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男主出生了!!!

27.男主出生了!!!

正統九年。正統帝批着奏摺,看到暹羅進貢烏香一百斤斤……蜀地進貢灑金川扇五十匣……某處進貢降真香二百斤……某地進貢鼻煙,茉莉熏五百斤、玫瑰熏五百斤、薄荷熏五百斤……西洋鼻煙壺一百枚……畫琺琅器物二十件。

還有各地的筆墨紙硯等物,要細細的說起來,筆分大抓小楷、毛分狼毫羊毫、墨有松煙、紙則更加不同,除了生宣熟宣之外還分五色、灑金五色,皇帝的詔書用紙、官中用紙、皇帝練字用紙、節慶對聯用紙,除了顏色外,單單紹興紙就有粉箋、水玉箋、蠟箋、羅文箋、流沙箋、冷金箋。各種外地的水果、易存放的柚子、做好的盆景、琉璃屏風、漆器。這些都是小的,還有那鑲螺鈿的床床榻、寶座、以及托盤等物。全國各地進貢的特產,都聚集於紫禁城中。

一邊提硃筆寫了批語,一邊命人將這些東西都送給皇后處理。

錢皇後為人賢惠恭謹,又很節儉,事事循規蹈矩,帶人寬厚而公正,對於皇帝來說是賢后,在民間就叫內掌柜。

錢皇后穿着家產半新不舊的衣裳,頭上金絲狄髻用兩隻玉簪子挽着,手腕上帶着玉鐲,指甲沒染,纖纖玉蔥上戴着兩枚藍寶金戒指。

喝了一口定窯祭藍小蓋碗中的茶,這茶是她喜歡的毛尖。滿滿將這些禮單一一過目:“把這件羊脂玉的送子觀音像,還有這個甜白釉踏海觀音像,拿來我瞧瞧。”

“是,娘娘。”

很快就捧了進來,玉器白而油潤,雕工精妙,髮絲衣褶皆細緻入微,菩薩臉上帶着慈悲的微笑,懷裏抱着一個肥嘟嘟的小男孩,手裏牽着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這甜白釉更是可愛,柳眉細眼的觀音娘娘頭上攏着觀音帽子,露出簡潔大方的髮髻,無論是髮絲還是頭上的佛冠都清晰可見,垂在心口的瓷項鏈大小均等,菩薩的臉型圓潤溫柔,兩耳垂肩,手攏着輕柔絲滑的衣裳,衣袖飄起似有清風徐來,赤足踩在海浪之上。

她又看了一會,嘆息道:“供起來。”

求子!求子!求子!

再看了一會進貢的奏摺,自己換了一把灑金花鳥川扇,留了兩枚玉壺春瓶款式的鼻煙壺、一匣子赤絛香串,還有一個西洋琺琅彩的盒子。“更衣。”

換了衣裳,向慈寧宮行去。

書中暗表,香串是用調製好的香粉混合榆樹皮粉,揉制、搓球球、打孔晾乾,珠子的質地堅硬而有光澤,香味持久不散。榆樹皮含有很強的膠質,唱戲用來抹頭髮貼片子用的就是榆樹皮泡水。

孫太后搬到慈寧宮居住,壽康宮也屬於她。

錢皇后:“母后萬福金安。”然後稟報了宮中應用之物應到多少,實到了多少,分派給各監了。

又和太后一一商量東西都賞給誰,先從內廷太監開始賞,十二監有頭有臉的大太監一人分十斤鼻煙,這都不算什麼,還有宮外的勛貴,朝中的大臣,按照親疏遠近、地位高低來賞。

賞英國公瓷獅子燭台、綠釉獅蓋蓮花底香爐、青花壓手杯……琺琅靶鏡、錦緞二十匹、澄泥硯、降真香、龍涎香、鼻煙和壺、川扇等物,賞給於謙的只是多了幾部書,賞給二楊的也是一樣,三楊中楊榮已經逝世。

她說話不急不緩,王尚宮、陸尚宮書寫的速度正好跟得上,萬貞兒磨墨的速度也跟得上。

錢皇後有些羞澀:“母后,我留了兩尊觀音像,還有些小東西,我想出宮去拜佛求子。”

孫太后安慰道:“你們倆都還年輕,此事急切不得。”

章守義最近比較喜歡玄學:“娘娘放心,那個廟的佛爺都一樣靈驗,或許有風水之說,但是紫禁城的風水乃是普天之下第一好!”

