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四張藥方

第二十章四張藥方

羅俊的孝悌讓白肖為之動容,白肖真的不想讓他有事,可偏偏又鐵證如山,但白肖不會放棄的。

殺人的罪名可大可小,有的秋後問斬,有的發配充軍,有的只是流放,這裏面的門道白肖還是知道一點的。

人剛死不久,羅俊還沒有過堂受審,也就是說不成定局。

如果白肖從中斡旋,未必不能從輕發落。

白肖把酒菜從食盒裏拿了出來,“你母親很好,她還不知道你的事,吃點東西吧!牢房裏應該吃不到這些的。”

“大人,我求你替我奉養母親,如果有來世我一定會好好報答你做牛做馬。”

“別提來世了,那真的太遠了,你這一世報答吧!放心你死不了。”

羅俊涉世未深,把很多事情都想的很簡單,“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是天經地義的事,大人不要寬慰我了。”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的前路在何方未可知,但一定不是黃泉路。”

“謝大人。”羅俊還是少年,說白了就是個孩子,在自己親近的人面前,會表現出自己的軟弱,竟然哭了。

這就是赤子之心吧!無論何時何地都能表達出自己的感情。

白肖離開牢房的時候,心情非常的沉重,白肖在裏面可是誇下海口了,這件事真的不容易啊!

黃毅也過來了,“人見到了,怎麼樣兄弟?老哥對他不錯吧!”

“老哥,可不可以拖延幾天。”

不說什麼一見如故把酒言歡,就衝著黃毅和白肖都身為縣令這點,黃毅也不會拒絕,“可以,但拖延不了幾天,畢竟出了人命。”

“我懂,勞煩了。”

死者虛弱不治身亡,如果白肖可以證明死者生前就有病,那麼羅俊從輕發落這件事就順理成章了。

被打一拳就死了,身體肯定有隱疾。

當歸醫館,就是為死者治傷的那家醫館,是溧水縣最大的一家醫館,當歸是最常見的一種草藥樸實無華,而這家醫館卻富麗堂皇,真是很不符啊!

白肖進去想問一下死者的生前的情況,但醫館的人卻閉口不言,說是病人的私隱不能透露。

白肖隨後表明了身份,還是不行,活人的私隱不透露就不透露了,但死人的私隱有什麼不能說的,白肖可是官啊!

不管是威逼還是利誘,結果都沒有改變。

難道遇到了一家品德高尚的醫館,可是看着也不像啊!這家醫館無論是抓藥還是問診的費用,都比其他醫館高很多啊!

醫館裏病人不少,尤其是這個季節,得風寒的人特別多,白肖也不便久待。

剛離開醫館,就聽見了馬蹄聲,竟然有人在大街上騎馬馳騁,白肖一個躲閃不及就摔在了地上。

白簡連忙把白肖扶了起來,“少爺,你沒事吧?”

“沒事。”

“呀,你手出血了。”

“一點划傷而已,不用大驚小怪的,這不就是醫館嗎?包紮一下就行了。”白肖剛要進入當歸醫館,卻看見在當歸醫館的對面,還有一家醫館。

要知道醫館不是酒樓,人人都要吃飯,但不是人人都要看病的,一般情況下一條街道上只有一家醫館才是。

那這家醫館是如何生存的,木青醫館跟白肖想像一樣非常的冷清,就一位可以坐鎮的郎中,跟對面比起來真的是差遠了。

“你看不看病,看病就進來,不看病就離開別在門口杵着。”一個學徒扛着一把大掃帚就走了過來,脾氣還很不好。

白簡:“你怎麼說話呢?知不知道我家少爺是誰啊?”

“進門就是病人,門外就是路人,不管你是病人還是路人都跟我沒關係。”

這個醫館學徒還挺有意思的,白肖露出了手上的傷口,“幫我包紮一下。”

“小傷不用包紮,這樣放着好的更快。”以管窺豹,從這個學徒身上就能看出來這裏老闆還是挺實在的。

白肖:“簡單幫我清理一下吧!”

“真是麻煩,進來。”這個小學徒雖然嘴上不饒人,但做起事還是挺認真的。

白肖仔細觀察了一下這家醫館,很是古樸又有一股葯香,真的比對面更像一家醫館,“你們這個地方不錯,為什麼要開醫館呢?”

學徒直接把白肖的手摔在案上,“你是對面派來的吧!我們早就說過這裏不賣。”

木青醫館唯一的郎中也走了過來,“小兄弟我不難為你,你回去告訴我師弟,不要在派人過來了?”

