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虛道長從懷中掏出兩錢銀子付了,不再抓住朱英雄,小鎮上走去。朱英雄自知逃脫不了,就安心當了武當弟子,跟在沖虛道長身後,東張西望,心想這老頭倒也大方,沒讓我付茶水錢。沖虛道長找到馬行,挑了兩匹好馬,那馬販子笑道:“道長雖然身體健朗,但這馬兒終究是畜生,道長還請小心。”沖虛道長笑道:“多謝小哥關心,這把老骨頭不顛幾下,還真不舒服。徒弟,十兩銀子。”朱英雄愣了一下,才知是叫自己,他倒也不磨蹭,立即拿了十兩銀子出來。心中卻想剛說他大方,馬上就讓我出了大頭,姜果然是老的辣,人也是老的精,揩油不臉紅。

沖虛道長不需提了朱英雄走路,便無需避人耳目。二人騎了馬兒,只在官道上奔馳,當時因為武當派緣故,武當山下已頗為繁華,那官道便直修到武當山腳下。二人一路不停,到了下午時分便已到了武當山腳下,從山下小鎮策馬而過之時,那些鄉民一律停下手中活計,對沖虛道人行禮,沖虛也是滿臉笑意地點頭致意。朱英雄看那鄉民一個個恭恭敬敬,更有磕頭下拜的,看來這些人都把這老不死的當成了活神仙。

二人一直騎到那武當山門,沖虛道人跳下馬來,早有知客道人過來行禮道:“磕見掌門人。”沖虛道長問道:“李風行回山了么?”那知客道人回道:“李師叔祖剛回不久,已經上山了。”朱英雄看那知客道人年已四十居然叫李風行師叔祖,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那知客道人不知朱英雄為何發笑,但此人同掌門一起回來,想必也是了不得的人物。不敢得罪,只垂手低頭站在一旁。沖虛道人斥道:“笑什麼,長幼不可廢,輩分不可亂。有什麼好笑。”又對那知客道人道:“這是你李師叔祖的師弟,姓朱。”那知客道人必恭必敬地磕頭行禮道:“清風(便是《倚天屠龍記》中張無忌援救武當所扮過的小道童名字。)拜見朱師叔祖。”朱英雄先是一驚,又覺好笑,但剛遭呵斥,想這有第三人時,還時要給這老頭一點面子,免得他惱羞成怒公報私仇。便雙手拉起那道人清風。說道:“不必多禮,這是見面禮。”說完拿出一百兩銀票塞給了清風。清風拿着銀子,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覺這師叔祖獨立特行必是有過人之處,才能入掌門法眼。沖虛道長笑道:“你就收下吧,你這朱師叔祖是個大財主。清虛這才收了銀票道了聲謝。沖虛道長又道:“這過山門交銀票,這銀錢便叫門票吧,說不定咱們可以讓這上山的人都交這門票錢,倒也是一條生財之道。”朱英雄對沖虛道長地建議自然要表示的嗤之以鼻。不屑道:“這天下,乃是大家的天下。天生萬物以養民。造山河土地以載民。山是大家的山,水是大家的水,你有什麼資格收人銀錢。要不你就是那攔路的強盜,不如去念什麼此樹是我載,此路是我開,要想過此路,先交買路錢吧。(按朱英雄的德行是說不出這番道理的。但此段純屬牢騷,不過也是心裏話,既然說咱們是國家的主人,這中國的土地是人民地土地。為什麼我們這些主人去看看自己的山水,你***還要收主人的錢。要不然就別說這麼些廢話。)”沖虛道長笑道:“玩笑而已,何必認真。”此時山上大鐘奏鳴,遠遠傳來。群山響應,沖虛道長又提起朱英雄往山上走去。