錢皇后從沒研究過風水一類的奇淫技巧,正經人家不會叫女兒讀風水經,她只是在古書中略微看過一點,有些好奇:“這是自然,只是我不知道紫禁城的風水到底有多好。”

“京城是北斗星在大地的投影。北斗星是天上的中心,京城自然也就是天下的中心。當年永樂爺遷都到此處,前有劉伯溫,后道衍法師姚廣孝,踏星布斗,觀星望月定下了這個方位。”章爺沒少聽評書,他忽然頓住了,有些難為情的踟躕了一下:“孔老夫子那話怎麼說的?星星和星星”

萬貞兒瞭然,低聲道:“譬如北辰居其所而眾星拱之。”

“對!就是這話。故宮的龍脈起自昆崙山,昆崙山接連天上的元氣,就似氣上通天,那故宮就具有了天上的元氣。”章守義道:“南有天壇,北有地壇;東有月壇,西有日壇;左有太廟,右有社稷壇。對稱形如太極交匯之處,此乃兩儀相生,生生不息之氣。”

也不知道他是跟誰學的,反正太后皇后兩位娘娘覺得很有道理。

兩人聽了一陣子,繼續說些閑話,談論一下公主婚後的日子。靜慈仙師的女兒順德公主和孫太后的女兒常德公主都已經嫁人,同公婆的關係還算不錯,跟丈夫也和順。

出了殿內,章守義虎着臉:“萬姐兒,好好讀書!”

萬貞兒睜大眼睛看着他:“是,我一定用功。”你自己忘了話,怪我幹什麼?

前頭傳話過來:“皇上去錦衣衛視察了,晚膳前回來,請太後娘娘皇後娘娘不必等他。”

媳婦伺候婆婆吃飯,孫太后吃了午飯去睡午覺,皇後有些煩悶,起身在前後花園賞玩一番。“章公公。”

章守義俯身:“奴婢在。”

錢皇后溫聲問道:“本宮不在眼前的時候,,,母后平日裏可曾為了皇上的子嗣着急?”

她是真着急,家裏大哥娶了嫂子,第二年生了個女兒,二哥娶了二嫂,第一年生了個兒子,大姐嫁人三個月就有孕了,自己成婚一年多了,卻毫無動靜。太后寬厚慈愛,當面不說我什麼,背地裏要是不高興,我也得安排宮人、擇淑女進宮才是。

章守義道:“娘娘,這說來話長。”

“章公公請講。”

“先帝三十歲得子,那年娘娘二十五歲。如今皇上與娘娘未及二十歲,太後娘娘急什麼?”

錢皇后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鬆了口氣。

正統帝最近幾年都在皇後身上下功夫,一來是皇后的性格雖然有點老學究,有些無趣,卻也貌美正直,並不討嫌,而來是他想要弄出一個‘元后嫡子’來當太子,也相比父親更早生兒子。他自己是庶長子,孫太後生了他之後母憑子貴,正位中宮,但是封皇后之前生的,就叫庶子。

只有皇后每個月不方便的哪幾天,他或是養精蓄銳,或是出宮射獵,偶爾召幸宮人,總是有很多有趣的事情要做。

到了秋天,太后帶着皇後去奉先殿祭拜太皇太后,回來之後,錢皇后偶感風寒。

或許是走的出了汗,被冷風拍到了,或許是奉先殿中陰氣太重,或許是別的緣故。

萬貞兒正袖着手站在門口看着宮人們掃地——不要懷疑,她已經到了這個地位,她的官稱是副尚衣,管理娘娘的衣物。十二監中的尚衣監掌管皇帝的冠冕、袍服、靴襪等,後宮中只有太后、皇後宮中有尚衣,掌管的也是朝服、禮服、常服、鞋襪等物。尚宮、尚儀、尚食、尚寢、尚功、尚衣六個局管宮女們,各司其職。

她一臉嚴肅,個頭又高,肩膀寬厚身材健壯,放在後世得有人過去問‘大姐你是健美教練嗎?’,放在現在,穿着一身雲青色曳撒,好似一名健壯英武的男子。

她嘴裏含着一塊糖,不動聲色的舔着,忽然見路上有人走來,乾清宮的樊紅玉帶着周大蓮走了過來,樊紅玉年紀已有二十多歲,卻美貌而保養得宜,乃是乾清宮中四名領班宮女之一,周大蓮年幼卻有些風流樣,兩人是不相上下的美人。

樊紅玉空着手不稀奇,稀奇的是周大蓮也空着手,顯然不是來送東西的。樊紅玉叫到:“萬姐兒。”

萬貞兒笑着點頭,客客氣氣的叫了一聲:“樊姐姐!”

