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協議既成
趙弘開口道：“王姑娘，雖然你奉命前來刺殺我，不過本將倒也僥倖逃了過去。所以你我之間其實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若是你肯答應本將一個條件，本將不但能夠放你回去，還能保證讓你完成任務，不知王姑娘意下如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若是按照趙弘的本心，王出塵幾次三番想要刺殺自己，就這麼輕易放了她肯定有些不甘心。不過一來白蓮教確實勢大，二來則是自己眼下還有不少藉助他們的地方，所以慎重考慮下來，趙弘到底還是準備跟王出塵商議一番，盡量說服白蓮教跟自己合作。
“你先說說看，到底是什麼條件，若是本姑娘能夠接受，咱們再慢慢接下談。”自從自報身份之後，王出塵確實是頗有把握，而且趙弘此時明顯語氣軟了下來，王出塵倒是更有把握了。
看到王出塵一臉平靜之色，趙弘沉聲道：“姑娘此番前來羌道城，無非是想要取了本將的項上人頭獻給河西節度使王承彥，然後促使王承彥跟貴教達成合作。王承彥雖然深恨本將，卻是並不識得本將到底長什麼樣。昨日本將率領麾下攻打黑龍寨，寨中山賊死傷不少人。只要從那些屍體之中找出一個跟本將頗為相似之人，然後再割下首級交給姑娘，如此一來王姑娘自然能夠返回隴西城促成你們兩家的合作。”
王出塵原本是以為趙弘會率先提出放走自己的條件，不過聽罷趙弘這一番話語之後皺眉道：“此計確實頗為可行，只不過這個計策就算成功，那也是對我多有助力，你趙大將軍可落不到什麼好處，本姑娘才不相信你會有這麼好心。”
“王姑娘此言差矣，只要你把這顆首級交給王承彥，在王承彥看來本將就已經是個私人了，如此一來他自然不會繼續盯着本將不放。除此之外，姑娘若是想要安然離去，還需答應本將一個條件才行。”
“哼！這才幾句話的功夫，你的狐狸尾巴就露出來了？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快說什麼條件。”
“王姑娘乃是貴教聖女，不知道能否代表貴教教主跟在下結盟？”
“你要跟我們聖教結盟？”聽到趙弘如此一說，王出塵驚訝道。
“不錯，咱們明人不說暗話。貴教雖然在百姓之中頗有基礎，不過卻不能像其餘節度使一般佔據一方土地安心發展。長安城成高牆厚，若是貴教能夠趁機佔據下來，對於你們來說自然就是一座不可多得的根據地。”
看到王出塵似乎想要解釋什麼，趙弘擺手道：“不要說什麼你們跟王承彥之間乃是盟友關係，眼下鎮守長安城的宣武軍尚在，或許你們一時半刻還不會起什麼衝突。不過一旦拿下長安城之後，只怕你們兩家立即就會反目成仇，然後各自想辦法佔據城池吧？”
過長安在旁邊拱手道：“王姑娘，誠如我家主公方才所言，我們跟貴教之間並沒有什麼解不開的仇怨。雖然眼下我們勢力還比較弱小，不過有了我們在後方牽制，總能牽扯住王承彥麾下一部分兵力，如此一來貴教在跟王承彥爭奪長安城之際自然也就可以憑空多出幾分助力來。”
頓了頓之後，過長安繼續道：“最關鍵的是，我家主公所求並不多。只要你們能夠將王承彥麾下隴西和安定等幾個郡的各種消息傳給我們，等到王承彥跟貴教起了衝突，我們自然會有所助力。反正這些消息也都是關於王承彥的，貴教現在跟他是合作關係，想要弄到這些情報應該不難吧？”
過長安的言下之意很清楚，這個買賣反正又不用你們白蓮教出錢出糧，只是借你們之手去搞到一些跟王承彥有關的情報而已。
果然，聽罷趙弘跟過長安這番話語之後，王出塵先是思索片刻，然後抬頭道：“若是趙將軍只有這一個條件，本姑娘倒是可以代表教主他老人家答應下來。不過么…。”
“不過什麼？還請王姑娘直言即可。”看到王出塵略一停頓，趙弘略顯疑惑的開口道。
“不過你們現在也只是困守深山而已，那王承彥雄踞四郡之地，麾下大軍何止數萬？就憑你們這麼點實力，躲在山中或許王承彥還那你們沒什麼辦法，若是一旦出了大山，王承彥調動河西軍完全可以將你們一擊即潰，所以你剛才所言從後方牽制王承彥，到底是哪來的底氣？”
