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 儲君
東陵翕然活動了下脖子,一直低着頭看奏摺,身體竟也有些吃不消了。
“聖上,您歇息一下吧,這裏有一份名單,是今年高中的名單,您肯定猜不到今年的狀元是誰!”紙鳶神秘的說道。
東陵翕然的好奇心果真被勾了起來,“誰啊?”
“是安和!不知您是否還記得他,就是我們在丁家時候的那個奴才。”紙鳶輕聲說道。
東陵翕然頓了頓,“安和...他竟然真的在用自己的方式改變這個世界!”
紙鳶也跟着笑了出來,“是啊!誰能想到他竟然成了狀元,明日早朝他將會面聖。”
東陵翕然深吸一口氣,“好啊!到時候朕一定要好好看看他,一定成熟了不少。”
紙鳶點點頭,“那是一定的了,天下果真如您所願了...”
東陵翕然欣慰的深吸一口氣,“但願吧。”
到了第二天,東陵翕然看着站的筆直的安和,忍不住笑了出來,“你就是今年的狀元?”
安和隱忍住眼神中的笑意趕忙跪在地上,“回聖上,正是草民。”
“那好,你來說說,當今天下還有哪些需要改變的地方?”東陵翕然說著合上了太監遞過來的摺子,自己需要出三道考題來考他們,但自己並不想按照書本上死的東西來。
“探花,榜眼,你們也來說說。”
先是探花開口,“聖上,天下現在一派祥和,現如今就連漠北也歸順於我朝,可謂是盛世繁華,臣以為沒有什麼需要改變的地方。”
東陵翕然點點頭,“好,既然你對於朕執政有如此高的評價,那便命你為縣令,繼續幫助朕維護這來之不易的盛世。”
探花趕忙跪下謝恩,“多謝聖上!臣定不辱使命!定會愛民如子!是一名兩袖清風的忠臣!”
緊接着是榜眼,“臣以為天下儘管已經太平祥和但依舊需要改進,最底層人民的生活依舊貧苦,甚至上不起學,臣以為,這是需要解決的問題。”
東陵翕然不禁對他另眼相看,“你叫什麼名字?”
“回聖上,臣名叫永鶴。”永鶴恭敬的跪在地上說道。
“嚴重能看得到百姓疾苦,說明你心中有人民,朕命你為太子少保。”東陵翕然說道。
永鶴深吸一口氣意氣風發,“臣遵旨!”
“接下來到你了,狀元朗,對於我朝,你有什麼想說的?”東陵翕然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笑意問道。
“對於現如今的社會來講,女人的地位普遍低下,若不是因為您的出現,女人恐怕還是弱勢群體,所以臣以為應當適當提高女性地位。”安和一字一頓的聲音很是洪亮。
東陵翕然心頭一顫,他還在為了煙花而奮鬥…
“那你有何妙招?”
“臣希望可以推行一夫一妻制,男女平等或許很難實現,不過擇一人白頭,或許是很多男人應該學會的。”安和的話一出,令在場幾乎所有人都議論不止。
“這簡直就是胡鬧!”
“就是...這個狀元究竟是怎麼考上的?”
“安靜!”紙鳶話音剛落,整個朝堂之上彷彿掉根針都聽得到。
“說來聽聽,你為何有此想法?”東陵翕然饒有興緻地問道。
安和頓了頓,“因為女人,也能創造奇迹。”說著他抬眼毫不避諱的看着東陵翕然。
東陵翕然扶着紙鳶的手站起身來,“好!不愧是狀元,甚得朕心意!今後就留在宮中吧!正好現在太傅一職仍舊空缺,你可否擔任此職?”
安和眼睛一亮,“臣定不辱使命。”
一旁的一眾大臣全都沒用好眼色看他,怎麼一個初出茅廬的狀元郎就能擔任太傅的位子?甚至有很多人都在背後議論,“這女人做事就是太過感性,看樣子釋迦快不行咯!”
可這些聲音東陵翕然完全不在乎,因為她心裏知道自己所做的決定是什麼。
御書房內,安和望着東陵翕然,一個沒忍住眼淚順着臉頰流了下來,“聖上!臣...叩見聖上!”
