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第七十五章

侍從將秦書淮的意思傳了下去,衛純便明白了秦書淮的意圖,秦芃和秦書淮兩人來的匆忙,沒有帶易容的東西,便只是用化妝的東西修了修樣子,然後換了侍從的裝束,跟在衛純後面。

柏淮和西梁的皇帝在城外設了一個帳篷,兩國的各派了一百名士兵守在帳篷外面,衛純帶着秦書淮和秦芃進入帳篷的時候,柏淮和西梁皇帝李浩已經坐在了帳篷里。李浩坐在首位,柏淮坐在他左手邊,柏淮身邊跪着一個青年,看上去眉清目秀,帶着些書生氣。

秦芃掃了那青年一眼,跟在衛純身後,跪坐在衛純身後的蒲團上。

李浩先給衛純介紹了柏淮:“衛將軍,這是北燕使臣柏淮柏將軍。”

衛純拱手點了點頭,李浩接着指向柏淮身後的青年:“軍師燕歸先生。”

軍中能叫先生的人,一般都擔任着謀士或者軍師的職位,級別不高,權力不小。這一次這位“燕歸”能讓李浩親自介紹,可見這不是一個普通的軍師。

衛純朝着燕歸點了點頭,燕歸恭敬平舉雙手,微微含頜。

這是北燕貴族才有的禮儀,秦芃和秦書淮不由得對視了一眼,明白這位燕歸身份絕不僅僅只是個軍師。

“衛將軍,今日怎是你來,衛衍將軍呢?”

李浩介紹完了人,有些疑惑,衛純笑了笑道:“將軍的意思是,今日讓小將先來弄清楚陛下和北燕使臣的意思,若是能談,他在來和二位談,若是不能,那就繼續打吧,不必相見。”

聽了這話,李浩臉色微變:“衛衍狂傲至此嗎?朕一國之君來和談,他卻是連面都不願見的?!”

“陛下突然發兵攻打,便逼着齊國打。如今陛下想談,齊國就必須談嗎?”

衛純冷笑出聲來:“未免當我齊國是軟柿子太好拿捏了些!”

“衛將軍此言差矣,”柏淮突然開了口,勸說道:“西梁率先發兵不對,但齊國先管控鹽量買賣至西梁,西梁也是不得已而為之。”

“我們國家的鹽愛賣不賣,”衛純將目光看向柏淮,冷着臉道:“哪裏來這樣強買強賣的道理?不賣就開戰,西梁這是買不到就打算直接搶嗎?!”

柏淮被衛純噎了噎,衛純是衛衍的軍師,上陣殺敵水平可能比不了柏淮,但是論耍嘴皮子,在場兩人都不是對手。

旁邊燕歸抿了口酒,淡道:“衛將軍說得極是,只是鹽乃必要之物,西梁少缺,齊位於優勢之位,便因有大國之心,不說幫助補給,也應正常通商。拿捏他國短處行小人之事,西梁無奈之下意圖強取,於禮不和,於情可恕。如今我等位於此列,也不過是貴國昨日曾言願開城通商,能和談解決的事,何必兵戎相見?衛將軍覺得可是?”

燕歸這番話說得有禮有節,退讓后倒也不讓人生厭,衛純面上好看了些,點頭道:“燕先生說的是,今日衛純來此,便是想先知道二國具體是什麼意思,回稟朝廷,若能應,便應下,若不能應,那再說后話。”

“明白。”燕歸點點頭,用扇子敲着手心:“大家均為人臣,各自有各自的難處,今日便坦誠相待,不必特意為難。”

“如此甚好。”

