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俗話說得好,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就在季寒蟬飛速地朝前奔去的時候,拾錦拉住了她。
“小姐,要到阮府了,還是小心些罷”
季寒蟬點頭,隨即便慢了下來。
然後傳入兩人耳中的便是方才那一段對話。
季寒蟬與拾錦對看一眼,同時停下身子,又扒上牆頭。
可這一停,停出了事,一聲輕微的聲響傳入兩人的耳朵,在兩人心頭一驚的同時,她們抬頭朝對面看去,聲響正是從對面傳出。
那聲音二人都十分熟悉,正是腳踩在枯枝落葉之上的聲響。
那裏的草在風吹之下微微動了動,但卻不見一人影,甚至是一個貓狗之影。
難道是幻聽了?
季寒蟬側臉看向拾錦,只見拾錦也是一臉不知所措。
“怎麼回事!難道被發現了?”
此刻院子裏那兩人也是驚了一驚,他們面面相覷對視一眼,隨即又猛地將目光轉向那頭。
顯然,他們同季寒蟬拾錦一樣,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但那聲腳踩在落葉枯枝上的聲音是真真實實的啊!難道...是鬼?!兩人早先就聽說過阮府鬧鬼的事情,向來還不以為然,沒想到!竟然還真陰!
“還...還...還挖不挖...”
其中一人顫抖着聲音,顯然已被嚇破了膽。
“挖,怎麼不挖!一箱黃金,你我對半!挖!”
“不...是不是,是不是鬼...鬼啊”
“鬼你個頭!挖!”
另一人顯然已有幾分利欲熏心的勢頭了,他拿起鋤頭就快速鋤起地來。
這廂季寒蟬則感覺腰間有人在戳她。
她側頭。
拾錦用手指了指那兩人,隨即又指了指側邊。意思是說,看他們在做什麼,還是現在離開?
季寒蟬則是搖搖頭,再等一等。
“小聲點,值班的也快到了”
這時,那兩人突然放低聲音,引得季寒蟬同拾錦二人同時靜了靜。
“你說二皇子為何要找上我啊,我不過區區一個小侍衛...”
二皇子?
季寒蟬一愣,猛地看向拾錦。
“哼,他們能摸透阮府的構造嗎?恐怕連個正堂也不清楚,能找這來才怪了”
“那...”
“別那麼多廢話了,挖好了,快丟進來,快些,時辰馬上便要到了,值班的侍衛要到了”
“好好好”
隨即便是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一陣鏟土聲,在寂靜的院落里格外的清晰。
這時,一隻手指又戳上了季寒蟬的腰部。
她側頭。
只見拾錦指着某個地方,隨即便使了個眼色。
季寒蟬朝那地方看去,只見一群身影正從那頭過來,噠噠噠的腳步聲方才還聽不清楚,現今越發清晰,彷彿已近在咫尺一般。
季寒蟬四處環繞一圈,卻發現並沒有任何地方可以閃躲。
阮府向來如此,一面牆,樹都稀少得可憐。
“能記住這個地方?”
她再朝裏面看了一眼,那兩人顯然是知道侍衛值班規律的,他們此刻動作加快,黯淡無力的月光把兩人揮動鋤頭的動作清晰地描繪了出來。
拾錦四處環繞了一圈,如小雞啄米一般猛地點了點頭。
“走”
季寒蟬點頭,隨即便拉着拾錦,兩人沿着牆,掩去影子,飛快地奔離了此地。
此刻在滿公主的別院。
幾人正或站或坐地在院子之中,顯然悠閑極了。
“如今我們究竟在等何人?”
其中一人穿着稍有些破爛,他有些喘氣,面上的冷汗冒出來顯得稍狼狽。但即便如此,也能清晰地看到他衣裳上的八條蟒蛇。
“太子不妨等一等便知”
另一人微微一笑,端起茶來喝了一口。
沒錯,此人正是太子。而此地?正是整個洛陽勢力最強的造反組合。世子,南陵,太子,以及沒有現身的阮時碧。
“等一等?”
太子點頭,突然微微一笑,“不妨本王便來大膽地猜測一番,你們所說這非常重要,缺其不可的人物”
世子頓時一挑眉,“請”
“首先此地已有三分之一兵權,攝政王世子,其次,所言阮家今晚不會到場。季府自然是不可能的,雲家...莫非是雲慕鶴?也不大可能,他向來對此了無興趣”
太子一番猜測,卻並未有任何結果,他蹙眉,嘶地吸了一口氣,“誰人能有這樣的大本事,難道...是這西域人士?”
“太子真是好生猜測!”
世子頓時仰頭一笑,“待人到了,太子自然也便知道了”
“你...”
太子一皺眉,隨即便也只能作罷,“也好,本王便等等罷,總之是要知曉的”
而當季寒蟬一腳邁進門,眼前所見便是此景。
院內三人,世子和南陵公主皆是坐在凳上,而太子則是站立在一旁,似乎有些焦慮地左右走動。
看來二皇子和阮時碧都避開了。
季寒蟬兩三步走近。
“各位晚上好”
坐着兩位皆是抬頭來微微一笑,至於站立着的那位,他面上猛地湧起濃濃的驚訝,震驚,以及不敢相信等等說不上的情緒。
“季寒蟬?!”
“晚上好”
季寒蟬微微一笑,不可置否,太子面上出現這個表情也算不上能讓她驚訝。畢竟在他眼中,自己一直以來都是個普普通通的世家小姐罷了。
“不可能!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在開此玩笑!”
太子猛地眉頭一皺,他轉身一揮袖。
“太子,貴客”
世子站起身來,面上帶着微微的笑意,他倒了杯茶,緊接着遞到季寒蟬的面前,“季三小姐,用茶吧”
“謝謝”
季寒蟬點頭,道一聲謝,緊接着便坐了下來,“把我叫過來又是做什麼?”
“自然是商討如何助太子造反之事了”
桌上點了一根蠟燭,忽滅忽明,幾人面上的光線也是忽暗忽亮起來。
季寒蟬知道,太子不過只是一個棋子罷了,重要的是眼前這幾人,他們一人代表二皇子和世子,一人代表南陵和阮家。
三人呈一個三足鼎立之勢,皆是明白此次各方皆有不同的利益需求,想要同時滿足自然是不可能的。
如今事已發,便在此齊聚一堂,也是為了商議一個最佳的行為契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