樊紅玉道:“皇上派我來稟報娘娘,嗯,你讓我進去就是了。”

萬貞兒正站在宮門的台階之上,笑着讓開身子:“豈敢攔着姐姐,您請。”

樊紅玉笑的有些古怪:“嘿呵呵”

等她進去了,萬貞兒攔住周大蓮,低頭看着她臉上的微紅:“大蓮妹妹,這是怎麼了?”

周大蓮羞澀不語,卻抬手摸了摸頭上的點翠簪子,抬手的時候露出手指頭上帶着的寶石珍珠葫蘆戒指,白嫩纖細的手腕上戴着一隻軟織金環。

歪着身子,斜眼看了她一眼。

萬貞兒訝然:“皇上賞的?”

她秒懂,壓低聲音十分新奇的說:“皇上臨幸你了?”

嘖嘖嘖,新鮮啊,頭一次見着被臨幸的宮女!

周大蓮嬌羞無限還隱約有點得意:“萬姐姐,別嚷出來。”她抿了抿紅艷艷的小嘴,笑嘻嘻的說:“皇後娘娘這次風寒病了十幾天……先是樊姐姐,之後就是我。

皇後娘娘還在病中,皇上不欲張揚,只賞了我兩樣東西,派樊姐姐來稟報太後娘娘,日後若是……也有表證。”一次賞一件,我的天爺,等到年底我就該湊齊全套頭面啦!

孫太後果然宣她進去看了一看,覺得還行,雖然有點輕狂,舉止不如錢皇后那樣端莊穩重,不過這只是個宮女,別用皇后的標準去瞧。“賞她一匹娟,一罐蜜。”

周大蓮謝恩之後便下去了。

孫太后卻對章守義道:“沒有不饞嘴的貓兒,皇后這才病了幾日,皇上就按耐不住了?”

章守義笑道:“皇上出去打獵的時候獵了一隻鹿,還把鹿茸給娘娘送來了吶~興許是吃了鹿肉,陽氣太壯,不得不消遣一番。”

孫太后臉上微紅,眼睛眯了起來,似乎在回味過去某件和鹿茸鹿肉有關的事。

回味了一會,忽然問道:“萬貞兒,你羨慕嗎?”長成這樣,倒是有點可憐。滿後宮的宮女都以得皇上寵幸為脫離苦海的救命稻草,你卻沒法子。

萬貞兒嘿嘿一笑,揣着明白裝糊塗,粗聲粗氣的說:“娘娘,俺戴了簪子戒指都不好看,不羨慕。倒是羨慕她長得好看,前兒我跟着章爺爺出宮去,有人跟我問路,一張嘴就說:“這位大哥,劉家蜜餞怎麼走”我哪兒知道啊。”

孫娘娘:“哈哈哈哈哈哈。”

到晚上伺候娘娘安歇了,湊在一起聊天,承恩笑嘻嘻的說:“周大蓮跟你同歲呢,都是十四歲。”

萬貞兒翻了個白眼,徒手捏開一個核桃,這可不是新疆紙皮核桃,而是炒熟的山核桃,瞧見核桃仁碎了就扔進自己嘴裏。又捏了一個,完好無損的剝出來,放在碟子裏。“她是她我是我,這有什麼新鮮的,爺爺還說呢,皇后要是總無所出,被幸的宮女還得多呢。要是有喜了,被幸的宮女也少不了。”

承恩卻道:“你等着,往後還有嘲笑你的時候。”

“這話怎麼說?”

