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納蘭曦拜訪席老
席夢一心想要快些回卧房找到筆記本查東西,剛才老龐告訴他,對方是S市慕家。
小丫頭邁着急急的腳步幾乎像小跑,高跟鞋在地面上發出噠噠噠的跑動聲音,席老叫了好幾聲,小丫頭都沒理。直奔樓上。
“唉,這丫頭。”
席老笑着搖了搖頭,轉頭對白慧蘭和納蘭曦說道:“讓你們見笑了,這孩子讓我給寵壞了,沒大沒小,不然真該讓她過來見見你們。”
“無妨,以後有的是機會能見。”
白慧蘭見剛才走過的高個子女孩兒看起來也就16、17歲的樣子。
顯然還是個孩子,就沒往心裏去,笑着對白老說道。
“你再吃點水果,曦丫頭。”
曦丫頭,曦丫頭,這老爺子也太自來熟了吧?
納蘭曦心裏腹誹着。
實在是吃不下了。
老爺子從母女倆一進門開始就不停地勸水果。
沒聊幾句就開始誇納蘭曦有禮貌有風範,嘴裏誇讚的話根本停不下來,拉着白慧蘭詳細地問了納蘭曦的上學、上班情況,時不時地插上一些其他問題,問得那叫個事無巨細,就差連生辰八字也一併扒了出來。
這熱情的勁頭直教納蘭曦有點受不了。
才第一次見,就差要問出祖宗十八代來是鬧哪樣啊?熱情過了頭了啦老爺子。
白慧蘭估計着時間差不多了,打算攜寶貝女兒起身告辭。
還沒等站起身來,就被老人按了回去。
席老哪那麼容易放人,一來二去又說了回話。
這時客廳傳來行李箱拖動的滾輪的聲音。
席澤知道家裏來客人本想簡單露個面趕緊上樓洗個澡解乏,抬頭之後卻發現自己朝思暮想的美人就在客廳里。
可憐他前幾天還在異國他鄉,品着咖啡看着夜幕,聯想那張魂牽夢繞的小臉,卻沒曾想一直縈繞在腦海中的曼妙身影今天就幻化成真人站在對面。
許是想念太久,看到真人的欣喜讓席澤移不開眼睛,火熱的視線直直地投射在納蘭曦身上。
納蘭曦也詫異在這裏看見席澤,眼前這張臉她認出來是在舞蹈訓練中心偶遇的那個翩翩佳公子。
她反應過來,席澤,對嘛,這麼明顯的一致的姓氏,她早該想到的。
慢慢的,納蘭曦被盯得小臉發燙了。小手有些局促地攥在一起揉搓着,低着頭。
“咳咳。”
席老不得不輕咳提醒自己孫子了,看見美女也不能這麼失禮啊。
一直盯着小丫頭,都把姑娘看的不好意思了。
席老開始暖場:“阿澤,這是你納蘭叔叔的女兒。叫.....”
席老還沒說完,席澤就接着老爺子的話說:“我知道,納蘭曦。”
“阿姨好。”
席澤禮貌地向白慧蘭點頭打招呼。
“阿澤,你認識曦兒?”
白慧蘭作為過來人,早在席澤一進門時就看明白了席澤的火辣視線代表的意思,心裏樂開了花,隨後視線在兩人間偏轉來回。
嗯,挺登對的嘛,越看越有夫妻相,簡直就是一對金童玉女。
善變的納蘭媽媽儼然忘記了,之前她還將慕月辰作為首選女婿人選。
不止納蘭媽媽,閱盡千帆、察人無數的席老也看明白了:孫子這是動心了。
“是的。”
席澤將行李箱放在客廳一角,邀請客人坐下沙發,攙扶席老落座之後才在席老身邊坐下。
“之前見過一面。”納蘭曦接過話來,復又問道:“剛出差回來?”
