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不過是幾個糾結間,喜轎已經抬進宮,胤禟還沒想出好法子,喜轎已經停下來。
踢轎門,跨火盆甚至於拜天地他都是麻木的。
只聽見周圍熟悉的叫好聲,聽見他的兄弟再同寧楚克說恭喜,寧楚克丁點也不心虛,還一路答謝過去。
胤禟被送進新房去了,是寧楚克親自送的,她還準備出去陪酒,又想起來,回身關心說:「你餓不餓?想吃點啥我讓人送來。」
丫鬟婆子候在外頭,屋裏只他倆,胤禟一把扯下蓋頭,黑着臉殺氣騰騰盯着寧楚克。
寧楚克讓這一臉兇相嚇得不輕,她拍拍胸口嘟噥說:「別拿我的臉做這麼嚇人的表情!今天可是咱大喜的日子,要笑,你高興點!」
胤禟從來沒覺得自己那張臉如此礙眼過,他咬牙切齒反問說:「你要是我你高興得起來?」
寧楚克跟着一塊兒在床沿邊坐下,伸手往胤禟肩頭一搭,安慰說:「我還能不懂?你心裏難受,不過也沒辦法,多難受幾下就習慣了。」
她說著還順手拍了拍,「酒我幫你喝,兄弟我幫你招呼,外頭你放心。」
錢方在門口催了,寧楚克就沒再多說,跟着出了新房,出去之前給胤禟使了個頂住的眼神。
還頂住呢……這要怎麼才能頂得住?
胤禟坐在喜床邊,生無可戀。
寧楚克為了激勵他,出去之後就吩咐嬤嬤送兩個大肉來,嬤嬤答應得爽快,回頭就給喜房裏的九福晉送了碗清淡得可以的素麵。
待會兒還要挑蓋頭,新娘子滿身肉味兒像啥話?
胤禟盯着那碗面,盯了半天也沒盯出肉來,嬤嬤還笑眯眯說呢:「福晉多少用一點兒,待會兒還有得鬧。」
鬧洞房這回事胤禟有經驗,從前都是他打趣嫂子,這會兒輪到自己,猜到兄弟們要打擊報復回來,不過他心裏存着一分念想,覺得寧楚克總會想法子把人轟走。
然而他錯了。
大老爺們坐在床上等人挑蓋頭,這說不好就是開天闢地頭一遭,咋能沒人觀禮?
寧楚克非但沒攆人,她還主動帶着人過來,幾個兄弟都看懵了。
「我以為九哥要攔咱們!沒想到他挺放得開!」
「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有什麼放不開?他這麼上道,咱們早點鬧完早點走,給留足洞房的時間!」
「……」
房裏頭,胤禟心浮氣躁,他憋得想打人,就聽見門口有動靜。
是嬤嬤在招呼新郎官,還不止,有好些個人在嘰嘰喳喳。
「聽說九嫂模樣好,是不是真的?」
「她模樣要是不好,九哥能見天纏着皇阿瑪?把皇阿瑪都鬧煩了。」
胤禟都能叫出這些王八蛋的名兒!
都是他兄弟!
