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吵醒季寒蟬的是一陣聲響。
她悠悠睜開眼睛,隨即將眼中繁雜的床幃盡攬眼底后,徹底地清醒了過來。她知道,是時候起床來做事了。
“小姐”
有人在敲打窗戶。
“進來”
“是”
隨即窗戶便開了,穿堂風頓時灌滿整間屋子,惹得季寒蟬緊了緊被子。
來人是清歡,他一身紅衣飛身而入,緊接着立在桌旁。
“小姐,二皇子派人來擺放您”
“好,就說我方才從昏迷中醒來,現在精神不是很好”
“是”
“順便再去把拾錦叫醒,讓她把男裝換上”
“是”
幾言說罷,清歡便又從窗口離開,走時還不忘關上了窗戶。
季寒蟬這廂則是等待房間中的冷氣都漸漸回暖之後,這才起身,腳尖着地,迅速地到衣櫃前,拿了件簡便的女裝便換上了。
若說她為何要現在穿一身女裝,這是有理由的。
畢竟人還沒說出事呢,你就一幅躍躍欲試,還把衣服換好的模樣,這豈不是等着人來懷疑嗎?
精明如季寒蟬,自然是不可能給人任何抓住馬腳的機會。
一盞茶之後,又響起了一陣敲響窗戶的聲音,在季寒蟬的授意之下,一個黑衣男子跳窗進來,緊接着半跪在季寒蟬面前。
“怎麼了?”
她顯得憂慮重重,“我方才才醒來,還來不及派人去慰問你們主子,怎麼就這樣過來了?二皇子如今還好嗎?”
“承蒙季三小姐關心了,那賊子奸計未得逞,殿下方才醒來,身體還算大好”
“如此便好,也為我同二皇子道一聲謝,報一聲平安吧”
“季三小姐,殿下請您到郊外滿公主的別院一聚,殿下道是如今行動已經開始了,便請季三小姐前去觀望”
“也好”
季寒蟬點點頭,心底知道了,是二皇子還沒發現鑰匙掉了這件事情,“你把地址告訴我,我自己過去吧”
“是”
那黑衣男子點點頭,隨即便說了一串季寒蟬總之沒怎麼聽懂的話。
“聽懂了嗎?”
她抬頭看向清歡。
“是”
“好,那你便先行離開吧,告訴二皇子我片刻后便到”
“是”
隨即人便走了,屋子只剩清歡同季寒蟬兩人。
“小姐,正是前些時候查出的滿公主私下的居所”
季寒蟬點點頭,她記得是離着阮家挺近的,“你去告訴拾錦,一會兒你留在這裏,隨時準備如果出了什麼事,來應援我”
“是,請小姐放心”
“你我很放心”
隨即季寒蟬便不再多言了,她迅速地換好衣服,又到門口給弄詩交代了幾句,隨即便同着拾錦一起翻牆出門了。
此刻已是深夜時分,恐怕有個夜半十二點了。
兩人此刻摸出季府,簡直黑燈瞎火的,如盲人摸象一般,一摸一個黑。
雖說都是練家子,內力深厚,在黑夜之中能看見的東西也多,但畢竟不是魔法,做不到夜視。
所以兩人沿着牆角,快速地朝前奔去。
“你!搜這頭!你!去搜那頭!”
“是!”
“是!”
隨即,幾聲叫喊似離得很近,傳入耳底。
兩人同時愣了愣。
季寒蟬隨即便反應了過來,二皇子先前所說的已經動手了,難道...是說已經把太子劫出來了?
怕動作不是這麼快吧。
不過稍後這些個侍衛的談話便驗證了此事的真實性。
“怎麼黑燈瞎火的,要出來尋太子?況且太子被劫走了,我們這些個小侍衛能找出個什麼啊”
“誰告訴你是劫走了?盡聽瞎話!”
“那不是劫走了,還能是自己逃走?”
那侍衛嘟囔一句,說完看到身旁人奇異的目光,他頓時整個身體都顫抖了一分,“莫非...真是要造反!?”
“那可不是么?我大舅舅可是就在那牢中當差呢!臨走出發來找人前他還特意告訴我,若是找到這太子,恐怕至少,黃金都是用這箱子來算!”
“如此!”
那小侍衛一驚,心頭浮起漸漸思緒。
“走!我們定要趁着他人還不了解前先行找打這太子”
“說得對!”
隨即又是幾聲腳步聲。
恰隔着一面牆,牆角的季寒蟬和拾錦兩人自然是聽得目瞪口呆。
“小姐,這吹牛皮也不是這麼個吹法吧...太子造反...難道還真能造反嗎?”
“到了自然就知道了”
季寒蟬心中已明了了此事的真實性,不過沒有百分之百的確定性她也無法輕易下結論。
兩人便又飛快地朝着滿公主的別院前行。
常日裏的凌晨,雖說寂靜,但也絕對沒有今日如此寂靜。
但也正是這如死水一般的寂靜,更加襯托出了路上侍衛軍的眾多。
好男不當兵,好鐵不打釘。這句話用來形容洛陽的情況再適合不過了。洛陽侍衛軍素質層次不齊,但總體而言是極低的。
半夜上吵吵鬧鬧,一腳隨意甩在人門口,門壞了,也算是人家自己倒霉。
誰叫侍衛軍是人皇帝直管呢?上頭有天子呢!
就季寒蟬一路趕往滿公主的別院,就見到了不少侍衛軍,既能拖女人的頭髮,又能腳踹老人。雖然大半夜出來做事是個人都不會願意,但總也不至於拿無辜的人撒氣吧。
季寒蟬看着有些心煩,索性走小巷,繞過這一群人。
兩人又如飛一般的奔跑了起來。
此刻月黑風高。
阮府。
“東西給我!”
“噓!小聲着點兒!可莫要被發現了!”
“我自然是知道可別被發現了,把東西給我抱着罷,你來挖挖這地,我手都累着了,挖不動了”
“你可就有這些個本事,給我給我!要被發現了,你可知道是何後果,你我二人腦袋都要搬家,別說你我二人了,恐怕上下九族都要搬家”
“怎的不知道”
“知道那你還敢亂答應人家?事兒也辦不好,還牽扯上我!”
“你說你是不是看上了那一箱黃金,什麼我還牽扯上你!分明是你發現了此事秘密,為了黃金硬是要跟來罷”
“得得得,快把鋤頭給我罷,別說些話了,仔細着被發現了”
“放寬了心罷,如何又能被發現着了?這可是最偏的院子,我在這這麼多年,還不知道阮府有這麼個地方呢?怎麼能被發現?”
“還是小心一些罷”
兩人談着話,這時,從遠處傳來一聲細微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