武當山上鬱鬱蔥蔥,林木茂盛。山勢甚是雄威。來到半山腰,突現一兩丈來高巨石,巨石下有一汪碧泉,巨石上書“解劍池”三字。朱英雄走上前去,見那池底散亂堆積着各種兵器,刀槍劍棍樣樣都有,更有許多朱英雄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奇門兵器。朱英雄奇道:“你們武當倒也奇怪,這麼多兵器不拿來用,倒是丟在水裏。奇哉怪也。”沖虛道長笑道:“這裏便是武林中絕無二處的解劍池。乃是我武當派榮譽所在。另外以後要說我們武當,你也是武當弟子,怎麼成了你們武當了。”朱英雄不耐道:“知道知道了。只是這大石頭水池子怎麼成了我們武當的榮譽了。我隨便找個大水池,放個三丈高的石頭不就壓倒了這什麼解劍池了。”沖虛撫摸着那大石之上的點點蒼苔,臉上露出無限神往的深情,沉思良久才道:“千多年前,有位武學奇人,姓張名君寶(按照《倚天屠龍記》中所描述張三丰乃是宋末年間出生,直至元末明初,如果這麼個算法。現在這位朱英雄地年代相對於二十一世紀乃是未來世界了。但本人十分崇拜那《倚天屠龍記》一書中的張真人,實在不願意把天下第一高手,武當創派祖師地名號編給別人。只好胡說八道一番了。小說家言,不可盡信推理)在這武當山上潛修武學,某一日,他仰視浮雲,又俯看流水,若有所悟,在今天武當山上的真武洞裏苦思七日七夜,猛然間豁然貫通,終於領悟了武學中以柔克剛的至理。他以自悟的拳理,道家沖虛圓通之道和武林奇書《九陽真經》中的部分內功為基礎創出了這輝映後世,照耀千古的武當一派武功。後來北游寶鳴,見到三峰挺立,卓立雲海,於武學之道又有所悟,乃自號三豐,便是我武當派創派祖師張三丰。”

朱英雄也聽得悠然神往,想現在武當如此興旺,那張三丰當然也是了不起的了,說道:“咱們這位祖師想想確實了不起,可這又和解劍池有什麼關係?”

秋水

沖虛道長又道:“當年張祖師爺威名太盛,上山來找他比武的人數不勝數。有一次,崑崙三聖何足道也就是後來的崑崙劍派創派祖師,來到武當山上,與張祖師爺比試,連比三場。內功,拳法,劍法。那何足道也確實了得,張祖師爺雖然全勝,但也勝的很艱難。那何足道輸了之後,張祖師爺送其下山,經過這水池之時,把佩劍丟在水裏,告訴張祖師爺,待他日再比。如若得勝,再取回此劍。”朱英雄聽得入神,便如聽那茶館裏說書先生說書一般,這說書先生說書,但凡說到精彩處,一定會喝口茶,然後等聽客接上幾句,一搭一唱這才說得下去。此時朱英雄習慣之下,便道:“這何足道倒也是個有志氣之人,後來呢?”沖虛道長接着道:“正是如此。當時張祖師爺也是很佩服他,但那何足道後來回了崑崙。兩地相隔太遠,何足道終究沒有再來,那劍也沒拿了回去。”朱英雄探頭往池裏去看,說道:“原來這解劍池得名號是這麼來地。”又想這千多年前丟下去得必定是壓在最下邊,脫了鞋子,便要下水去撈。沖虛道長連忙阻止了他,笑道:“這劍現在便收藏

當山上樞機樓里,你要看,待上山再看。不過這解不是就這麼來的。”朱英雄縮回雙腳,接道:“那又是怎麼來的?”沖虛道長看了看那三個大字。說道:“自何足道以後,再上武當山上找張祖師爺比武之人,敗了之後,便學了何足道樣。把兵器丟在這水池裏,也道日後得勝再來取回。但張祖師爺終生未曾一敗,這些兵器再也無人拿地回去。日後張祖師爺創下武當派。收了七個弟子,江湖人稱武當七俠,武當派聲勢日隆,在張祖師爺八十壽辰之時,江湖武林同道齊來賀壽,乃是武林中少有的盛事。那些武林同道為表敬意,先在武當山腳聚齊,再會同眾人一起上山,待群豪行至此石之時,少林寺方丈空聞大師道:‘今日乃是張真人大壽,為表敬意,大家便在這大石之下解了兵器,再一起上山。’群雄盡皆響應。從此以後,江湖同道約定成俗,上武當山之人便須在這大石之下解下兵器。這千年之後,張祖師爺盛名無人可以比肩,雖然祖師爺仙去千年,這規矩還是留了下來。別派再無高人能有此等名望,所以說這解劍池在江湖中決無二處,乃是我武當榮譽所在。”說完,仰頭看着那快見證了武當無數風光歷史的大石。

