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第十三天(三)
此為防盜章“安定你!”
“好了好了,既然見了面,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螢丸不耐煩地拍了拍手,打斷即將到來的日常爭吵,“我們該去那個地方了吧,諸位。”
安原時羽愣了愣,卻見宗三和清光都表示贊同。
只見加州清光正色道:“既然我們已經找到了主公,那就回去吧。”
宗三表示附議,並提出:“只有傳送門那邊才有向上的渠道呢。”
原來是要找回去的路啊……等等!安原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
“你們是怎麼下來的?”她忍不住問。
三人面面相覷,螢丸忽然笑起來:“當然是……咚——跳下來的呀!”
“……真的?”安定插嘴問道。
清光點了點頭,一副往事不願再提的模樣:“啊,真的。”
其他人:……
審神者明白了,為什麼他們下來不需要找傳送門,回去倒是需要了。
因為刀劍男士們不會飛啊!
要是會飛的話,我們這個故事就要變成魔幻文了——雖然現在好像也差不多了。
然而當一行人剛剛出發沒多久,審神者總算想起尚且迷失在茫茫大雪深處的另外兩位小夥伴。於是她把自己的擔憂跟大家說了,但是出乎意料地是,清光反應最激烈。
“哈?還有人!”他氣急敗壞地扭頭瞪着一臉無辜的審神者,“我們才分開了一天多一點的時間,您怎麼就撿到了那麼多刀劍?”
——您是磁鐵嗎!走到哪裏吸到哪裏?
安原臉上歉意滿滿,然而心說這還不算多的了,目前還有一振碎掉的脅差躺在自個兒的懷裏,外加背後還掛着一振輕的不得了的大太刀呢。
“您難道有我們還不夠嗎?我……主公太花心了!”
“不,我不是……我沒有……”’
安原時羽支支吾吾的宛若那個著名表情包。
旁人也唉聲嘆氣,紛紛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審神者,就連安定和再度失憶的三日月也是。
彷彿她是個渣男……不是啊!三日月宗近你什麼都搞不清楚就不要跟着他們用這種譴責的眼神看她啊?!
安原時羽:???
見她久久不回答,加州清光愈發吃醋,“您為什麼不說話……是因為我說錯了什麼嗎?”
“不。”安原時羽趴在人家的背上,沉默了數秒,才擠出一句不像辯解的辯解。
“——緣,妙不可言。”
場面一度非常尷尬。
加州清光:……好氣哦。
雖然很不高興審神者到處招蜂弄蝶的行為,但是加州清光旋即冷靜下來,表示理解和道歉。
“畢竟當時我們不在主公的身邊嘛……抱歉吶。”他非常愧疚自責地說,“在您最需要我們的時候我們卻幫不上什麼忙……”
他剩下的話還沒說完,就獲得了一枚愛的摸頭殺。
安原時羽揉着他的腦袋,一點也不為剛才對方的吃醋發火而生氣,只是笑嘻嘻的湊到他耳邊,“不要說那樣見外的話,清光你們已經幫我很多了。”
這不是客套話,小姑娘是真心這麼認為的。就算她最終的目標是回歸現實世界,可她終究是很感激這些人對自己的幫助的。
不知為什麼,加州清光接下來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耳朵紅了。
大概是被凍到了吧——審神者還貼心的把他纏在臉上的圍巾往下拉了一點,遮住了通紅的耳朵。
不過緊接着當安原時羽說出她感覺中長谷部所在的方向,安定聽完后才說,“看來長谷部他是去命運之牆那裏了。”
“那面牆也是這一層的傳送門呢。”
“命、命運……之牆?”審神者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這中二兮兮的取名方式是怎麼回事!讓人很想吐槽啊!
“是啊,就叫這個名字。”大和守安定說道,在眾人之中,他是繼石切丸和笑面青江之後的又一個比較了解地獄情況的付喪神了。沒辦法,誰讓他在這十八層里打滾跌爬呢。
螢丸他們雖說知道每一層地獄都會有一處地方是向上的傳送點,但是真要問他們,在這寒冰地獄裏的傳送點是哪個,恐怕一時半會還真的說不上來。
但就是這樣什麼具體情況都搞不清楚的三個人,還是義無反顧的跳下來找她了……所以安原時羽一點也不因為自己被套路或者吐槽而生氣,而是笑呵呵的全盤收下。
畢竟這世上,能在不知你生死狀態的前提下,還來專程赴湯蹈火的人又有幾個呢?
