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自秦滅六國、楚漢相爭、魏晉南北、唐宋盛世、鋒、翼、粼,然後便是如今出雲、伏羲、叢然三國並立。」
我心裏有些詫異,看來是自宋朝之後才不同的,按照易洵的說法,宋朝統一了數百年,同我原來那個世界是儼然不同的。
「哎!原本想抄襲唐詩宋詞混口飯吃,看來是不行了。」
「……」
「你們用的文字是怎樣的呢?」
易洵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了「出雲」二字,用的居然是我認識的,也是我用了二十多年的母語文字。
我也拿了根樹杈,在地上劃了幾筆,抬頭看向他,「認識嗎?」
他點了點頭,「你的名字。」
我再寫了兩個字,轉頭問他:「你的名字是這樣寫的嗎?」
他又輕點了頭,我心裏暗自驚喜,他們用的居然不是繁體字。
「看來,我不用做文盲了,實在找不到生路,就去教書。」
「哪有女子拋頭露面的道理?」
「切,你這是性別歧視,憑什麽女子就不能教書,我們那裏女子不光能教書,還能行商從政,很多女子比男人還強呢!」
「……」
「你說現在是三國並立,那是不是要打仗呢?」
「現在是太平盛世,三國間有盟約互不侵擾,雖然邊界偶有爭端,但也不至於演變成為戰事。」
「看來,三個國家實力相當嘛,都想着坐收漁翁之利。」
「……」
「易洵你多大了呀?」
「二十有二」
「哇,好年輕,咱倆同歲。」
「……」
「易洵你應該有家室了吧,二十二歲孩子都該一堆了。」
「我未曾娶妻。」
「哦,呵呵,你們這裏不講究十五成家的嘛。」
「你們那裏講究十五成家?」
「啊……沒有,我們那裏男子要二十二,女子二十才行。」
「我們這裏男子十八,女子十六。」
「那你不就是剩男了。」
「何為剩男?」
「剩男……呵呵,很快就不是了。」
「……」
「易洵你是干什麽的?」
「我少時同師父一起外出遊歷,前些年才回家。」
「那就是無業游民嘛,還讓父母供養着。」
「……」
「你一個人到這深山老林里來辦什麽事兒呢?」
「尋東西。」
「尋什麽呢?」
「……」
「說嘛,說嘛!我又不會和你搶。」
「藥材。」
「哦。」
「易洵你會武功嗎?那麽輕易解決了一隻老虎。」
「尚能自保。」
「那你一定要保護我呀,我一個弱小女子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世界,可憐得很。」
旁邊的人抖了兩抖,「我會的。」
「嘿嘿……」
通過我一番調查,此人名易洵,男,二十二歲,正值青春年華,遊歷數年見多識廣,能文會武還通奇門遁甲之術,雖然沒有穩定的職業,可有本事,咱就不怕沒飯吃,最關鍵的一點是,沒有成家。
而我一個異世來的陌生人,要想好好的活着,必然是要有靠山的,先不論他家條件如何,最起碼我出去了得有地方落腳,能啃上幾個饅頭維持生計才行。
弄點小曖昧什麽的,把關係搞好點兒,就算哪一天他要將我丟在這荒山野嶺,我也能抱他條大腿,死皮賴臉的扒着不放呀。
我清點了一下背包里的東西,帳篷被撕了條大口,修整一番興許還能用,睡袋、冰錐、登山杖、高山墨鏡,工具就只剩這些了。
還有幾包壓縮餅乾、巧克力、補充體力的糖果、礦泉水以及手電筒、手機、電子手錶,然後就是我隨身攜帶的記事本和簽字筆,錢包里有身分證、提款卡、健身卡、和一些紙幣和硬幣。
易洵對這些東西很是好奇,我一邊給他講解着用途,一邊暗自得意,感興趣吧,感興趣吧,越感興趣越好。
而讓我不得不說的是,這人腦子確實夠靈光,就像一塊海綿,一直吸收我給的那些異世的知識,相比較起來,他對我那幾樣電子產品尤為感興趣,一直按着手電筒開開關關,明晃晃的光線忽閃忽閃。
我抽了抽嘴角,一把奪了過來,「你這樣會把燈泡閃壞的,這東西現在可稀罕了。」