朱英雄此時才真正認識到武當威名,心中收起了對武林第一門派地輕視之意。神思遐想,人生若能如此,才是真英雄,真威風。這才恭恭敬敬地在解劍池前磕了幾個頭,朗聲道:“武當弟子朱英雄,今日在祖師爺面前立誓,定當用心習武,光大門戶,不墮了祖師爺的威名!”沖虛道人見他說的誠懇,心中喜歡,拉起了朱英雄,道:“這才像樣,你可要記得今日你在祖師爺面前立的誓。”朱英雄雖然視張三丰為神人,但對眼前這個道骨仙風卻設圈套收自己為徒地老頭卻沒什麼敬意,心道:“我當然墮不了祖師爺的威名,我要墮就墮你的威名,不過也不知道這老頭子能有多少威名給我墮,說不定就那麼一斤半斤,墮完了,便要墮自己的威名了。不過我朱英雄有什麼威名可以墮?先欠着吧。”

山上鐘聲又響,沖虛道長道:“此處離紫霄宮已不遠,你跟着我,慢慢行來。”二人轉過大石,穿過一片小林,只見一片長達百丈,寬至五十丈的廣場,朱英雄細細看去,那廣場居然是一快打磨的極平的大白玉石,石上光可鑒人。沖虛道長說道:“這裏乃是我武當弟子練武之所,平日有什麼重大事情要通告也在這裏。”朱英雄往上看去只見往山頂方向乃是一條大青石鋪成的階梯。階梯之上每隔數丈便有一大漢白玉牌坊,朱英雄暗道:“這麼多玉石,也不知的多少錢,不愧為天下第一大派,倒也不會墮了我朱英雄威名。”

朱英雄跟着沖虛道長往上走去,待到了山頂,朱英雄已是氣喘吁吁了,沖虛道長卻依然是神閑氣定。山頂上乃是一大片道觀,最前一處也是最大的一間大殿中迎出兩排二十名弟子,走到那老者面前,齊聲道:“恭迎掌門!”眾人齊聲吶喊,聲震四野,朱英雄吃了一驚,腿下一軟。往後一倒,摔倒在地。

沖虛道長從眾弟子中走了過去,直往大殿中前行,回頭見朱英雄坐在地上,招手道:“你跟着我就是了。”朱英雄應聲跟上,進了大殿,只見那殿中極寬極廣,高約五丈,寬至十餘丈,大殿中各處立着數根石柱直達殿頂。殿中香煙繚繞。如電如幻,大殿最深處是一離地五尺地高台,高台上排着十二張椅子,每張椅子上都坐了一隔鬚髮盡白的老頭,一看之下沒有什麼區別。高台之上再有一台,台上擺着一張朱漆大椅。高台兩側分立數十人,從白髮老頭到毛頭小子應有盡有。高台下跪了一人,依稀便是李風行。

眾人見沖虛道長進來,也齊聲道:“恭迎掌門。”聲音在大殿中回蕩,更是驚天動地。這次朱英雄有了防備,沒有吃驚。卻也令他心旌搖動,站立不穩。沖虛道長往高台上走去,經過那下跪之人時,朱英雄側身看去,果然便是李風行。沖虛道長走到那最高地椅子前坐下,朱英雄跟了上去,見旁邊沒有自己座位,便蹲在了椅子旁邊。這時那十二個老頭正好一齊回頭打量朱英雄,見他好似市井潑皮般隨地蹲下,盡皆皺眉。沖虛道長趕緊拉了他站起。咳嗽兩聲,待那些老頭轉過頭去,才朗聲道:“李風行你為何下跪?”聲音在大殿中飄蕩,遠遠傳了出去。餘音半晌不絕於耳。朱英雄卻想李風行任務失敗,你又不是不知,何必多此一問。但李風行任務乃是抓我朱大小俠,任務艱巨,倒也怪不得他。