衛純應了聲。

秦芃和秦書淮在一旁聽着,都將目光聚焦在燕歸身上。

這人說話時,柏淮一直沉默不言,他雖然是坐在柏淮身後,可柏淮對他的態度十分恭敬,可見這人身份之高。

衛純本有怒意,這人身居高位,卻能退讓,三言兩語讓衛純平靜下來,將劍拔弩張局勢平復,可見心性能力之強。

有了這麼一波開局,秦芃和秦書淮便知道今日的關鍵在於誰的身上。

“七年前,北燕以放歸貴國質子淮安王秦書淮為條件,交換了北燕邊境兩城與齊國通商,如今兩國國泰民安,百姓富足,經商需求日益旺盛,兩城早已不足以支撐兩國正常經商往來,百姓私下經商貿易,因而逃稅眾多,北燕此次並無其他過分要求,只希望北齊邊境多開幾城正常經商往來。”

柏淮率先開了口,語調冷靜平淡,明顯是已經準備了很久。燕歸從袖中拿出了一份文書,如同一個普通侍從一樣來到衛純身前,將文書交給衛純。

文書交出時,燕歸抬起頭,將目光看向秦芃。

他一雙眼彷彿看明了了什麼,卻又一瞬而逝,在秦芃反應過來前,他微微一笑,明明有些寡淡的眉目,竟帶了些艷色。

秦書淮察覺他的目光,眉頭皺起,燕歸迅速低下頭去,又退了回去。

“你們打算開幾城?”

衛純低頭看向文書,同時開口,柏淮迅速應答:“全開。”

秦書淮和秦芃豁然抬頭,目光微冷。

邊境全開,經商發達,但也以為這邊防風險隨之增加,這條件齊國絕對不會應下,這也難怪北燕談都不和齊國談,就直接聯合西梁打過來。

“不過……也不是不能談。”

兩方氣氛冷下去時,燕歸突然開口。

所有人目光看向燕歸,燕歸面色從容,抿了一口清酒,含笑抬頭,看着秦芃道:“若是貴國長公主殿下親自來談,北燕未必不能讓上幾分。”

“你!!”衛純怒然起身,秦芃一把抓住衛純,秦書淮抿了口酒,淡道:“燕先生可記得四年前彭城那一戰?”

四年前在彭城,北燕二十萬大軍強攻瓊州兩萬守軍之城,非但沒有取下彭城,反而被兩萬守軍埋伏在城外,齊國奸敵十萬,俘虜十萬,俘獲北燕主帥,將首級給趙鈺送了過去。

那是秦書淮徹底奠定自己在北方軍隊中位置的一戰,是齊國徹底崛起的轉折點,也是北燕這麼多年來最大的恥辱。

柏淮面色僵了僵,燕歸眼中帶了冷意,唇邊卻依舊笑容不減。

秦書淮抿了口茶,淡道:“算起來,我國攝政王秦書淮還是貴國君主趙鈺的姐夫,若趙鈺願意親自來談,齊國相讓幾分,未必不可呢?”

說著,秦書淮抬頭看向燕歸。

兩人視線相交,無形之間已濺出殺意。

“長公主與淮安王婚約已解,”燕歸聲音終於冷下來臉:“貴國攝政王還能和長公主攀關係,也是不知羞恥了。”

秦書淮冷笑出聲:“婚約到底解沒解,貴國不清楚嗎?”

燕歸沒有說話,西梁王有些看不明白了,卻還是急促道。

“還有朕這邊的要求,”他讓侍從將文書送了過去給衛純,鄭重道:“朕希望齊國能穩定鹽價,每年和西梁穩定鹽的供給,有什麼要求,都好談。”

衛純點點頭,也沒看出燕歸和秦書淮之間氣氛不對,同西梁國君、柏淮道:“二位放心,我會將文書帶回去,讓元帥將兩國的意思如實傳回朝廷,具體如何,等朝廷派使臣前來便知。”

“那就好,那就好。”

西梁國君點着頭,嘆了口氣道:“打仗啊,誰都不想打的。”

在場眾人都贊同點頭,只有秦書淮和燕歸,一直冷眼看着對方,分毫不讓。

一行人聊了一會兒后,雙方先簽下暫時休戰一個月的約定,然後便各自回去。

秦芃陪着衛純同李浩、柏淮一起聊着天走出去,秦書淮和燕歸一起走在後面。

“公子貴姓?”

