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靈音
酒吧里吵雜的DJ和響亮的鼓點震耳欲聾，舞池中央很多身材妙曼的女子在扭動着身姿。她們當中有的因為工作壓力，有的因為感情不順，形形色色的人，伴隨着吵雜的音樂，瘋狂的扭動身體。也許是為了釋放內心的壓抑，也許是為了某種刺激，最終都化為一杯杯烈酒來麻痹自己。
胖卡坐在沙發上，倒了小半杯威士忌，在尋找着能和他有艷遇的女人。胖卡那像雷達探測器一樣的眼睛，一直在尋找着目標。發現不遠處的吧枱前坐着一位身着一襲黑色的性感妖艷美女，下身齊B小短裙配上鑲鑽高跟鞋，上身穿着半透明的低胸蕾絲露臍裝，豹紋的內衣若隱若現，胸部露出一條深深的溝壑，每個男人看了都會血脈噴張。
胖卡色迷迷的看着她，好像發現新大陸似的，用手整了整髮型，厚着臉皮上前搭訕：嗨~美女，怎麼就你一人？要不要喝杯酒？
這女人五官長得非常好看，中分的大波浪，紋的一字眉，化了淡淡的煙熏妝，烈焰紅唇，身上散發著名貴香水的氣味。
女人很輕蔑的切了一聲說道：老套的勾搭。
胖卡清了清嗓子說道：我這人比較直接，看你這身打扮，想必經常混夜店，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肯定很寂寞難耐吧。
女人端起手中的酒一飲而盡，湊到胖卡臉前說道：“呵呵，還真讓你說對了。你這種男人我見多了，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說著托起胖卡的臉，用香唇誘惑着：但是你這種奶油小帥哥還真是少見，多英俊的臉啊。
她的嘴唇慢慢靠近胖卡的嘴唇，就在即將親吻上去的時候，她放在吧枱上的手機響了，來電顯示“老禿驢”，把手機卡下沒有接聽，又對胖卡說：“我今天還有事，這是我的名片，記得打給我哦。”說完放在桌子上一張名片轉身離開。
胖卡獃獃的愣在那裏，想竟然這麼輕易的就勾搭上這個絕色美女。還沉浸在女人香味里的胖卡被電話打斷。一看是部長打來的，部長說胖卡暗戀的對象夏子雯生病了，要約個時間一起去看看她。
幾天後，大卡、小卡、胖卡還有部長四個人相約一起去夏子雯的家裏探望。一路上大家都非常的沉悶，一直都是胖卡再說，“夏子雯不是辭職了嗎？為什麼還去看她？”
“她不是小卡的員工嗎，為什麼我們仨也要跟着去？”
“她到底得了什麼病啊？搞得這麼神秘？”
“前兩天我在酒吧勾搭個妹子，還想今天約她出來呢。”
“誒？怎麼二卡沒來？他又不屌我們了嗎？”
夏子雯瘋了這件事小卡只給大卡和部長說了，但是部長通知胖卡的時候只是說生病了，所以胖卡並不知情。大卡說道：二卡早就不幹了，所以只有行里的人去看她就行了，小卡一個人可能害怕吧，才把大家都叫上。
到了夏子雯家裏，母親接待了他們一行人，說夏子雯辭職以後整天躲在家裏，把自己關在卧室，每天也就是吃飯的時候出來，就這樣一直持續到現在。說著便流下了淚水：“她成天這樣我們都快瘋了，那件事說出來誰會信，只有你們親身經歷過，所以想讓你們幫我勸勸我家女兒。她有什麼三長兩短，我們下半輩子怎麼活啊。”
走進夏子雯的卧室，房間很暗，沒有開燈，她一個人坐在床上，面朝牆壁，低着頭一言不發。小卡輕聲說道：子雯，我們來看你了。
夏子雯頭一轉，目光銳利，眼神空洞無比，充滿着死亡的氣息。小卡走上前，想去拍拍她，突然她身子轉了回來蜷縮到牆角，恐懼的說道：別碰我！
