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伏擊二王
站在某個不知名大峽谷的最高點,紀鴻強低頭看着底下那深達數百公尺的峽谷。
紀鴻強想了很多很多,有關於聖劍堂的除名,也有關於東山公司已經被蓋亞教團以及諸多落井下石的人整得距離宣佈破產僅有一步之遙,也想着他這一個月來,過的是怎樣一個予取予求的墮落生活。
只要一想起上個月的經歷,紀鴻強就忍不住為自己的墮落荒唐而苦笑不已。
在解決了聖劍堂之後,紀鴻強才從辛羅大祭司的嘴中得知,原來蓋亞教團之所以願意為他的私事付出如此代價,是因為紀鴻強曾經宣稱的神兵主宰者以及他能夠用自己的身體收藏神兵的秘密。
因此,就在對決聖劍堂當天,他便在辛羅大祭司的陪伴下,由漢斯率領上千名女神侍衛隊,以最快的度來到神聖蓋亞晉見教皇。
說實在的,這是紀鴻強頭一次見到世界最大的宗教領袖,在紀鴻強的感覺上,其實也是一個糟老頭子,除了看起來比較慈祥,氣度比他好之外,倒也沒什麼特別的。
而教皇顯然是對他很感興趣,竟然把紀鴻強留在教皇寢宮裏,陪他聊了三天。
在這三天當中,紀鴻強老實的說出自己的出身來歷,還有以前碰上的一些經歷。
而且從教皇嘴中,紀鴻強才知道,原來教皇也曾經是「組織」的一員,更連續三次參加過二王大戰,比方銳岩還多了一次。
後來是因為繼任教皇責任重大,再加上年歲也有了,所以才沒打算參加這四次。
也因為教皇的坦白,紀鴻強這才明白,原來不是方銳岩真的神通廣大,請得動蓋亞教團出面幫忙,真正神通廣大的還是他自己。
作為「組織」曾經的一員,教皇自然也是在十多年前,便聽說過他這個唯一練成四極靈覺的人的存在,那時候就有心想見他,只是一直沒機會而已。
後來又加上辛羅大祭司傳來兩項重要情報:關於紀鴻強的神兵主宰者宣言,以及能夠將神兵收進身體裏的方法。
又得知方銳岩正多方尋找能夠完成紀鴻強心愿的盟友,所以幾經考慮之後,教皇毛遂自薦找到方銳岩,願意出面幫紀鴻強解決聖劍堂與東山公司這兩大仇家。
而代價則是,紀鴻強必須說出他晉級與收存神兵的秘密及訣竅。
不過很可惜的是,紀鴻強自己對這兩件事情也感覺莫名其妙,所以要他說出為什麼有這能力,紀鴻強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教團不得已,用秘法確認紀鴻強並沒有說謊后,只得無奈的請紀鴻強盡量將當時的感覺反應等細節詳細描述,然後又請紀鴻強配合教團的人員進行實驗研究。
對於教團的要求,紀鴻強完全答應下來。
人家蓋亞教團都花了這麼大的本錢來幫他的忙,他自然也就不會掃他們的興。
紀鴻強決定用這「最後一個月」的時間來報答教團的恩情,全力配合,希望教團能夠從他身上取得想要的數據。
由於方銳岩早已有言在先,這次的二王之戰,紀鴻強將擔任絕對主力,是一個對二王起攻擊的人,而按照以往的紀錄,一波進行攻擊的人,傷亡率高達九成九。
因此,紀鴻強幾乎可以想像得到,到時候他能夠生存下來的機會一定很渺茫。
或許是因為大仇得報后的空虛所致,紀鴻強在聽到方銳岩的通知之際,明知死亡率高達九成九,但卻依舊相當平靜的接受這個安排。
不但如此,他還反過來安慰方銳岩,免得方銳岩這個伯祖為了替他爭取機會跟組織的人翻臉。
紀鴻強也想得很透徹,每個人絕對都想見識一下,四極靈覺是否真的能夠對二王造成威脅?