燕歸握着摺扇,敲打着自己的手心。秦書淮雙手攏在袖間,面色不動:“秦。”

“哦,看來是皇親國戚了?”

燕歸笑了起來:“怪不得,我說公子和貴國攝政王,長得頗為相似啊。”

“燕先生怕是不姓燕吧?”

秦書淮聲音平淡:“先生神似貴國國君趙鈺啊。”

燕歸面色不動,兩人沉默着到帳篷門口,燕歸終於抬頭。

“認出來了?”

秦書淮頓住腳步,回頭看向趙鈺。

趙鈺含笑瞧着他:“秦書淮,你真不要臉。”

“芃芃是我妻子,”秦書淮知道他說的是什麼,面色平靜:“無論你承認或者不承認,哪怕你把北燕戶籍里所有關於我和芃芃婚約的事都刪掉,這也改變不了,她是作為我妻子死去這件事的事實。”

話音剛落,趙鈺手中摺扇猛地彈出利刃,趙鈺抬手朝秦書淮疾馳而去,秦書淮側身躲過,抬手擋住趙鈺一擊。

“她入的是我趙家的皇陵。”趙鈺終於失去了笑容,冷聲道:“她會同我合葬,秦書淮,你這輩子想都別想!”

聽到這話,秦書淮皺起眉頭:“小鈺,她是你姐姐,你過於偏執。”

秦書淮不喜歡趙鈺,便是因着這樣的理由。

他早就覺得,趙鈺對趙芃有些過於偏執。

讓自己的姐姐和自己合葬,這是多麼荒謬的事情?他是一國君主,未來會有皇后貴妃子嗣,卻讓自己親姐與自己合葬,傳出去,要讓人如何作想?

當年他提醒過趙芃多次,然而趙鈺在趙芃面前從來乖巧,沒有半分逾越,偶爾過界,趙芃也同秦書淮說:“他在冷宮時被人嚇怕了。”

在冷宮那些年,趙鈺身為皇子,性格卻格外軟弱,一直都是趙芃護着他。

他做噩夢了,是趙芃在身邊;他病了,是趙芃在身邊。他打小和趙芃同吃同住同睡,親密一些,本該是讓人理解的。

秦書淮也一直告訴自己,是他多心。

可是趙芃死後趙鈺種種行徑,都讓秦書淮覺得心驚。

趙鈺單方面毀了他和趙芃的婚書,在北燕戶籍上,他和趙芃彷彿從來沒有成親。

趙鈺將趙芃的屍體帶了回去,放入了皇家陵墓,等後來他回到齊國多年,他才知道,趙鈺修建了自己的皇陵,然後將趙芃放進了自己的皇陵。

與帝王合葬,那本該是皇后才有的位置。

秦書淮不願多想,只能在此刻提醒:“姐弟之情,不該如此偏執。”

“你若讓我不偏執,”趙鈺手中摺扇一轉,兩人瞬間過了十幾招,趙鈺眼中帶了嗜血之色:“你也看你配不配得起!”

秦書淮眉頭皺起,抬手成拳,朝着趙鈺胸口便直擊而去。

便是這一刻,外面傳來秦芃的聲音:“先生還不走嗎?”

秦書淮的拳頭頓住,趙鈺嘲諷笑開。

“新歡?”

秦書淮垂下眼眸,他收起拳頭,轉身出去。

秦芃和衛純都等在外面,秦書淮走到秦芃邊上,同衛純行了個禮,三人便帶着士兵往城裏一同走去。

走了沒有幾步,秦芃抬眼看向秦書淮:“你同燕歸說了什麼?”