王出塵雖然有些心高氣傲，不過本身同樣不是無謀之輩。這大山之中地形複雜，根本就容不下大隊人馬金山搜捕，所以趙弘才能在此逍遙。雖然趙弘剛才說的好像真的一般，不過說到底，王出塵對於趙弘目前麾下只有幾百人的勢力還是有些看不上眼的。
聽到王出塵這似是挖苦的說法，趙弘倒也不生氣，反而是輕笑道：“山人自有妙計，此事就不勞王姑娘費心了。反正只是將王承彥的情報提供給我們罷了，若是我們成功出兵，自然能夠替貴教牽制一部分河西軍的兵力。若是我們不出兵，貴教同樣還是要跟河西軍鬥上一場，無論如何這個買賣貴教也不會吃虧就對了。”
王出塵一開始時候還是想要否認下白蓮教會跟王承彥起什麼衝突，不過一想到趙弘跟王承彥之間的仇怨，再加上王承彥跟宋之問未必就看不出白蓮教安的是什麼心，所以王出塵倒也只能默認下來。
反覆權衡一番之後，王出塵這才點頭道：“既如此，本姑娘可以代表我們教主跟趙將軍訂立盟約。等我返回隴西城之後，自然會命人前來給趙將軍送來相關情報！‘
“如此，本將剛剛多有得罪了，還請王姑娘不要放在心上。“看到王出塵終於還是答應下來，趙弘立即心中一喜，然後對着侍立在門外的令狐宇吩咐道：“令狐，速速準備一桌酒菜送來，本將要好好招待一番王姑娘。”
協議既成，趙弘倒也不擔心王出塵會出爾反爾，畢竟她還需要拿到自己的“人頭”才能返回隴西城。
令狐宇接到命令之後立即前去準備酒菜，李欣然則是拿起銀針在王出塵身上就針灸了一番，然後對她輕聲道：“好了，半個時辰之後你的武功差不多就能完全恢復了。”
活動活動自己的手腳之後，王出塵對着李欣然開口道：“姐姐這針灸之術倒是神奇，雖然我們教中也有不少精通醫術的長老，不過比起姐姐可是差了太多了。此處深山之中哪有什麼樂趣，不如姐姐跟着我一起前去我們聖教吧。姐姐放心，到了我們教中之後有我在，肯定沒有人敢欺負姐姐的。”
說完這些之後，王出塵還故意對着趙弘冷哼一聲。那意思放佛是在說，我可不會像你一樣剛剛認識不到一天就逼迫人家一個弱女子跟自己成婚。
趙弘苦笑道：“你不許挖我的牆角，欣然現在是我們的隨軍醫師，若是他跟你去了白蓮教，我軍中有人受傷該去找誰？至於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說到底還不是因為你才會變成這樣？”
若不是為了引誘王出塵出手，趙弘其實也不願意就這麼讓李欣然跟自己成婚。
好在李欣然見到事情解決倒是心情不錯，所以拉過王出塵低聲將自己為什麼跟趙弘成親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邊。
聽完這些之後，王出塵卻是不理會趙弘剛才的警告，反而眼睛一眨道：“既然如此，姐姐也只是被那孫霸和咱們趙大將軍強行留在山寨之中而已。如果此事妹妹不知道那也就算了，既然眼下知道了自然不能白白看着姐姐留在山寨之中受苦。姐姐你是想要繼續前去羌道城尋訪親戚呢，還是願意跟着妹妹一同返回我們聖教？”
眼下雙方協議既成，再加上白蓮教確實勢大，所以王出塵此時倒是並不害怕趙弘了。
李欣然澀聲道：“方今亂世，天下洶洶。我那親戚本來就不是什麼近親，好些時間沒聯繫了，就算是去了羌道城也未必能夠尋訪的到。至於跟着妹妹一同前去聖教，此事還是作罷吧。姐姐從金陵一路趕到此處也算是一路風塵了，這山寨之中雖然有些孤寂，卻也不用去為太多的事情費心，所以姐姐只能謝過出塵妹妹的好意了。”
從金陵城一路趕來羌道城，這一路上對於李欣然來說真可謂是世道炎涼。眼下趙弘等人佔據黑龍寨，而自己又頗精醫術，最關鍵的是李欣然發現自己對於趙弘並不排斥，反而是隱隱有些好感，所以此時倒是比較果斷的拒絕了王出塵的好意。
聽到李欣然如此一說，王出塵倒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是小瓊鼻一哼，然後對着趙弘道：“我可是把我姐姐託付給你了，要是她在你們山寨之中受了什麼委屈，下次我來可不會輕饒了你。”
趙弘此時也只能是苦笑而已，按說自己抓住王出塵之後李欣然動手封住她一身的武功，兩人之間應該是處於敵對關係才是。結果自己跟過長安出去不過片刻，再回來的時候她們倆卻好的跟失散多年的親姐妹一般。
搖了搖頭將這些想法暫時放下，趙弘準備將如何接收白蓮教送來消息的事情跟王出塵再仔細商議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