李風行低頭道:“啟稟師尊,徒兒此次擔當巡查使重任,不只沒有起到武當弟子表率,更遭奸徒陷害,為武當蒙羞。請師尊責罰。”沖虛道長點頭道:“你既知錯,便罰你閉門思過三月。各位長老以為如何?”沖虛道長正下方一老者道:“師侄此次下山經過,剛才眾位長老也都聽他說了,乃是遭奸人所害,倒也怪他不得,如此處罰,是否太重了?”朱英雄沒有注意到那“奸徒”,“奸人”便是自己,搶聲道:“正是,他奉命來抓我,乃是困難重重,他年紀還小,怪不得他。你們看這老頭比李風行大了七八十歲,還不是費盡心機才把我帶上山來,更設下圈套收我為徒。”

沖虛道長大怒,喝道:“眾位長老面前,不得無禮!”眾長老回過頭來,重新打量朱英雄,臉上儘是不信得神色,似乎在想這憊賴之徒對掌門大呼小叫全無尊重之意,掌門人怎麼會看上他?沖虛道長大感尷尬,悻悻道:“這是我新收的弟子,也就是風行要去抓地那人。”接着把一干原委同眾長老講了,並且提及朱英雄看招學樣之能,以及沒有穴道之奇。

眾長老看着朱英雄,眼神中先是認為李風行之罪完全是此人之過的意思,待聽到說朱英雄居然能使出兩儀劍法,以及沒有穴道之後,眾長老的眼神便如同當初沖虛道長與李風行看他的眼神一模一樣了。

沖虛道長一把抓住朱英雄往台下丟去,朱英雄來不及呼喝已然安穩落地。朱英雄正覺奇怪,最右手邊上的一個長老已經走了下來,把手掌拍在了朱英雄頭頂之上,朱英雄掙扎不了,只感覺頭頂上鑽進一條小蟲子在體內遊走,這種感覺朱英雄已習慣了,倒也不再害怕,只想:“這不就有了四條蟲子,不知道它們打的咱那麼樣了!”

那長老把手掌移開,吐氣收功,滿臉訝色,說道:“確實如此,內息全無,穴道全無。”此語一處,其餘長老也盡走下台來,一個個試探,本來

皆是功力奇高之人,既然掌門已經說了,再有一人探再探。但朱英雄這個特點太過奇特,眾長老忍不住一一試探過才相信。但眾長老試探之法盡皆不同,有的從手心,有的從背後,也有地自腋下。到最後朱英雄被弄的頭昏腦漲,也記不得有幾條蟲子在自己體內打仗了。待眾長老全部探過,朱英雄終於得回自由,跳了起來,罵道:“你們這些老不死地,別他媽不把我當人搞,早和你們說了,老子尿道腸道鼻子道嘴道耳道,道道齊全,沒有穴道關你們屁事。”

一長老見他污言穢語,皺眉道:“你既入我武當,怎可目無尊長?掌門師兄。此子雖是新進門徒,還需嚴加管教才能讓他脫胎換骨。”

宵月

沖虛點頭道:“正是如此,風行之罪因他而起,但他也是迫不得已,為求自保。這樣吧,風行在思過房中閉門三月。朱英雄便到思過崖(《笑傲江湖》中令狐沖便是在此地發現了日月教長老破五嶽劍法,因此對五嶽劍法大失信心之後,功力大退,后經岳不群夫婦考察,決定不再傳授他紫霞秘芨。因此岳靈珊為他偷來秘芨,導致岳不群找到借口。不過令狐少俠也幸遇風清揚,習得獨孤九劍。福禍相依之理正是如此,雖然是小說家言,但生活中也是同樣得道理,所以各位在坎坷失敗來臨之時,也要想到機遇來了。)上思過十日。眾位長老以為如何。”眾長老見掌門已經下令二者都做處罰,再無異議。朱英雄當然不滿,自己頭一天上武當山來,這些老頭子不敲鑼打鼓歡迎自己也就算了。還要治自己的罪,不過那李風行要三月。自己只需十日,這沖虛老頭對自己還算不錯了,但也不敢再多說話,免得十天邊二十,二十變三十,那就沒什麼便宜了。當即只站在李風行面前,得意地看着李風行,只是李風行並沒有面露不滿之色,未免讓朱英雄自得之意稍減。最先探過朱英雄那長老又道:“既然此子既無穴道,又怎能修習內功心法?而他又有看招便能習得地才智。對他倒要用另創路數來教導了。”沖虛道長道:“正是,此事待他思過十日之後再議。”