她頭髮凌亂，面色蒼白，雙眼無神，唇色發紫。大家都沒有想到，當初這麼愛美，愛乾淨，愛打扮的夏子雯，竟然能以這幅摸樣見人。
夏子雯恐懼的看着面前的四個人，彷彿初次見面一樣。胖卡走上前面說道：子雯，你還記得我吧，當初你剛進行的時候去總部領東西，我幫你搬上的車。夏子雯顫抖着抬起手，哆嗦着指向胖卡，聲音微顫：你~~你~~不是人！~……啊！！突然尖叫了一聲，又捂住了眼睛：他~~他~~~後面有人！有鬼！啊！！
大家被她的尖叫驚嚇到，都看向胖卡，後面並沒有出現什麼。這時夏子雯突然傻笑起來。笑的很詭異，接着雙手抓住頭髮，使勁的拽。部長一把抓住她的手，制止道：夏子雯！你冷靜一點！
大卡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小袋子，走上前去把部長的手拿開，把手中的小袋子放到夏子雯的手裏：把這個戴在身上，會好一點。你一定會好的，相信我！
大卡叫來了她的母親安慰道：她應該是中邪了，有可能是精神壓力過大，導致身體狀態極度虛弱，那些東西就會趁虛而入她的身體。我給你個地址，他是一位專門看神病的神漢。反正您儘快帶着她去找這位高人。
當晚，一輪圓亮早早的掛在了天空，剛過十點，大卡和小卡就已經來到了綠灌木支行門口。捲簾門緩緩升起，小卡說：這一路上好多人都在燒紙，難道今天？
“嗯！”大卡應了聲：明天是陰曆七月十五，就是人們常說的鬼節。這一個月來就是在等今晚！
小卡有點害怕：我嘶！我就知道你沒出什麼好點子，今天可是鬼節啊！鬼節你來這幹什麼！還要在行里過夜！早知今天就不該跟你來！
“你看這兩天發生的事情，錄像莫名消失，夏子突然雯變瘋，我猜還會有事情發生，想要知道這裏是不是驛站，今夜是最好的機會。”大卡信心十足。
小卡又問道：唉！真拿你沒辦法~誒？對了，今天去夏子雯家，最後你塞給她的是個什麼東西？
“那是特製的硃砂包，有驅魔辟邪的作用，雖然不能去除她身上的東西，但是可以暫時緩解她的癥狀。”
進入到行裏面，小卡把紅外線防控撤掉，給安保部說了聲回行里拿資料。然後再把防控設上，關緊捲簾門。兩人躲在了辦公室里。他們的活動範圍很小，只有幾平方的空間。而且不能隨意走動，如果觸發了紅外線報警，總部肯定會追究責任。
就這樣兩人在一個狹小的範圍內等待着時間流逝。小卡坐在椅子上休息，大卡乾脆席地而睡，說道：先睡會，等到0點的時候叫我。
滴答、
滴答、
滴答、
牆上的鐘在一秒一秒的走着，彷彿空氣都靜止了，小卡喃喃自語：這選址都是請風水大師算過的，不可能是驛站吧。
“風水只是一方面。”大卡突然回應。
小卡一驚：“這麼久了你竟然還沒睡着，突然回答嚇我一跳！”
大卡繼續說：如果單單從風水角度看，這裏絕對是塊寶地。在拐角處，有金角銀邊之說；十字路口，寓意着四通八達。但是陰間的驛站也往往跟十字路口重合，很多人都選在十字路口燒紙，也是寓意四通八達，祈求所燒之物可以儘快平安到達死者手裏，而那些陰錢，都會被收到坐落在十字路口的驛站裏面。回籠后再由小鬼分發出去。在這個位置做生意賠錢也就不難理解了。所謂財路其實說白了就是陰路，我們看不見摸不着。而這個地方的陰路長期都被佔用，所以必然會堵塞財路。所以無論你請何等高明的風水大師，如何開運佈局風水，除非你有通天的本事。否則作為凡人，想要用過一個風水佈局讓陰差給你讓路，簡直是天方夜譚。
小卡聽的一楞一愣的，不知說什麼好。
“所以，風水這東西都是咱們陽間人玩的。在那邊的人面前，咱們……”
“噓！”小卡打斷了大卡的話：“好像有什麼動靜？！”