“乾清宮裏有個萬寶兒,是金公公帶進來的,比你小兩歲,聽他們說皇上也很喜歡她,只等着她長大。”

王尚宮坐在旁邊抓核桃仁吃,幽幽的冷笑一聲。

萬貞兒哈哈一笑:“可喜可賀。咦,我之前出宮聽戲的時候,聽見美色誤人,皇上整天在乾清宮中批奏摺,這些美貌宮女圍繞着他,皇上還有心思批奏摺么?俺打坐的時候,前頭擱一張餅,俺都坐不安生,又怕蒼蠅落了又怕蟑螂爬了還擔心老鼠咬了,非得吃完才能安心。”

承恩本來想說,皇帝可以向像你一樣‘吃完了’再安心批奏摺,可是,這話說起來就有些不正經了:“你問我?我又不知道女人有什麼好處。”

章守義看向王尚宮:“王姐姐,這女人有什麼好處,咱家也不曉得。”

王尚宮朱唇微啟,貝齒咬着棕黑色的核桃仁:“我沒碰過男人,也不知道當女人有什麼好處,你有本事去問娘娘去。”

章守義挑眉:“哎呀,那可不敢,要是娘娘啐我個滿天星,又問是誰教唆我說這樣的混賬話,豈不是要把尚宮姐姐供出來了?”

王尚宮:“啐!”

萬貞兒暗暗的覺得,這就是打情罵俏,她默默的繼續捏核桃,右手捏累了就換左手,兩隻手倒着捏,捏了三十多個,甩着手回去睡覺。

一年到頭也沒什麼事。

在皇後方便的時候,皇帝天天捉着皇后被翻紅浪,堅持不懈的相信自己能生出嫡子來。在皇后經期/生病/齋戒的時候,就換做其他宮人。

錢皇后乘肩輿來到慈寧宮外,落了肩輿,走進去:“太后萬福金安。”

孫太后懶洋洋:“免禮平身,咦?我的兒,你眼睛怎麼紅了?”

錢皇后臉上似喜含悲:“啟稟母后,皇上乾清宮中的宮女周大蓮有孕了。”

孫太后平靜的說:“哦。”宮女的種,嘖,哀家更希望你有孕。

“起來吧,這沒什麼。”

轉過臉去就跟皇帝說:“先別封那個周大蓮,等生了孩子長大些再說,別讓皇后覺得咱們逼她,她自己把自己逼得夠緊了。”

皇帝想了想,他對於周大蓮也不是特別喜愛,有時候覺得她撒嬌要東西很可愛,有時候煩了又覺得她恃寵而驕索求無度,點了點頭:“母后說的是。”

次年,正統十一年,周大蓮生了一位公主,更是晉陞無望。

公主教給四個嬤嬤撫養,她生完孩子修整了幾個月,又精神抖擻的去當宮女,伺候皇上。

又次年,周大蓮又生了一個,這次是皇庶長子!

無論是後宮還是前朝都轟動了!兒子啊!皇上生的齣兒子!太好了!

皇子一出生,便配有八個嬤嬤,十二個宮女,宮中沒有那麼多可靠的嬤嬤,孫娘娘很是頭疼。

萬貞兒試着說:“娘娘,朱嬤嬤現在並不忙。”

孫皇后這才想起她,便將陪伴先帝長大的朱嬤嬤調過去,作為主事嬤嬤。

周大蓮又奉命帶人來送官窯貢品,見萬貞兒在廊檐下看兩款料子的花色,她故意叫到:“萬貞兒,娘娘這會子方便嗎?”

“娘娘在沐浴,不大方便。”

“既如此,我去你屋裏坐一會,你陪我說說話。”都是同齡人,我又生的比你美艷百倍,誰要叫你姐姐。

萬貞兒知道宮裏這點細微的、對於地位的敏感:“周姐姐賞臉了,您請。”

周大蓮美滋滋的去她屋裏喝茶:“你這兒的茶雖好,卻是陳茶,水也不是玉泉山的水。”

“太后喝剩下的新茶便賞了我,我喝剩下的舊茶就給御膳房煮茶雞蛋”

坤寧宮的右邊是承乾宮,再右邊是永和宮,新出生的皇子朱見深就安置在這裏。如果確定是太子,就會搬到承乾宮去,住在皇后隔壁。

萬貞兒找人給自己頂班,溜出來看這個被寄予眾望的小男嬰,在乾清門前走過去,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看不見的坤寧宮。迎面見金英王振二位公公,兩人衣袂翻飛,虛情假意的拉着手走過來,一邊走還一邊說話,臉上難掩喜色。

萬貞兒福身道:“二位爺爺。”

金英抬手一點:“溜出來看小皇子,是不是?嗯?哼~”

萬貞兒臉上笑嘻嘻,她已經和這二位公公的身高差不多:“二位爺爺難道是奉命來此?”