“嗯,4天,剛回來。分公司的事。”
席澤復又將視線投射在納蘭曦身上,不願意挪開。
“找到職業經理人任執行CEO之後,就好了。我就能做甩手掌柜了。要不然總有堆積如山的工作等着我。”
席澤邊說邊將長長的手臂打開搭在沙發椅背上,姿態舒展不慵懶,舉手投足間魅力盡現。
連續幾天日夜奮戰的疲憊彷彿也因為看見心上人煙消雲散了。
“慧丫頭,你陪我拿個東西回去給集小子。”
老爺子決定幫一幫孫子,站起身連帶着支開了納蘭媽媽。
納蘭媽媽緊接着起身攙扶老爺子,老爺子接著說道:“集小子不是說這兩天膝蓋疼么?走,我給你那個好東西保管比吃藥還管事。”
二老的對話隨着腳步越來越遠。
“要放在哪個國家?”
說到工作,再加上沒有高壓長輩,納蘭曦輕鬆了很多,話也多開來。
“德國。”
席澤將身子探了起來,水平距離佳人又近了一些,沁人心脾的淡淡香味從納蘭曦的方向徐徐而來,香味彷彿將席澤的每個毛孔都打開,滌盪出所有的倦怠。
席澤閉上眼睫深吸了口氣,腦海里仔細記住這種香味。
像是薄荷,淡淡的,柔柔的,就像此時納蘭曦給人的印象,非常舒服。
“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人。”
納蘭曦德文很好,是在美國時一個朋友教的口語,加上納蘭曦有認真看理論書,德文純熟自是不難。
她想要推薦的人,也是那個人。
“願聞其詳。”
席澤正起身子來,一秒恢復談判間成熟商人的穩重、認真、專註。
“Ines。”
Ines,譯成中文就是伊娜絲,一個很美的名字。
當時納蘭曦在美國讀MBA時,一個偶然的機會認識的伊娜絲。
伊娜絲當時已經是響噹噹的金牌職業經理人了。但是後來婚後隱退了一段時間,目前還沒有復出。
“我有想過,但是聽說她婚後沒再工作。”
席澤聽說過這個女性,年紀輕輕很有手腕和頭腦,國際上有名的大公司都有請她當過執行CEO,但是傳說她對公司很挑。
“我或許能中間牽個線。”
納蘭曦這是謙虛的說法。
要知道,伊娜絲可是視這個東方小女孩恩人一樣的存在。
伊娜絲當時犯了急性闌尾炎,在出租車上。
悲催的是,遇上堵車了。
美國W市的大堵車很有名,長長的車龍都望不到邊。
當時在隔壁車道上一起等堵車的納蘭曦看見旁邊出租車的後車門打開,後車座上的女生劇烈地扭曲着身體,很凄慘。
納蘭曦下車問清情況後向司機打聽最近的醫院,愣是用她那不算厚實堪稱單薄的身體背着本是陌生人的伊娜絲跑了兩個街區的路,將伊娜絲送入了急診科又墊付了醫藥費。
隨後兩人就成了孟不離焦,焦不里孟的好朋友了。直到伊娜絲嫁人,納蘭曦回國,兩人的往來才不向以前那麼頻繁。
“我得好好謝謝你。”
席澤一聽馬上要約佳人,正愁沒有好理由。
“我先試試吧。不成你再找別人。”
“方不方便給我留個聯繫方式?還有,我虛長你幾歲,我,我能稱呼你曦兒么?”
席澤苦於相思無處發泄直接要號碼改稱呼,上次想要,無奈時間地點時機都不對。
“嗯,可以。”
納蘭曦打開手包,拿出名片。剛想合上手包看見夾層內的手帕。
她想起來了,“對啦,還你手帕,上次用過之後洗乾淨了,一直放在手包里打算有機會還你。本來還以為遙遙無期,沒想到這麼快再見面了,給。”
席澤接過手帕,指腹無意間碰到納蘭曦的白皙手背。
相觸間如綢緞的絲般手感讓席澤一陣心悸。
反觀納蘭曦,感到相觸的一瞬間快速抽回小手,小臉上一片滾燙。
席澤將手帕小心翼翼的放入口袋裏,那手帕上有她身上的淡淡香味。
捏起名片他就注意到SK國際囂張的畫風,公司定製的名片風格也是如墨北星本人一樣囂張霸氣無比。
“你是SK國際亞太區副總監?”