眾長老座回高台之後,沖虛道長道:“至於李師侄喪命之事,剛才各位長老也知道緣由了。既然劉飲泉已經也死在了我武當弟子手裏。一報還一報,也就不要再找青城派理論了。只是李師侄乃二代弟子中的者,就此喪命。實乃我武當之大不幸。”一長老道:“正是如此,沖玄師兄還是節哀順便的好,不過劉飲泉行此大逆不道之事,余掌門怕還不知此事,否則怎能再讓劉飲泉如此消遙。”另一長老道:“多謝沖圓師弟,但朱師侄殺了劉飲泉一事,我們還須擇日告之餘掌門,免得兩派因此生隙。”朱英雄見這老道臉上愁眉苦臉,有如老年喪子,自然是那李老道地師傅沖玄了。那沖圓道長又道:“正是如此,各們各派偶有不肖弟子,也屬正常。想來余掌門知道了事實真相之後,也不會再追究了。只是此事關係青城一派聲譽,不可宣揚出去。”

沖虛道長點了點頭道:“師弟所言正合我心意,余掌門既有喪女之痛,又有弟子不肖之悲。我武當雖無罪過,但以己度人,待事情過去一陣子再告知余掌門。”隨即又道:“鹿清篤(《神鵰俠侶》中被楊過整治並被楊過以蛤蟆功打傷的便是此人),你先帶你李師弟去思過房,再帶這位朱師弟上思過崖。”

從台下右側站出一人,身着二代弟子道袍,躬身道:“是,掌門人。二位師弟,請跟我來。”李風行站起身來,對那鹿清篤道:“麻煩師兄了。”沖虛道長見朱英雄斜斜歪歪站立大殿之中,並無跟去之意,厲聲斥道:“劣徒!還不快去,難道你要為師逐你出師門,把你送上少林寺?”朱英雄聞言,立即精神上來,一個小跑跟了上去。

鹿清篤帶了二人走到後山一處林子中,林中有一小石房子,李風行推開鐵門走了進去。鹿清篤拿起旁邊鐵鎖把門鎖了,收起了鑰匙。朱英雄哈哈大笑起來:“臭小子,惹上了我,就沒有好果子吃。”轉念又想,自己不也要到什麼思過崖么,忙問:“師兄,我沒這麼慘吧!”鹿清篤微微一笑道:“這思過崖風景秀麗,倒是個好去處。”朱英雄這才放下心來,心道:“老子天縱奇才,和張祖師爺同樣是不世出的武學奇才,當然待遇不一樣了,這沖虛老道也算有點眼光了。”

朱英雄跟着鹿清篤向前走了數里,走過一座弔橋,乃是一處危崖,崖上光禿禿的寸草不生,更無一株樹木,除一個山洞外,一無所有。武當山本來草木清華,景色極幽,這危崖卻是例外。朱英雄兩腿發酸,正欲開口相問。鹿清篤道:“師弟,便是此處了。”朱英雄四處看來,這危崖除了有弔橋和後山相連,四處皆是絕壁,哪裏來的風景秀麗。朱英雄轉頭便要走,鹿清篤笑道:“師弟最好在此忍耐十日,否則門中更有嚴厲地懲罰。”朱英雄怒道:“這裏光禿禿的,什麼也沒有,這讓我怎麼住!”鹿清篤指着崖頂一處山洞道:“便在哪裏歇息,現在天熱。山洞之中,正好涼快。那山洞便是我武當創派祖師張祖師爺修行地真武洞。當年我派地祖師以此危崖為懲罰弟子之所,主要便因此處無草無木,無蟲無鳥,受罰的弟子在面壁思過之時,不致為外物所擾,心有旁。向來被罰在此地地全是門中前輩高人,朱師弟年紀輕輕被罰在此,倒是創派以來頭一人。”說著轉身走過弔橋,朱英雄渾不在乎。也走上了弔橋,鹿清篤突道:“師弟小心了。”便一劍砍斷了弔橋右邊繩索。朱英雄慌忙爬了回去,怒道:“你想讓老子英年早逝啊!”鹿清篤微微一笑,並不答話,又揮劍砍斷了另一條繩索,那危崖便完全孤立在雲海之中,朱英雄要逃,怕只有生翅膀了。鹿清篤看着朱英雄暴跳如雷,待朱英雄一腳踢到大石上,不斷呼喊“啊喲”時,才道:“師弟稍安勿燥。到了傍晚時分自有人來送飯食飲水。師弟保重了。”說完轉身走了。