秦書淮轉頭瞧她,目光平靜,也說不出他在瞧些什麼,秦芃正要再開口,秦書淮突然抬了手,環住她的肩,將她整個人都拉扯到了懷裏。

他個子比她高大許多,秦芃這個身體個頭沒有趙芃高,秦書淮這些年又長高了許多,足足高出秦芃一個頭來。

齊國的衣服大多是廣袖,秦書淮抬手搭在秦芃肩上,將她攏在懷裏,從後面看,就彷彿是秦芃整個人都被他用袖子包裹了進去。

秦芃愣了愣,見旁人都看了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忍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拂了秦書淮的面子,小聲道:“把手鬆開,你這是做什麼呀。”

秦書淮不說話,就將她拉在懷裏。

“芃芃。”

“嗯?”

“你什麼時候才同我成親?”

“……”

“世子的事情可以先不着急,我們去將婚書籤了吧?”

“秦書淮……”

秦芃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這麼有信心,我一定會和你成親?”

秦書淮沒有瞧她,看着越來越近的城門,直接道:“為什麼是我,你比我清楚。”

秦芃微微一愣,秦書淮沒有多說。

有些話不在對的時候不該說出口。

兩人一起走回城裏,安全到達城中后,衛純鬆了口氣。

“王爺,公主,這事……”

“先傳信回朝廷。”

秦書淮平靜道:“按正常流程來,我會讓朝廷派我和公主一起過來,到時候再正式和他們談。”

衛純點了點頭,秦芃接着道:“我們來的事先不要申張。”

“這是自然。”

衛純應了聲,隨後便去處理之後的雜事。

回到城裏,秦書淮終於放開秦芃,從摟着變成拉着。

如今暫時休戰的協議簽下來,徐城立刻開始恢復正常的生活,維修房屋,清理傷員。秦芃想去看衛衍,但衛衍如今受着傷,她不能讓秦書淮知曉,便推脫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兒。”

“衛衍重傷了吧?”

秦書淮直接開口。

秦芃:“……”

嗯,她太低估秦書淮了。

她有些心虛,秦書淮沒有看她,淡道:“你想去照顧他就去吧,我陪你一起。”

“你猜到了?”

“嗯。”

秦書淮聲音有點悶,他轉過眼來看她。

“芃芃,我希望你能多信任我一點。”

秦芃抿了抿唇,想了想,解釋道:“我在自己的事上,我可以將生死交付給你。可是衛家不行。”

“衛家只有衛衍了。”她嘆息出聲:“這樣滿門忠烈之家,我不能讓他因為我的疏忽,有半分差池,別說你,我便臉我自己,都不敢信。”

“了解。”

秦書淮點頭:“對於你而言,信任一個人就是一場賭局,你自己的籌碼可以都給我,可是別人的不行,是嗎?”

秦芃微微一愣。

此刻是在巷子裏,周邊無人,巷子外是急急忙忙來往的人,秦書淮欺身靠近她,秦芃忍不住退了一步,抵在了牆上。

秦書淮抬起手來撐在牆上,廣袖垂下來,遮住了兩個人的模樣。他靠她特別近,低頭瞧着她。

“芃芃,你自己的,都可以給我,對不對?”

他靠得太近,秦芃能感覺他灼熱的溫度,她忍不住紅了臉,有些慌張。

似乎是自從相認以來,秦書淮就無時無刻不試着勾引她!!

她扭過頭去,僵着聲道:“你靠我太近了。”

“嗯?”秦書淮揚了聲音,卻沒退開:“你先回答我,不然我能更近。”

秦芃深吸了一口氣,自己動手,伸手一把推開了他,便慌慌張張跳開,遠離了秦書淮。

秦書淮收了手,雙手攏在袖間,直立起身來,含笑看着面色通紅的秦芃。

他唇邊笑意如花,彷彿是知道了她的答案。

“別笑了!”秦芃有些羞惱,轉過身去,秦書淮跟在她身後,輕咳了一聲,低頭壓着笑跟上:“好,不笑。”

秦芃心跳飛快,秦書淮靜靜跟着,倒也沒有了其他動作。

兩人一起回了衛府,來到衛衍的房間裏。

衛衍房間裏全是藥味,大夫守在邊上,秦芃走進去后,皺起眉頭道:“將軍傷勢可安穩下來?”

