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4.番外 藍菡枝被抄家

254.番外 藍菡枝被抄家

油糕君此人,只有小聰明沒有大智慧,不算太壞,就是愛跟人鬧彆扭,還有嘴欠。

事兒要換在別人身上,他的大肆嘲笑一番某某人被豬油蒙了心、喝醉了掉酒缸里腌透了、掉茅房裏撐死了,居然為了個小娘們自毀前程,天底下兩條腿的女人多得是,可能一條腿的比較難找也不是沒有,怎麼就非她不可。

但是這事兒發生在他身上,進了他眼裏。

朱佑杲變得心虛氣短,不思飲食,連續兩天叼着筷子說沒有胃口,吭吭唧唧的說:“娘~您讓我出去找她唄,我就去看一眼。”

萬貞兒慢悠悠的說:“你又不知道她住哪兒,去幹什麼。”

“找鄭嘉一啊。”

“老實待着。等你爹研究出對策來,再說別的。”

朱佑杲有些忐忑的問:“她會因此獲罪么?”

萬貞兒露出了溫和的微笑,摸了摸傻兒子的腦袋:“怎麼會呢,你爹又不是暴君。你去上課去,要想讓皇上同意你的要求,你也得表現的好一些才行呀。為了一個女人茶不思飯不想,比以前更逃學了,那一定不是什麼好女人。你要是因為喜歡她,就發奮讀書,認真練武,那樣才顯得那姑娘是個好姑娘,對你大有裨益。也好叫我們對她高看一眼,覺得她旺夫,你說是不是?”

朱佑杲當即被說服了,萬分乖巧的回去讀書。

萬貞兒心說這麼多年過去了,我很久不忽悠人了,技術卻沒有退步。她幽幽的感慨:“兒大不由娘啊。”

朱佑機在旁邊吃吃的笑:“娘,您別不開心啦,二哥小時候也不聽話呀。”

這話說的太有道理啦。

……

太子對於二弟這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行為表示讚許,他這樣一來,就等於是自己把自己剔除出權力中心了,或許就連就藩都不大可能。在皇帝徵詢意見時,他毫不猶豫的表示了贊同:“只要那藍菡枝沒有沒有犯上作亂之心,由着二弟喜歡也就是了,他素來不服管教,又愛爭強好勝。婚姻只是雖然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咱們要把他強行扭成一對怨偶,也只能落一個家宅不寧。”

朱見深拍着胖肚肚陷入了沉思中:“說的也對,只是……萬姐姐對此事緘默,讓朕不好辦。選兒媳婦向來是婆婆的事兒,是吧?”

朱佑楨想了想:“不知道。”

“你覺得藍玉冤枉么?”朱見深並不認為像是藍玉這樣幾近於位極人臣的大臣會謀反,可是他也不覺得祖宗會犯大錯。皇帝的視角和普通人不一樣,所掌握的信息也和普通人掌握的不一樣。要說藍玉絕對不會謀反,也未必可信,他畢竟是謀反出身,又交橫跋扈目無君王,想要重操舊業、嘗一嘗當皇帝的滋味,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其實他所做的事類似於錦衣衛指揮使,歷任的錦衣衛指揮使能得善終的不多。

藍菡枝那個女人能不能當兒媳婦暫且不說,在藍玉案沒有下一個定論之前,她只是亂臣賊子的後人,根本不用考慮拿來給老二當大老婆還是小老婆——睡一夜都怕她咬人。

朱見深自從登基以來,很喜歡給人翻案,只不過所涉及的案子都是先帝定下的冤假錯案,那些過於久遠的案子,他還沒想好要不要翻一翻。

翻案並不難,難得是後面的許多事。

太子卻有心促成這一段機緣,他發現朝中竟然有些人對二皇子讚不絕口,刨除掉討好皇后的答案之後,那些臣子很可能是存心不軌。他已經仔細打算過了,早就勸皇帝派袁彬去徹查此事。