只是這個時候一直在慢吞吞走路的三日月宗近忽然開口:“聽說那面牆能映照出每個人的命運喲。”
“…………”
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安原時羽!
這位先生你不是失憶嗎!你不是什麼都記不得了嗎!為什麼會突然語出驚人啊!!
安原時羽咽了咽口水,不太相信的問安定:“是這功能嗎。”
大和守安定:“……嗯。”
然而面對大家疑惑不解的目光時,三日月卻自顧自地哈哈一笑,“哎呀,聽你們那樣說,腦海里就自動呈現出那面牆的功能……哈哈哈,真有意思呢。”
不不,很嚇人啊老爺子。
審神者的目光微微閃爍,心中瞬間蹦出了十幾個各種陰謀論的猜測,但看着三日月宗近那迷迷糊糊哈哈笑的模樣,又重新把猜測壓下去,臉上也露出了某種人畜無害的笑容。
“說的我都蠢蠢欲動了!”她說道,“加快速度吧大家!”
接下來的行程非常無聊。
不是說大家都悶着一口氣不說話,而是周圍的場景剛開始看很驚艷,但看多了就開始無聊,放眼望去全是白茫茫的一片。一群體力充沛的付喪神爬山爬的都開始有點氣喘吁吁,搞得安原時羽也不好意思再厚着臉皮賴在人家背上,索性溜下來自己走路。結果女孩子深一腳淺一腳的踩在雪地里,沒走多久就汗流浹背,偏偏還不能脫外套下來散熱,因為外頭的冷風太大了——這冷熱交替的滋味只有當事人自己心裏清楚。
尤其是在他們接近山脊的時候,遠遠地看着那上面一個個雪白的、沉默的身影在風雪中艱難跋涉,更是一點異響都不敢發出來。
“小聲點。”負責帶路的安定朝他們做口型,看得出來他也覺得挺煩的,“別驚動它們。”
大家都無聲的表示明白。
雖然安原很想問我們穿得花花綠綠,難道就不會被發現嗎?但是她看大家都很嚴肅的樣子,也就假裝不在意這個問題了。
藉著這一段路程的風雪掩蓋,這一行人總算穿過了這段徘徊着寒冰亡靈的地帶,越靠近傳送點的命運之牆,風雪就越小。
最終,所謂的“命運之牆”出現在他們面前,原來是一面巨大無比的、光滑冰鏡。
它靜靜地佇立在雪山深處。
但是安原下一秒就欣喜無比的發現,在那面光滑如鏡的冰牆下,已經坐着兩個熟悉的身影了。
“嘿!長谷部!切國!你們沒事就太好了!”
“主,我們當然沒事。”壓切長谷部扔下長蘑菇的被被,快步地迎上來,凌厲的目光不着聲色地打量着隊伍里突然多出的三個人,“比起我個人安危,我更擔心您。”
加州清光突兀地上前一步,把審神者擋在身後,“好久不見,壓切長谷部。”
“是啊,加州清光。”付喪神意味深長地回應道。“原來你還沒死啊。”
清光盯了他幾秒鐘,忽然露出明媚中帶着炫耀色彩的笑容。
“因為主公還需要我啊~不像你嘛~”
長谷部倏然挑眉,殺氣瀰漫。
他一手按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黑髮付喪神不甘示弱,氣勢上毫不落下風。
“哇啊!”
一聲熟悉的慘叫忽然從他們身後傳來,勾心鬥角的兩人急忙轉過身去,入目的正好是那命運之牆下,不知何時已經偷偷溜過去的審神者和手足無措的山姥切國廣。
跪在雪地上的安原時羽哀嚎着捂住雙眼,鮮血從她直縫裏一滴滴的跌落雪地里。
鮮血很快就被這片饑渴的雪地給吸允殆盡,只留下點點暗紅色的痕迹。
坐在冰牆下方休息的安定立刻連滾帶爬的跑開,跑開幾秒后才反應過來:“不對啊,這面牆絕對不可能那麼脆弱,不然怎麼能夠充當傳送門!”