朱英雄無奈,只得抱腿坐下,一手揉捏着腳趾,一面尋思脫困之法。想來想去。也只覺得非長翅膀不可。前思後想再無其他辦法,多想既然無用,便不如不想。把背上兩把劍放在大石背後,自己躺在大石之上閉目養神,那大石在陰涼之處,躺着既無日晒之苦,倒也舒服,一會便聲大起。

宵月

傍晚時分,突聞有人喚他,朱英雄立馬醒來,四處張望,大喊:“十天過了吧,快放我走!”喊了半

人答應,只看到對岸有個十多歲的小道童,手拿飯盒裏打量朱英雄。朱英雄知道是送飯的,頓覺沒趣,斜靠在弔橋木樁之上,說道:“你會飛么,要不你怎麼送飯?”那小道童卻道:“師叔祖小心了。”朱英雄愣道:“小心什麼?”上下張望了一下,才發現自己半隻腳已踏空,腳下便是萬丈深淵,慌忙退了回來,定了定神,想不能在徒孫面前丟臉,咳嗽一聲,說道:“師叔祖乃是在練膽識,倒被你驚擾了。你叫什麼名字啊?”那小道童磕頭下拜道:“對不住了,徒孫是第四代弟子,陸大有(《笑傲江湖》中最敬愛令狐沖的陸猴兒,令狐沖在少林寺圍寺之後曾想:“她為了相救自己,甘願捨生,自己一生之中,師友厚待者雖也不少,可沒一個人竟能如此甘願把性命來交託給自己。胸口熱血上涌,只覺別說盈盈不過是魔教教主的女兒,縱然她萬惡不赦、天下人皆欲殺之而甘心,自己寧可性命不在,也決計要維護她平安周全。”他卻忘了陸大有也是甘願把性命交託於他。而且令狐沖所最重者還是女色,對於兄弟之情,只在其次。但感情不分種類,只重深厚,各人各有所重而已。)奉掌門法旨,給師叔祖送飯食飲水。”說完站起身來,從地上取來一三丈長竹竿,把飯盒掛在一頭,遞了過來。朱英雄取下飯盒,兩手卻緊抓竹竿往後拖,陸大有不敢與他如此為戲,生怕自己一不小心便被這師叔祖拖到深淵底下,趕緊送手,哪知朱英雄卻使力太大,一屁股摔在地上。陸大有忍不住嘻笑了一聲,見朱英雄滿臉怒色,不敢多停留,趕緊跑了。朱英雄恨恨地爬了起來,把竹竿丟在了一旁,心道:“這武當山上的老不死如此可恨,這些小娃也沒一個好東西。”心頭火氣,站在大石之上,大聲罵道:“沖虛老道,你這個老不死的,消遣老子。總有一日,老子要拔光你地鬍子!”

“小子,你就不能像樣點,儘是些沒出息地想法。”朱英雄突聞人聲,嚇了一跳,轉過聲來,只見有一鬚髮盡白的老者站在自己身後,依稀就是那十二位長老中地一個,朱英雄一手搔頭,一手指着那老者,手指顛了幾下,這才想起。說道:“你就是坐在沖虛老頭正下邊地那個老頭子。哈哈,你們全不是好東西,到時候一起拔光。”那老者無語,嘆了口氣道:“陳長老怎麼派了你這麼個小子來接應我。難道我日月神教真地無人至此?”朱英雄愣了愣,猛然醒悟,拍了拍那老者肩膀,笑道:“他鄉遇故知,原來你也吃了三屍腦神丹,被派到這裏,咱倆通病相憐。哥倆好。”那老者身子一閃,便已在朱英雄三尺以外,不屑道:“誰和你這小娃哥倆好,我乃教中道法長老,就算在武當派也是真武院眾長老之首的沖泰長老,地位遠高於你,不用服那三屍腦神丹。”

