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帝都清源：曦文女帝（一）

抵達帝都清源城的那一日，清源城依然是大雪紛飛。(.)

據說，清源城一年當中只有一個月是不下雪的。

我站在落迦山上，眺望那雪中的帝都。

天色很暗。

雪靜靜地落下。

重重的雪幕之後，我看見那帝都——

再沒有一處建築，能如這般的美輪美奐，再沒有一處城圍，能如這般的莊嚴肅穆。

蜿蜒不見盡頭的青灰色城牆，沿着山脈起起伏伏。城牆下，只見二川於冰雪之中淙淙溶溶，流入帝都。帝都有民百萬，無數青灰色的磚瓦，彷彿都連成了一片，如腳下的青土。

隱隱約約之中，似可見十里冰封雪原，氣勢衝天。

冰封山下。

於素白的雪之中，赫然站起一座金碧輝煌的宮城。

那便是，清源城帝宮，是這虛空之境的主人，女帝曦文所居之處。

天歷32o年，女帝即位稱帝。次年，聖旨下，於冰封山下建帝宮三百餘里。十年之後，帝宮拔地而起，氣勢蓋山。

真不愧是帝都。

我忍不住感嘆着，真不愧是帝都，真不愧是女帝所居之處。這樣的氣勢，這樣的宏偉，這樣的震人心魄。

我們的隊伍走至城門之時，已有司禮監的人前來相迎。烏色的城門轟隆一開，清晨的帝都便赫然可觸。

“女帝請雲壽國長公主到四海歸一殿覲見。”為的官員躬身行禮。

我騎在夜駿上，昂點了點頭。

車隊安靜地走在帝都的街道上。

因是清晨，尚未破曉，街上幾乎不可見行人，只有燈火隱隱地從那一排排的窗戶後面透出來，人影娑娑，才讓人明曉這並不是一座空城。

牛車的輪子在青石板上碌碌滾過，出不小的響聲，卻不見有人探出窗戶來看。我想，這畢竟是帝都，帝都的百姓什麼沒有見過，這怕已經是司空見慣了吧。

約莫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前面又有一隊人馬過來，見到我們先向我問了禮，又與司禮監的人說道：“公子未眠的車隊已經在凌雲山下……”

我心中一動。

雲梔果然沒有說錯，公子未眠也來了。

雖然說我對這個未婚夫並沒有感情，可，他畢竟是我未來的夫婿，畢竟是我將來要依靠的那個人。

忍不住心裏打起了鼓。

當下，司禮監的人別過來人，繼續領我朝帝宮行去。

大約過了一個時辰，終於抵達帝宮宮門。

我抬頭望去，不禁咋舌。

雖然知道帝宮建於半山腰之上，卻不知道，宮門前還有這樣高的石階——粗粗一算，絕不少於三百階！

我頓時有些暈眩。

“這女帝若要進出帝宮，會被這石階累死吧？”

所幸這並不是平常進出帝宮的方法。

司禮監領着我從側門宮道而入，這裏道路寬闊平坦，可並排行駕四輛牛車。我騎着夜駿，冒着風雪慢慢沿着宮道迴旋而上，漸漸地，帝宮的模樣越地清晰了。

廊腰曼回，檐牙高啄。

大理石堆砌的基牆透着寒冷之氣。

越上得高，整個清源城便越是赫然在目。

終於到了帝宮正門前。

下馬，在門側小殿休息片刻。侍女端來了熱水，洗了臉，又重新裝扮起來，換上了覲見女帝的展衣，一切準備就緒之後，有兩排十二名穿着打扮不同尋常的侍女前來，將我迎了進去。

走過寬闊的廣場。

走上漢白玉石橋。

踏上雪色大理石的石階，終於，我邁進了四海歸一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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