東陵翕然同樣動容,那個時間段發生了太多的是是非非,現在回想起來仍舊心有餘悸,她緩緩起身扶起安和,“這沒外人,無需多禮!”
安和用袖子擦了擦臉重重的點了點頭,“聖上,您最近身體可好?”
東陵翕然幽幽地嘆了口氣,“還好,一切都好,現在你來了,就更好了,朕心裏的這塊石頭可算是落地了,對了那次之後你去哪了?”
安和的目光飄向了遠方,“臣...原本收留了紙鳶姑娘,誰知臣的破茅草屋還是被發現了,隨後我們開始逃亡,為了吸引官兵的注意,臣故意將懷裏塞滿衣物裝作是孩子,結果他們真信了,原以為臣無處可逃時,正巧在這時天空颳起一陣狂風,或許是煙花在冥冥之中保護着我...我這才得以逃脫...自那以後臣便開始悉心學習,為的就是有一天能考取功名。”
東陵翕然聽着他的話不禁感慨萬千,“現在朕都不敢想過去的種種,朕都很難想像朕是怎麼過來的...”
“您能走到今天,是上天庇佑!更是您的所歸啊...”安和背着手說道。
正巧此時紙鳶走了進來,紙鳶端着一碗燕窩走了進來,“聖上,您該吃燕窩了。”
東陵翕然笑着招了招手,“還吃什麼燕窩,來,咱們幾個這麼久未見,一定要好好喝一杯!”
“可是聖上...”紙鳶還在避諱着什麼。
“這也沒外人,你們兩個是朕的心腹之臣,現在終於聚齊了,難道不該慶祝一下嗎?”東陵翕然拉過紙鳶的手笑着說道。
紙鳶這才輕鬆了些許,“那奴婢去讓御膳房做幾道小菜,溫一壺好酒!”
“一壺不夠,聖上!臣建議咱們喝個不醉不歸!”安和說道。
“好!不醉不歸!”東陵翕然笑着說道,她的眼角已經明顯染上了些許皺紋,可近日在暖洋洋的燭火下照耀着卻是那麼好看。
酒過三巡,每個人臉上都泛着紅光。
“說起來安和,你現在還是孤身一人?”東陵翕然將口中的酒咽下問道。
安和此時感覺自己嘴裏的美味佳肴一點味道全無,他嘆了口氣,“臣...做不到再愛上別的女人...我有時候總會想,如果煙花還活着,現在我們應該...有一院子的孩子了吧?”
東陵翕然笑出聲來,可眼淚卻不自主地順着眼角往下流,煙花...一個如此久遠的名字,是啊!如果她還活着...就好了,她想起煙花曾跟她說的,不願意讓安和看到自己的身體,他還小,未來還會遇到深愛之人...
可是...東陵翕然怔怔地看着安和,煙花,你看安和現如今,哪好了...?當時如果你不死就好了...
“不說這個了!我們說點開心的!”紙鳶忙着打岔。
這時,思原走了進來,她手裏拿着一根糖葫蘆遞到了東陵翕然眼前,“母皇,吃。”
安和眼睛一亮,“這就是小公主吧!感覺只是一眨眼,怎麼就在片刻間長這麼高了?還生的如此俊俏,簡直就和聖上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啊!”
東陵翕然擦了擦眼角跟着笑了出來,“思原,這位是母皇的好友。”
思原像模像樣地行了個禮,“思原拜見叔叔。”
“哎呀不敢當不敢當!”安和趕忙彎腰攔下思原,“應當是臣為您行禮才對。”
思原長大缺了好幾個牙的嘴巴,“來而不忘非禮也,你再給我回一個禮就好了!”
她這話一出,引得他們全都笑了起來,安和笑着為她作揖,“臣安和叩見公主殿下,公主殿下萬福金安。”
思原笑着講手裏的糖葫蘆遞給了安和,“安叔叔,你吃!”
安和笑着接了過來,“多謝公主殿下。”
一旁的東陵鎧見了,還以為安和是壞人,趕忙跑上前攔下他,“思原公主,我帶你玩。”
東陵翕然笑着揉了下他的頭,孩子越長越大越來越成熟了。
“母皇?”思原抬眼看着東陵翕然。
東陵翕然點點頭,“去和鎧哥哥玩吧!母皇絕不貪杯。”
思原這才露出一個微笑,“嗯!那孩兒告退。”
安和看着小人兒的身影,思原思原...思念草原?他被自己心裏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東陵翕然...心中仍舊藏着這個男人啊...