他好笑的看了看我,沒再說話,只是眼睛又盯上了我的手機。
我看了看手裏的手機,又看了看這位好奇寶寶,心裏猶豫,照他先前那種玩法,會不會給我把後蓋揭開,研究裏面的構造呀,而且,咱這電要是沒了,那就真沒了,不像電筒還能手動充電。
大哥,您還是對別的感興趣吧,這東西,我……我不動聲色的將手機塞進了口袋裏。
可是,顯然世上有厚臉皮這一說,是經過實地考證了的,他眉毛一挑,伸出了手。
我眼皮子跳了跳,呵呵乾笑兩聲,假裝不懂,「幹嘛?」
他一點也不含糊,「拿來。」
我皮笑肉不笑的看了看他,順手拿了我的錢包放進他手裏。
他看也不看,便將我那淡粉色的錢包收了過去,同時又伸出另一隻手。
我用力眨了幾下水靈靈的大眼,繼續裝傻充愣,「啥?」
對面的人牽了嘴角,眼中滿是笑意。
我他媽的……我又「順手」拿了一邊的簽字筆遞過去。
這次他倒是說話了,目標直指我口袋裏的電話,「方才那白色的匣子給我瞧瞧。」
我欲哭但是又不敢,本來想說「滾吧你,咱這可稀罕着呢」可我怕呀,怕他把我丟這兒了。
被逼無奈,只能賣國求榮,也就給你這沒見識過的土包子古人感興趣,你要是敢搶了我東西不還,你就……那啥……陽萎算了。
我不情不願的拿了手機遞過去,他微笑着接了過去,開始左右翻看起來,而且還有模有樣的按動觸屏,當螢幕被觸動解鎖亮起來之後,他就像見了啥寶貝似的,眼裏迸出精光,注意力一時轉移到了我家的手機上去了。
我一邊收拾着東西,一邊斜眼瞟他,原本打算用手電筒忽悠他的,豈料這人夠聰明,硬要這高級點的才能鎮得住。
他那廂光點着觸屏玩兒,時間一長了也覺得無趣起來,而且我那麽明顯的寶貝這東西,還獨獨不給他講解用途,肯定是存了敷衍的心。
他坐在那邊對我招了招手,我心裏本來就不痛快,而且您那爪子一揮,是個啥意思?咱愚鈍得很,看不明白,假裝沒看見,繼續整理着手上的東西。
對面石頭上坐着的人臉上一愣,隨即笑了笑,說道:「若你給我講解了這東西的用途,我便帶你出山,還保你衣食無憂,如何?」
我就說了這人腦子好使吧,滑溜得跟泥鰍兒似的,一擊即中我的死穴。
我抬起頭看向他,「口說無憑,給押金。」
他低頭笑了笑,伸手自懷中掏了樣東西,拋過來給我。
我看着手中小半個巴掌大的血玉,色澤晶瑩剔透,當中還雕刻了精緻的圖騰,縷空規則細緻,顏色透亮純凈,看得出來是個好東西。
咱也是講誠信的人,既然收了押金,自然是二話不說站起身朝他走去。
「這是手機,主要的功能是傳音,在我們哪裏,只要有了這個東西,就能在千里甚至萬里之外聽見對方的聲音。」他在一邊細心的聽着,我一邊講解,一邊給他示範,要怎麽用這些功能。
把基本的操作說了一說,便由着他自己玩兒去了,真讓這啥也不懂,又啥都要刨根問底兒的海綿寶寶……海綿加好奇寶寶等於海綿寶寶,一直糾纏着,怕是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我在一邊繼續收整着東西,也不去管他,要是給老娘弄壞了,看我不敲詐死你。
過了不多時,他那邊又來了動作,招手示意我過去,我翻了個白眼,看在「寄人籬下」的份上,忍了。
他指着小小螢幕里那晃動的數位和滾珠,驚異的問我:「這又是何物?」
我看了眼「祖瑪」的登陸介面,無奈只得又給他講解了遊戲規則,哪個鍵是出球,哪個鍵是換顏色,怎樣算結束,怎樣算過關,他一一的聽了去,還自發的玩了起來。
我站在一邊看着這樣的畫面,只能用哭笑不得來形容,那曾想到,我居然也會有這樣天雷的一天?看着一個正版古人坐在原始森林裏玩手機遊戲,除了窘,你還能有啥感覺?
易洵說他要找的東西在山谷深處,我們還須得往裏面走一段路程。
關於手機的問題,我態度非常堅決,一天最多讓他玩半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