朱英雄喜道:“那你有解藥么?”那沖泰長老道:“當然有。”朱英雄更是歡喜,說道:“那能給我吃一粒么?”沖泰長老冷笑道:“當然可以給你吃。”朱英雄伸出手來,道:“那給我吧。”沖泰長老道:“不過,我地解藥只能解我配的三屍腦神丹毒。或許也能解陳長老的,但多半是吃了以後提早發作。死的更快。”朱英雄黯然,道:“原來你是消遣我來地。”突然一腳踢出,但他如此腿法怎能踢中?不待他腳提高,沖泰長老已經閃到他身後,輕輕一推,朱英雄便摔在了那大石之上。

沖泰道長沒有好氣地道:“你當我說評書的么,要你捧場?這乾坤大挪移雖是絕世神功,但張無忌既然連皇帝也不想做,這等武功秘芨自然不會隨身帶走,另外他還從當時地兩把神兵屠龍刀倚天劍中得到了九陰真經和武穆遺書。在他退隱海外之前,上了一次武當告別了張三丰與武當諸俠,並把乾坤大挪移與九陰真經留在了武當山上,那武穆遺書他卻交給了收下領兵的大將徐達。後來明教得了天下。新天子卻欲殺盡舊日功臣,徐達也不免於難,武當諸俠下山相救。終究晚了一步,但那武穆遺書卻也到了武當手中。”(《倚天屠龍記》中光明頂一役后,明教教眾躲入秘道,張無忌把羊皮交給楊逍,但楊逍不接,說只有教主才能保管。最後再也沒有提及羊皮下落。但後來我注意到最後張無忌是把教主之位傳給了楊逍,依張無忌性子這羊皮應已交給楊逍。這裏為了小說需要,改了情節。但那關於九陰真經和武穆遺書地推測,也許就是這樣了。)

朱英雄“哦”了一聲,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道:“原來我們是來偷人家東西來着。”沖泰道長對他這聲“我們”很滿意,對於這個“偷”字就不那麼在意了,說道:“不是偷,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本教地來源,其實那些東西本就是我教之物。”朱英雄伸指去刮沖泰道長老臉,沖泰道長測身避過,朱英雄笑道:“你這老臉倒挺后,什麼來源不來源,你以為日月明教去掉前兩字就成了明教,所以就是我教之物了?那早知道我教就直接叫明教好了,更加名正言順。”

沖泰道長站了起來,說道:“我聖教名字豈可亂改,終有一日,我教也能達成張教主之時的盛況。明教自張無忌歸隱后,新皇帝忌憚明教勢力,教中高手被新朝廷消滅殆盡,明教聲勢漸威,終於退回光明頂,不與中原武林再通氣息。百多年後,江湖上崛起一新教派,名為日月神教,後來教中出了任我行,東方不敗兩位雄才大略地教主。教中至高武學寶典名為吸星**和葵花寶典。但同明教一樣被中原武林視為邪教異端,其中二十年間,任我行,東方不敗為爭奪教主之位,大動干戈,無暇爭霸江湖,待任我行最終殺了東方不敗之後,重整神教,聲勢更大,一場江湖血戰在所難免。但天不與任教主時月,任教主也在不久後身亡,後任教主武功才學雖然不差但是終究比不上任我行,東方不敗二人,神教日衰。又是數十年後,任教主的外孫令狐二中,身負獨孤九劍,易筋經,吸星**三大絕學,一統神教,又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明教聖物聖火令,明教也奉令狐教主為明教教主,令狐教主把日月神教和明教和二為一,便成了今日的日月明教。”說完,望朱英雄看去,朱英雄“漬,漬”稱奇,說道:“這下午聽地是張三丰地故事,晚上又聽了這幾個故事,這江湖真是事多,說的這些人都神一樣。我看也只是傳說罷了,也沒那麼神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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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高手在現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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