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3：媽都煮好了年夜飯

正文293：媽都煮好了年夜飯

眾人似乎也不敢開槍，我也不知道槍里到底有沒有子彈，陸偉沒有反抗，也沒有逃跑的跡像與機會，考驗毅力的時候到了。胖警官來到我身邊輕聲地說了一句：“勸勸？至少可能多活幾天，法庭沒判之前不會斃的。”我不知道怎麼開口，回身一看，阿姨和小珊出現在另一個山頭，隨之出現的還有一個身影。

我突然想到了一個人，就是曾經帶偉偉去爬山，告訴他“人生很渺小，每個人都別太把自己當回事”的那個小學老師，偉偉是他的得意門生，當年在偉偉想跳樓的時候，帶他去當地最高的山峰，一個衛星探測台所在的山峰，告訴偉偉天很大，地很廣，人很小……眼前，他可能正在痛苦地看一個悲劇。

“兒啊……”

阿姨一聲叫出，泣不成聲，癱軟成一團，想要前行又沒力氣的感覺，嘴裏不住聲地說著阿阿的聲音，像絕望到死的人看到了更加絕望的事。小珊淚流滿面，又似乎是汗水，扶了扶阿姨，望了望陸偉。終於放下阿姨，站直了，看着我們。

“媽，從小到大我沒叫過你一聲媽，你不是我大娘，你是我媽！”

“媽，我對不起您……”

“媽，你就當沒生我這個兒子！”

“媽，你要照顧好爸爸！”

所有的警官都緊張地端了端手中的槍，似乎怕陸偉有異常的舉動。“陸偉！”小珊的聲音。我回身一看，她輕輕地走了過來，沒管軟癱在地下的阿姨，站在我身邊，眼神毅然決然地看着陸偉！我很難過，如果不是我那個錯誤的下午，小珊可能就跟了偉偉，他和她的人生就會完全地改寫。

“沒你的事！”

小珊猶豫了一下，似乎想說點什麼，我驚訝於她的聲音哄亮，前所未有。

“你快勸勸他呀？”

“天真！他殺了人你知道不？”我小聲地說。

小珊張開了嘴，似乎很訝異，又似乎已經猜到了，一個普通的盜竊犯不足以讓這麼多警官大動干戈。她充滿淚光的眼睛裏閃出疑問，似乎在說“不可能、不可能”，想了一下，站到劉隊身旁去，從劉隊不屑的表情來看，她在重複說著什麼話。顯然，劉隊也覺得她太天真，搖了搖頭，轉頭看着我！

電話響了。是媽媽打來的！我猶豫了一下，站在風裏接聽：

“兒子，你們到哪裏了啊？”

“媽媽，我有一點事，可能今天回不來了！”

“兒子，怎麼啦？你犯錯誤啦？媽都煮好了年夜飯……”

“媽媽，我一個朋友出了一點事，我現在在離家三百公里的地方……”

“你要是說假話……我就不讓你跟你爸姓了……”

“媽媽，我是不是你撿來的啊？我說的可都是真的，你知道我一直都是好孩子，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兒子，注意安全……”

我掛了電話，抬頭看着偉偉又望望阿姨，眼淚再次不爭氣跑出來玩一把：天下父母心都一般的讓人痛惜，我媽媽知道我健康平安尚且不斷擔憂，又怎麼去理解阿姨現在的心情？

“陸偉！”又是小珊的聲音，叫了一聲，卻跟着沒有了消息，好象在調戲陸偉，又似乎在喚起陸偉對她的注意。

“小珊，拜託你照顧我爸爸媽媽，我謝謝您了！”等不及小珊點頭，陸偉放下了鐮刀，跪在地上，“咚咚咚咚”地磕了四個響頭，警官們分別向前了一步，似乎想要藉機靠攏，又擔心安全，在矛盾的幾秒鐘里，陸偉一秒鐘一下，四個頭刷刷刷刷地就磕完了。站起身來，深深地盯了我一眼，震天吼一般地叫了一句：“高度，我…一…直…當…你…是…兄…弟！”轉過身去，縱身一跳，瘦弱的身影就此消失，身後傳來一聲撕心裂肺的叫聲，久久不絕。

解釋一下：

偉偉的結局，是我們地方上一個真實案例改編的，已經過去好多年了，那時候我還在上學，跟着看熱鬧的時候完全不懂什麼叫“走投無路”！應該說偉偉的選擇，有如楊J，寄託了我個人的一種理想。這個社會上，當法律無法作出審判的時候，只有自己為自己討一個說法，或自己作法官為某個人進行宣判，因為社會永遠都不可能如期待那樣公平公正。我看了美國一部大片叫《審判者》，大意的主題也是這樣，我深受其影響。

我的這種理想，是基於我個人偏激性格作出的某種選擇，我並不提倡與鼓勵這種社會生存方式。也就是說，只在我在文字裏的一種宣洩罷了，大家一定不要跟着學“偉偉”。文字裏可以任由想像的，生活是不能想像的，那樣的代價很慘重。萬萬注意。/User/Messages.aspx?to=badmin&title=愛上18手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