也是外出打工,時常不在他身邊。好在王浩的爺爺一直帶着他,陪在他的身邊。
“是啊,爺爺病了,我想給他帶點吃的。”不知為何王浩很親近老楊,因為他可以從老楊這裏學到很多有趣的東西。
“等一下啊,我去給你拿!”王浩手裏攥着一張一塊錢的紙幣,汗水將其打濕,看這數目根本不夠買這裏任何一道菜的,可是老楊卻從廚房帶出來兩人裝的飯菜。
回憶定格在這裏,那一年王浩八歲,他已經二年級了。可是他的爺爺卻走了,父母在外沒有音訊,就連最基本的生活費這個月也忘了寄回來。王浩被同齡的孩子稱作沒媽的孩子。
“老闆我回來了!”這個時候老楊已經不再是王浩的朋友,而是他的老闆。為了生計王浩只能找到一份小工作用以平日生活。而他選擇了老楊。
“恩,去洗洗手,準備吃飯了。”老楊不會去雇傭童工,他從沒有讓王浩為他干過任何事,對了有過,那就是王浩的工作,品嘗老楊做出來的菜。
“王浩,我要走了!”時間飛逝,這個時候王浩已經十歲,再過兩年他就可以去上初中,離開這個小鎮了。
“老闆你要去哪?”王浩難以置信的看着老楊。
“很遠吧,應該是上京市吧。”老楊目光穿過飯店的窗戶看着外邊,他彷彿掠過千山萬水找到了他要去的地方。
“這裏留給你,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們還會見面的。”老楊如同王浩的親人,這幾年可沒少幫他忙,他走了過來摸了摸王浩的頭放下了今晚最後一道菜。
如今物是人非,老楊的飯店被新來的鎮長用某些手段給奪取,而王浩再也沒有見過自己的父母,十年來他也沒有見過老楊。
很慶幸,王浩考上了首都的一個醫學院校,他的人生都會在這裏有翻天覆地的變化。或許他會成為小鎮裏邊的人口中所說的人中龍鳳!然而事實卻是殘酷的。
“滾開!”紈絝子弟到了大學也沒有放棄對一個人的摧殘,即便他們不認識這個人。
“窮鬼。”濃妝艷抹的學生妹嘲笑着一個人的貧窮,臨走前還不忘將那幾朵玫瑰丟在冷風中。
王浩在忍耐着一切,自從老楊給他的飯店被收走之後他就真正的失去了經濟來源,上京這裏孤立無援的他又一次回想起小時候爺爺離去的場景。
王浩站在宿舍的天台上看着上京的燈紅酒綠,他彷彿與這裏格格不入一樣,難道他真的選錯了?
不論節氣,這天台的冷風是要了人的親命,王浩打着哆嗦準備回宿舍,就在這時天台上傳來了一陣哭泣。
現在是晚上的十點左右,基本上是鎖樓門的門禁時間,而且天台的鑰匙也只有寥寥數人擁有,他就是其中之一,因為需要清潔樓道換取生活費的緣故他才有機會拿上這把鑰匙。
一時間一股寒流從王浩的尾巴骨直衝沖射向他的後腦勺。渾身汗毛豎立,他環顧四周想要知道聲音的來源。
“君住長江頭,我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願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凄涼委婉的歌聲朦朧的在天台上響起。
王浩看見了,那是一個身着紅衣的女子,膚若凝脂,長發如瀑。只不過她的歌聲如同她的人一樣也是那種朦朧的。這不是一個現代人!或者可以說這個根本就不是人!
“郎君?為何你要棄我而去?”女子的聲音,凄婉之中帶着怨恨,秀髮擋住了她的面容。
“我!”王浩懵了,他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獃滯的看着女人的四周想要找到什麼先進儀器。可是他失敗了,這裏根本不是他想的那樣。
“郎君我找你找的好辛苦啊!”帶着哭腔的聲音傳到王浩耳中,渾身發涼。
“為什麼你不來找我?為什麼?”女子接近王浩,縹緲的身影帶着虛無,他可以真切的感受到面前之物給他帶來的寒冷。
“這下你就不會離我而去了!”悲涼的聲音成了凄厲,女子直直的向王浩撲來。
紅色長衣伸出了一雙慘白的手掐在王浩的脖子上,終於他明白了,面前這個女子根本不是什麼全息投影,根本不是什麼活物!真切的窒息感驚醒了王浩!這分明就是一個鬼怪啊!
驚愕,恐懼幾種不良情緒瀰漫在王浩的心裏,這個時候他也看到了女子的真實面目!
那蒼白帶着燒傷的面貌根本無法和她的身材媲美,眼神的昏暗帶着狠毒,死死的盯着王浩的面龐。怨恨的情緒席捲王浩全身,他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回憶在他的腦袋裏閃現,他看到了撫養她的爺爺,看到了小鎮上的居民,也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背影!
不對,這個背影是真實的!女鬼呢?正當他回憶過往的時候面前的女鬼消失了,留下的就是一個身着唐裝手持寶劍的長發男人。
男人回過頭,臉上帶着笑容,如同清風鋪面吹散了王浩心中的陰霾。這個人他很熟悉,老楊,這個男人就是消失了十年的老楊!
“王浩,我們又見面了!”男人伸出右手看着癱倒在地上的王浩。
他不敢相信,那個消失了十年的神棍廚子再次出現在他的面前。更讓他難以置信的是面前之人容貌並沒有改變。十年過後,老楊還是如同以前一樣!
“你是誰?”王浩摸着自己的脖子不敢伸手。
“飯店還好嗎?”這是王浩和他的小秘密,沒有人知道這些。只有他和老楊!
“你是楊叔?”王浩驚呆了,他剛才還懷疑這人是老楊的後代,可是他錯了,除非當年老楊的孩子和他幾乎同歲,否則不可能會長這麼大!
“千真萬確!”老楊點了點頭,向前一步拉起了王浩。
“你怎麼?”太扯了!難道老楊整容了?不對,他怎麼會出現在我們宿舍的天台上?剛才那是什麼?鬼怪?
“我在這裏開了一家飯店,缺一個幫工,工資還可以,你要來嗎?”老楊沒有回答王浩的疑問,反而是問了王浩一句。
“我去!”王浩點了點頭,難道這個神棍過去說的鬼怪都是存在的?為了弄清這一切,王浩同意了老楊的邀請。
“饕餮飯店,XX街XX號!明天晚上六點之前過來就行,離你們學校不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