啪、
啪、啪、
啪、
周圍安靜的令人窒息，聲音這時顯得格外響亮，這響聲在熟悉不過了，在銀行呆過的都很熟悉，就是算珠間碰撞的聲音。大卡趕緊抬頭看了看牆上的鐘，黑暗中被LED滲透過的微弱紅光稍微的照亮了一點，時間剛好指到十二點，鬼節正式來臨了。
鬼節又叫中元節。是人們祭奠先祖的一個節日，傳說這一天閻羅王會打開地獄之門——鬼門關。讓那些終年受苦受難禁錮在地獄的冤魂厲鬼走出地獄，獲得短期的遊盪，享受人間血食。這一天不得說鬼話，做鬼事，不得出門，更不得招魂。否則會發生意想不到的恐怖。
他們此時都已經屏住了呼吸，靜靜聆聽這來自異世界的聲音。這聲音忽急忽緩，忽輕忽重，每一聲，都像敲擊他們的耳膜一樣清楚，每一音，都貫穿他們內心。
小卡拽着大卡使勁晃着他：我靠！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還真鬧鬼啊。
大卡若有所思說道：這樣一對韓躍進的話就不難理解了。他說旅館聽到聲音和澡堂鬧鬼大概隔了小半年，如果沒猜錯的話旅館聽到聲音的時候正好是清明節，而澡堂鬧鬼又恰逢鬼節，正好這兩個節日之間有五個月的時間。按這樣算的話，下次出現聲音應該是在農曆十月一日，也就是寒衣節。
小卡壓低聲音，不敢大聲說話，有點氣憤的說道：別TM的說了。什麼都讓你說中了，你個烏鴉嘴！
“我在網上看到過很多能看見鬼的方法，要不要試一試，我還真沒有看到過呢”大卡對這些事情充滿了很大的興趣，躍躍欲試。
小卡有些不耐煩：要玩你自己玩，我只想儘快離開這鬼地方。說畢起身就把辦公室的燈打開了。頓時聲音戛然而止。
大卡說道：如果你現在出去，警報就會響，你在把警報扯掉總部那邊肯定會追究，這大半夜的躲在行里可不是什麼好事，你覺得總部會放過我們？
小卡嘆了口氣，把燈關上了，突然一束光從大門外照射進來，穿過辦公室的落地窗，照到了小卡身上。大卡慌忙的一把拉下小卡，情急之下失去了重心，摔倒在了地上，小卡氣急敗壞的剛要罵道：你他……。大卡捂住了他的嘴說：噓！就是剛才你開的燈，把巡邏的特警都招來了。以為我們是小偷，那可就麻煩了。
小卡躺在地上還沒回過神來，透過桌子底下餘光瞥見了牆角處有一個白色的東西，定睛一看，那是一雙女人的腳，慘白的皮膚沒有一點血色，光着腳站在地上。小卡想叫，卻還被大卡捂着嘴。小卡坐在地上往後拖了幾步，把大卡拉下來，指着桌子後面驚恐的說道：後面……後面……有人！
大卡被他這反應嚇了一跳，連忙起身看去，去發現後面什麼都沒有，小卡坐在地上，聲音已經啞了：就在牆角……一雙……女人的腳。大卡又在同樣的角度桌子下面看，可是依然什麼都沒看到。大卡托着腮疑問：為什麼你總能看到，我卻看不到呢，難道你有陰陽眼？
小卡已經被嚇的失聲：陰陽你妹啊，我可不想看到這些東西！
當大卡站起來的瞬間，竟然有一個佝僂老頭站在他後面，看不見臉，衣衫破舊，小卡已經分不清是幻覺還是看到的實體，他寧願更相信是幻覺，從小到他，他從沒有受過這等驚嚇。
啊————
啊————
此時的他已經完全喪失了意志，瘋狂的尖叫着。推開大卡，徑直的向門口跑去。
嘟~嘟~
嘟~嘟~
嘟~嘟~
嘟~嘟~
最終，還是觸發了紅外線警報。響徹整個行內行外，在安靜的夜裏，震耳欲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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