金英心說,我們可不是偷溜出來,皇上在臨幸萬寶兒,一時半會不用叫人:“你到管上咱家了?你來幹什麼?咱家實話與你說,王爺現在該替皇上披奏摺,他是真偷懶。”

王振:“哎,怎麼又說到咱家?咱家可沒空跟你們倆閑人爭嘴。”他扶着腰帶,氣勢萬鈞的走了。

萬貞兒道:“恭送王爺爺。”

金英等他走遠了:“哼!”老閹狗!太皇太後過世之後,你可真是權勢滔天,了不起,好了不起!

萬貞兒:“恭送金爺爺。”都

送走了,她這才鬆了口氣,這倆大太監是針尖對麥芒的關係,又都是四五十歲的年紀,氣勢逼人,只要一交鋒,只有太后皇上皇后不怕,剩下滿宮上下沒人不怕。

她快步走到永和宮,抬手推門而入,門口有兩個嬤嬤在曬太陽:“你是誰?”“你是……萬姐兒?”

萬貞兒知道自己非常好認,笑着點點頭:“我來找朱嬤嬤,她在嗎?”

“朱嬤嬤在屋裏呢,你進去吧。”

“多謝。”萬貞兒推門進了屋,探頭左右看了看,見一個朱嬤嬤和另一個老嬤嬤坐在床邊上,哄着一個小襁褓。“嬤嬤。”

絳紫色折枝菊花紋的襁褓,結結實實的裹着一個嬰兒,從她的角度看過去看不見臉,只覺得這襁褓用的花色,似乎有些眼熟。她眯着眼睛想了想,咦?這不是烤好的地瓜嗎?

湊近一看,絳紫色的布料上用金線織出分界方格的線,每個格子裏都有一隻折枝菊花,這和烤好的地瓜上的花紋很像。

萬貞兒覺得自己都聞到那股熱乎乎、香噴噴、甜膩膩的濃香了。

又上前幾步,看到一個不算白胖的嬰兒,唔,這嬰兒和年畫上的大阿福相比,黑了一些,瘦了一些,臉上沒有堆出來的胖肉肉,和他母親的身材很相似。

朱嬤嬤笑道:“萬姐兒,過來。”

萬貞兒走過去,居高臨下的往下一看,小聲說:“這就是小皇子啊?這麼小?”

“什麼話,人剛出生的時候都這麼小,慢慢就長大了,讀書寫字,騎馬射箭,乃至於日後有了出息,能出去就藩,那就真是了不起啦。”朱嬤嬤把襁褓打開一層,讓露出穿着黃綾子衣褲的小手小腳,手臂上的肉圈圈也比較勻稱。

萬貞兒伸手指戳了戳他的小手:“好軟啊。”

朱見深剛出生不久,眼前一片模模糊糊,看什麼都很新奇,感覺有個熱熱的東西碰到自己,立刻握住,抓着就想往嘴裏塞。可是抓不動,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會抓不動呢。

氣得他一口咬在被子上,哭了起來:“哇哇哇哇哇哇”

“這是餓了吧?”

“興許是尿了?”

萬貞兒飛快的溜走了。

正統十三年,萬寶兒生皇子朱見清。

正統十四年,萬寶兒生皇子朱見湜。

即便如此,皇帝還是希望錢皇后能生個兒子繼承大統,每天除了想打仗,就想跟錢皇後生兒子,後宮中這兩名有生育的女子,封的品位都很低。

兩歲的朱見深穿着大紅襖,戴着虎頭帽,每日在慈寧宮中滿地亂跑,玩着一隻紅繡球。

孫太后很是喜歡他:“跑的真好!跑的真快!哎呀,快把貓抱開,別傷着他。”

朱見深看見大胖貓撲過來,有點害怕,向後退了兩步。

萬貞兒斜刺里衝過去,抱起奔着紅繡球跑過來的狸花貓,抱到旁邊,把門開了一條縫送出去,貓憤怒的蹬了她一腳。

小皇子每天玩球的時候,她負責抓貓,可見其身手敏捷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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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雄壯萬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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