袁彬向來是個溫厚淳樸的老好人,別說是有嫌疑的壞人,就連真有問題的人都能放過。他的所作所為雖然氣的皇帝皇后使鄭嘉一當做密探,卻仍舊是人緣超級好的錦衣衛指揮使,拍他去調查叛賊餘黨是理所當然的,太子也相信不用自己或二弟暗示,他就能高抬貴手。

此時此刻,藍菡枝的小攤正擺着,她身旁擱着一副扁擔,一邊是一個桶,另一邊是小火爐、小鍋、一摞碗,沒有凳子。要是有人來買醪糟,她就舀一碗在小鍋里,或是冷着吃,或是擱在小火爐上熱一熱再吃。

袁彬穿了一身粗布衣裳,白襪黑鞋,站在她的小攤旁邊,一邊吃醪糟湯圓一邊跟她聊天:“姑娘,你家裏怎麼讓你一個人出來掙錢養家啊。”

他一把白鬍子,面相溫和,看着就是個善良的好老頭兒,這句話問的也不冒犯。

藍菡枝嘆了口氣:“老爺子,我爹去的早,我娘把我帶大不容易。”

袁彬又說:“這醪糟的味兒不錯,姑娘,你每天都來出攤呢?”

“差不多啊,老爺子您有什麼吩咐?”

“再來一碗!”

“您這胃口真好。”藍菡枝轉身去盛醪糟,還誇呢:“又健壯又有胃口,一瞧您就是有福氣的長壽相。”

袁彬笑呵呵的喝了第二碗湯圓,又說:“是嘛,那敢情好。我不常出來溜達,明兒讓子侄們替我來買來,還在這兒見么”

藍菡枝笑着點頭:“就着見,這地方沒有衙役們管,嘻嘻~”

袁彬心說我知道,為了找到這兒來,我在路上這頓找啊,踩了一腳狗屎。

他回去之後就把錦衣衛中最底層的侍衛都叫來,選了十幾個面向端正的青年出來:“你們跟我走。”

錦衣衛們並不是都穿飛魚服,飛魚服是高等禮服,大部分人只穿工作服乃至於家常衣裳。還有人穿了蓑衣草鞋,也不知道是幹啥去了,這都是他這位上官太過寬仁之故。

英俊的小夥子們在袁彬的指揮下先過去了一個,買了一碗醪糟:“來一碗……哇,姑娘你真好看。”

他給了錢,按照吩咐噸噸噸的喝完,嗯,放的糖太少了。假裝非常美味的樣子喝掉,然後走了。過一會帶着一大群青年議論着走過來:“別扯了,還醪糟西施呢。”

“那兒能那兒呢?”

“要是真好看,我就請你們下館子。”

藍菡枝笑盈盈抬起頭,坦然自若的被他們圍觀了一圈,他們又一人一碗賣光了她所有的存貨。

她高興的收拾了東西,挑着擔子走回家去了。

哪裏知道,一路上都被佈置了人手,袁彬沒有派人跟蹤她,怕這個能持刀砍人的姑娘能看出她自己被人跟蹤了,只不過每隔一里路,就有一個人在那兒或打草、或放牛、或裝卸貨物的盯着她。那些躲在暗處認清她衣裳和臉的小夥子們縱馬出城,各就各位。

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她住的村子,還有她家的位置,順便找左鄰右舍打聽了情況。

村子裏很難藏一個陌生人,可是,假若你給了隔壁二兩銀子,那就不一樣了。鄰居家婦人會親自動手幫泥在牆上弄個窟窿眼,盯着隔壁的廚房。

藍家的廚房就在靠着院牆和雞圈的角落裏。

張鏈躲在隔壁看她挑這扁擔回家,煮了飯切了鹹菜,泡了一大鍋米,端了飯和母親一起吃,屋子的牆太薄了,能聽見老婦人說話的聲音。又看她出去在鄰家賣了柴火,回來蒸了一大桶米飯,把大木盆里的一點醪糟均勻的拌在米飯里,蓋上蓋子,蒙上被子,然後擦了澡睡覺。這時候天還沒徹底黑,她屋裏卻沒有點燈,看來是窮。