“這一層的傳送門就是它?”就連螢丸他們這種頭回見到這種質量的傳送門的人都忍不住吃了一驚:“這豆腐渣工程是怎麼回事?”
倒是壓切長谷部沒有在意牆面的脆弱變化,因為現在更重要的問題是——那個雪球究竟是誰扔的?
於是他第一時間轉身看過去,結果發現投擲雪球的居然是不遠處一個渾身上下都白茫茫一片的人形怪物。
人形怪物渾身都是白色的雪,就連五官面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唯獨眼眶的位置,充斥着灰白色的無機物質——那兩個像是眼球的混濁物狀,正冷冷地看着他們這些活物。
長谷部觸電般跳起來:“該死!是雪地亡魂!”
他之所以那麼緊張,是因為在那個亡魂的身後,陸陸續續的冒出了新的、體型類似的人形怪物。一時間,原本平靜無風的山頂也颳起了凌厲的風雪。
這裏要說一下,由於“命運之牆”是處於某座山頂平台的中心位置,所以在座的諸人無法直接俯視山下的狀況,必須走到平台的邊緣才能看見下面的情景。
然而由於來的亡魂太多了,如果用數量來計算的話,它們能夠輕鬆的用人海戰術淹沒這支不速之客的活人小分隊。
所有的人都迅速而警惕地站起來,就連原本還睡眼惺忪的三日月宗近也手摁刀柄,表情變得頗為嚴肅。
這個山頂平台的佔地面積並不算太大,可也不小。只是雙方是如此的近距離,估計以那些雪地亡魂的跑步速度也就是不到五秒鐘就能雙方交手。
這個時候,早已扶着安原時羽坐起的加州清光也極其小聲地跟她說了一下現在的狀況,審神者點點頭表示理解。同時她胡亂的在地上抓了一把雪,抹掉了臉上的血污,這才勉強睜開眼睛去看。
這一下,雪地中那種特有的白光映入眼底,弄得她的眼睛依舊是刺痛難耐——安原一度擔心它們會重新飆血,還好沒有,只是眼眶習慣性的泛酸——但是沒有辦法,她必須要張開眼睛去看,再難受也得忍着。
因為那些保護她的刀劍男士們已經自覺地圍成了一個類似魚鱗針的守護陣型,無論是死去的還是依舊活着的,他們都默不作聲地將她和清光擋在了身後。
此時安定藏在身後的左手忽然打了幾個奇怪的手勢,清光死死盯着看,然後解釋給審神者聽:“安定叫我們兩個先撤退。”
安原時羽皺了皺眉,她的眼睛此時因為還在疼痛中,只能不舒服的眯起來。她壓低了嗓音,剛好局限於其他人都能聽見、但是那些怪物聽不見的範圍里,“那他們呢?”
穿着淺蔥色羽織的付喪神跟旁邊的同伴們用眼神交流了一瞬,隨即又變幻了幾個新的手勢。
清光幾乎是不假思索的跟對方同步翻譯:“他們殿後。”
開什麼玩笑!
剛才審神者也聽到了,這面名字中二的牆不僅僅是一面展示數據的牆,更多的功能還是傳送。
於是安原時羽連忙回頭看了一眼那面即將裂開的冰牆,上面宛若蛛網狀的裂紋清晰可見,並且還在不斷的向四周擴張,隨時都有破碎的危險。她在心中默默計算自己撲過去的時間需要幾秒的時間,況且如果這個傳送門的功能與底下那些一樣,也就是意味着必須要【觸碰】到才能進行傳送。
問題是……它看起來超脆弱啊!脆得就像只能碰一下,無法再碰第二下——因為在第一下之後它就會碎裂!
安原時羽不敢賭。
如果這個傳送門只能用一次就會破裂,那主動留下來殿後卻無法及時撤退的其他人……豈不就是意味着被自己拋棄了?!