作為一個修鍊成四極靈覺的人,紀鴻強雖然很平和的接受了安排,但可不代表他心中真的就對於二王無所畏懼了。
或許正因為打從心底接受自己會喪命,因此紀鴻強開始了一段極端荒唐而且墮落的日子。
每天,紀鴻強除了配合教團研究人員進行實驗與研究之外,就是花一兩個小時練一下劍,順便研究一下神兵入體後有什麼樣的古怪能力,然後就是陪着喀萊司、李賀來、方天宏及方銳岩喝酒作樂。
另外,紀鴻強更是仗着教團財大氣粗的雄厚資本,每餐非山珍海味不吃,非美酒華服不用。
看在眾人眼裏,就好像紀鴻強承認自己生存機會渺茫,所以才想趁着最後這一個月,把這輩子該吃該喝該玩的,一口氣全吃光喝光玩光。
只是事實真是如此嗎?
或許紀鴻強的心思,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它人所看到的,不過是紀鴻強想讓他們看到的那一面而已。
站在峽谷的最高處,紀鴻強眼中充滿不屑的注視峽谷底部,在那裏,明顯分成兩群如同變形蟲那樣、來回不停蠕動的二王分身。
紀鴻強的心中其實很清楚,打從巨與他完全合體的那天起,他便已不再是正常的人類了,而是一個擁有神兵生命特性的人,所以紀鴻強對於二王的了解,就如同了解他自己一樣。
他與二王之間唯一的差別便是,二王或許因為生存年代較久,所以比他更巨大也更強橫。
但是紀鴻強只要不是正面與二王硬碰硬的話,憑着在一旁抽冷子暗算偷襲,就算想吃掉二王,也不在話下。
沒錯,紀鴻強已經明白,巨當初是如何吞噬那些觸手的,因為這種吞噬根本就是一種本能,一種神兵變異體為了生存與成長的本能。
當然了,紀鴻強也想過,四極靈覺在他身上展至今,早已過最初假設的領域範疇,而能夠以身為鞘收取神兵,更是因為他的**早已經過改造與多次變化。
在這種情況下,不管是組織想從他身上得到「正統」的四極靈覺的功用,還是教團想透過實驗,研究出進階神兵主宰者與以身為鞘的秘密,紀鴻強實在是不太敢想像,他們會有多少的收穫?
或許是在這裏待得太久了,紀鴻強突然聽到背後山腳方向,傳來四個輕重不一的聲音,他的腦海中也描繪出四個熟悉的形象。喀萊司、李賀來、方銳岩、方天宏,都是他最親近的人!
有點失神的等到兩分鐘后,四個人的腳步聲終於來到他背後,紀鴻強轉身面對來人,微笑道:「有什麼事嗎?」
方銳岩搖搖頭道:「沒什麼,就是看你上來這麼久都沒下來,不知道你小子在搞什麼鬼,所以才上來看看。」
聳聳肩,紀鴻強無所謂道:「覺得這裏的景色還不錯,所以多留了一會,是下邊有人找我嗎?」
一旁的方天宏搖搖頭道:「沒有,就是想上來看看你,沒有人在找你。」
紀鴻強點點頭,又轉過身去,一副還想多待一會的樣子。
雖然是背對着四人,但是紀鴻強這已經出人類範疇的感官,依舊將四人眉宇間的擔憂與關切一一攝入,但他也只能暗暗的在心中對他們說一聲抱歉。
紀鴻強自然明白四人在擔心些什麼,但是在這個時候,他卻無法把自己真正的情況告訴這四個親人,因為他還需要這些親人幫忙掩飾。
有時候紀鴻強也忍不住會自我懷疑,他是不是太多疑了,是不是想太多了?
為了掩飾自己的真正力量,為了營造出真實的假象,卻要真正關心自己、心疼自己的親人日日夜夜承受着折磨,這樣的代價值得嗎?就為了一群外人?
但是紀鴻強隨後又告訴自己,這麼做是有必要的。
歷史一再的告訴着紀鴻強,什麼叫「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什麼叫做「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教訓。
紀鴻強的心底其實打着一個小算盤,目前他想要的,就是重歸先前平淡而安穩的冒險生涯。但在這之前他必須要越過兩道關卡,那就是教團與組織。
教團方面還好說,蓋亞教團是個正規的宗教團體,教皇也是一個好人,雖然出於私心想得到紀鴻強的秘密,但是教團卻也是光明正大付出代價來換取秘密。
尤其是這一個月來,在紀鴻強的全心配合之下,相信教團應該已經從他身上得到足夠好處了。
他也相信,日後教團應該不會再找上他了,就算要找也只會循正規管道,而不會用什麼下三濫的手段。
真正讓紀鴻強感到棘手的,卻是組織對他的關切。
這種關心,用難聽一點的**,是出自於對一個實驗品的關心,誰叫紀鴻強是幾百年來一個練成四極靈覺的人呢?