席澤在上次納蘭集拜訪後有做過調查,納蘭曦美國學成回國后在家休息了一段時間,本來他想找個由頭將佳人籠絡到自己身邊,怎承想,又被人捷足先登?
席澤看着名片上的SK圖標,腦海里閃現的是那個經常出入在鏡頭前的西方女性,腦子裏有疑惑。
SK國際簽人極少簽新人,納蘭曦即使在美國求學時成績非常優秀,但是沒理由SK國際那麼多在專業領域周旋多年的職業高層不簽,轉而選擇一個出校門沒多久的小丫頭?
席澤滿腹疑惑,卻沒人能幫他解開。
“嗯。”納蘭曦沒有解釋太多。
席澤暫時收起滿心疑惑,笑着對她說:“了不起。”
納蘭曦:“席公子謬讚了,僥倖簽約而已。”
席澤已經注意到她的稱呼了,太疏遠,他想要拉近距離。
“曦兒,你可以稱呼我席澤就可以。”
“好,席澤。”
她每次的回答都簡短無比,不聒噪,不浮誇,配上臉上寵辱不驚的表情,真真地吸引着翩翩佳公子席澤。
席澤能感覺得到前後兩次相遇,她都是淡漠、剋制又不失禮貌的言行。是她性格使然?
她看到他會臉紅,會緊張的小手捏在一起,會低下頭,這些小女兒的姿態都表明她對他也是有一點感覺的,為什麼他覺得她那麼遙遠?她在逃避什麼?
這邊,白慧蘭看看時間,有些晚了,再次婉言告辭,席老這次沒有理由了,只能放人。
澤、曦二人相對無言的時候,白慧蘭來了。
納蘭曦又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眼神,這次依然有被一直注意他的席澤捕捉到。
席澤有些挫敗,每次納蘭曦這種逃避、解脫的眼神都有打擊到他,將席澤打擊彷徨地不敢有更進一步的行動。
母女二人謝過席老的禮品,驅車離開。
林肯車上,納蘭曦拍着仍然還有些發燙溫度的臉頰,長吐了口氣,抱着白慧蘭的手臂,閉上眼睛平復心情,透着一股子如釋重負。
白慧蘭一下一下地輕拍女兒的背,撫摸着女兒柔順在頭髮問:“和席家公子聊什麼了?”
“有答應他找個職業經理人。”
納蘭曦眼睛並沒有睜開。昨天整理了半夜的計劃書,這回兒周圍幽靜無聲,加上汽車勻速行駛有些輕晃,她慢慢的有些昏昏欲睡了。
白慧蘭示意司機慢點開,隨手拿了外套蓋在女兒身上。
老宅門口,席澤看着他們的林肯車越駛越遠,最後只剩下眼前無邊的黑色。剛才暫時壓下的疑問這會兒又跳出腦際。
“唉,我說澤兒,回神兒了。”
席老是過來人,看着孫子魂兒都沒了的樣子直覺得好笑。現在的小年輕啊........
席老年紀大了之後和孫子也漸漸開起了玩笑,不似幾年前還板着個臉,一臉軍人有一說一,有二說二的刻板作風。
剛才忍了半天了,這會八卦的不得了,湊在孫子耳邊開始了無邊的八卦之旅。
席老:“怎麼樣?”
席澤裝傻,“什麼怎麼樣?”
席老不信,“臭小子,爺爺我眼睛雪亮着呢,看上人家小姑娘了吧?”
席澤繼續裝傻,“我表現的那麼明顯么?”
席老直接揭露孫子,“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你只告訴爺爺,你怎麼想的?”
席澤這次不打馬虎眼了,正經起來,無比認真,“非卿不娶。”
席老拍了拍孫子的肩膀,“好樣兒的,這才是我席燁庭的孫子,敢愛敢恨。”
說著,席老又秒變老頑童,壓低聲音,“但我怎麼瞧着丫頭沒看上你呢?你得加把勁兒啊。”
說完轉頭看着孫子,果不其然,這句話之後,席澤的剛才還滿是微笑的臉皸裂了,一臉黑色。
“您能不能別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這也是席澤懊惱的地方,雖然接觸不多,可從隻言片語中可以看出納蘭曦在有意疏遠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