第二天一早,菡枝姑娘趁着天沒亮就挑着扁擔進城去了。

湊合睡了一宿的張鏈騎馬回京復命,又帶着一隊人馬明火執仗的闖進藍家,把病床上的老太太架到旁邊,從裏到外抄檢了一遍。

牆上布帘子下的牌位搶走,床鋪褥子間夾的紙張看也不看全部拿走,破箱子裏的衣服一件件的拿起來抖摟,看到肚兜就假裝沒看見。旁邊的針線笸籮倒在床上,一頓划拉,桌子都要翻過來看有沒有夾層,幾本書也都拿走,放出來一小包銀子,這就不用拿了,別得罪人。廚房的柴火翻了一地,米面都被人伸手進去撈了幾番。

張鏈指着最新的新人:“你鑽進灶台里,看看有沒有藏東西。”

新人委委屈屈的爬進去,摸索了一番,拿出來兩個小罈子。

眾人如臨大敵的打開罈子——裏面是滿滿兩罈子銅錢!

這幫錦衣衛也算是滿載而歸。

袁彬檢查了他們搶回來的牌位、一大堆紙張、意義不明的小首飾、幾本黃曆和論語。帶着東西進宮,如實稟報給皇帝。

“賜坐。”朱見深胡亂的扇着扇子:“袁彬,你說那藍菡枝會不會懷揣利刃為曾祖父報仇,在新婚之夜刺殺皇子?”

“……”袁彬無語了一小會:“皇上不必多慮,臣自當竭盡全力清查她的端底。”

朱見深又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才慢悠悠的問:“她真的很漂亮?”

袁彬誠實的說:“回皇上,是的。”

“那麼她身邊一定少不了狂蜂浪蝶……”

袁彬又監視她監視了數日:“雖然有不少男子為了她的美貌跑去喝醪糟,但是沒有更進一步的關係,她因為白天被人抄家,就傾家蕩產的把家搬到京城的角落來了,而且,二皇子每天都溜出宮去見她,藍菡枝好像沒認出他。”

最後一句話令皇帝震怒:“即刻將藍菡枝抓進宮!朕要親自審她!”

“把朱佑杲關起來!前後門上鎖,不許她跑了!”

朱佑杲被關在小黑屋裏,皇帝在門口暴跳如雷:“是榮華富富富貴,還是那個女人,你自自己選!要是選了藍菡枝,朕就就就把你貶為庶人!”

朱佑杲尖叫道:“娘啊救命啊!”

朱見深繼續隔着門罵他:“別喊你娘!她太為你為難了!你小時候不懂事,怎麼長大了還是這麼不懂事!”

“我怎麼不懂事了!爹!您別忘了您立我娘為皇后的時候朝臣們是怎麼說的,您要和他們同流合污嗎!”

“滾!滾滾滾!”

這句話讓人分辨不出他是氣的說了三遍,還是結巴了。

“我倒是想滾,滾不出去啊!”

……

“我娘怎麼就行呢”

“你娘要是陳友諒的孫女,也不行!”

父子二人隔門罵架,懷恩在旁邊看到院門口有人探頭,過去聽了消息,回來稟報道:“啟稟聖上,藍菡枝抓來了。”

朱見深氣沖沖的走了,上了步輦,去偏殿中審她。

藍菡枝被帶進高牆的一剎那就已經懵了,現在跪在地上不敢抬頭,慫的渾身發軟。

朱見深氣勢洶洶的從後門走了進來,劈手抓起一盤侍從手托的物證之一的牌位,使勁摔在藍菡枝面前,厲聲喝問:“這是,是,是什麼東西!你家中為何有,有此人靈位?!”

藍菡枝啪嘰一下趴在地上,五體投地的行了大禮,說出一個理由來,叫皇帝聽了啞口無言,眾人啞然失笑。

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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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武雄壯萬貴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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