雖然說他的四極靈覺早已變異,但可惜組織並不知道,而紀鴻強也不可能自己說出來。
另外從某種角度來說,組織確實是一個大公無私的團體,而組織里的人也全都是甘心為人類未來付出一切的聖者賢人。
可是正因為組織的大公無私,也因為組織裏面都是一些「聖者賢人」,所以紀鴻強才忌憚組織的存在,更加不敢輕易泄漏自己的秘密。
紀鴻強完全不敢想像,一旦被組織知道,他其實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形神兵變異體,那將會引組織怎樣的一種反應。
「那時候的最初變異體,只懂得本能揮力量,就如同野獸一樣,根本缺乏人類這種機巧百變的力量與戰力揮模式,
「因此相形之下,那時候的變異體可以說是最好殺的一批,甚至根據組織傳承下來的紀錄,當時某些強大的神兵使,甚至還擁有一對一的單挑實力。」
這是當初方銳岩在介紹二王資料時,無意間說出來的一段話。
那時候方銳岩的神情和語氣,都被紀鴻強牢牢的記在心中。
這也導致紀鴻強決定永世不向二個人提起自己的真正秘密,就算是喀萊司與李賀來也一樣。
他相信,只要保存好這個秘密,然後在二王大戰時,好好展現身為一隻實驗小白鼠的應有價值,在最後能夠活下來,他就可以脫離組織的監控與關切了。
但是在此之前,紀鴻強必須要小心再小心,謹慎再謹慎,因為一步踏錯,可能會讓他面臨像二王那樣的命運,隨時有一群大公無私的聖者賢人,在暗地裏處心積慮地想要他的小命。
而他紀鴻強,除非是願意捨棄他用了二十多年的人類形象,自願「成長」為三個王,否則他永遠不可能會擁有二王這種完全無視組織陰謀暗算的強悍實力。
就這樣,紀鴻強在背後四人的關切下,一邊盤算着心中的計劃,一邊等待夜晚的來臨。
好不容易等到夕陽慢慢落入西邊的地平線,紀鴻強忍不住轉頭看往山腳的方向。
在那裏有着無數的腳步聲,正快的往他這個方向跑上來,而峽谷的對面,同樣也開始出現重重迭迭的人影,並且一字排開,注視着峽谷底下的情況。
方銳岩不自覺往前走上幾步,並排在紀鴻強的身邊,看着底下黑漆漆的峽谷喃喃道:「開始了嗎?」
紀鴻強聞言,搖搖頭道:「還久呢!如果組織給我的數據沒錯的話,我剛剛才看到二王的分身開始互相融合。按照組織以往的計算,至少還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二王才會完全露出本體來!」
同樣來到峽谷邊注視底下陰影的其它組織中人,聽到紀鴻強的判斷,忍不住轉頭看了一下紀鴻強。
在這次對二王的伏擊中,紀鴻強絕對是整個組織成員一致注目的光體,所有人都在等着看紀鴻強這個四極靈覺的傳人,到底會有怎樣的一個表現。
自然而然的,紀鴻強的一舉一動,也同樣成為組織里所有人注意的焦點。
雖然周圍甚至是對面都不斷投來銳利的審查視線,但是一心要做好一個完美實驗品的紀鴻強,根本就懶得理會這些人。
對紀鴻強本人而言,無論這些人對他有什麼樣的觀感都無所謂,反正今晚過後,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了。
就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下,紀鴻強默默的看着峽谷底部那兩個逐漸增長變大的陰影,他知道,真正的二王終於要現身了。
而他也才理解到,為何如此龐大的二王能徹底隱藏自己的存在,秘密就在於二王這種能夠把自己分身成無數的本能。
當二王完全現身的一剎那,紀鴻強突然渾身一陣毛骨悚然,兩道奇妙的波動先後掃過他的身體。
當他現這兩股極端隱晦的波動竟然是來自於二王,而且遍佈周圍方圓十公里的區域時,紀鴻強真的很慶幸自己在前一段時間沒有偷懶。
雖然與二王同樣是神兵變異體的一員,但是紀鴻強的前身畢竟是一個人類。
所以,做為人類的他保留了身為人類的智慧與靈魂,讓他能夠在神兵變異體的能力基礎上,又往上開出更多、更實用的能力,而現在就派上用場了。
天曉得,當初他在現自己竟然會對身邊靠近的神兵,產生了濃濃的「食慾」時,紀鴻強一方面是哭笑不得,另一方面卻也是費盡苦心。
他用盡各種方法封鎖了自己的變異體本能,免得哪天真把某人的神兵當成美食啃了,那就糟糕了。
而沒想到這個為了剋制自己「食慾」所明的自我封鎖辦法,卻意外的同時封鎖住自己的氣息,這讓紀鴻強感到慶幸的同時,又忍不住不寒而慄起來。
他怎麼會忘記了,擁有神兵變異體身分的自己,在二王面前,同樣也是屬於被獵食吞噬的目標之一?