方子硯和方子歸,不但是師兄弟而且還是族兄族弟,原來這二人都是在這家木青醫館中當學徒的,後來方子硯就娶了師傅的女兒繼承了這家木青醫館。

而方子歸也喜歡師傅的女兒,因愛生恨自立門戶,才有了對面那家當歸醫館,所以方子硯才會讓白肖離開。

“我不是對面的人,只是在下覺得開醫館不過是為了治病救人,有當歸醫館在你們這家木青醫館不會有幾個病人的,何不換個地方另起爐灶更有一番作為。”

“你還說你不是對面的人,對面就是一群庸醫,豈能跟我師傅相比。”

方子硯:“八角,莫言胡言。”

庸醫這就有點意思了,事情竟然會出現這樣的轉機,“本官與溧水縣令黃毅私交甚好,你們要如實回答我,對面那些郎中是庸醫嗎?”

“是。”這個八角率性而為,他的話白肖不會信。

此時的方子硯才真正的相信眼前的這位公子不是對面派來的,就憑這份氣度也非常人可比,更不用說自稱本官了。

“不是庸醫,但是師弟還沒有學成就出山,在很多方面略有不足。”好一句老成持重之言啊!

“白簡,付診金。”

離開了木青醫館,白肖就帶着白簡去了死者的家,死者名為沈遼,是一個商人之子,商人不缺錢,但地位非常底下,士農工商自古已有。

哪怕富得流油,也不能穿絲綢衣服,也不可入朝為官。

但這府邸是真不小啊!只是到處都掛着白布,白肖可是縣令也就是官,沈家的人自然不敢怠慢。

沈遼之父沈豐更是把白肖請到了主位,“不知大人,有何貴幹?”

“把沈遼的藥方拿出來。”既然對方把姿態放的這麼低,白肖不見意擺出高姿態。

沈遼還真是個藥罐子,光藥方就四張,而且沒有一張是一樣的,白肖不懂醫,但知道是葯三分毒。

而且很多草藥的藥性是相衝的,怎麼可以亂吃呢?

“這就是沈遼最近吃的葯,都是當歸醫館開的。”

“是的,大人。”

“這幾張藥方,我拿走了,你們不用送了。”

白肖看着這四張藥方越看越奇怪,沈遼只是被打用得着吃這麼多葯嗎?白肖心裏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羅俊可能是被冤枉,而且他自己都不自知。

白肖連忙又去了一趟牢房,“羅俊,你告訴我你打沈遼哪了?”

“小腹。”

“你確定是小腹?”

“這個我不會忘。”

小腹那不就是肚子嗎?白肖就從來沒聽過打肚子能打死人的,看來沈遼的死跟羅俊沒什麼關係。

此時白肖要的就不是從輕發落了,而是當堂釋放。

“羅俊,好好待着,過幾天我來接你出去。”

白肖急急忙慌的又走了,去了往生房,這個縣衙還真是挺齊全的什麼都有,明年開春白肖一定要照這樣改造一下。

可是守門的縣卒就是不讓白肖進,這可不是牢房,裏面放着的是死人“白大人,你就不要難為小的了。”

白肖把銀子悄悄塞進縣卒的手裏,“本官就看一眼。”

有錢能使鬼推磨,可是進去之後,白肖就失望了,沈遼身上有很多傷,可不止小腹那一處啊!

老傷新傷根本就分不清楚,這個沈遼是惹到多少人啊!

白肖一回頭,就看見黃毅倚在門口,白肖就感覺偷東西被抓到一樣,“老哥,這麼巧啊!”

“兄弟我知道你救人心切,可是也不能亂來啊!你這樣讓老哥我很難做啊!”

“這個沈遼身上怎麼那麼多傷啊!”

“別看沈遼這麼瘦弱,但成天惹是生非,他不是第一次被打了,只是第一次被打死。”

白肖開始質問黃毅,“那老哥怎麼敢肯定羅俊那一拳才是致命傷呢?”

“平時沈遼挨打都能站起來,可羅俊那一拳直接讓沈遼站不起來。”

“可是羅俊跟我說,他打的是小腹。”

“我還說我打的是小腹呢?這能看的出來嗎?”白肖和黃毅之間都快吵起來了,很多縣卒都來圍觀,誰讓黃毅嗓門那麼大呢?

黃毅覺得白肖這是有意包庇,所以才會發火。

而白肖卻覺得黃毅是強詞奪理,想草草了解此事,兩個人這麼碰在一起能好嗎?

白簡:“少爺,天色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黃毅:“這裏不是你們該來的地方。”

這是下逐客令了,白肖還不想待了呢?

“都看什麼看,都給我讓開。”白肖就大步往前邁,沒人敢阻攔。

白簡:“少年,氣大傷身,不要跟粗人計較。”

現在白肖只能把希望放在那幾張藥方的身上了,看看其中有沒有問題,白肖飯也沒吃氣都氣飽了,直奔木青醫館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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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才縣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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