都這種時候了非但沒為他心痛,還在那兒說笑呢。
就有嬤嬤捧着托盤來,讓九阿哥挑蓋頭,寧楚克還有點小興奮,她把蓋頭挑開,胤禟這回沒擺個死媽臉,就是高貴冷艷高不可攀……
後頭寧楚克也到床沿邊坐下。
嬤嬤又唱了好幾句,讓他倆喝合巹酒,給吃餃子。
胤禟倒是照做了,那模樣跟壯士斷腕似的。
幾位阿哥面面相覷,總感覺情況不妙,老十想往後躲,讓兄弟們逮了個正着:「我咋覺得九嫂身上有殺氣?我感覺他恨不得就地把九哥辦了……快來個人打醒我!」
「我瞧着也不對,這到底是洞房花燭夜還是逼良為娼?」
他說完就讓後頭的踹了一腳。
「胡說八道也不看看今兒個是什麼日子?」
「九嫂和我想的不大一樣啊,不是說最溫柔慈悲走路都怕踩死螞蟻?」
「這你也信?你傻不傻?」
「都不重要,這些咱們回頭慢慢說,只說這洞房還鬧不鬧了……?」
便當此時,一個眼神交接,胤禟意味深長的眯了眯眼。
老十一哆嗦,恨不得跟兔子似的逃竄出去。
「我酒還沒喝夠,這洞房你們幫着鬧了就是!」
他前腳走,十二阿哥後腳跟上:「十哥等我,我也再去喝他兩盅!」
有人帶頭,其他人跟着開溜,走得飛快,眼看着閑雜人等都出去了,房門闔上,胤禟正想問寧楚克今晚咋整,就聽她說:「福晉咱們歇吧。」
胤禟脖子酸了一整日,他麻溜的將鳳鈿拆了,又把沉甸甸的嫁衣脫掉,還想同寧楚克談談,就感覺胸前讓人戳了一下,臀兒也叫她捏了一把。
胤禟眼都瞪圓了,伸手就想將她揮開,卻讓寧楚克摟了個滿懷。
「這才大半年,我咋就豐滿了這麼多?這胸,這臀兒……你往裏墊了啥?」
她手上不停,捏完還感慨說:「是真的啊,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
胤禟感覺整個靈魂都遭遇到致命一擊,他腦子裏嗡的一聲,然後就感覺自己變高了。
回回回……回來了!
過去這大半年,胤禟諸事不順,壞到極點竟然迎來轉機,他回來了!洞房花燭夜他回來了!他都顧不得感動第一時間就想把這作死娘們就地解決,非得叫她知道捋虎鬚的下場,兩人在喜房裏拆了十七八招,因為讓鳳鈿壓了一整天,再加上這天只用了半碗素麵手腳都沒啥力氣,寧楚克頭一回在近身肉搏的時候落了下乘。
也是因為她大意了,她萬萬沒想到啊!
「媳婦兒你等等,咱們有話好說。」
胤禟本來就憋着火,聽到這聲媳婦兒直接炸了,剝光寧楚克一把將人丟上床,自個兒跟着翻身壓上:「搞清楚沒有?誰是相公。」
「……是你是你,你咋能把我餓成這樣?先鬆開,我吃點東西把肚子填飽咱們慢慢商量,有話好說嘛。」
胤禟伸手掐她嫩滑的臉蛋:「方才是誰說春宵一刻值千金?」
形勢比人強啊,寧楚克捶胸頓足,她恨不得指天發誓:「王八羔子才說過這話!」又在心裏懊悔,做什麼不珍惜從前的美好時光,這下好日子到頭了。
要是沒交換過,胤禟說不準就信了她的,因為過於了解,他才不敢讓寧楚克吃飽了。
要吃可以,把正事辦了再說。
伸手戳一戳他親自豐起來的胸,再往臀兒上捏一把,這手感真好,沒白瞎那些豬蹄兒:「福晉你就別鬧騰了,有話明日再說,咱們就寢吧。」
當他還是寧楚克的時候,一照鏡子就絕望,這張臉看得多了也沒覺得有多美,換回來之後再一看,寧楚克還真是個極品尤物,他感覺血液都在沸騰,人已經興奮起來了。
太久沒當男人,衝動起來還有點不習慣,以前底下兄弟都沒啥存在感,今兒個咋這麼勒呢?
胤禟扒了褻衣,脫了褻褲,低頭一看裏頭竟然還有條貼身的四角綢褲。
那綢褲已經頂起來,鼓囊囊的。
他表情有一瞬間的凝滯,寧楚克看到這一連串動作,已經心虛的去瞄床上的大紅帳子了。
餘光瞥見胤禟表情不對,還解釋說:「誰讓你兄弟精神頭那麼好,由它頂着尷不尷尬?我這不是沒法子……你不能怪我,有話好說,都可以商量!」
「閉嘴,咱們睡吧。」
這話聽在寧楚克耳中就變成了:閉嘴,讓我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