只要一想到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變成這兩個龐大怪物的食物,紀鴻強就有種想掉頭逃竄的衝動。
就在紀鴻強胡思亂想之際,一旁的方銳岩突然推推紀鴻強,把他遨遊天外的心神給拉了回來。
方銳岩低聲交代道:「紀小子,別走神了,剛剛命令已經下來了,等二王一接觸,你就一個衝下去吧!」
紀鴻強點點頭,這時候他總算是記起自己身為實驗白老鼠的身分,二話不說立刻從胸口抽出巨來,然後注視着二王的行動。
雖然紀鴻強一副慎重的模樣,可是在他身邊的方銳岩卻清楚的看到,紀鴻強竟然開始做起鬼臉來,忽而擠眉弄眼的,忽而撇嘴吐舌的,無論方銳岩怎麼看,紀鴻強就是在走神。
眼看在這要命的時候,紀鴻強還不肯集中精神,方銳岩真不知道該怎麼說他才好,難道紀鴻強真的是來找死的?
只是擔心的方銳岩又怎麼會知道,紀鴻強此時已經偷笑到腸子都快打結了。
因為在場只有紀鴻強才能夠聽見,二王現身之後,那種只有變異體才聽得見的無形交流語言。
一直以來,組織一直對二王為何每二十五年就要大戰一次的規律感覺到相當好奇,但是卻一直無法研究出其中原因。
但是現在,這個困擾了整個組織幾百年的謎題,終於在紀鴻強的面前揭開神秘面紗了。只是可惜的是,紀鴻強只能夠把這個秘密藏在心底,無法向其它人說出來。
原來搞了老半天,組織所認定的,所謂二王每二十五年大戰的事實真相,竟然只是人家在「約會」而已!
透過這種光明正大的偷聽行為,紀鴻強總算對於二王有了一個客觀的認識與了解。
如果把紀鴻強這個由人類轉生進化而成的神兵變異體,當成是現代人的話,那麼二王便是古代未開化的野蠻人。
其實二王這兩個野蠻人的生活還相當單純。
不就是每天睡飽了,然後出來找吃的,夫妻兩個碰個面再打情罵俏一下,然後再繼續去找吃的,等吃飽了就回老窩去睡一覺,就是這麼簡單的生活而已。
可是由於人類與二王之間的生理觀點以及行為模式的本質差別,使得二王的一切行為有了另類解釋。
例如二王在人類眼中這每二十五年的大戰,其實就跟人類夫妻早上起來說早安,晚上睡覺前道晚安一樣的意思,只是二王的時間長度與人類不同,對二王來說不過是白天與晚上之間的差別,卻已經是人類的二十五年了。
而所謂的大戰,其實真相就是兩個大傢伙在打情罵俏的行為,就如同野獸會在異性面前展露自己美麗或強悍的一面一樣。
只是二王實在是太大了,因此對二王來說正常的打情罵俏,卻變成了人類眼中的一場大戰,說來還是因為觀點不同才造成的誤會。
另外組織眼中那種殺人掠奪神兵的行為,對二王而言只是取得食物的正常手段而已。
就好比人類在摘樹上的果子時,又哪裏會去想到果樹會不會痛的問題呢?