“我說,大家聽着……”她壓着嗓子,儘可能簡潔明了的說出自己的計劃,清光在一旁擔憂的看着她,又看看安定的新手勢,最後還是勉強點點頭,“我會幫助您的。”
安原拍了拍他的手背,神情里除了緊張還多了點欣慰。
雙方正在氣氛緊張的僵持之際,倏然間怪物中不知誰嚎叫了一聲,周遭的風雪瞬間變強,簡直是翻了一個量級。
“它們來了!”
安原從來沒有聽過螢丸會用這麼快的語速說話,她只來得及聽見一聲聲拔刀出鞘的聲響,以及藉著嗚嗚嚎叫的風雪遮掩下,所狂奔襲擊而來的風聲與喘息聲。
按照那個強行一拍腦袋就硬擠出來的計劃,她在同一時間爬起來,轉身就往冰牆的方向衝過去!
糟、糟糕!在雪地里躺太久……腿都凍麻了!
不幸中的萬幸是加州清光此時還攙扶着她,要不是付喪神拖着她往前拚命的跑,這倒霉孩子估計得到直接撲街,那再怎樣精妙絕倫的計劃都得提前說拜拜了。
兩人幾乎是爭分奪秒的衝到冰牆面前,加州清光回頭吼了一嗓子某個人的人名,聲音頓時被淹沒在風雪中。
還好,下一秒,早已接到訊號的長谷部在劈開眼前的一個亡魂后,忽然抓起山姥切國廣的兜帽,連同他整個人提起來,頭也不回地往後一甩——“抱歉,變回本體吧切國!”
被被雖然被人扔來扔去的很鬱悶,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儘管很疑惑為什麼大家不需要他來幫忙殺敵,可他還是下意識地照做了。
如果這個團隊中有一個【誰最乖巧】的排行榜,金髮的付喪神應該可以暫列第一。
位處後方的清光眼明手快,手一揮,準確接住了已經在半空中化為本體刀的同伴——說起來這一招好像也經常用,沒辦法,用來逃命時實在太方便了,唯一辛苦的人就是安原時羽這位被趕鴨子上架的冷兵器商販了。
“主人!”接住那振刀劍后,他急急地喊道,並轉身朝她靠過去。
此時的安原正漲得滿臉通紅,有苦難言,自然是沒空回答對方的話語。
因為她現在正在全神貫注的調動自己體內那些躁動不安的靈力,然後強迫這些不聽指揮的靈力大爺去尋找象徵著眼前每一振刀劍的不同刀紋。
長谷部和安定的比較好找,因為之前就用過兩次,一找就找到了;三日月的也迅速找到了,只要順着無形的“線”一直摸過去,就是他的刀紋象徵;至於剩下那三個人的刀紋,宗三的算是最容易,主要是當初跑出那個時間循壞的本丸環境后兩人再度簽訂了一次契約,他們之間的羈絆比之其他人來得更強。清光在她身邊,等會抓着對方的手一起傳送就行,剩下唯一的問題就是螢丸的……嗯……
明明外界風雪大作,刀光劍影中雪花亂飛,安原時羽身上也沒穿幾件厚衣衫,偏偏被她急得滿頭大汗,但、但就是找不到!
怎麼回事!為什麼就那個孩子的找不到?!
她匆匆忙忙地睜開眼睛看了一眼前方,發現密密麻麻到令人恐懼的雪地亡魂正不斷的從山頂平台邊緣冒出來,在前方死死支撐的幾個人眼看就快要被這前赴後繼的浪潮所吞沒。凡是被他們的刀鋒所掠過的地方,都“砰”的一聲化作普通的雪塊,跌落在地——以至於幾人周圍的由亡魂所化的雪牆都堆積得快要遮住他們的頭頂。
真見鬼!
安原心裏暴躁的怒罵,然而下一秒,她那正在瘋狂忙碌的靈力感知里就出現了某個陌生又熟悉的刀紋波動!
她微微一愣,旋即大喜起來:“諸位,可以了!”
前方的付喪神們耳力都不錯,自然也聽見了這聲不算小聲的歡呼,長谷部也相應的提高了聲音:“大家注意,隨時準備撤退!”
下一剎那,在安原時羽的感知中,她體內的五個刀紋齊齊亮起光芒!