“傷勢是安穩了,”大夫嘆了口氣:“只是他摔倒時撞到了頭,不知何時能醒了。”

秦芃微微一愣,點了點頭,卻是道:“沒事的,小叔吉人天相,必然是會醒的。”

話是這麼說,秦芃卻是不怎麼放心,乾脆就在衛衍這裏守着。

到了吃飯的時候,秦芃給親自給衛衍喂吃的,秦書淮就看着秦芃滿臉焦急的給衛衍喂葯。

他面色平靜瞧了一會兒,終於道:“我來吧。”

“嗯?”秦芃抬頭瞧向秦書淮,明白他的意思后,搖了搖頭道:“你們不細緻。”

秦書淮沒說話,秦芃再餵了兩口,他乾脆一把搶過碗來,直接交到旁邊侍衛手裏,平靜道:“讓他喂。”

秦芃終於反應過來秦書淮什麼意思,她抿了抿唇,卻是道:“衛家只剩衛衍,我是他長嫂,我答應過老太君要好好照顧他。”

秦書淮沒說話,他垂着眼眸,好半天,慢慢道:“我理解,可是喂飯而已,你沒必要親力親為。”

他理解,他知道衛家對秦芃感情不一樣。

畢竟,秦芃已經嫁進衛家近十一年,她有一個丈夫,是衛家的嫡長子。

秦書淮覺得有什麼東西卡在喉嚨里,他扭過頭,走了出去。

秦芃坐在屋子裏,也沒多說什麼。

秦書淮向來不是無理取鬧的人,生一會兒氣,自然便消了。

她留着照看着衛衍,如今衛衍昏迷不醒,一個不慎,讓殺手混進來,那便是不可挽回的結果了。

秦芃心裏面不放心,夜裏便在外間準備了軟塌,歇在了外間。

秦書淮就在房間裏等着秦芃,秦芃的房間在他隔壁,秦芃一來他就知道。

然而等到了深夜,也沒見秦芃回來,他終於忍不住問趙一:“她人呢?”

“公主在衛衍房間歇下……”

話沒說完,秦書淮就直接站了起來。

他大步來了衛衍的房間,一腳踹開房門,秦芃下意識翻身抽劍,在迷濛中直刺而去!

秦書淮兩指夾住劍鋒,冷聲道:“回去!”

秦芃聽到聲音,睜開睡得有些朦朧的眼:“書淮?”

“我讓趙一守着,回去睡覺。”

秦芃心裏不安,搖頭道:“不必了,我守着……”

話沒說完,秦書淮直接出手,點了秦芃的穴道,將秦芃的劍搶了過來,將人扛到肩上就往回走。

秦芃被秦書淮扛着回去,憋紅了臉道:“你這是做什麼啊你!”

秦書淮不說話,他憋着氣,將秦芃扛到自己卧室,關上了大門,把床簾都放了下來,冷眼看着秦芃道:“你大可跑了試試。”

說完就給秦芃解了穴道。

穴道長期封着對身體不好。

秦芃不信這個邪,穴道剛解就往外竄,秦書淮直接給她一把拉回來,翻身一滾就壓在了她身上,手放在她衣帶上,平靜道:“繼續。”

秦芃頓時就萎了,她哭喪着臉道:“不跑了,我不跑了。”

秦書淮從她身上翻下來,秦芃扭過身去,想離他遠點。秦書淮一把將人就拉扯到懷裏,從後面整個人抱住她。

秦芃睜着眼睛瞧着外面,心裏還是有點慌張。

“信我一次。”秦書淮在她身後開口:“我保證衛衍不會有事,要是他出了事,我給他賠命。”

聽着秦書淮的話,秦芃理智告訴自己,衛家她賭不起,不能信,不可以信。

然而她心底深處卻無比清晰的明白。

這一刻,她想信他。

秦書淮沒聽見她回聲,嘆了口氣。

他從背後將頭埋在她脖頸上,緊緊抱着她。

“你身邊怎麼就這麼多人呢?我會生氣的,芃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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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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