要知道以二王的觀點來看,地球就是它們的家,而人類只是無數生命中的一支,完全不值得它們認真關注。
就好比人類不會去關注家裏有多少螞蟻,而每隻螞蟻的長相如何、每天在幹什麼一樣的道理。
正因為紀鴻強真正理解了二王,所以他更堅定了保護自己秘密的信念,更不會傻到把自己聽到的說出來。
要知道有時候不同種族之間的交流,可是充滿危機的,紀鴻強完全沒興趣充當神兵變異體與人類之間的聯絡官,他還是顧好自己與自己的朋友比較穩當。
正當紀鴻強暗暗下定決心的同時,二王突然在一陣山搖地動的震蕩中逐漸靠近,隨即一道紅色的閃光彈出現在對面峽谷上空。
看到這個約定好的訊號,紀鴻強當下出一聲雷霆般的怒吼,舉起巨直接從峽谷往下一跳,渾身綻放出強烈的白光,一劍重重斬在兵王身上,整把劍幾乎消失在兵王的身體裏。
看到這副景象,不管是東邊還是西邊峽谷上的組織成員,不約而同爆出驚天的歡呼聲來。
有效,四極靈覺果然有效!
此時站在兵王身上的紀鴻強,就如同從天而降的戰神一樣,完全無視神兵在靠近二王時所引爆的自性神兵精神衝擊,直接展現出十成力量,一把重創兵王的本體。
尤其是在組織的記載裏面,還沒有人能夠像紀鴻強這樣,把這麼大的一把巨劍整個刺進兵王身體裏。
如果說這樣還不能夠展現出四極靈覺的強大,那就白費紀鴻強這一番表演了。
峽谷里,紀鴻強努力揮舞巨,一邊賣力的砍殺腳下的兵王身體,一邊閃避從兵王身體突伸出來的無數兵器觸手。
只是雙拳難敵眾多觸手,短短不到幾秒鐘的時間,紀鴻強便幾次落入危機當中,峽谷上的眾人不由連連出驚呼聲來。
不知是誰先開頭的,不少人在紀鴻強英勇的刺激下,紛紛拿出了自己的神兵,狂熱的往兵王身上跳下來。
紀鴻強頓時一陣無奈,不是說好了等他確實驗證好四極靈覺的功效之後,才輪到其它人上場的嗎?怎麼現在他才進攻沒兩下,就有一大堆人跟着跳下來,莫非這些人都是存心找死?
紀鴻強抬頭看一下剛剛自己站立的位置,確認他最關心的喀萊司等人完全按照他先前強制的要求,沒看到他死之前,不准他們加入伏擊二王的行列,他才多少放下一些心來。
要知道剛剛紀鴻強幾次陷入險境,這其中固然有表演的意味,但是另外一個原因,卻也是因為太過震驚所造成的失誤。
紀鴻強誓,他絕對不會向二個人說出,當他把巨刺入兵王身體時,他聽到兵王是怎麼反應的!
把兵王的話翻譯成*人語,那就變成:「奇怪,今天的蟲子特別凶,咬起來特別癢呢!」
聽到兵王這句話之後,紀鴻強徹底無語了,也完全明白先前他所猜想的一點都沒錯。
除非他願意成長成三個「王」,否則做為人類型態的他,在兵王面前,不過是一隻蚊蠅一樣的存在罷了!
懷抱着不知道是悲哀還是無奈的心情,紀鴻強突然大劍一掃,將周邊的兵器觸手盡數掃除之後,突然大喝一聲,吸引了周圍組織成員的視線。
隨後,紀鴻強身上冒出了激烈波動的五色光輝,並且延伸到手中的巨身上。
「看我神兵技——日毀月墜!」紀鴻強高高跳起,倒轉劍身往下灌注全力,剎那間巨又再一次插入兵王的身體,隨即無數的五色光輝以巨為中心,往外綻放開來。
一瞬間,一個大約直徑兩公尺、深約五公尺的巨大傷口,出現在兵王的身上。
兵王那小山般的身軀不由強烈一顫。在如同十五級強烈地震般的震蕩下,兵王終於停止了前進步伐,數以萬計的兵器觸手同時射出,大力撞擊在紀鴻強身上。
出一聲激昂的慘叫,紀鴻強整個人倒飛出去,沿路噴出的大量鮮血劃出一道駭人的軌跡,滴滴紅雨濺落在其它組織成員的頭上、臉上或身體上。
所有人都是看到紀鴻強幾乎是從三十多公尺高的位置,直接墜落到堅硬的地面上,又再次的激起漫天血花來,最後倒地不起。
很多人都注意到紀鴻強那扭曲變形的四肢與凹凸不平的胸腹,眾人心中全都浮現了相同的感覺——紀鴻強就算不死也只剩半條命了。