教審神者這一招的石切丸曾經告訴過小姑娘,只要發動這個術式,被呼喚的刀劍就會身不由己的化為本體刀劍——不然飛過來的是好幾個大老爺們,肯定會把召喚人給壓扁。
這麼一想好像確實有些道理……
但是當安原時羽接住飛過來的幾振刀劍,下意識掃了一眼后,忽然愣住!因為她看着手中的一振大太刀(螢丸)、三振打刀(宗三,安定,長谷部)和……一振短刀?
等等啦!這個短刀他媽的是誰啊!
那個術式果然是出故障了吧!!
所以她本丸的美貌擔當、目前唯一的太刀——三日月宗近同志呢?!
審神者驚慌失措的抬起頭,發現那個身着深藍色狩衣的付喪神正一臉茫然的看着周圍突然消失的空位,周圍的雪地亡魂們也因為無法理解眼前的現象而略顯懵逼。接着在加州清光驚恐交加的語氣勸說下,安原猛地把懷裏的刀劍們塞給對方,然後拔腿朝雪牆衝過去!
“三日月!不要發愣了!”她深一腳淺一腳地衝過去,一路上跌跌撞撞努力不摔倒的同時,還在堅持大吼,“給我跑啊!拿出你在厚#15220;山的速度給我撤退啊!!”
“轟隆!!”
這時候,審神者才注意到此時外面是瓢潑大雨,深紫色的雷蛇在雲層中肆意遊走,時不時發出了沉悶的巨大雷聲。
她跌跌撞撞的沖了出去,顧不上被淋得滿身是水,一出院子,就看見了眼前宛若地獄般的混亂場景。
“啊啊啊啊!”
“停下!蜂須賀!停下來!……不要殺他!那是前田啊!”
“……給老子滾開!”
“長谷部!救……”
“混賬!混賬啊!你怎麼能殺了前田!蜂須賀,你已經暗墮了!”
“主公人呢!他去哪裏了?我感受不到他的氣息了!”
“我、我也是!這是怎麼回事!他不要我們了嗎?!”
“小心!下一波地震又來了!”
“哈哈哈哈,暗墮又怎麼樣!殺了又怎麼樣!你們,不也在開始刀碎了嗎!”
在一片混亂驚慌的呼喊聲中,天上的雷聲咆哮響,照得庭院中的付喪神們個個臉色陰晴不定,然而伴隨着嘩啦啦下個不停的大雨,刀光劍氣在黑暗中豁然爆發出來!
在這片黑暗的混亂中,時不時傳來“嘭”的一聲——這是刀劍因為意外而碎裂的悲鳴。
還有那個徹底暗墮的刀劍,也跟剛才想要阻止自己的壓切長谷部打了起來!
安原看着蜂須賀那身往日裏金光閃閃的盔甲,迅速變得灰暗無光,而他本人也幾乎變得面目全非,內心凜然不已。而她自己也一個沒注意,就被猛烈搖晃的大地給震得摔倒了。
等她好不容易爬起來,天空中正好閃過一道閃電,使得她正好看清楚了——那把暗墮的刀,一刀砍斷了壓切長谷部的脖頸!
血猛地噴了出來!
忠心耿耿的付喪神之血,混雜着滾滾的雨水,迅速地在地上蔓延開。
眼看是活不成了。
安原時羽簡直要被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由於生怕引起那個發狂的蜂須賀虎徹的注意,她連滾帶爬的跑了出去——不是她不想幫忙,實在是不敢去幫忙啊!怎麼明明下午大家還和睦相處,晚上突然就狂性大發了呢!
不料身形狼狽的審神者才跑到前院,腰間的打刀又開始顫抖了。
“怎麼!還要我回到那個恐怖的地方去嗎!”
她混雜着恐懼和驚慌的大吼道。
“喀拉喀拉!!”
“開什麼玩笑!”
一路以來,安原時羽受到的種種驚嚇,和同伴走散的不安,以及親手送走愛刀的悲痛,一下子在這血雨腥風的夜晚爆發了。
“我可不想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刀抖得更加劇烈,似乎在哀求她再堅持一下,不要就這樣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