“聖上,您現在還有什麼想做的嗎?”安和問道。
東陵翕然頓了頓,調整了下自己的呼吸,“朕現在...無欲無求,只希望天下能永遠這樣太平便好。”
安和不自覺嘆了口氣,他知道這不是她想要的...
“聖上,有一事臣不知當講不當講。”安和繼續開口說道。
東陵翕然望着他挑了下眉,“但說無妨。”
“一般國家都會立儲君,您打算...立誰為儲?”安和低聲問道。
東陵翕然深吸了口氣,酒瞬間就醒得差不多了,是啊,這件事如果處理不好,未來保不齊還會再次血流成河。
“朕會好好考慮一下這個問題,你說的對,確實要開始好好考慮一下了。”東陵翕然幽幽的開口。
安和點點頭,“臣並無惡意,只是這件事確實應該從長計議。”
思原純真的眼眸,他真不想她被污染,想必東陵翕然也是如此,只想讓她平安過一生吧?
第二天,東陵翕然細細琢磨着這個問題,“紙鳶,宮中還有妃子嗎?”
紙鳶點點頭開口,“先皇遺留下來的還有十多位,現在都在冷宮之中,不知聖上問這個是有何原因?”
東陵翕然嘆了口氣,自己膝下無兒,天下究竟該傳給誰,她務必要好好考慮一下...
“紙鳶,你希望鎧兒怎麼過一生?”東陵翕然突然問道。
紙鳶頓了頓似乎明白了東陵翕然心中所想,她趕忙跪在地上,“奴婢希望鎧兒能為您盡一份力就足夠。”
“果真如此...?”東陵翕然幽幽的問道。
紙鳶重重的磕了幾下頭,“當真如此!奴婢不求鎧兒大富大貴,只要能報答您對奴婢的恩情就夠了!”
“朕...有意將思原許配給鎧兒,朕看他是個好孩子,同時朕也不願意讓思原淪為和親的工具...”東陵翕然緩緩開口。
紙鳶抿了抿嘴,“奴婢只是奴,怕犬子是配不上公主殿下...”
“你知道你對於朕來說不是奴。”東陵翕然開口,紙鳶無心爭奪權力,但卻不知東陵鎧的心意,本着同姓,只怕他會有所圖。
“聖上...”紙鳶聲線有些沙啞,卻不知該說什麼,若娶了思原,未來如果思原想奪取權利該怎麼辦?只怕到時候東陵翕然會將一切過錯推到東陵鎧的身上。
“罷了!還是等他們長大再說吧...朕知道你於心不忍。”東陵翕然沒有過多為難紙鳶,只是這個東陵鎧,究竟該怎麼把握?
“謝聖上體恤。”紙鳶也算是鬆了口氣。
“對了,去查查冷宮裏妃子的現狀,然後報給朕。”東陵翕然垂着眼眸說道。
紙鳶點點頭便出去了,出去之後她深吸了口氣,這或許是最好的結局。
“聖上,冷宮之中現在具體有九名妃子,其中三名已經產下皇子,兩男一女,年齡為五歲六歲不等。”紙鳶跪在地上說道。
東陵翕然將手中的筆放了下來,“有兩個兒子呢啊...將他們帶過來給朕瞧瞧。”
紙鳶點點頭,便將三個孩子帶了過來,“快見過聖上。”
三個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一同跪拜在地,“小人見過聖上,聖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東陵翕然看着他們,“女孩先帶下去吧!”
兩個男孩跪在地上糾結着手指,誰都不敢開口講一句話。
“你們誰願意做朕的皇子?”東陵翕然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
兩個小孩想起了臨出門前自己母親的囑咐,一定要好好表現,這樣他們的母親才有可能從這冷宮之中走出來。
“聖上...小的...小的願意。”其中一人唯唯諾諾的說道。
另一個也趕忙跟着開口,“聖上!小的...小的也願意!”
東陵翕然看着二人,“誰願意認朕為母親?”她換了一個說法。
兩個小孩都不吭聲了,過了片刻一個長得神似丁旭斌的男孩站了起來乖乖地叫了一聲,“母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