不過卻沒有人注意到,在紀鴻強滿是血污的臉上,嘴角卻微微勾了起來。
他在心裏頭暗暗的鄙視自己:「媽的,豁出去全身的能量用出來的神兵技日毀月墜,竟然只是讓兵王覺得有點痛?我這個神兵變異體說來還真是丟人呀!」
就在鄙視自己的時候,他已經聽到峽谷上,不約而同的傳來喀萊司四人悲痛至極的吼叫聲,而且還快的往他這方向落下來。
紀鴻強也只能心裏暗暗的向四人說聲抱歉,這是他最後一次欺騙他們了。
他立刻微微的睜開眼睛,做出一副重傷垂危的瀕死模樣。
而紀鴻強那應該是筋骨盡斷的雙手,卻古怪的趁着喀萊司等人來到他身邊時,牢牢抓住最火爆與衝動的方銳岩及喀萊司兩人。
他氣息奄奄的要求道:「小……賀,急救……膠……囊……給……給…我……喀……萊……司……附近……有……王……分身……我看……看到了……」
聽到紀鴻強斷斷續續的話,四人均大驚失色。
李賀來更是不由分說的攤開急救箱,一口氣就把所有急救膠囊硬塞進紀鴻強的嘴裏,然後一邊哭一邊快的幫紀鴻強料理起身上的傷勢。
另外一邊,喀萊司、方銳岩、方天宏三人,則是呈三角隊形將紀鴻強與李賀來牢牢的護在中間,同時緊張的往四面觀望着。
喀萊司一邊警戒一邊焦急的問道:「小賀,強哥的情況怎麼樣?」
李賀來一邊忙着整理紀鴻強的傷口,一邊哽咽的說道:「還行,強哥的傷口很嚴重,但是大多沒有傷害到要害,應該是強哥在受到攻擊的瞬間,刻意的躲避要害,這種本事只有強哥這種非人的反射神經才能夠辦到。
「現在看來,以我的能力跟手邊的器材,我還能夠處理。不過他現在不適合搬動,我需要一點時間幫強哥做好緊急處理,不然就算以後好了,也可能會留下後遺症,嚴重的話甚至會殘廢。」
聽到李賀來說得這麼嚴重,其它三人不約而同的暴出一句粗口來。
方銳岩更是怒罵道:「該死的,二王分身不要給我過來,否則老子一鎚子敲碎你們。」
說著,他手中的長柄尖錘還隱隱散出陣陣黃光。
在這個時候,眾人哪裏還管得了不遠處一大堆組織成員正瘋狂的攻擊兵王,在他們眼裏,沒有比保護好重傷的紀鴻強更重要的事情了。
眯着眼,看到所有人的反應完全按照自己預料的路線在走,紀鴻強忍不住得意的暗暗嘀咕道:「不枉我做了這麼多功課,先要連續一個月跟小賀套出他的真實醫療水平,然後又在神聖蓋亞裏面狂查了一個禮拜的醫書。」
這可是紀鴻強千挑萬選出來的傷勢,又怎麼會讓他失望呢!紀鴻強所選的這種傷勢,最奧妙之處在於看似相當嚴重,但實際上只要及時處理得當,就不會留下其它後遺症。
但是如果說不嚴重,卻又因牽扯到筋骨而造成了無法搬動的限制,不然紀鴻強憑什麼把他視為親人的這四個人,牢牢的鎖在身邊?
搞了半天,原來紀鴻強是要以自身為餌,鉤住喀萊司等四條大魚,不讓他們參加那九死一生的群毆二王戰鬥。
現一切都很順利后,紀鴻強才真正讓自己陷入昏迷當中,只保留了一絲對外的聯繫,關注在喀萊司等人的身上。
只是在他自動昏過去之前,又忍不住嘀咕了幾句話:「該死,這傷勢用在這裏妙是妙,但如果說還有什麼缺點的話,那就是太痛了,真讓人受不了。
「不過現在總算是大功告成了,我這一個月的表演跟最後這場戰鬥,應該對組織交代得過去了。
「希望等我再次醒來之時,我又是那個無事一身輕的小混混,下次這種事關世界末日危機之類的大事,可千萬別再牽扯到我身上來了。我只是一個小混混而已呀………」
慢慢的,隨着心中的低語聲逐漸微弱,紀鴻強安心的閉上眼睛,把自己交給了信賴的弟弟治療,然後便期待着下次醒來時,能有雨過天晴的自由天空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